83 步步逼
仇珺瑤打算暫時和沈淳絕交。
今晚雖是犧牲了.色.相.,好在他得到了沈詩詩的細心照料。
回去的路上,仇珺瑤一路上都在嚷嚷:“哎呀,疼疼疼!詩詩,我這裏也疼!啊,不行,那裏也疼……”
沈淳一開始還想取笑仇珺瑤,但漸漸的,簡直不堪入耳了,真是沒想到啊,那個衆人眼中最為純澈簡單的阿瑤,他也是個心機頗深的呢。
沈淳緊繃着臉,騎馬走在最前面。
宮門已經下鑰,西南王與長公主近日都是暫住宮中,仇珺瑤不便回宮,就被沈家人帶回了沈府。
自然了,他們皆是翻牆而入。
作為一個病患,沈澈只能在家中靜等,一看到衆人安然歸來,他這才松了口氣。
沈澈多瞄了幾眼郁娴,這女子已經數日不曾撩.撥他,沈澈有種被人遺棄之感,此刻看着她動作輕松矯健的躍過圍牆,沈澈的目光恨不能盯在她身上。
郁大姑娘一定是變漂亮了,否則他怎會舍不得移開眼呢?沈澈暗暗的想着。
“如何了?”沈澈上前,瞄了一眼郁娴,這才問沈淳。
沈淳如實回道:“徐朗已死,屍首燒了,皇上理應不會查到,不過……即便皇上沒有證據,也一定會懷疑咱們沈家,近幾日,咱們皆要小心行事。”
沈澈點了點頭,見仇珺瑤衣冠不整,又看了看一臉寡淡的沈詩詩,他很想問問,今晚行事的具體過程,但考慮到不能傷害了沈家未來姑爺,遂還是作罷了。
只是關切的問了一句:“阿瑤可有被占便宜?”
沈澈哪壺不開提哪壺,仇珺瑤小臉一白,沈詩詩在場,他既不方便的當場發作,又想極力為自己辯解,遂道:“沈家大哥,我沒有被占便宜!”
少年俊臉微紅,眼神倔強,似乎已經不是那個溫順的西南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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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憋着笑,又看了看沈詩詩,總覺得這兩人格外有趣兒,甚至盼着他們兩個早日成婚,看着仇珺瑤這架勢,日後一定會被沈詩詩拿捏的死死的。
郁娴躍過沈澈,瞥了他一眼:“早知道應該讓某些人出面,我怎麽聽說左雲龍也對某些人格外不同呢。”
聞此言,沈澈的後脊梁骨瞬間一顫。
沒錯,沈家地牢還關押着一個左雲龍,他一口咬定是要還他的恩情,所以才屢次暗中幫着沈家。
沈澈太冤枉了。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給過左雲龍什麽恩情了?
這兩天,沈澈吓的都不敢去地牢了。
郁娴邁步離開,纖細的身段顯得柔軟曼妙,這樣的美人,就該摁在幔帳內,狠狠.磋.磨.的,沈澈腦中浮現出他臆想的畫面,總有一天他要讓郁娴俯首稱臣。
衆人皆漸漸散去,仇珺瑤被安頓在了沈家廂房內,他還想和沈詩詩多待一會,但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似乎并不是很合适,反正來日方長,等把人娶回西南,沈詩詩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
徐朗無故失蹤的消息很快就讓景帝知道了。
如今,左雲龍落入了沈家手裏,景帝只覺被人砍斷了一臂。
而徐朗更是他一手提攜上來的,徐朗的失蹤無疑讓景帝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為什麽朕看中的人,最後都不中用?!
這難道意味着,朕本來就不中用?
景帝氣的砸了一通東西,稍稍安穩下來之後,阖眸片刻,問白令堂道:“你是說,徐朗是從南風館消失的?”
白令堂如今暫任麒麟衛指揮使一職,深得景帝寵信。
他如實道:“回皇上,正是如此,而且徐大人身邊還帶着數名随從。”
聞言,景帝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就說是,就連徐朗身邊的随從也被解決了麽?
如果不是死了,徐朗不可能找不到蹤跡。
而如今,別說是蹤跡了,連個屍首都沒有。
景帝腦中一陣嗡鳴,他本就多疑,如今更是覺得有人在暗中撒網,并且在慢慢的收網了,而他則是網中魚。
“查!給朕一查到底!”景帝最後吐出幾個字,置于雙膝的手掌在發顫。
……
徐朗無故失蹤,白貴妃也有所耳聞,四皇子眼看就要成年,萬一被封王遠調出京,奪那個位子的機會就會大大降低。
白貴妃自是等不及了,借着送參湯的名義,白貴妃添油加醋道:“皇上,今個兒也不知道是什麽日子,臣妾方才自禦花園路過,瞧見皇後宮裏的人在摘花呢。”
摘花?
穆婉柔這二十多年不是都一直禮佛茹素麽?
她想要什麽,他都能給她弄來,可她幾時正眼瞧過他一次?!
難道就是因為沈楚風回京了,她穆婉柔都開始喜歡花了?!
景帝廣袖一拂,直接氣勢洶洶的邁出乾坤殿。
白貴妃見景帝盛怒,紅豔的唇角溢出一抹得意。
穆婉柔,你什麽都沒做,卻霸占皇後的位置二十年,憑什麽?!
……
這廂,景帝徑直來到皇後宮裏,宮人來不及禀報,他已經站在了穆婉柔身後。
今日的穆婉柔着一身素紗長裙,三千青絲僅用了白玉扣固定,毫無其他綴飾,單看背影,便覺這女子随時可能化仙而去,再無歸期。
景帝的盛怒頓時被激起。
他用了二十年,都不曾讓穆婉柔對他以正眼相看,憑什麽沈楚風能得到的,他卻從來不曾有過。
景帝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穆婉柔的手腕,将她掰正了過來,又見她在親手給菊花減枝,他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麽。
“你、你在做什麽?”
景帝最怕的人就是穆婉柔,以前怕她,是覺得自己配不上。
現在怕的,就是她那雙美麗卻毫無溫情的眸子。
穆婉柔神色淡淡,可能悲傷了太久了,如今臉上已經看不出悲切的情緒,她說:“今日是我穆家滿門忌日,還有我那三歲的稚齡孩兒的忌日。”
景帝猛然驚覺到了今天的日子。
穆家是怎麽死的,他當然知道。
而那個孩子……
其實當初并沒有見到屍首。
聞穆婉柔此言,景帝臉上露出難堪之色。
穆婉柔唇角一勾,盡顯冷漠:“皇上怎麽不說話了?”
景帝無言以對。
穆婉柔懷上雙生子時,他是歡喜之至的,甚至在兩個孩子出生之後,他直接将皇長子封為了太子,他對那個孩子寄予厚望,他以為雙生子會成為他和穆婉柔之間的不可割斷的聯系。
直到有一日,無意中聽見宮人嚼舌根子,說他的皇長子有沈楚風之範。
後來景帝越看越起疑,三歲的皇長子雖年紀尚小,可他三歲便能熟讀詩書,也勤于習武,根本不像他年少時那般平庸。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一發不可收拾,終于,景帝痛定思痛,他要殺了那個孩子……
穆婉柔輕笑,似已半分癫狂,又說:“皇上,你說,假如哪一日,你發現我那孩兒就是你的親骨肉,而你曾命人滿城追殺他,皇上如果明知自己殺錯了人,你會不會瘋啊。他才三歲啊,最先會喊的就是父皇!”
說着,穆婉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這是一件天大的笑話。
親生父親追殺自己的孩子……
還是滿城追殺、趕盡殺絕的那種。
穆婉柔笑着笑着,看着景帝的神色透出一絲殺意。
景帝當初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指明蕭瑾年不是他的種,但他被嫉妒蒙蔽了雙目,寧可錯殺,也不肯留下皇長子。
景帝的身子微顫,穆婉柔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愈發絢燦,美若畫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可這笑意卻是飽含諷刺和輕蔑。
“你、你胡說什麽!”景帝甩開了穆婉柔的手腕。
景帝被穆婉柔臉上的笑意刺的眼睛發疼。
他甚至于不再敢看着她:“別這樣……別這樣對朕……”
穆婉柔抱起一束白如雪的菊花,身子從景帝身邊躍過,全然無視他。
景帝不知自己是怎麽離開的,等他回到乾坤殿,只見白貴妃還在翹首以盼,她迎了上來,一副讨好之态:“皇上這是怎麽了?怎麽從皇後娘娘那裏回來就成這樣了?”
景帝側過臉,看着濃妝豔抹的白貴妃,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白貴妃被打蒙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被景帝打。
“皇、皇上!”
景帝很不喜歡被人左右,任何人都不行,他怎會看不懂白貴妃的目的?
“誰告訴你,朕去找皇後了?朕即便去見朕的皇後,又與你何幹?!”
白貴妃忙跪地請罪。
景帝脾氣暴躁,但對白家,對她一貫縱容。白貴妃突然覺得很害怕,最起碼她高估了自己在景帝心裏的地位。也低估了穆婉柔對景帝的影響。
……
從乾坤殿回來,白貴妃命人去請了四皇子。
景帝幾個兒子當中,就數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最出色,而論家世地位,四皇子是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
白貴妃說:“在你父皇心裏,皇後的位置一直都是穆婉柔她一個人的!誰也保不準哪日,你父皇會不會将皇位也給太子!這麽多年了,太子經受那樣多的明槍暗箭,他還是穩居東宮!兒啊,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你父皇的心思從來都是百般變化,不能再拖下去了,近日你父皇獨寵你表妹,本宮會想了法子讓你們見上一面,芷若對你一往情深,她一定會幫你。”
白貴妃從袖中取出一只瓷瓶交到了四皇子手上。
上一次,白芷若是從白貴妃宮裏離開之後,身子發生了異樣,才致使把身子給了景帝。也正因為如此,白芷若和白貴妃之間起了罅隙。
所以,白貴妃才讓四皇子去說服白芷若。
四皇子接過瓷瓶,臉色微白:“母妃,你這是……”
白貴妃道:“我兒放心,這藥不會立即讓人丢了性命,只要你父皇服下,日積月累,不出半年,你父皇的身子就會崩了,屆時有白家給你撐腰,只需一道傳位遺诏,你就是帝王了!”
四皇子的手在發顫。
但他沒有拒絕白貴妃的意思,将瓷瓶放入袖中收好。
……
沈卿卿在大理寺待着的第二天晚上,蕭瑾年又喬裝過來了,照樣是給沈老太太送了吃食。
沈卿卿喜潔,之前在侯府每日皆用花瓣沐浴,如今在牢中,洗漱都不太方便。
這次沈卿卿沒有靠近蕭瑾年,她不喜歡讓旁人看見她不堪的一幕。
蕭瑾年一挨近,她就後退一步:“你做什麽呀,不得過來!”
沈老太太吃着美味,有點不太明白如今的小年輕了。
想當年,她和沈家老侯爺,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沒有那麽些彎彎繞繞。
蕭瑾年伸手,握住了沈卿卿的手腕,将她往身邊帶。
是他養大的姑娘,他自然是了解:“你躲什麽?”
沈卿卿自入獄之後,還不曾洗漱,更別提捯饬容貌。
女為悅己者容,她又是那樣愛美,當然不想讓蕭瑾年瞧見她狼狽的一面。
沈卿卿的雙手抵在蕭瑾年的胸口,很結實強勁,是沈卿卿喜歡的模樣:“你作甚呀?別碰我!”
蕭瑾年蹙眉,小姑娘愛美他可以理解,但像沈卿卿這樣口是心非的,他覺得需要治一治。
“馬上帶你出去沐浴,你乖些。”
作者有話要說:沈卿卿:沐浴麽?我一個人?
蕭瑾年:不然呢?你想兩個人?
沈老太太:我老了,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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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奉上,發遲了,紅包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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