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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集團;
“衛州南, 十幾天了,在外面還沒玩夠?”衛景盛站在落地窗前,語氣嚴肅, 隐含幾分質問。
衛州南有些心虛,他故作鎮定地咳了一聲,“快了快了,很快就要回去了。”
他堅信, 只要他拖着、敷衍着,就能一直不回去。
哈,畢竟他大哥總不可能天天打電話催他吧。
衛景盛冷哼一聲, 看穿了對方的小伎倆,“很快是多快?”
“一星期後?”衛州南不确定地說。
“一星期?”衛景盛重複了一遍, 冷笑,“你怎麽不說打算直接去學校了?”
直接去學校?衛州南恍然, 這個主意不錯。
他興致勃勃地道:“那這樣, 大哥,我就不……”
“免談。”衛景盛甚至沒等衛州南把話說完, 直接否了對方的提議。
“我還沒說完哎!”衛州南不滿。
“我還不知道你,翹着個尾巴, 自以為耍小聰明能瞞天過海。從小到大,你什麽心思我看不透?”衛景盛慢條斯理地開口。
略略略,那你知道我現在談戀愛了嗎?衛州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他磨了磨後牙槽, 眼神惡狠狠的, 聲音卻狗腿至極, “哥, 你再寬限幾天, 我回去也沒什麽事幹……我、我現在忙着拜佛, 寺裏的主持說了,起碼連續拜三天才夠心誠,佛祖才會顯靈的。”
“什麽?”衛景盛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再說一遍,你在幹嘛?”
“拜佛啊!”衛州南坦然地回答。
衛景盛:“……”發生什麽了?他這個弟弟居然在拜佛?
他神色微頓,認真地說:“衛州南,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闖了什麽禍?”
“什麽叫我闖禍了?”衛州南不爽,“愛信不信,就是拜佛!”
他見林炆從香燭店出來,語速越發急促,“好了,哥,不說了,給我三天時間,20號準時到家!挂了,拜拜!”
衛景盛來不及說什麽,電話嘟嘟兩聲就斷了。
他氣笑了,深吸了一口氣,拼命告誡自己:別生氣別生氣,這是親弟弟,已經成年了的親弟弟,打不得罵不得,一巴掌下去會記仇的……
“扣扣——”
“進來。”衛景盛收拾好情緒,坐到辦公椅上,冷靜地開口。
“衛總,陳經理早上遞上來的緊急文件,您簽好字了嗎?合作方一直催着要……”方特助快步走到桌子前,微微低垂着頭。
“嗯,早上送來的我都看完了,沒問題的我都簽了,單獨放開的那幾份全部打回去重做。”
“是。”方特助恭敬地說道。
衛景盛在那邊有多生氣,衛州南是不得而知了,他一見到林炆的身影,就克制不住笑容地跑過去。
“這麽快就買好了?”他從林炆手中拿起幾根粗長的竹簽香,有些咂舌,“待會兒插哪?佛祖下面的香爐夠大嗎?”
林炆解釋,“進大門前有一個很大的公共香爐,基本上每個人都要往裏面插一炷香。”
“那其他佛呢?裏面還有很多間寺廟吧!”衛州南數了數竹簽香的數量,好像不太夠。
林炆慢吞吞地掏出一疊紅包,“那些可以捐香火錢。”
衛州南震住了,“怎麽捐?燒給他們嗎?”
林炆眼神有點奇怪,“你以前沒拜過寺廟嗎?”
衛州南搖頭,他們家不信這個。
“每座佛像前都會有一個功德箱,拜完就放進去。”
“哦哦,這樣啊……”衛州南喃喃自語,有點出乎意料,但又理所當然。
“都說佛渡有緣人,但佛怎麽會輕易和凡人有牽扯?”林炆輕笑,舉了舉手中的紅包,“喏,只能靠凡人多多努力了,牽起這條有緣之線。”
衛州南也跟着笑了,“你這話還挺新鮮的。”
“就當求個心安吧。”林炆淡淡地說道,“雖然命運是自己把握的,但夜深人靜睡不着時,心裏總要有個惦記。”
衛州南一怔,慢慢咀嚼這句話,“你今天說話,怪有哲理的。”
“到了。”林炆忽然停住腳步,下巴輕擡,示意對方看那邊。
衛州南順着方向望去,表情一頓,忍不住「嘶」了一聲,“這人也太多了吧。”
“華門寺香火鼎盛,本地人都愛來這兒。”
“為什麽?”衛州南不自覺地發問。
林炆沉吟,“據老一輩人的說法……這間寺廟很靈,尤其是當地戶籍的人來拜,更靈。”
“那我來豈不是……”衛州南的心神輕而易舉地就被牽動了。
“不用擔心,待會兒我們再去隔壁的寺廟一趟就好了。”
“這又是什麽說法?”衛州南不解。
“因為老一輩人還說了,隔壁的白玄寺,外地人拜就很靈。”林炆認真講述,衛州南聽得發愣。
“艹,怎麽和騙……”衛州南反應過來,連忙雙手合十,“呸呸呸,佛祖原諒我的無心之言。”
林炆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過去插幾柱香。”
不知不覺間,林炆摟着衛州南的肩膀,巧妙地避過人群,站在了香爐前。
衛州南還有點懵,接過林炆給的竹簽香,有幾分不知所措。
“先鞠三個躬吧。”林炆提醒。
“哦哦。”衛州南用餘光掃過旁邊的人,收斂表情,嘴唇抿起,彎腰、鞠躬,随後認真地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爐的邊緣位置——沒辦法,香爐早已滿了。
“……”林炆也站在一邊,默默地鞠躬,緊接着将香插在隔壁的位置。
他們幾乎一插完香,就被後面的人取代了位置。
衛州南站在外圈,感慨道:“這裏的香火确實旺、旺……”他笑容猛地一僵,手一把抓住林炆的衣袖,“我們的香就這麽被拔/ 出來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兩個僧人将香爐裏的香攏聚成一捆,一把拔起,全部扔進旁邊的白色大桶裏,随即幹脆利落地離開。
林炆見怪不怪,反而安慰衛州南,“心誠則靈,心誠則靈。”
“不是,他們為什麽……”衛州南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寺廟一天要接待幾千人,那大香爐就一個,不拔了後面的人怎麽拜?”林炆雲淡風輕地說道。
衛州南卻有點受打擊,“那我們拜佛豈不是和那些酒肉和尚一樣?全是……”他憋了半天,到底沒說出口。畢竟佛門聖地,還是不要亂講話。
林炆聳聳肩,“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祖知道你有心就好了。”
衛州南:“……”忽然不想拜佛了。
話雖這麽說,兩人還是把華門寺的廟都拜了一遍,紅包塞進了每一個神、佛地方的功德箱裏。
一個早上不知不覺地過去了,晌午的太陽越發熱烈。
“還去隔壁嗎?”林炆看了眼時間,問道。
“去!”衛州南呼出一口氣,“老話說:來都來了,是吧。”
佛嘛,不嫌多,能拜一個是一個。
林炆掀起眼皮,話題忽然一轉,“餓嗎?”
“有、有點。”衛州南的肚子應景地發出一聲。
他有點不好意思,摟住林炆的腰,把臉埋在對方脖頸處。
“那你想吃華門寺的齋飯還是雲玄寺的齋飯?”
衛州南眨眨眼,“哪個好吃?”
“都……還行。”林炆想了想,給出回答。
“那就華門寺吧。”衛州南若有所思,“隔壁還沒拜呢,就先進去人家那兒吃飯,多不禮貌啊。”
“行,走吧。”林炆拉着衛州南換了一個方向走。
他牽得自然,反倒是衛州南愣了愣,手指不自然地蜷縮了一下,臉上是難得的局促。
男朋友……衛州南在默念,心裏甜絲絲的,像泡在糖罐裏似的。
至于林炆,不好意思,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純粹是上輩子帶回來的習慣。
人這種動物真可怕,十多年的相處,早已把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轉化為了自然而然的産物。
那一瞬間,重生的林炆似乎悄然改變着,但又從來沒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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