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居高臨下的說完這番話,雲雀恭彌身體前傾,一躍而起,将手裏的一只浮萍拐對準理他最近的山本武揮去。
可是,這一拐卻被一只球棒給擋住了。
“哦?”他挑了下眉毛收回雙拐,非常認真的看了一眼山本武,好看的鳳眼裏染上一抹訝異的光芒,“看來你還能稍微讓我愉悅一下。”
看他好像打算接着發動攻勢,夏空趁着這一點點空隙開口:“雲雀……前輩……”
對比自己年長的人叫做前輩并沒有錯,喊完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看到雲雀恭彌确實有斜看過來,才接着說:“很抱歉打破你家的窗戶,不過我一定會賠償你的。”
山本武也說:“是的,我一定會賠償的。”
“我……我也是。”澤田綱吉弱弱的出聲。
但雲雀恭彌的反應超級冷淡,或者說根本就是沒有反應,就已經無言的再次對山本武揮動浮萍拐。山本武狼狽的躲閃着,皺着眉頭壓根沒有分心再說話的機會。
這讓夏空剎那間就心灰意冷了。
很明顯雲雀恭彌對于破了的窗戶壓根就不在意,他只是想打架而已!面對這樣的戰鬥狂,沒有逆天的戰鬥力,根本不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不做路人甲。
怪不得皮卡丘從來不催促。
雖然對任務的完成完全失去了信心,但是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阻止面前的青少年鬥毆事件。
經常打棒球善于運動,山本武的确是擋住了兩次雲雀恭彌的攻擊,可他後面也一直在狼狽的逃跑,生怕身體受到傷害。而雲雀恭彌的動作已經越來越快,像是對這種躲避游戲失去了興趣。
怎麽辦!
“怎……怎麽辦?”呆坐在地上的澤田綱吉也這麽問着,他看着前面打架的兩個人,顫抖着說,“誰來阻止他啊……”
他所說的“他”單單只是指的雲雀恭彌,畢竟單純想打架的只有這麽一個人而已。
不過他說的話倒是給了夏空很好的啓示,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五元神明的電話,一接通便着急的說:“夜鬥先生,快回來,對面屋子的雲雀恭彌和山本武打起來了,你快來幫幫忙。”
“啊咧?喂喂,好奇怪,聽不清楚。”電話那邊安靜了半天,才傳來兩聲“噠噠”。聽起來像是夜鬥敲擊了兩下手機,然後他語調平板的說:“啊咧,怎麽總是嘩嘩的響,信號不好嗎?小空,我現在在忙,一會兒再回電話給你。啊,壽司記得給我留一份!”
“大叔為什麽要說謊……”
曜音的聲音忽然模模糊糊的響起來,緊接着電話裏一陣騷亂。夏空正打算再說話,電話就被“嗒”的一聲挂斷了。接着,夜鬥提着曜音的衣領子,一臉不爽的出現在院子裏。
時機剛剛好。
雲雀恭彌正擡高腳,要給倒在地上無力逃跑的草食性動物最後一擊。可夜鬥出現後,他立刻便有所察覺的偏頭,那只擡高的腳順勢蹬了下地面,如同一只捕捉獵物的獵豹一般,優雅又迅猛的朝着夜鬥撲過去。
“既然請我幫忙,以後一定要記得叫我夜鬥大人啊你們這兩個不省心的家夥!”夜鬥滿臉無奈的說了這麽一句話,邊張開右手邊喊了句,“來吧,曜器。”
想到上回打架差點破壞了圍牆,他将曜音化成的刀握緊,一個後跳就從院門口竄了出去,不忘又返身回來吐了吐舌頭,丢下一句:“這邊來追我啊戰鬥狂!追到我就跟你好好打一場!”
“哼。”雲雀恭彌冷哼一聲,“無聊的掙紮。”
話是這麽說,他仍然動作很快的追了出去,唇角微微勾起,身後仍然沒有掉下的制服随着他的動作飄揚起來。
夏空稍微松了一口氣,轉頭對着山本武伸出手:“阿武你怎麽樣?”
“我沒事。”山本武握住面前屬于女孩子,小小軟軟的手,借力站起來,笑得慶幸,“啊,真沒想到那個雲雀前輩居然就這麽走掉了,啊哈哈哈。看起來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呢,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恩?”夏空一下子記起上回緣分被斬斷的場景來,立刻選擇了隐瞞,“啊,也許吧。”
因為山本武和曜音緣分的線被斬斷了,所以,與曜音的命運緊密相連的夜鬥也跟着被他遺忘了。這就是斬斷緣分這一招的厲害之處了吧?
夏空慶幸起夜鬥沒有對她使用那一招,随後對着一邊的澤田綱吉擠了擠眼睛。
知道夏空是在讓他不要說那位雲雀前輩是追着夜鬥先生跑的事情,澤田綱吉選擇了沉默。他看着夏空和山本武仍然握在一起的手,皺了下眉頭。
……能夠交到很多朋友,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小小的疑問在心底冒出來,澤田綱吉盡力将它忽略,看了看對面說:“那,那現在要怎麽辦?都怪我沒有接到球。”
“不不。”山本武松開夏空的手,搖搖頭,“球是我打出去的,我來賠償就好了。”
“不,要是我接到這一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是由我來賠償……”
“平均攤。”看見兩個人在為了誰來賠償而溫和的争執,夏空聳了聳肩膀,“球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玩的,平均攤就好了,先把球撿回來吧。”
鬧了這樣一樁事情出來,三個人也沒有接着玩的心情。互相之間又不太熟悉,一起待在客廳裏攤完錢,就是找不到話題面面相觑的尴尬。很快的,山本武就說要回店裏幫忙,率先告辭了。
只剩下兩個人以後,澤田綱吉小聲的說:“山本君是個很好的人呢。”
這句話夏空覺得疑惑:“诶?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啊……”意識到這句評價有多麽亂入,澤田綱吉擺擺手,尴尬得不得了,“我是說他帶壽司來看你,還會打棒球。诶,那個,我……“
他完全理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思緒,所以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停下來看着夏空。又覺得這樣很尴尬,幹脆起身,禮貌的告別:“我,我也該回家了,明天見,小空。”
夏空還沒來得及說話,急着要走的澤田綱吉似乎是絆到了桌角,啪叽一下摔倒了。
瓷磚地面比外面的地面要硬很多,這一下摔得太厲害了,他起來的時候,夏空看見了紅紅的鼻血從他的鼻孔裏流淌出來。
見血了!
她趕緊跑到他身邊扶他到浴室,又用很快的速度跑出去把醫藥箱拿到裏面。
“你別動。”柔聲說着,夏空将棉球粘上酒精,用小鑷子夾着塞到澤田綱吉的鼻孔,“有些難受,你忍一忍。”
“恩……”澤田綱吉低低的應聲,忍着鼻孔裏塞入刺激性物體的不适感。
等到棉球被染紅,夏空又換了兩個。
重複換了三次以後,澤田綱吉的鼻血才被止住。
松了一口氣,夏空嚴肅的說:“阿綱,走路要小心一點啊。萬一摔到腦袋……你讓我怎麽辦呢。”
時不時的摔一跤,偶爾還要被狗追,從前還被人欺負毆打。哪一天要是澤田綱吉因為意外而失去性命,指不定電腦就來個自我爆炸,一切都完了。
……是啊,澤田綱吉要是死了,一切都完了。
心底有個聲音這麽肯定着,夏空的表情變得愈發凝重,緊蹙着眉頭盯着澤田綱吉的眼睛強調了一遍:“答應我,以後盡量避免受到見血這麽嚴重的傷。”
她的內心就是這麽希望着的,因此神色看起來自然就變得真誠無比。
……我受傷的話,小空會這麽困擾嗎?
将這一幕看在眼裏,感覺到被珍視的棕發少年的眼底劃過些細微的光芒,嗓音裏透着一股子感動:“恩……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小空。”
說出這句話以後,眼見着夏空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她糾結在一起的眉心并沒有松開,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眉心。
啊……
意識到這動作太奇怪,澤田綱吉心底驚慌的喊了一聲,随後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手,請求道:“我會努力做到的,那麽,小空可以不要皺眉頭嗎?”
——不想看見小空為了他而苦惱。
他這麽想着,又低下頭,等着夏空的答案。
“可以。”很久之後,他終于聽到應了一聲,“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唔,來幫我整理一下浴室吧,跟兇殺現場似的。”
澤田綱吉低頭看了一眼,也被地面上的場景給驚到了。地面上零零散散的丢着幾個紅色的棉球,還有些往浴室出水孔處流淌的鮮血。
清理這些其實也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掃完棉球打開浴霸将血液沖掉,再把從客廳到浴室一路滴下的血用濕毛巾擦幹淨,也只過了十分鐘而已。
夏空用這一點點的時間分析了一下澤田綱吉剛才的行為。
先是莫名其妙的開始誇着山本武,又在提到他自己的時候卡殼說不出話來,接着就提出要走……
“剛才阿綱說得沒錯呢,山本武的确是個很好的人啊。”試探性的,夏空微笑着對澤田綱吉開口,“聽說他打棒球經常得到獎杯,很厲害。”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去想這句話說得有多麽突兀,從而懷疑起說話人是不是別有用心。但澤田綱吉卻完全不會這麽想,他只是沉默的站着,顯得特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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