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國師7
石室不見天日,本來就陰冷,現在泛着冷意的空氣中混入淡淡的血腥味,更是令人難以忍受。
一身鮮豔的紅衣,在昏暗的石室中也醞成了了暗紅色。在暗淡的光線之下,只看到紅衣女子伸出手劃過桌上的物件,忽然好想看到了什麽合心意的東西,隐隐約約看見微微翹起的嘴角。
千華徑直拿起桌上的東西轉過身來,殘存在石室裏面的月光皎潔,輕輕映照進千華一雙潋滟的黑眸中顯得清澈動人。
只是當她走開顯露出身後的排列整齊的刑具時,臉上那抹豔麗的笑容就顯得有些詭谲。
千華緩步靠近滿身狼狽的死士,眸中帶着難掩的迷戀和沉醉。
他剛剛才從其他刑具上下來,現在被,馬不停蹄的綁在椅子上,毫無生意的低垂着頭,微弱的呼吸聲讓人知道他還活着,除了這個,他根本就不像一個活人。
要知道,千華想來喜歡搗鼓這些東西,可是有時候,對着一些太過普通的犯人是在是提不起興趣。那些人就連被實驗的資格都沒有,好不容易來個死士......死士和其他人可不一樣,有很多可以試的東西......
千華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笑意,拿着鉗子緩緩走進。紅色的裙擺微晃,豔紅的繡花鞋停下,一雙素手拿着鉗子緩緩靠近他染血的手指,輕輕的夾住其中一個指甲。其中幾個指甲已經龜裂,大概是剛剛的刑罰留下的痕跡,手指上凝結的血液混着石室裏面特有的灰塵,灰暗又血腥。
真髒。
千華心中暗自嫌棄,卻還是興致勃勃。
原本已經暈過去的死士不由得一聲痛哼,肌肉緊繃,拳頭緊握卻又不小心碰到千華剛剛下手的地方,幾乎痛的抽搐起來。一雙原本有些灰敗的眼睛這時候因為同一完全亮了起來,眼中全是難耐的痛意還有仇恨。下巴被卸下,身體又被捆綁着,只有一雙燃燒着恨意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千華,仿佛一只瀕臨死亡的野獸,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咬住她的咽喉拖着她一起去死。
千華卻毫不在意,神色溫柔的看着染血的鉗子,嫌惡的把鉗子上屬于死士的東西丢在地上,不經意的擡腳碾過。眸中帶着明顯的笑意,把鉗子再次對準另外一根手指上的指甲。
“都說十指連心,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呢。”千華語氣溫和,就像是和久年未遇的老友對話一樣。
忽然,石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千華皺眉,有些不悅,明明已經吩咐了誰都不能來打擾。
不滿的看去,卻見一身紫衣。
“郁白?”光線太暗,千華實在看不清楚那張臉,只能依稀從那一身紫衣和通身氣度辨別出來。“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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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再過幾個時辰,大概天就要亮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休息。”郁白只是站在門口并不進來,借着暗淡的光線有些恍惚的看着她,紫眸中看不清神色。
千華只是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氣的開口,“這麽晚了不回府休息來這裏做什麽?”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嫌棄,明顯趕人的意味。她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沒有時間招待他。
因為距離和光線的原因,千華沒有準确的看到國師大人因為這句話沉下來的臉色。
“你是不是忘記我受傷了?”看不見郁白的表情,只覺得聲音比平常要再低沉一些,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千華和他相處這麽久,當然聽得出來。只是淡淡挑挑眉,把目光放回死士身上,看着他緊緊盯着鉗子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愉悅。看也不看郁白,把注意力都放在死士身上,“怎麽?王爺把禦醫都留給莊婉了,連個手傷都不給你看?”
郁白負手站在門口,神色淡淡,聲音帶着不可違逆的平靜,“幫我上藥。”
千華有些不耐,轉過頭來開口剛想拒絕,就看到那背着月光的一抹紫色,光暈順着他的輪廓描繪,頓時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很久之前。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可惜的看着那個死士,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東西朝着門口的他走過去,“都混到了國師這個地位了,怎麽還找不到一個幫你包紮的人呢?總是來麻煩我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怎麽會?我早就找到了可以幫我包紮的人。
郁白坐在床沿,看着距離自己很近的、垂下眼簾認真幫自己上藥的女子,紫眸中流動着十分罕見的溫柔。
小心翼翼的清潔他手上的傷口,本來一雙很好看的手帶上了傷口還挺可惜的。娴熟的上藥、包紮,輕柔的把亦白的手從自己的腿上放到床上,站起身來直接一手撐在床沿上,另一只手伸到床的另一邊拉過被子蓋到郁白身上。
呼吸着這樣近的距離她的發香,她柔順的長發落在他手上,帶着淡淡的涼意。她離得這樣近,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長長的睫毛還有臉上細小的絨毛......很危險的距離,都有點沉醉了。
“對了,莊婉怎麽樣了?沒死吧。”千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樣的距離有什麽不妥,把被子蓋好就直接拉開距離,擡眼看向郁白。
郁白迅速的轉開目光,就像往常一樣沒有什麽不同,“沒什麽大礙,只是小傷而已。”垂下的眼簾遮住眸中的感情,就這樣身着裏衣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還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呢。
忽然被自己的腦補吓到,千華差點笑出聲來。忍着笑意,站起身來,“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再走。”
剛剛走到門口,還沒有踏出門檻就聽到郁白發話了,“不要再過去那邊了,早點休息吧。”
“你耽擱了我的時間,還好意思這麽要求我?”微微側過臉,一張豔麗的臉上帶着明晃晃的不滿。
“你父親不會希望你這樣的。”郁白輕嘆一聲,有些語重心長。即使千律是那種稱得上是殘忍血腥的人,終歸有着作為父親的自覺,他不希望千華像他一樣,他想着千華可以試一個普通的女子,成人、出嫁。
千華神色一頓,随即勾起嘴角回過身來,“這還要感謝國師大人出手相助,縱父親再是厲害,奇門遁甲之術也比不上國師大人。”那個石室,本來是父親暗中打造的。他終究不願意她跟他一樣,費盡心力找人把石室隐藏起來。只不過他再厲害,也比不上天縱英才的國師大人。
她找他幫忙,他答應了,讓那個石室重見天日的是他。
郁白沉默。
千華出聲打破這種尴尬,帶着漫不經心,“我不覺得現在有什麽不好,這是我喜歡做的事情,不過這些事情不被大多數人所喜歡而已。”
郁白擡眼看去,只看見那消失在門後的一抹紅色,還有她輕飄飄的一句,“早點休息吧。”
他早就應該知道,這個姑娘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行我素,任性到極致,又固執到極致。低頭看向那被包紮的漂漂亮亮的傷口,紫眸中難掩那一抹溫柔。
還沒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好像只是眯了一下并沒有睡着。
郁白不用下人指引,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準确的找到地方。看着一桌子早餐,只有一副碗筷。
“你家小姐呢?”郁白微微蹙眉,一雙紫眸輕飄飄的瞥向站在一旁的下人。
“這本來就是我的碗筷,怎麽蹭了我的床還想蹭我的飯?”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千華未施粉黛,一副剛剛睡醒的懶洋洋的模樣。
“不行?”淡淡一聲反問,徑直做到座位上拿起那唯一的一副碗筷。
千華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接過下人及時拿過來的碗筷在郁白身邊坐下。
“昨天晚上......”看見千華眼下淡淡的青色,郁白忍不住出聲詢問,就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
就像談到千華有興趣的事情,她直接打斷郁白的話,放下筷子眼睛裏嘛事愉悅的看着郁白,“我有頭緒了,那個死士交代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呢。我都說了,我不比現在吏部那些老頑固差。”聲音中帶着雀躍,就像一個炫耀玩具的小孩。
沉默片刻,看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心中一聲嘆息,有些無奈,“嗯,真厲害。”伸手輕輕地覆上她的頭發,他莫名地笑了起來,眼眸彎彎,長長的睫毛随着他的笑也輕微的顫動着,紫色的眸子烨烨生輝。
“千華。”
“嗯?”千華有些嫌棄的想要躲開他的手。
也不介意千華這樣的反應,郁白唇角一勾,眼眸彎成了好看的弧度,“沒事,只是忽然覺得你的名字特別好聽。”
“你是不是傻?”千華毫不掩飾的詫異,伸手想要探探郁白額頭的溫度。
郁白也不動,就這樣讓千華略帶涼意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握住千華的手,微微用力。
“是啊,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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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騙我穿上你的紫衣,現在就換你一身紅袍了。”千華坐在床沿,難得安分的端坐着,本來不喜歡在臉上塗塗抹抹的她認真的裝扮起來好看極了。豔紅的蓋頭被挑起,一雙笑盈盈的眼眸直直對上那一雙紫眸。
“樂意之至。”一雙晶瑩的紫眸帶着顯而易見的笑意,俯下身來輕輕覆上她的紅唇,肆意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天惹,本段子手現在正在快速生産段子中,被自己的機智驚呆了。六十個小段子在等着我......下個故事還在撸,可能時間要久一丢丢。但是,注意,這不是棄坑這不是棄坑這真的不是棄坑!本寶寶一直在努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個故事越寫越多= =碼字的速度跟不上我更新的速度,是我的錯。等我,好嗎?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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