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風吹花
任性的删除了田和的所有聯系方式,平歌蜷縮在Y市的角落裏,安靜的上着自己的班。
田和去過平歌的家,不過可惜的是,在平歌和田和吵架不久,平歌家又搬家了。這次是在平歌的姑媽家邀請,因為那邊新開了廠,平媽媽和平爸爸可以在那個廠上班。而且,租的房子是平歌姑媽的舊居,所以不要錢。平歌的姑媽因為征地的緣故,已經修了一個兩層的樓房。
田和想到去平歌家找平歌的時候,已經不知道他們家搬去哪裏了。問當地認,當地也不太清楚,畢竟平歌家搬家的時候是自個搬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在平歌任性的躲開平歌一個月某天晚上,平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不是夢見會飛或者遇見奇花異草夢裏仙境。而是,她在夢裏遇見了初中的自己。
開始的時候好像是大學班級裏組織活動出去哪裏聚餐,她跟着寝室的人一起走着,走出校園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掉了隊。平歌向左右看看,發現田和在她旁邊,她于是問田和大家往哪個方向去的?田和指指方向,平歌就和他一起走着。然而奇怪的是平歌還是掉隊了,她這次向左右看看,沒有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有個售貨員模樣的人告訴她,她們班的人都往左邊方向去了。平歌向左邊看去,發現是一個樓梯。她走到樓梯旁時,不禁輕輕吸了口氣,那是一個兩層樓高的木梯,和竹梯一樣的構造,只能手扶着梯子一梯一梯的爬下去。她發現同學都在下面向遠處走去,她只好硬着頭皮抓緊梯子下去了。下到一半的時候平歌發現田和正順着這個梯子往下走,她才松了口氣。
然而當她走出這個類似大廳的過道後,她發現她來到了一個操場。好多學生在上體育課,有人在墊排球,平歌順着方向看去,發現是她初中的同學朱惜安,她有些好奇的問平歌:“你找誰啊?”表情一如初中的樣子,一點沒變。平歌想她是不是回到了初中?如果是,那麽初中的她應該在這裏。她給她說了自己的名字。這種感覺很奇妙,自己找自己。朱惜安給平歌指了指右手邊,平歌點頭謝了謝然後向那個方向走去。
走過人群和一個排球網,平歌看見一個穿白毛衫的女孩正被老師訓話,她的臉有些嬰兒肥,臉上有點青春痘,平歌恍然,她就是初中的我嗎?她似乎受不了老師的訓話,哭了起來,平歌過來後她哭的更傷心。平歌疑惑,以前的她怎麽那麽脆弱,怎麽會在老師面前哭啊?她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安慰她,因為,她不知道她上前後是她們中有一個會不會因此消失?是她回到初中,還是初中的她消失。但是她不想讓初中的她那麽沒出息,平歌于是走上前說道:“不要哭了,我們走吧,不要上這個無聊的課了。”初中的自己和周圍的人驚訝的看着平歌,平歌拉着她說:“走,跟我走,我帶你去我的世界去,那裏比這裏好玩。”
其實從初中到高中,我很多時候都有一個想法,若有一天有一個人能夠帶我離開這個無聊的世界,我一定會跟着他走的,不管他是什麽,也不管他是誰。沒有想到,最後是我帶着我自己離開。
平歌知道她帶初中的我離開家裏的人一定會和很擔心,她們于是一起走到她曾經初中時候住的家。看着那個熟悉的屋子,看着曾經初中為她學習費神的父母,她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可是,為什麽周圍都下着大雪呢?大雪裏媽媽問平歌要帶她的女兒去哪裏,平歌看着那個初中時的媽媽,神情有些恍然,但是她知道她如果說服不了媽媽,初中的自己就不能跟着她走,一如以前她想去哪裏玩,必須先讓她同學說服她家裏的人。平歌忘記了自己怎麽給她解釋的,媽媽說:“可是她還要學習啊?她還有功課要做呢,她明天還要考試。”平歌把初中的自己拉到身後,她有些怯怯的看着平歌,平歌說:“沒關系,我說服的了。”她笑了笑。
平歌對站在屋前的媽媽說:“放心吧,她一定會考上大學的,你們也不要擔心了,以後她的脾氣也會改,她會懂事的。”然後平歌又告訴老媽她會在多少歲考上大學,弟弟又會考上什麽樣的大學。說完這些平歌就拉着初中的自己走了。初中的自己依然有些擔心,一如當年的她,知道父母答應自己出去玩,但是他們答應的并不情願。平歌笑了笑,對她說:“其實我也擔心啊,你要是不讀書了,我以後怎麽能上大學呢?你就是以前的我我就是未來的你。”
說完她們相視了一眼,然後走在以前初中的那條熟悉的灌木小路上,那條路平歌現在幾乎不走了。走在草地上,初中熟悉的場景一個個的出現,那座高大的山,那個寬大的水庫,只是不管在什麽夢見裏,它們總帶着暮色,灰灰的,暮沉沉的。那個大雪飄飛的家不知道忘在哪裏了。平歌對初中的我說:“以後別人問你,你就說你是我妹妹,怎麽樣?我們是雙胞胎姐妹。”
夢醒來,想起夢裏的種種情節,平歌都覺得夢裏的話是不合邏輯的,但是在夢裏,平歌真的把初中的自己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而且還打算長久這樣下去。
後面的夢還很長,但是越來越與這個主題不相關了。
醒來後,平歌心裏有些恍惚,自己一直期盼的英雄居然是她自己,也許冥冥中在提醒她某個道理吧。
想起曾經那個傻傻的,自卑的,情感細膩又容易自負的自己,感慨良多。什麽都不懂,傷害喜歡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傻傻的迷戀那些所謂優秀的男孩。其實,很多時候還是自己感情太敏感,喜悅和悲傷都會被擴大。明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一直希望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帶自己離開,離開這個無聊的世界。以前會夢見自己騎着鳳凰,或者遇到一些夢幻的人,那些如仙境般得場景。
最神奇的是,她夢見她走過了三個好朋友從生到死的一生,她至始至終只在結尾告訴一個不懂事的人出現過,其他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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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初中的時候,幫平歌完成了自己生平的第一個小說。現在,它又幫平歌走出過往的陰影。
田和的事情在平歌心裏是一個無解的題,所以她為了讓自己往前走,決定忘記田和。
然後她剩下的時間就是好好的做好自己的這份工作,及至自己厭煩為止。
畢業已經快有兩個月,可是自己卻感覺自己仿佛離開很久了,她已經适應了她現在這個公司的生活,已經适應了社會給她的角色,不知道說什麽好,好像現在的生活既不追憶,也不憧憬。踏進社會兩個月了,她的夢卻依舊遙遠。也許做好自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二零一二年的時候,平歌做了她人生中的一個大決定,一個人獨自出處遠方旅游。她為什麽要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她在她工作的地方過得不開心,內心常常壓抑和迷茫。那個工作本來是沖着包吃住去的,無法談上喜歡。更不要說天天催物業費這種事了,她性格本來不強勢,她做不來各種催人的手段。當然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也許是她不适合這個工作吧,所以她無法融進工作裏面。
工作了一段時間,有了自己的積蓄,再加上一點觸媒,平歌就在她身份證上的本命年的那一年,給了自己一個生日禮物,出門遠游。
綜合了各方面原因的考慮,平歌選擇了麗江。或許有人說獨自出游其實沒有什麽的,但是對于她這種從小生活在家人的保護中,從沒有一個人出門旅游,而且剛畢業,剛在人生第一份工作上工作了一年不到的人來說,這是需要足夠大的勇氣的。
她知道實話告訴家裏,父母是不允許的,因為他們是不允許一個女生單獨出遠門的。因此,她不得不撒一次善意的慌,說她工作調動,而且還強調有同事陪着她一起調過去的。她這樣說,父母才放下對平歌出門的種種擔心。
平歌去那裏的時候,泡桐花開的正是時候;她離開那裏的時候,迎春花正挂滿一條條的枝頭。每次回想起那裏,她的腦海就會浮現花朵在風中輕顫的畫面。
怎麽說她對麗江的第一印象呢?在火車上,聽到說快到麗江,平歌急忙擡頭看車窗外的世界。那是怎樣純粹的藍色的天空?田野上綠草被陽光照出金色,活潑的氣息立馬撲面而來。她不禁被這一眼深深的吸住,心中有一只鳥撲扇翅膀飛了出去,飛到火車外面的高高的天空裏。
帶着這樣的心情,平歌忘記了十多個小時車程帶來的勞累,忘記了因為笨拙帶着過多的行李而給心中帶來的懊惱。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期待。
麗江有兩大古鎮,大研古城和束河古鎮。她在火車上聽到同行的人如是說。平歌要到的是麗江大研古城。大研這個名字明朝已有,聽同行的人說,因為它居麗江壩中心,形似一塊碧玉大硯,故而得名。
下火車後,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休息了一個晚上以後,早上陽光出來,平歌就向客棧主人要了一份古城地圖,滿心歡喜的參觀起古鎮來。踩着光滑的青石板路,迎着溫暖的陽光,她走過天雨流芳,走過四方街,走過獅子山,走進萬古樓,走過嵌雪樓,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黑龍潭。
淡紫色的泡桐花在高高的樹上搖曳開去,白色的柳絮則是不是的飛過街道,飛過溪流,飛到人的面前。那些紅色的粉色的栽在花盆裏的花朵,在透明的空氣中,似油畫,似水墨畫。
她的心在行走中,被放得很空很空,然而卻又是滿滿的。
古城與遠處的玉龍雪山相望,在明媚的陽光下,平歌在古城裏擡頭,就能看到山上那一抹白色的清涼,心中又是一歡喜,心中開始回憶與它的種種美麗傳說。
這是不同于她之前的世界的另外一個世界。這裏有許多具象化的文化标記,這裏的氣韻是可以觸摸和感受到的,而不是紙張上毫無生氣的畫面。這裏人的着裝是豔麗的,彩色的,這裏的大街上随意唱歌的人,這裏行走的納西族老人,讓你清楚的感覺到這裏是大研古城,而不是沒有特色沒有文化內涵的任何一個複制的都市城市。
古城的房子幾乎每個屋頂上有只叫貪吃貓的塑像,納西族的人說那種能給屋主招財。平歌看見房屋的檐角像納西人養的獵鷹,她發現古城的人們在流過自家門前的水邊洗菜洗衣。這個古城被溪水環繞,處處小橋流水。它有“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馬轉角樓”的一說。
她的心開始從以往的迷茫中,清楚的映出一些東西出來。
這裏确實是個讓人放松的地方,平歌親身感悟了,什麽叫柔軟時光。
有人說,麗江适合養老。其實不為過。這裏的旅人每天的生活節奏都很慢,早上他們可以在一壺茶,一杯自制的現磨咖啡裏打發時光,下午出去拍拍照,晚上去酒吧,或者回客棧,與客棧主人一邊天南地北的侃,一邊品嘗主人家的茶。這裏的人,多少都是有故事的或者看過一些故事的,從他們聊天的內容裏,她的世界只能放進一些新鮮的東西。
古城的夜晚有兩種色調。在酒吧一條街,那裏是明亮豔麗的,在安靜的巷子,她則是淺色的。平歌喜歡後者,因為那些淺色是閃爍的星輝,是溪水裏的月光,是院落中暖色的燈光,是夜色中顯得單薄的燈籠。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她的腦袋裏能放進一些東西。
有人說麗江呆久其實也沒有什麽意思,這裏能玩的也就那麽幾個,白天除了逛景點就是買東西,晚上則是去酒吧一條街。而且這裏商業化越來越嚴重,沒有以前的感覺了。有人說,來這裏找豔遇的人越來越多,這裏幾乎要被他們變成豔遇之都了。連這裏的納西青年也變得開放了。
他們覺得,來這裏放松一下可以,但是常呆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平歌在麗江呆了一年,養老也好,俗了也好,他們都說的沒錯。古老的地方住着現代人,他們為了現在的生活,自然要商業化。但靜下心來,這裏的房子沒有變,天空沒有變,這裏的玉龍雪山沒有變,東巴文化還在被納西人延續着,這裏的故事和傳說依然純粹着,心沒有随波逐流,它們依然如茶壺上的茗煙,香逸在你的周圍。
心境不同罷了。
在麗江呆的這一年,平歌是邊工作邊旅游的。她上班的地方是古城裏的一家客棧。在古城上班有個好處,就是你下班的時候可以随便逛古城。古城裏,尤其是四方街那裏,有許多拿着吉他就在街邊唱起歌來的人。這些人絲毫不懼路人的眼光,他而且們想唱什麽歌就唱什麽歌,他們的琴盒裏常常會有人放進各種大小不等的紙幣。
平歌很羨慕他們這種率性的性子,想唱就唱,沒有顧忌。如果是她,絕對會顧忌這顧忌那,最後不敢拿着吉他跑出來唱的。
平歌忽然想起場部的那個男孩,難道他曾經來過麗江?
受這種猜測的影響,平歌忽然有種想讓自己也無顧忌的追夢一把。她從曾因畫畫的緣故,喜歡世間光影的各種變化,喜歡那些花那些樹組合的或空靈,或唯美的畫面,也喜歡奔流的大河卷起的白色浪花。麗江是一個很适合拍景的地方,古色古香的房屋,藍色的天,絢麗的服裝,無時無刻不在顯示色彩的變化與光影的變化。
不過,攝影需要好設備,好的單反相機太貴了。
她要買相機,怎麽着也要等幾個月。
她此時的心情等不了幾個月了,她做什麽事喜歡趁着一股勁,她受夠了高中那段時間各種借口和各種延遲。
“不如把它們用文字記錄吧。自古詩畫一家,文字也可以表達出畫裏的意境,就像王維的詩一樣。不過這樣的話,我還如當個作家什麽的。”平歌望着遠處的雪山,打了個響指,“我初中的時候不是寫過小說嘛,反正我想當攝影師也只是為了邊賺錢邊流浪,我寫小說也一樣可以啊。只是說寫文字需要很好的功底,反正筆比相機便宜。那就,那就,回到當初的夢想,當初我喜歡講故事,那麽我現在就可以寫故事。”
于是,平歌打定主意,好好靠自己的文字賺錢。小說不是一開始就寫好的,平歌決定先從與之相關的行業做起,比如出版傳媒什麽的。
麗江闖蕩,只有北京比較合适。看來需要攢錢去北京了。
在麗江攢錢的這段時間,平歌受大環境影響,漸漸的做了許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比如,穿上色彩豔麗的裙子或服飾,帶蘋果石做成的手鏈,打耳洞,挎上民族氣息濃厚的小布包,我行我素的說着她想說的話,大膽的表達着自己的想法。還有就是去酒吧,當然不是去鬧吧,而是去朋友的朋友駐唱的地方,聽朋友的朋友唱歌,在沒有客人的時候,平歌還會上臺演唱幾曲。還有一件最大膽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去香格裏拉,然後又從香格裏拉去德欽。
這樣的生活非常普通,在古城呆了很多天後,你就慢慢發現了。古城裏有這樣主見的人一點也不少,都是那種想去哪一個人說走就走的人。平歌這還算普通的了,平歌還聽說的有的女孩更大膽,一個從麗江去稻城亞丁,又從那裏去西藏,然後去尼泊爾。
但是,這樣平凡的生活,卻散發着迷人的色彩。
對,平凡的色彩,不喧嘩,不奪目,卻能讓你沉醉其中。
可惜世事難料。正當她大聲呼喊夢想的時,一個從家裏打來的電話潑掉了她這個難得熱情。
這裏不用多說了,因為序章裏已經講過了。
無奈離開古城那天,平歌去古城口看了看那裏一大一小的水車,它們很古老,卻一刻不停地運作了多年,像極了人不停走的命運。也不知道像她這樣打量着它們的目光換了多少次主人,不過她想,不管多少,有些心情印在了那不停轉動的兩個輪子上。她相信,它們平寂後的平凡,也許會成全某些人心中最美的蕩氣回腸。
☆、尾聲 找回色彩
從回到M省考公務員那時起,平歌在追逐夢想的時候,忘記了前進的步伐。在奮鬥的時候,忘記了勤奮的腳步。在大聲給別人說,自己要走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的時候,卻不小心走了一條最平凡的路。
從那時起,平歌習慣于在音樂、電影和文字裏哭泣,而沒有動力推自己向前走一步。
從那時,平歌的眼裏開始失去色彩,心髒失去了跳動,每天下班後,不是無聊的去看QQ和微信,就是去睡懶覺,或者聽一些不知所以的歌曲。
從那時起,平歌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卻不會努力的去追尋,而是寄望在一些不切實際的愛情裏,寄托在一些人的身上,寄托在下一個明天再去努力。
那時,費盡力氣的公務員沒有考上,已經是小個歐吉桑的她,最後的一點安全感被打破,大腦裏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混亂。
沒有那股勁的她,變得茫然而不自信,眼裏望見的,耳朵裏聽到的,口裏嘗到的,都是一些無味沒勁的東西。
已經是個小阿姨年紀的她,開始焦慮她這個年紀該焦慮的事情,比如結婚,比如剩女,還有穩定的工作。
受這焦慮的影響,平歌,平歌再次找男朋友,考慮的是對方的家境,還有對方的工作,她再不是以前在麗江或者大學的時候,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談戀愛?她沒有時間,而且談了也不定能結婚。就像田和。
當一個人的眼中理性色彩越來越重的時候,那麽他的情感色彩就會漸漸淡去。平歌看見的男人,不再是有夢想有追求,或者有品質有魅力的,而是簡單劃為家境好否。其實男人不笨,你的眼裏對他的需求是什麽,他都能看出來,誰會想找個勢力女?更何況對方還一臉孩子氣,既不漂亮,也不成熟性感。
平歌自然是找不到。
随着身邊結婚的人越來越多,平歌心裏又急,不得不降低要求,那就找個不看家境,但人品相貌都要勉強過關的人。
當然,她的結局依然是沒找到,因為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子,性格不是她喜歡的,比方說興趣愛好缺乏,無趣,不愛說話,嫌多說話是個麻煩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為什麽她走了那麽久,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文字沒有靈性,死了,枯了,婚姻也沒有好好解決,她的年紀一天天邊大,變老。
她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在這年年初的某一天,平歌帶着混雜成泥漿的心,回家翻看那些留在屋裏的日記。
有初中的,有高中的,有大學的,還有自己離開A市,去麗江的。
她想從從前的自己身上找到答案。
一篇篇,一頁頁,她看得如此仔細,甚至看出了眼淚。
那個曾經的自己,一直訴說着要活的自由自在的夢。盡管學生時代的自己,家境貧窮,卻一直夢想着讓全家人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驕傲的破壞我痛恨的平凡才想起那些是我最愛。
讓盛夏去貪玩把殘酷的未來狂放到光年外”
屋裏電視機的音樂頻道,一直在放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歌,忽然在這時唱出這樣的歌詞。
一切那麽剛剛好。
平歌聽得一震,沒有認真盯着電視機看的她,忽然擡頭,傻傻的盯着電視機屏幕。
“(而現在)放棄規則放縱去愛放肆自己放空未來我不轉彎我不轉彎我不轉彎我不轉彎讓定律更簡單讓秩序更混亂這樣的青春我才喜歡……”
瞬間,眼淚,掉了下來,落在那本在時光裏流淌了很多年的日記本上。
盛夏光年麽,好美麗的名字。
就像一道豔麗的色彩,畫過平歌心裏的那片天。
新年的第一次,平歌笑得那麽開心。
盡管,算小個阿姨的她,依然如此平凡。
但她卻不急着去解決自己單身的問題。沒有必要了。
她找到了比那更重要的事情。
她不要死在世俗的框架裏,她要活在自己的夢想中。夢想是什麽?夢想就是,出現在開始,到你死去那天,都在一直照亮你黑夜的那顆星。
你在追求它的時候,你發現自己變得越來也好。你發現你一直能觸摸你的靈魂。它會讓你如此獨特,獨特到你能感覺你生活的色彩。
平歌知道自己畢業了那麽多年,一切都不如身邊的同學,朋友。但是,套用《筷子兄弟之猛龍過江》裏的話,那又怎樣?就當自己是今年畢業吧。
她要在自己的夢裏放肆年華,放空未來,然後賭一把,勇猛前行。
婚姻嘛,又不是那些叨叨念的人替自己結,對她來說,還是幸福的婚姻她才能接受。
等自己變優秀了吧,那個時候,自己就能遇到命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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