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68.068 熱情的公主

白靖娴掃了一眼那弓,臉上沒有絲毫尴尬,聲音也很平靜,“這弓我拉不開,還是你們玩吧。”

“那看我的!”美朵拉甩甩頭上小辮,上前一步,對準五十米外的箭靶射出一箭,徑直穿過靶心。她轉頭看着白逸羽,一臉得意。

“大皇子,這箭靶是不是太近了?”白逸羽壓根不看她,只沖查爾格揚了下眉,“不如再後移五十米?”

“甚好!”查爾格點頭同意。美朵拉俏臉一沉。

随即,箭靶後移,查爾格一箭正中紅心。

美朵拉正在拍手,白逸羽取出三支箭,同時射出,齊中靶心。

“阿九,你箭法如何?”美朵拉癟癟嘴,并不贊白逸羽,徑直走到蕭玖璃面前。

“屬下……”沒想到她會直接問自己,蕭玖璃一滞。

“你馬術這麽好,箭術想必也不賴吧。”美朵拉不由分說将弓箭塞到她手中,“來,露一手給大家看看。”

白逸羽的視線也掃了過來,唇角隐隐帶着一絲笑意,“阿九,別丢了我的臉。”

“喏。”猶豫了一下,蕭玖璃也從箭袋中取出三支箭,三箭齊發,卻箭箭追尾,連成一線,穿過靶心。

查爾格眼睛一亮,美朵拉當場便驚呆了。

白逸羽淡淡一笑,他知道蕭玖璃其實可以做到五箭連發,只取三箭不過是顧及他的面子。

“阿九,你怎麽做到的?”美朵拉回過神來,竄到蕭玖璃身邊,上下打量着她,“你胳膊腿兒看上去這麽細,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量?”

“屬下從小就喜歡玩彈弓、打石塊,大致是同一個道理,用的只是巧力。”蕭玖璃避開美朵拉火熱的眼神。

“你是說,石塊也行?”美朵拉當即蹲下身子從雪地裏扒拉出幾塊石頭,“給!”

蕭玖璃連連揚手,幾個石塊你追我趕,相繼打中靶心。

“阿九,你果真是個人才!”查爾格由衷贊嘆。

随即,一行人緩緩走在雪地裏。

查爾格與白靖娴并肩走在前面,兩人中間隔着一人的距離,就像一道無形的鴻溝,叫人暗嘆。

美朵拉纏着蕭玖璃叽叽喳喳說個沒完,大頭和銀魚在一旁擠眉弄眼,一臉壞笑,馬耳反倒熟視無睹。

走着走着,前面出現一群野馬,美朵拉興奮地拽過蕭玖璃,“阿九,走!我帶你騎馬去!”

蕭玖璃大窘,想要掙脫,美朵拉卻将吃奶的勁都使上了,拽着她拼命往前拉。

對上這位熱情的公主,蕭玖璃完全沒轍,又不敢出手,怕傷了她,只能被她拖上前。

身後,白逸羽腳步一重。

美朵拉拽着蕭玖璃飛奔上前,野馬群一驚,開始狂奔。

帶領馬群的純白色頭馬個頭高大,身姿矯健,毛色油光閃亮,健步如飛。

“好駿的頭馬!”美朵拉目不轉睛地望着頭馬,雙眼熠熠發光。

蕭玖璃尚未開口,美朵拉拽着她的手搖晃,話裏帶着幾分期待,又像是在撒嬌,“聽說你很會馴馬,你幫我弄了來可好?”

☆、69.069 雪地馴野馬

這嬌憨的模樣竟與腦子裏妹妹的影像重合在一起,讓蕭玖璃難以拒絕,接過美朵拉遞上的馬鞭,身子一掠,對着那頭馬飛了過去。

頭馬當即長嘶一聲,四蹄翻滾,長鬃飛揚。

蕭玖璃提氣一追,輕盈地落在那馬背上。一人一馬開始暗暗較量。

頭馬時而前蹄騰空,時而後腿蹦起,不把背上的蕭玖璃颠下去誓不罷休。

蕭玖璃雙腿用力夾住馬腹,手緊緊拽着馬鬃,随它騰空颠簸。

“美朵拉,你又胡鬧!這可是夏日遇到的那群馬?當時我們追了半個月才追上,這匹頭馬的骠悍你又不是不知,你怎麽讓阿九去碰它?”查爾格疾步上前,臉色微變。

“哥哥,雪地裏這馬沒那麽快。既然阿九敢上去,想必就有把握!”美朵拉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影,臉上笑意十足。

“他不想上去又如何?你是公主,他豈能忤逆你的命令?!”白逸羽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兄妹二人身邊,沉着臉,一身寒意。

“我又沒強迫他,他樂意幫我,難道這也得你同意?”美朵拉斜了白逸羽一眼,甚是不屑。

“公主別忘了,他是羽的人!”白逸羽死死盯着那桀骜不馴的頭馬,突然身形一動,向着另一匹馬掠了過去。

“有什麽了不起?!”美朵拉對着白逸羽的背影揮揮拳頭。

“公主有所不知,阿九來的路上受了重傷,不日前剛剛痊愈,七弟這是擔心他。”白靖娴走上來,如實相告。

“我,我不知道。”美朵拉一滞。

“我去看看!”查爾格身子一動,也飛身落入馬群。

美朵拉腳一跺,當即命人去牽她的馬,白靖娴提出自己也要一匹。美朵拉一愣,沒有拒絕。

不多時,美朵拉和白靖娴帶着馬耳等人騎馬遠遠跟了上去。

頭馬力量驚人,野性十足,蕭玖璃伏在馬背上,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被它颠得頭暈腦脹,腹內翻江倒海,惡心得想吐。

但她縱然一臉蒼白,依舊不肯放開,緊抿着唇,揚手給了頭馬一鞭子,頭馬愈加發狂,四蹄騰空,一陣狂奔。

“阿九,你給我下來!”白逸羽此刻騎着另一匹野馬竭力想攆上她,聲音很冷,卻帶着藏不住的擔心,“你聽到沒有,馬上下來!”

“阿九,這馬性子太烈,別傷了你!”查爾格也追了上來。

“阿九,我不要這馬了,你快下來!”遠遠地,美朵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蕭玖璃蹙着眉,不想放棄。

她骨子裏素來倔強,從不輕易向困難低頭,這馬越烈越癫狂,反倒越發讓她想要将它馴服。

“阿九,我命令你,馬上下來!”見她倔脾氣犯了,白逸羽提高了聲音。

頭馬這時猛地一躍,沖上一處斜坡,随即,對着坡下狂沖而去。

坡下是被冰雪覆蓋的亂石灘,頭馬撒開四蹄,一陣亂沖,颠得蕭玖璃五髒六腑都疼。

一塊巨石後竄出兩只狼,陰恻恻地看着從天而降的一人一馬。

☆、70.070 給小七報仇

蕭玖璃一愣,腦子裏閃過小七的臉,閃過教頭帶回護衛營的血衣,當即覺得心狠狠一擰,疼得忘了呼吸。

一只狼低低嚎了一聲,随即,從大大小小的石頭後竄出幾十只狼,眼睛都冒着綠光。

頭馬一滞,剛想跑開,狼群卻圍了上來,有幾只狼沖上來,露出尖尖的獠牙開始撕咬。

頭馬噴鼻嘶吼,又踩又尥,狠狠把靠近它的狼踢開。

被踩傷踢殘的狼凄厲地嚎叫着,頭狼低吼一聲,帶着狼群将頭馬圍得更緊。

蕭玖璃已經回神,飛身下馬,拔出鴛鴦劍,咬着唇瓣,對着狼群迎了上去。

白逸羽和查爾格一前一後沖上斜坡,可尚未到頂,身下的野馬就感知了危險,說什麽也不肯再上前,嘶鳴着想要轉身。

兩人自然也聽到了狼的嚎叫,心裏暗叫不好,可無論他們如何抽打,馬兒都不肯上前。

白逸羽幹脆棄了馬,飛身沖向坡頂,查爾格也跟在他身後。

坡下,蕭玖璃護在那頭馬身前,雙手執劍,正和狼群酣戰。她的眼裏閃着仇恨的光芒,出手狠絕,似乎和這群狼有着深仇大恨。

白逸羽的心顫了一下,步子反倒停了下來。

“天,他怎麽掉進了狼窩?”查爾格一撩衣衫,就要沖下去,卻被白逸羽一把抓住,“讓他自己對付!”

“你瘋了?這些狼一看就餓瘋了,那頭狼可不好對付!”查爾格不贊同,一扭身子想要掙脫上前。

“聽羽的,讓他自己來!”白逸羽的手一緊,眼睛卻一直盯着坡下的蕭玖璃,鳳眸深處閃過無人能懂的情緒。

蕭玖璃殺紅了眼。

這一只只狼,在她看來,就是殘害小七的兇手。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它們,給小七報仇!

這樣的她渾身殺氣,不羁的頭馬也暗自臣服,站起兩個後蹄,高懸上肢,猛地壓下,強壯有力的前蹄刨砸向那些想從後方偷襲蕭玖璃的狼。

頭狼顯然怒了,糾集着另外幾只身強體壯的公狼一起沖了上來。

殺!殺!殺!

蕭玖璃挽劍猛刺,不知疲倦。到最後,她竟一把抓住體型碩大的頭狼,舉過頭頂,狠狠擲在地上,舉劍刺下。

漫天烏雲下,蕭玖璃跪在一地狼屍前,淚流滿面,瘦小的肩膀微微顫栗,無聲垂淚。

坡上衆人早已震撼。

白逸羽的心也濕潤了,剛要動,美朵拉沖下坡去,将蕭玖璃抱在懷中。

相距甚遠,聽不見美朵拉說了什麽,只見她擡手抹去蕭玖璃的淚水,一臉溫柔。

廣袤天地間,少女擁着少年的雙肩,成為衆人眼中一幅美麗而溫情的畫卷。

白逸羽剛要邁出的腿就這麽停在那裏,看着坡下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兒,心裏漫起一絲吃味和莫名的嫉妒。

白靖娴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不經意擡起頭卻對上查爾格的眼睛,她臉一紅,垂下眼簾。

查爾格從未想過白靖娴會有如此明豔生動的表情,想起她方才騎馬飛奔的模樣,心神一蕩。

☆、71.071 帶你去個好地方

只是,查爾格腦中随即浮現出白娉婷的如花笑靥,想起龍湖畫舫上白娉婷的那席話,眉頭一蹙,別過眼去。

蕭玖璃已經站起身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渾身酸軟,筋疲力竭。

頭馬走上前,頗為親昵地低下頭,在蕭玖璃身上蹭了蹭,哪裏還有半點此前的桀骜不馴?

蕭玖璃拍拍它的頭,将它往美朵拉面前一推,“公主,你的了!”

“阿九,謝謝你!”美朵拉伸開雙臂抱住蕭玖璃,大大方方在她臉上落下一個香吻。

蕭玖璃一滞,後退兩步,擡起衣袖抹着臉,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坡上,白逸羽眸光一暗,心又沉了沉。

返回的路上,蕭玖璃一直低頭不語,美朵拉牽着頭馬開心地走在她身旁,無論她如何拒絕,這位公主都固執地挽着她的手臂,滿眼的崇拜和歡喜。

回去後,蕭玖璃獨自走進随從的氈包,拿了幹淨的衣物想要去沐浴更衣。

白逸羽突然閃進來,一把拉過她的手,帶着她悄悄溜了出去。

“殿下要帶屬下去哪裏?”蕭玖璃直到被他抓上了馬,還有些莫名其妙。

“帶你去個好地方!”白逸羽一揚馬鞭,向着前方的山脈飛奔。

蕭玖璃來不及多想,縱馬緊随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山,剛過半山腰,便有一股暖意迎面而來,白逸羽唇角一勾,跳下馬來。

“這是……”蕭玖璃也下了馬。

“查爾格說此處山洞中有個溫泉,你陪我泡吧。”白逸羽牽了兩匹馬,拴在一處。

“屬下怎能和殿下一起沐浴?”蕭玖璃大駭,拒絕上前。

“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白逸羽不由分說,拉過蕭玖璃擡腳走進山洞,“你一身的血腥味不泡泡怎麽成?”

洞內果然有一眼溫泉,咕咕冒着熱氣。泉中的熱氣,與外面雪地中的寒氣相遇,交織相凝,氤氲成天然的白色紗帳,水霧缭繞,竟有幾分飄渺。

“殺了那麽多狼,你好好解乏。”白逸羽放開蕭玖璃,轉身走進水霧深處,背影有些模糊,聲音卻很清晰,“放心,我不會偷看你!”

蕭玖璃眼睛微澀,因他這一舉動,心變得愈加柔軟,尋了處石壁,隐在後面解開外袍,穿着中衣緩緩走進水中。

靠在岩壁上,蕭玖璃的身子一寸一寸放松下來,漸漸閉上眼。

突然傳來一陣水聲,紫金花香随之襲來,蕭玖璃猛地睜開眼睛,白逸羽赤着上身站在她面前,正低頭靜靜地看着她。

兩人的距離如此近,近得她可以看清他身上慢慢下滑的水滴,說不出的旖旎。

“殿下……”蕭玖璃一驚,就要往後退,可後背抵着岩壁,哪有退路。

“你在想什麽?”白逸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邊。

“沒,沒想什麽。”

“你在想美朵拉?”想起美朵拉對蕭玖璃毫不掩飾的好感,白逸羽的話裏帶着一絲醋味。

“屬下沒有。”迎着白逸羽審視的眼神,蕭玖璃有些無奈。

☆、72.072 他不在了,你還有我

“阿九,你才十二吧。”白逸羽掃了一眼蕭玖璃被濕透中衣包裹着的瘦小身子,嘴角突然泛起一抹邪笑,“身子都沒長開,就想要女人了?”

蕭玖璃腦子嗡地一響,臉一紅,“沒有的事!”

白逸羽低頭嗅着她好聞的幽蘭香,清泉般的眸子閃着熏人的微光,“我不過這麽一說,你急什麽?難道被我說中了?”

“你才想女人!”蕭玖璃眼睛一瞪。

“哦?你怎麽知道?你是我肚子裏的蟲?”白逸羽強忍笑意,貼在她耳邊輕聲問,“那你說說,我想誰了?”

“你愛想誰想誰!”兩人身子貼在一起,蕭玖璃竭力想掙脫,“殿下可以把心悅你的人全娶回府!”

白逸羽眉一挑,擡手在蕭玖璃屁股上打了一下,語帶戲谑,“你倒是很清楚我的實力!”

這一打,兩人都愣住了。

白逸羽只覺得手下軟軟的,感覺有些怪異,還沒反應過來,蕭玖璃紅着臉猛地将他一推,白逸羽腳下一滑,徑直倒了下去。

蕭玖璃一滞,但見白逸羽仰面跌入泉水中,幽深的鳳眸死死鎖着她,帶着說不清的情緒。

那鳳眸中淌出的情緒讓蕭玖璃的心緊緊一縮,咬咬唇瓣,終是忍不住伸手去拉他。

白逸羽唇角一勾,反手緊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懷裏一帶,兩人齊齊落入水中。

蕭玖璃在上,白逸羽在下,落下時,白逸羽的背撞上泉底的石頭,悶哼一聲,蕭玖璃的臉恰巧在此時落下,軟軟的唇瓣在他唇角輕輕一觸,兩人同時呆住。

蕭玖璃只覺得溫泉的水在此時全都沸騰了起來,灼得她渾身發燙,猛地跳起,手臂卻被白逸羽緊緊攥住,他的手也燙得驚人。

“阿九,狼群讓你想起你的朋友了吧?放心,他不在了,你還有我!”白逸羽強壓下心中詭異的悸動,緩緩放開蕭玖璃,轉過身去,聲音暗啞,“我剛才發現在這泉中調息,對內力甚有幫助。既然來了,別錯失良機,一起打坐吧!”

蕭玖璃看着他的背影,呆滞半響,滑入水中與他相背而坐,閉眼調息。

這一刻,山洞中無比靜谧。

這一刻,兩顆心起起伏伏。

這一刻,時光都悄然靜止。

“他不在了,你還有我”,這句話回旋在腦海,蕭玖璃的雙眼不覺漫起一層霧氣。

小七,為什麽我覺得殿下越來越像你?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換好衣衫走出山洞,發現再次飄起雪來。

天邊浮雲已散,潔白的雪花簌簌飄落在蒼茫的草原上,隐隐有聲音打破夜的沉寂,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白逸羽蹙了眉,翻身上馬,“好像不對!”

兩人打馬下山,剛轉了個彎,便看見營帳方向亮起了火光,無數火把将那片天都映紅了。

“大營生變!”蕭玖璃一甩馬鞭,随着白逸羽飛奔下山。白靖娴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此刻,查爾格正率人與弟弟阿布丹率領的叛軍殊死搏鬥。

☆、73.073 滿眼的心悅與崇拜

這幾年金流面臨諸多外憂內患,南榮虎視眈眈,那帕吉日漸年老,數個部落開始不聽掌控,那帕吉一心讓大兒子查爾格繼位,卻引發了阿布丹的不滿。

母妃過世後,阿布丹與兩個同母異父的哥哥暗中謀反,今夜在風雪掩蓋下,夜襲父汗大營,企圖将那帕吉和查爾格一舉拿下。

查爾格對阿布丹早就有所防範,面對叛軍,從容應戰。

酣戰中,阿布丹的哥哥将白靖娴抓出氈包,明晃晃的大刀橫在她脖子上,威脅查爾格放下武器。

“大皇子,若是這三公主死了,月國可不會放過你!”阿布丹的哥哥笑得猙獰,“到時候就算你繼承了汗位,怕是也坐不長久!”

火光中,白靖娴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栗,緊抿唇角,似是吓壞了。

查爾格一個猶豫,手上中了一劍,鮮血四濺。

“哥哥!”美朵拉紅了臉,濕了眼,無奈早已被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白靖娴身子一顫,似是暈血,人徑直軟了下去,挾持她的阿布丹哥哥嘲諷一笑,對她少了幾分戒備。

不曾想,白靖娴突然身子一擰,長袖中滑出一把短刀,對着阿布丹哥哥的小腹狠狠刺去,随即身子一滾,脫離他的掌控。

“臭婆娘,你!”阿布丹的哥哥始料未及,手中大刀落地,捂着肚子倒下去。

白靖娴撿起刀,對着他狠狠砍下,随即提着刀向美朵拉沖了過去,哪裏還有半點害怕和恐懼?

查爾格倍感意外,手中彎刀舞得更快,步子一換,護在了白靖娴身旁,将正欲攔截她的兩個男子砍翻在地。

白靖娴擡眼一看,沖查爾格點點頭,也不說話,繼續向美朵拉沖去。遇到叛軍,她勇敢地舉刀就砍,與此前表現出的軟弱判若兩人。

兩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查爾格不時擡眼看着白靖娴的側臉,恍惚覺得這樣的她就是草原兒女,那嬌弱的外表下藏匿着他從未看清的美好與堅強。

幾個壯漢沖上來,關鍵時刻,白靖娴将查爾格一推,背部替他擋了一刀,她雖然一個踉跄,也只抹了抹嘴角血漬,咬牙堅持戰鬥。

就在這時,空中飛來數支羽箭,直直沒入幾個襲向白靖娴的壯漢體內。

随即,兩匹駿馬闖入大營,馬背上的蕭玖璃張弓搭箭,五箭齊發,企圖靠近白靖娴和查爾格的人全都丢了命。

蕭玖璃身後,白逸羽淩空而起,手中長劍翻飛,撲向他倆的叛軍全都沒能逃脫。

看着越來越近的蕭玖璃,美朵拉雙眼發光,只覺得蕭玖璃就是草原守護神騰格裏派來的,是上蒼送來守護自己的人。

美朵拉一顆心砰砰亂跳,眼裏只有蕭玖璃,只有她拉弓射箭的英姿,滿眼的心悅,滿眼的崇拜。

查爾格護着白靖娴殺到美朵拉身前,白靖娴手起刀落,砍斷捆綁在美朵拉身上的繩索。

“阿九!”美朵拉似已忘記身在何處,一得自由便向着蕭玖璃撲過去。

☆、74.074 他不準阿九陪我

一個彪形大漢手持大刀對着美朵拉後背砍去,偏偏美朵拉心裏眼裏都是蕭玖璃,壓根沒有察覺。蕭玖璃當即從馬背上飛下,将美朵拉拽到身後,揮劍與那漢子厮殺。

看着蕭玖璃幾招便要了漢子的命,美朵拉愈加欣喜,忍不住又想上前去抱她。

“阿九,速去保護三公主,不得有誤。”白逸羽突然閃到兩人中間,将蕭玖璃往白靖娴的方向一推。

随即,他掃了美朵拉一眼,冷哼一聲,“公主殿下不怕死沒關系,別連累了羽的人!”

說着,他身形一閃,掠到一旁,馬耳三人緊随其後。

美朵拉這才冷靜下來,撿起地上的刀,投入了戰鬥。

一場厮殺持續到子時之後,叛軍大敗,阿布丹不知所蹤。

風雪太大,查爾格并未帶人去追,指揮着手下清理營地,突然想起白靖娴受了傷,擡眸四處一看,但見白靖娴和水煙靠在一起,蕭玖璃和白逸羽正要上前攙扶。

查爾格眉心一跳,眼前回放白靖娴舞着大刀殺敵的樣子,她看上去那麽勇敢,何曾還有半點初識時的弱不禁風?

剛才明明是他護在她身旁,可有好幾次,卻是她揮刀擋住了那些刺向他的人。

此刻,看着她慘白的臉,查爾格陣陣心疼,疾步走過去,搶在白逸羽之前,将搖搖晃晃的白靖娴抱在懷裏,大步走進氈包。

蕭玖璃和白逸羽先是一愣,随即相視一笑。

“阿九!”美朵拉又跑了過來,伸手去拉蕭玖璃的胳膊,一臉的笑,“陪我去走一走,可好?”

白逸羽一把攥住蕭玖璃,将她往身後一拉,冷冷看着美朵拉,“公主殿下,阿九今日太累,應該休息了。”

“我只要他陪我走一小會兒,不會太累的。”美朵拉不滿地瞪着白逸羽。

“阿布丹下落不明,夜又深了,風雪這麽大,你帶他四處走,遇到危險怎麽辦?”白逸羽嘴角泛起一絲嘲諷,難得話這麽多,“已經夠亂了,公主殿下還是早些歇息吧。”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霸道?我不過是要阿九陪我在這營地裏走一圈,你幹嘛攔着?就算他是你的屬下,你也不能不給他自由!”美朵拉氣得直跺腳。

“美朵拉,你吵什麽?”帳門一掀,查爾格走了出來,“三公主受傷了,剛包紮完才歇下,別吵着她休息。”

“哥哥,他不準阿九陪我。”美朵拉紮進查爾格懷裏,一臉的委屈。

“夜了,有什麽話明日再說不行麽?”查爾格一看白逸羽臉色暗沉,只能勸自己的妹妹。

“可這雪明日就停了,巫師說過,你大婚之前都不會下雪了。”美朵拉不依不饒。

“這……”查爾格哪裏不懂妹妹的心意,他為難地看着白逸羽,“七皇子,能讓阿九陪美朵拉走一走麽?”

白逸羽不說話,鳳眸帶着審視。

“金流有個說法,若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在雪地裏攜手而行,走着走着,便能走到白頭……”

☆、75.075 今夜,留下來伺候我

“公主殿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沒等查爾格說完,白逸羽拉着蕭玖璃轉身就走。

“哥哥……”美朵拉的眼淚當即湧了出來。

“七皇子沒有錯,你可是這草原的明珠!”查爾格揉揉美朵拉的頭,輕嘆一聲,“阿九再好也不屬于草原。”

“我會求父汗讓他留下來!”美朵拉咬咬嘴唇,轉身向那帕吉的氈包跑去。

查爾格在她身後無奈地搖頭。

剛走了幾步的白逸羽聽到這話,腳下微微一滞,随即甩開蕭玖璃的手,大步向自己的氈包走去。

蕭玖璃愣了一下,大頭走上前,壓低聲音,“阿九,你還是離那公主遠點吧,她眼中應該看到殿下而不是你!”

蕭玖璃又是一愣,銀魚搖着頭從她旁邊走過。

“殿下心情不好,你小心點。”馬耳走上來,陪着蕭玖璃一起走進氈包。

白逸羽和衣躺在那裏,微阖着眼,渾身上下散發着冷氣。

馬耳沖蕭玖璃遞了個眼色,拉着大頭和銀魚出去了。

“殿下,你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蕭玖璃深吸一口氣,整理了情緒走上前。

“沒胃口!”白逸羽背對着她,就像在賭氣。

莫非他真的嫉妒了?嫉妒美朵拉對自己比對他好?可是,要如何告訴他,自己是女兒身,根本不可能喜歡美朵拉,更不可能和他搶女人?

“泡了那麽久的溫泉,又是一番大戰,怎麽會不餓?”蕭玖璃有些無奈,卻不知要如何哄他開心,“屬下去給你找點清淡的膳食來吧。”

“你是找借口出去見美朵拉?想陪她在雪地裏走到白頭?”白逸羽猛地轉身,一把攥住蕭玖璃,深邃的鳳眸裏湧動着濃烈的情緒。

“不是。”本是理直氣壯的真心話,可在他的注視下,蕭玖璃竟然有些莫名心虛,“屬下是怕你餓壞了身子。”

“你關心我?”白逸羽一挑眉,攥着她的手緊了緊,眼底的情緒似乎因這句話又深了些。

“屬下……”蕭玖璃臉上暗暗一紅,想到這些日子他對自己的好,自己當然也是希望他好的,只是,她說不出口。

“你若是真的在意我,便老老實實待着,哪裏也不許去!今夜,留下來伺候我!”白逸羽放開她,重新躺了下去。

這個夜特別冷,也特別長。

蕭玖璃抱膝坐在氈毯上,身子蜷在一起,時而扒拉一下火爐。

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蕭玖璃暗暗轉頭看了一下,白逸羽似是睡着了,她這才輕輕撩開自己的衣袖,查看小臂上的一處傷。

之前跳下馬拉開美朵拉,被那個彪形大漢的刀砍了一下,傷口不大,有些深,她一直沒吭聲,也沒被人發現。此刻血已經凝結,傷口和中衣黏在了一處,她蹙着眉一拉,唇角微微抽了抽。

蕭玖璃悄悄從懷裏摸出傷藥,剛要抹上,一只指節修長的手伸過來,将那傷藥抓過去,随即,她的手臂也被人攥住,紫金花香瞬間将她包裹。

☆、76.076 沒有你我睡不着

蕭玖璃吓了一跳。

從前,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靠近她的,只有小七,因為她對他毫無防備之心。如今白逸羽三番五次這般悄悄出現在她身旁,她居然毫無察覺,是不是說明他武功太厲害?

“怎麽傷的?”白逸羽僅着中衣,随意往她身旁一坐,蹙眉盯着那傷口,語氣隐隐有些不悅。

“不過是小傷……”蕭玖璃話沒說完,就覺得手被他重重捏了一下。

“你這是替美朵拉挨了一刀?”白逸羽挑眉看着她,眸光逼人。

蕭玖璃不敢否認,心虛地點點頭。

“阿九,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人,你的命!”白逸羽心裏突然竄出一團火,話竟說得咬牙切齒,“就算是受傷,你也只能為我受傷!”

“殿下……”面對他的霸道,蕭玖璃有些發怵,習慣性地想要低下頭。

“你別忘記了對我的承諾,我不許你為了別人身陷危險!”白逸羽不給她躲避的機會,雙手摁住她的肩膀,迫得她只能與他對視,“你可記住了?”

“屬下記住了。”蕭玖璃心裏一聲低嘆,這人果然喜怒無常,難以捉摸,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忤逆他。

白逸羽心裏有氣,手下動作算不得輕柔,迅速将傷口處理後包上,拉着蕭玖璃站了起來,“累了一天,該歇息了。”

“屬下告退。”蕭玖璃當即轉身,欲往外走。

“去哪兒?”白逸羽氣息一冷,伸手攔她。

“回去睡覺啊。”蕭玖璃神色茫然,不知自己又哪裏錯了。

“誰同意你走的?”白逸羽擰眉看着她。

蕭玖璃一下反應過來,有些難為情,“殿下請歇息,屬下自當為你守夜。”

白逸羽暗暗磨牙,扯着她就走,“和我一起睡。”

“這怎麽可以?!”蕭玖璃驚得差點沒跳起來,昨夜他醉了,她留下只是在一旁照顧他。

“難道你寧願和那些人睡在一個氈包?”白逸羽俊臉一沉,眉目間染了幾分寒意。

“不是,屬下的傷已經好了,豈敢再叨擾殿下?”前些日子兩人宿在一處,都是她在薄被下,他宿薄被上。草原的夜如此寒冷,若是再這樣,非凍死不可。

“不必再多言,我說了算!”白逸羽輕哼一聲,“這些日子和你睡慣了,沒有你我睡不着!”

蕭玖璃大窘,這話聽上去怎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感覺到她的抵觸,白逸羽又拽了她一下,“難道你還想着出去找美朵拉?”

蕭玖璃徹底敗了,只好跟在他身後,心裏想着等下必須自己睡在被子外面,不能把他給凍壞了。

誰知白逸羽揮手熄了火燭,一邊鑽進被窩,一邊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脫了外衫進來睡,我可不想把你凍死了。”

見蕭玖璃不動,他話裏多了絲惡趣味,“阿九,你在別扭什麽?你我都是男人,莫非你怕我吃了你?還是,你要我伺候你寬衣?”

蕭玖璃心一橫,脫了外衫也鑽了進去。

☆、77.077 火熱示愛

不知是不是太疲倦,熟悉的紫金花香讓蕭玖璃很快安穩下來,眼皮漸漸重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白逸羽卻久久不能入睡。

他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匪夷所思,面對蕭玖璃竟屢屢失控,見不得她與旁人親近,不喜她在意旁人,莫名其妙地擔心她會離開自己。

偏偏這樣的心思說不出口,當初的事情也只能藏在心底。

聽着身旁均勻的呼吸,白逸羽扭頭看着身旁安睡的人兒,眸光寸寸柔和,終于放空心神,漸漸睡去。

這一夜過後,草原徹底放晴。

查爾格和美朵拉忙着指揮手下準備婚禮,白靖娴的陪嫁也跟着和親的大隊伍抵達了柯沁。

當各種各樣的植物種子從馬車上卸下,查爾格看向白靖娴的眼神愈發溫柔。這日他連夜雕了一把小巧的弓箭送給白靖娴,第一次牽着她的手漫步在夕陽下。

水煙在兩人身後喜極而泣,蕭玖璃也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一擡頭對上白逸羽戲谑的眼神,她慌忙低頭走進了氈包。正想找她的美朵拉咬了咬嘴唇,瞪了白逸羽一眼,轉身離去。

十日後,查爾格和白靖娴大婚,整個草原為之沸騰。

一直纏丨綿病榻的那帕吉今日看起來也神采奕奕,坐在高臺上慈祥地看着一對新人,滿臉喜慶。

婚禮從上午一直持續到晚上,各種助興節目不斷。

小夥們高舉銀杯,開懷暢飲,姑娘們伴随着琴聲,放聲歌唱。篝火映紅了每一張臉,草原上飄蕩着歡聲笑語。

突然,皮鼓高響,衆人靜了下來。

一道火紅的身影飛進了場中,随着歡快的音樂盡情舞蹈。

一鈎彎月下,美朵拉轉動着身子,以近乎瘋狂的擰、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