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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那老婆子并不是什麽好人,如若昨日不是姜穂兒跑得快,她現在大約已經無法跟阿娘這麽說話了。
但好好的人失蹤了,總是叫人覺得蹊跷。
回想昨日她匆忙跑掉,湖邊上就只剩了那老婆子及蕭元翊跟青桐主仆倆,那麽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呢?
難道世子爺會把這老婆子怎麽樣了?
可不能吧,那老婆子看起來挺精明的,且好歹也是徐側妃身邊的人,蕭元翊跟她無冤無仇的,能把她怎麽樣呢?
姜穂兒一時間滿腦子疑惑,可比起疑惑,她更有些擔心,昨日那老婆子來找自己必定是受了徐側妃的指示,現在她人失蹤了,等會兒徐側妃該不會來找自己算賬吧?
如此一想,她愈發覺得事态嚴重,再也坐不住,決定先跑一趟世安苑,不為別的,就算能打聽一下昨日她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麽也好。
哪知道還沒走到院門口,就被阿娘叫住了,“這大早上的你要去哪兒?”
情況緊急,連借口都有點不太好找,她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昨天丢了塊帕子在外頭,我去找找……”
谷三娘把臉一沉,當即攔道,“剛才怎麽說的?這陣子外頭正亂着呢,你別出去亂跑,不過一塊帕子而已,萬一惹上禍事可怎麽好?”
姜穂兒急得,“我真的有要緊事啊娘,您放心我會小心的。”語罷竟執意要往外走。
然而才走了兩步,卻聽一陣咚咚腳步聲臨近,轉眼之間,院門口一下擠進來三四個五大三粗的仆婦,俱都兇神惡煞。
母女倆吓了一跳,還沒等問句什麽,那幾個婆子目光在院裏逡巡一圈,一下都停在了姜穂兒的身上,其中領頭的冷笑道,“就是那個丫頭,快把她帶走!”
其餘幾人應了聲是,直接撲到了姜穂兒的面前,不由她分說,齊齊上手,把她給架住了。
姜穂兒吓了一跳,當即大叫了起來,“你們你們是誰,你們幹嘛抓我!快放開我……”
谷三娘也吓壞了,趕忙上前問那領頭的婆子,“有話好好好說啊嬷嬷,穂兒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這是闖了什麽禍?能不能先把人放開?”
那婆子只冷笑一聲,“闖了什麽禍咱們可不知道,現在王妃點名要拿她,我們先把人帶去丹華苑再說!”
語罷也不再跟谷三娘多說,只朝那幾人道了聲,“走吧,快些把這丫頭帶去,別叫王妃等急了!”
聲音之洪亮,直震得姜穂兒腦門疼,不等她再說句什麽,那幾個婆子齊齊道了聲是,直接把她架走了。
身後,谷三娘吓得一時間什麽也顧不上,只得趕緊跟了上去。
~~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直到來到了丹華苑裏,姜穂兒還是有點懵。
此時丹華苑的正房中站了不少人,她驚慌之間匆忙掃過一眼,只見一女子坐在堂中正上方,瞧起來應是跟她阿娘差不多的年紀,衣料上等,顏色卻微有些素淡,面色也有點蒼白,像是生病了的樣子,眉眼倒是生的不錯,身邊立着一幹丫鬟仆婦,透着股子不容人近身的氣勢。
想想此時身處的地方,不必說,這位自然應該是端王妃朱氏了,而再一瞧,堂中似乎還立着個男人,她試着認了下,發現是昨日才見過的山羊胡鄭府醫。
她心裏一緊,隐約意識到了什麽,卻忽然又聽見響亮的罵聲,“這個小蹄子,見到王妃還不行禮?”
腦門再次被震得生疼,不必說也知道是剛才領頭的那婆子,還沒容她做出反應,緊接着又被對方一推,她一下就跪跌到了地上去。
這陣仗真不是玩的,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姜穂兒只得先給朱氏行禮,又一臉惶恐的問道,“王妃息怒,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麽事?請主子饒命啊!”
話音落下,卻見正前方,離端王妃站得最近的一個丫鬟冷笑了一聲,“饒命?那要看是什麽錯處!你自己說,給主子下毒這樣的大事,能饒你嗎?”
下毒?
姜穂兒心裏咯噔一聲,終于有點明白了。
果然是因為徐側妃的事。
——其實早在昨日,那鄭府醫趕她出去時她就有了點猜測,這才急忙趕去向蕭元翊禀報,但實在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麽突然!
現在可好,她人已經被抓到這裏來了,那位答應要罩着她的大佬在哪兒呢!
情況緊急,眼下只能先自救吧,她強迫自己理了理思緒,立刻應答道,“奴婢從沒給任何人下過毒,此事莫不是有什麽誤會?奴婢是清白的,還請主子明察!”
而此時,一路跟到了院子裏的谷三娘隐約聽見屋裏的談話,已經吓得腿軟,可無奈前頭有重重的丫鬟婆子阻撓,她進都進不去,焦急之下,只得又趕緊出了門,試着找救兵去了。
只是她前腳剛走,丹華苑裏就又踏進一人,一時之間,由遠及近的響起一片行禮聲,“參見王爺……”
緊接着,果然就見一位身穿團龍服的中年男子踏進了堂中,那朱氏戲做的很足,立刻做出顫顫巍巍的樣子,在衆人攙扶下艱難起身,領着衆人行了個禮,“臣妾參見王爺。”
竟然是端王爺來了!
姜穂兒一愣,竟沒想到今兒陣仗會這麽大。
不過想想也是,這端王妃朱氏一定是想利用此時機将某人徹底鏟除,如此,怎麽會不把一家之主端王爺請過來呢?
畢竟這也是宅鬥文裏常用的套路了,只可嘆她一個小小的連名字都不配有的配角,今兒竟然倒黴催的要成炮灰!
可不成啊,她絕對不能這麽白白當炮灰,她明明沒有下藥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冤枉死不是!
端王爺自是得了信前來,一進門就問朱氏,“本王聽說有人給你下了毒?這是怎麽回事?”
朱氏臉色慘白,一臉虛弱狀,仿佛受了莫大的苦楚,未語淚先流,話竟然也說不出來,其身邊的大丫鬟秋淩便主動替主子回話,“啓禀王爺,王妃前幾日忽然頭暈,請了府醫來瞧,連吃了幾日的湯藥也不見好轉,反而愈發的虛弱,奴婢們也正奇怪,哪知今日卻聽府醫來報,說王妃這病症其實是中了毒。”
話到此,端王爺立時凝起眉來,去問早已經候在堂中的山羊胡子鄭府醫,“怎麽回事?”
山羊胡早已經準備充足,立刻躬身道,“啓禀王爺,微臣在府中伺候主子們多年,一向知道王妃的身體底子不錯,但這次的病來的卻着實奇怪,綿綿多日不見好轉,微臣便着重研究了一番,今日終于有所發現,王妃此番看似風寒血虛,實則是中毒的表現。”
說着指了指堂中八仙桌上的一個瓷碗,道,“那毒物不在別處,正在這裏面。”
話音落下,都不用朱氏再費什麽力氣,端王爺已經是緊斂眉頭,怒道了一聲,“混賬!”緊接着就把目光投向堂中,問道,“做點心的在哪裏?”
今兒這幾位嗓門都大的出奇,姜穂兒只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被吼聾了,懾與端王爺強大的氣場,心肝也是吓的一顫,然而還沒容她自報家門,先前告狀的那位朱氏的大丫鬟秋淩立刻伸手指向了她,“啓禀王爺,這點心一向是點心坊出的,諾,這個就是做點心的那個丫頭。”
此時終于輪到自己上場了,姜穂兒趕在端王爺再次怒吼之前,趕忙開口道,“奴婢叩見王爺。請王爺明察,奴婢從來沒在點心裏下過毒,王妃的病跟奴婢沒關啊!”
聽她這樣說,那鄭府醫立刻道,“這點心裏有烏頭粉,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事到如今,我勸你還是早點招認的好。”
一旁,那秋淩也又道,“府醫說的是!方才我們為了驗證,掰了些點心喂了鳥,那鳥吃後不過一刻鐘就死了,王妃這才下令去拿的你,看你個小蹄子年紀輕輕,居然有這等歹毒心腸!還不快交代,為何要毒害主母?背後可有人主使?”
這丫鬟狗仗人勢兇神惡煞,簡直猶如地府裏的牛頭馬面,事到如今,姜穂兒心裏也徹底明白了,王妃原來早就知道了徐側妃要害她,這是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就等着自己招認徐側妃找她的事呢!
只可嘆聰明如自己,雖然早就猜到了些端倪,但無奈只是個小小的蝦米,而那位曾努力試圖去抱的大腿也不在這,究竟誰能救救她!
然蝼蟻尚且偷生,就算夠不着大腿了,她也還是得努力自救,她于是急忙道,“奴婢覺得這事一定是有誤會的,奴婢從來不知道烏頭是什麽東西,點心房裏也絕沒有過這等毒物,奴婢從沒有害過王妃,所以這碟點心,怕是被人掉了包,還請主子們明察!再者……”
她語聲一頓,引得端王爺與朱氏異口同聲的追問,“再者什麽?”
她咳了咳,繼續道,“不瞞王爺,前幾日确實有人找過奴婢,要奴婢給王妃下藥,但奴婢并沒有照辦,奴婢是清白的!”
這話一出,端王爺面上閃過一絲猶疑,朱氏也似乎有些意外,想了想,問道“是誰要你給本王妃下藥?既然有過這樣的事,你為何不來禀報主子?如何證明你的話是真是假?”
語畢緊緊盯着她的嘴,仿佛急切的想聽她說出那個名字。
而沒等姜穂兒張口,卻忽聽見竹簾外頭一陣腳步聲,一人邊走邊道,“她來禀報過我了。”
這叫衆人一愣,齊齊往那門口看去。
只見竹簾被人挑開,一錦衣青年踏進了屋子裏。
不是別人,卻是世子蕭元翊。
世子:帥不?
穂兒:帥你個頭,差點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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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因為文文要上第一個榜單,更新時間會晚一點,大概在下午兩點半以後吧,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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