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1重生,背叛

參天巨木之中掩映着一座廢棄的寺院,雜草荒蕪的臺階通往正中的大雄寶殿。

大殿高闊,昏暗的光線中,隐約可見穹頂上雕刻的佛門八寶圖紋,正中供奉的大佛傾倒在地,身上金漆斑駁,周圍灑落着破舊的燭臺,四面牆壁起有高臺,供奉着羅漢像,滿布灰塵,遍結蛛網。一片殘破頹唐景象。

森森寂夜,秋寒漸起,遠處隐約傳來夜枭“桀桀”的叫聲,殿內垂挂的厚重帷幔無風自動,愈發添了一分陰森恐怖。

荒山破寺,人跡罕至之地,此刻這陰森詭秘的廢殿正中,佛像猙獰窺視之下,卻擺着一張奢華的大床。

床的制式古樸,乃是上等的金絲楠所制,雕刻着繁複精美的花紋,一頂水粉色的雙層紗帳垂挂四周,床內懸挂着一對紫金色的雕花镂空旋轉鴛鴦燈,燈內壁鑲嵌了琉璃,旋轉中,折射出七彩光暈,煞是美麗。床四角垂挂着小巧精致的銀鈴,發出輕細的悅耳的聲音,猶如午夜夢回情人的低語。

本是旖旎夢好的一切,卻與這鬼氣森森之地格格不入。

細碎的鈴聲,驚醒了床上的少女。水紅色鴛鴦被上,少女翕動眼睫,漸漸睜開雙眸,黑漆漆的眼,眼珠不動,顯得死氣沉沉。直到琉璃的七彩光暈照入,才漸漸添了生氣。

少女呆呆看着粉色的帳頂,猶如生鏽的腦殼半天才找回思緒:這是哪兒?我是……寧楚?雪娘?

空白的腦海陡然湧入似陌生似熟悉的記憶,腦子脹痛得厲害,少女輕輕晃了下腦袋,目光游移,看到自己不着寸縷躺在水滑的絲被上,水紅色的被面襯托嫩滑猶如牛乳的肌膚,上面卻布滿斑斑痕跡,身體猶如被車碾過般的酸痛與不适,令乍然清醒的她不禁皺起眉頭。

昏沉之間,聽得一男聲道:“主子,這女魔頭如何處置?”低沉的嗓音,冷漠中帶着尊敬。

“斷她經脈,留下一命。自有人來收拾她!”沙啞而性感的嗓音,輕描淡寫一句,讓少女莫名心驚。

轉頭,只來得及瞥見一個模糊的男子身影,白色的衣袂倏忽消失在殿門。

一陣陰風襲來,紗帳被蕩開,酸軟無力的身體令少女未及反應,身上已驀然被鐵指連點數下,經脈斷裂之痛猶如萬針攢刺,她不禁哼了聲,那人動作一頓,黑洞洞的眼朝她望來,似料不到她竟醒了。

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張猶如京劇臉譜的面具,七彩油畫勾描出的卻是猙獰的鬼面。

少女頓時冷汗淋漓,心道:糟糕,要被滅口了!

卻不想那人沉默一瞬,竟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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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後餘生,少女輕噓了口氣,忍痛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所處之地竟是廢棄的佛殿,結合剛才所見所聞,只覺得自己似話本中專做勾魂的香豔女鬼。

随手摸起灑落在床側的衣物,不料卻摸到一絲異樣,寧楚疑惑地轉頭一看,手指間抓的竟是一把頭發,吓得連忙撒手。水紅絲被微微隆起,似乎底下有人?

“誰?”少女低喝,無人應答,忙捏住被子猛然掀開,當看見被下之物,頓時汗毛倒豎。

一具赤裸幹癟的男屍,赫然在目。男屍猶如被人吸幹血肉,僅剩一張灰白的皮挂在骨架上,深凹的眼眶,深紫的嘴唇,似喜似痛的表情,扭曲而詭異。

這是?少女僵硬的神情露出一絲深思。

“呵……呼……”粗重的喘息打斷了她的思緒,少女回頭,一個高大的身影驀然闖入眼底。

披着灰不溜秋的寬大袍子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床前,略顯方形的臉上,皮膚猶如蛤蟆皮,滿是疙瘩,奇醜無比,一雙陰狠兇殘的眼正定定盯着她,微張的闊口,不時發出粗重的喘息。

“奴?!”下意識脫口的稱呼令少女不禁怔了下,這是——雪娘的記憶!而她,是寧楚!忽然間,少女混亂的思維變得清晰起來。

“呵~”叫“奴”的男人發出一聲怪異的笑,随手将肩上扛的物體砸到床上,恰恰落在寧楚身邊,包裹的粗麻布散開,是一個僅着單衣的少年。眉目隽秀,身姿纖細。已是昏迷。

寧楚目光掠過少年和旁邊的幹屍,想到這具身體的本尊的做派,感覺猶如吞了蒼蠅般,惡寒不已。

雪娘,采陽補陰臭名昭著的女魔頭,人人得而誅之。而奴,是她的得力手下之一,專門負責“獵豔”。那美少年,就是這次的獵物。

“呵呵~”奴邊喘邊向她走近,雙目冒着寒光,臉上的蛤蟆皮抖動不已,顯得分外惡心恐怖,猶如吃人的惡鬼。

他想、殺了她?!寧楚閃過一念,腦海中掠過雪娘對奴記憶,厭惡、鄙夷,還有虐待。奴在她手下連狗都不如。然他始終逆來順受,從未反抗。

眼下卻一反常态,殺機畢露。為何?是沉默已久的爆發?還是他剛才就躲在某個角落看着雪娘被人蹂躏,知道她被廢了經脈?寧楚只覺脊背生寒。

“奴,滾開!”她冷着臉呵斥,試圖以雪娘素日的淫威來壓制奴,然奴卻只“桀桀”一笑,目露兇光,步步緊逼。

寧楚緊抿嘴角,雙臂撐在身後,往後挪動。奴是不打算放過她的。

“嘎嘎……成、成年了……”奴已到床前,粗噶難聽的嗓音,吐字生硬晦澀,似許久不曾開口。蒲扇般的大掌驀然扯下一縷紅色的紗幔,目光在她身上不斷游移,神情既兇狠又貪婪。

是的,貪婪。寧楚能感覺到,他的意圖變得複雜起來。既想殺了她又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

“嗤啦”奴将扯下的紗幔用嘴狠狠扯下一縷,神情愈發地興奮,嘴角竟流出了口水,恍如看到絕世的美味。

他的神情讓寧楚覺得自己仿佛一道美味的大餐。

“嘎~一定很好、吃。”奴砸吧嘴,露出牙齒,口水流到了脖子上。

寧楚不禁駭然,他真的打算将她當做食物一般吃掉?身子往後又挪了半分。

奴見狀,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她的動作洩露了軟弱,讓他愈發地興奮,“吼~”他喉嚨發出類似野獸的嘶吼,整個人猛地朝她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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