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8她是本王的孩子

“若說,本王殺了他呢。”他笑說,輕描淡寫,猶如談論天氣。

寧楚搖頭,損人不利己的事,他不會做。至少眼下,他不會殺簡少司。

察言觀色,楚風白已将她心思看破,如煙似霧的眼眸掠過一絲亮色,朝她招手道:“過來。”

寧楚從善如流,倒要看他玩什麽把戲。

才靠近,楚風白上臂一伸,直接将她撈到懷中,小而柔軟的身體直接壓在他身上,頓時渾身僵硬,有種喘不過氣之感。

楚風白側身,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勢将她整個抱入懷中,臉埋入她的脖頸間,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果然,舒服多了。”

一系列動作流暢自然,不過彈指之間,寧楚回過神,發現已陷入陌生懷抱。淡淡的安神香與藥香将她包裹,呼吸之間盡是楚風白身上的味道,腦海有剎那的空白。心跳不能自已。

莫名的悸動讓寧楚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惑。哪怕司喜歡裸睡,喜歡纏着她,除了開始的不習慣,卻并未出現這般微妙而難以自禁的感受。

深吸了口氣,壓下将他拍飛的沖動,寧楚沉聲道:“還請攝政王放開阿尋。”

楚風白反将手臂收緊,隐含笑意的嗓音自她脖頸間低低傳出:“呵,果然還是太小的。得好好養養……”

這話別有深意,聽得寧楚一陣惡寒。這厮還想玩養成?

殺了他?念頭一閃而過,權衡二人實力差距,寧楚并沒有沖動。好容易活一回,她很惜命。

提升實力愈加顯得迫切。她手頭有個洗經伐髓的古方,只差藥材。一旦功成,改變本尊體質,她可重新修煉玄術,不至受制于人。

見楚風白沒別的動作,寧楚覺得自己的小身板也沒什麽便宜可占,自顧自打着小算盤。楚風白也沒再開口。

不一會,聽得他呼吸均勻綿長,似已睡着。

寧楚狐疑地喚了聲,卻沒得到回應。她努力擡起頭,卻只看得見他秀美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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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今夜注定無眠,不想不一時便沉沉而睡。

黑暗中,楚風白卻睜開眼,微撐起身體,靜靜地注視她,似悲似喜地嘆息:“是你吧……阿尋?”

翌日醒來已不見楚風白,失蹤的簡少司裹着被子躺在地板上,倒是簡少寰早早侯着,迫不及待要她去察看病患。

大營西北角,簡陋的帳篷是安置患病的士兵之所。遠遠便能聞到一股惡臭味道,簡少寰眉頭緊鎖,倒是寧楚,面不改色。

簡少寰就站在外頭,看着寧楚走進去。帳口開得很大,足以看清她在裏頭的舉動。

只見她肅容走近病患,一個個察看他們的情況。檢查口腔、鼻孔、手足、身體,甚至還碰了那些病患流出的膿水、口沫,眼見着那些随同的兵丁都面露嫌惡,那小小的人兒卻始終面不改色,一絲不茍。臉上神态嚴肅認真,面對病患時卻又輕言細語撫慰。那模樣,堪比德高望重的大醫,令人不禁肅然起敬。

此刻,簡少寰甚至忘記她僅是個孩童。

整整等了大半個時辰,寧楚才從帳篷裏出來。面有疲色,然神态輕松。

簡少寰心底隐隐生出一絲期盼:“如何?”

寧楚胸有成竹,淡然一笑:“若太子信得過阿尋,可即刻命人按照我寫的方子準備藥材。”

簡少寰呼吸一頓,有些不敢相信,真不是瘟疫?然不過一瞬,他便冷靜地吩咐人按照寧楚寫的方子準備藥湯。無論如何,姑且一試。

接下來,配藥、熬藥、喂藥,寧楚全程指導,簡少寰始終在旁督促,亟待事情進展。

直折騰到傍晚時分,終于見了成效。數個剛患病的士兵症狀明顯好轉。其他人病情也有了轉機。

簡少寰看到了希望,寧楚亦是暗松了口氣。幸而那毒雖是奇特,所需的藥草倒是尋常,只不過配比時麻煩些許。若不然她縱有良方,也難解這場困局。

“說吧,你想要什麽?”至此,簡少寰基本相信了寧楚,這并非疫病,而是人為的陰謀。

寧楚毫不客氣地坐到他對面,将早就準備好的單子遞給他:“給我準備這些藥材。事成後,送我平安離開。這,就是我的條件!”

“就這麽簡單?”簡少寰懷疑地瞥了她一眼,将單子接過來一看,不禁有些驚訝,這上頭有不少藥材是宮中珍藏,縱萬金也難求,還有不少他壓根沒聽說過:“這——你要這麽多藥材做什麽?”

“治身上的舊疾罷了。”寧楚敷衍道。

簡少寰見她不欲多言,只得按下心頭疑惑。

“若不出意外,明天那些中毒不深的都可痊愈。太子殿下要做的,就是揪出暗鬼,不讓那人繼續作祟。”寧楚說完,起身道:“今夜我會繼續在那邊看着。”

簡少寰目光一閃,看着她瘦小的身子,脫口道:“既有藥方,你不必在那裏守着。”

寧楚充耳不聞,擺了擺手,徑自走了出去。

老實說,身為醫者,她并不嫌棄病患。然那地方她也并不喜歡待,不過是為了躲着楚風白罷了。

那厮心思莫測,誰知道晚上會不會又溜到她床上?!

雖說是為了躲人,寧楚也并沒有偷懶。這一夜,都在與病患打交道,幾乎沒有休息。

好容易挨到天亮,拖着灌鉛的腿走出帳篷,待看見立在枯樹下的身影,不由腳步一頓,疲倦的眼驀地瞪大,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霧氣未散,遠山朦胧,蕭瑟的風吹落枯黃的樹葉,紛紛揚揚落在那人身後,白衣翩然,闊袖飄飄,說不出的清逸絕塵,雅致風流,如同畫中仙。光是背影,便是絕豔動人,天下無雙。

似有靈犀,那人忽而轉身,沾了霧色的面容,猶如剛剛畫就的寫意山水,令人心曠神移。

寧楚默然望着他,說實話,她累了一天一夜,這小身板都有些熬不住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對他。

楚風白卻走了過來,寧楚頭皮一緊,脫口道:“我身上滿是病患的唾沫膿水,手還沒及洗,攝政王當心染了瘟疫。”意外之意,千萬、別碰我!

楚風白聞言,淡淡一笑,卻如千花竟放般妖嬈,毫不遲疑将她抱入懷中,低低道:“若能抱着阿尋,縱死,也甘願。”

他的聲音充滿了奇異的魅力,明知是假,寧楚還是被蠱惑,心口驀然悸動。

“攝政王!”冷厲的嗓音将寧楚的思緒拉了回來,轉眸,只見簡少寰冷着臉走了過來。

冰冷的視線落在楚風白身上,沉聲道:“請放開她!”

分明的敵意,緊繃的氣氛,楚風白神情若定,淡笑從容,緩緩說道:“本王抱着自己的孩子,有何不妥?”

輕描淡寫一句,卻猶如平地驚雷,瞬間驚呆了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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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