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哥哥

寧楚一激靈,連忙脫離他的懷抱,卻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跳如擂。不禁暗暗腹诽:這厮太無恥,太禽獸了!

她如今可是八九的歲的小兒,還是他名義上的兒子!

這廂暧昧不明,那廂簡樾怒不可遏,幾乎失去理智,随意将衣衫裹了裹,縱身欲與寧楚再戰,卻聽得簡少寰一聲怒吼:“夠了!”

衆人皆是一驚,紛紛将目光投向他。簡少寰素來冷靜沉穩,處變不驚,然此刻卻難掩怒色:“皇叔,長心的死還未查清,你還有心情與人打架?!若真要打,麻煩出宮去打個夠!”

簡樾的臉色陡然漲得通紅,握了握拳,思及眼下情形,才将滿腔的憤恨壓下,冷冷掃了眼寧楚,轉身大步離開。

簡少寰沉聲問道:“長心之死,攝政王作何解釋?”

楚風白淡淡回道:“太子何不問問長心公主都做了什麽?她在點心下毒,欲害七殿下與阿尋,剛才七殿下已中毒,若非阿尋替起逼毒,眼下你見到的只怕就是七殿下的屍體。長心公主暗害阿尋不成,在阿尋替七殿下逼毒之時還欲痛下殺手,若非本王趕來,只怕阿尋已慘遭毒手!長心公主是,罪有應得!”

長心怎可能下毒害少司?簡少寰将目光轉向少司,少司下意識看看阿尋,再看看那些精致的點心,點點頭:“那些有毒點心,的确是長心送來的,還說、說是特地為阿尋做的。”說完,心不由地一突:莫非真是長心給阿尋下毒?

簡少寰聞言,心底也有了幾分猜測。他這個皇妹,心胸狹隘,最是記仇,據說之前阿尋得罪過她……

沉吟間,聽得寧楚淡聲道:“點心是長心公主送來的沒錯,但點心中為何有毒,也許太子殿下問問皇後娘娘應該比較清楚。畢竟,剛才皇後娘娘一眼就能看出點心有毒,不似阿尋,須得嘗過才知道。”

“世子這是何意?”皇後頓時厲聲反駁,一臉怒容地盯着寧楚:“無憑無據竟敢污蔑本宮,究竟居心何在!”

簡少寰本就有所懷疑,見皇後反應如此激烈,更是篤定是受了皇後挑唆,或許,這是皇後策劃的陰謀!

皇後被他看得發毛,不禁冷笑道:“怎麽,太子莫不是聽了旁人一句挑唆就疑至本宮身上?”

“兒臣不敢。只是長心下毒之事頗多疑點,兒臣定要差個水落石出,将那居心叵測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淩遲處死!”簡少寰撂狠話時,目光始終盯着皇後,直把她鬧得心驚肉跳。

太子決不能再留!皇後暗暗捏緊手裏的帕子,面上強自扯出一縷笑,道:“長心本性溫柔善良,怎會下毒害自己兄長,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太子務必要将事情查清楚來。”

“既如此,阿尋先告退了。”寧楚不欲多留,楚風白很自然地拉着她的小手,“既如此,一切等太子查清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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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少寰心中暗恨,卻也知道眼下不能将楚風白怎樣,畢竟長心理虧在先。

“阿尋!”簡少司見寧楚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思及剛才自己沖動之下的舉止,不免心慌,下意識地喊了聲,寧楚腳步一頓,卻是頭也不回地離去。

“別看了,人都走了!”簡少寰見兄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倏忽十日彈指便過。

這些天寧楚再沒出過攝政王府。倒是簡樾将雪娘就在王府的消息散播出去後,江湖武林中派了不少人前來行刺,可惜,每次都被殺個片甲不留。

攝政王府的暗衛,可不是吃素的。

充斥着濃郁藥味的房間內,寧楚正坐在巨大的浴桶裏,浴桶霧氣氤氲,濃黑的藥汁在不斷地翻滾冒泡。

寧楚閉着雙目,神情顯得十分痛苦,身子卻始終紋絲不動。洗經伐髓之痛,不足言表,然,她不能放棄。

不知過了多久,她渾身驀然一震,旋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終于成功了。猶如脫胎換骨般,此刻的她可以更清晰地感覺到天地五行之氣,心念間,擡指一繞,桶內頓然騰起一縷水線,猶如靈動的蛇,繞着她的指尖嬉戲。

指尖微動,那水蛇卻又頃刻凝成冰,緩緩碎裂開來。寧楚彈了彈指,滿心喜悅。五行之中,她最擅水與風,眼下雖還達不到前世水準,卻也收放自如。假以時日,必能修煉至化境。

她仔細感應了下,體內的那股陰邪之氣似乎也消失了?不禁心中大喜,然就在此刻,水中陡生變故。

“啧啧,小雪不乖哦~竟然連哥哥的話也不聽了~”憑空出現的話讓寧楚不禁大驚,然,更驚悚還在後面——

水中,一只冰涼的手驀然握住她的腳踝,緩緩爬向她的大腿——毛骨悚然,寧楚低喝一聲向水中發出一擊,旋即縱身躍出水面,随手抓起屏風上的外衫披在身上。

就在她起身的瞬間,桶中的藥汁驀然飛上半空,形成一道水幕,一道人影随着騰起的水幕,緩緩出現。

身裹黑袍的年輕男子,神秘、陰冷、妖邪、妩媚,眼波流轉間,萬般風流,足可颠倒衆生。

寧楚心頭震驚,屬于本尊的記憶陡然冒了出來,“哥哥”二字頓時脫口。

“呵,小雪兒沒忘記哥哥,總算還有點良心,哥哥沒白疼你!”男子驀然飄了過來,冰冷的指尖輕輕摩挲着寧楚的下颌,輕佻而風流,那雙上挑的桃花眼,看人時有意無意流露出幾分魅惑,令人情不自禁為之吸引。

寧楚沒有急于掙脫,而是冷靜地審視着眼前如妖般的男子,他是怎麽憑空從浴桶之中出現?此人就是十七口中的公子,本尊的哥哥,渾身充滿了邪惡的氣息。

之前已對其人懷着惡意的揣測,故而此刻見來者不善,寧楚倒也不意外。

見她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男子勾唇一笑,忽而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怎麽?久不見哥哥,想得慌?瞧你那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将哥哥拆吃入腹……”說着,冰冷的手撫上她柔軟的嘴唇,輕描勾畫,極盡輕佻。

許是本尊留下的潛意識作祟,分明是暧昧至極的氛圍,身體深處卻止不住恐懼地戰栗,然而,卻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這該死的反應!寧楚眼底劃過一絲寒芒,終于忍無可忍,翻掌擊向那人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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