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大婚,亂了
幾經查探,結果證實簡少寰的确變傻了!
寧楚欲哭無淚。以為可以卸下的包袱非但沒有卸下反而變得更沉重了!
因沒有找到原因,一時間,對簡少寰的症狀,岫遠亦是束手無策。
更令人頭大的是如何應對一個傻子。比如此刻,早已過了就寝時刻,然寧楚三人還在為睡覺問題僵持。
“娘子,為什麽我不能跟你一起睡?”簡少寰抱着被子一臉無辜與委屈的望着她,寧楚的臉都快擰做一團了,這樣的表情出現在簡少寰的臉上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我說不能就是不能!”已經将原因解釋了無數遍但他都置若罔聞,寧楚此刻也懶得再跟一個傻子以正常人的思維解釋什麽。幹脆直截了當地拒絕。
“我就要和娘子睡!”簡少寰嘴一癟,賭氣地跑到床邊,将他的被子一股腦地鋪到床上,人往上一趟,幹脆地扯了被子往身上一卷,一副十足的無賴樣。
寧楚頭疼地扶了扶額,轉頭看向岫遠,只見他也是一臉的無奈。剛才他也勸了許久,可惜毫無效果。
“要不,既他堅持,不如将房間讓出來,阿楚到另外的房間去睡。大不了,我與孟昭擠一晚。”
話音才落,簡少寰猛彈起來,一下子跳下床扯住寧楚的胳膊不放,一面還怒氣沖沖地對岫遠大吼:“爹爹壞,我讨厭爹爹!爹爹不讓我和娘子睡覺!”
縱然已被叫過許多次,岫遠聽到“爹爹”這個稱呼還是不禁有些僵硬,尤其是簡少寰對着他的妻子喊娘子,卻管他叫爹,那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他甚至懷疑,簡少寰是不是裝的,可幾番試探,依舊無果。
“睡這可以,不過,不是床,而是地上!”寧楚不耐煩了,直接指了地上,這傻子身份特殊,放眼皮底下看着也好,省得他又鬧出點什麽事來,見他還欲再分辨,又補了一句:“沒得商量。要睡就睡,不睡就滾出去。”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簡少寰被她吓了一跳,直愣愣瞅着她,半晌,可憐兮兮地點點頭,癟嘴道:“好。娘子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聽娘子的。”
說完,轉身回床邊把被子抱到地上,攤開來就往上躺,擡頭看着寧楚,露齒一笑:“娘子,我很聽話,別生氣。”說完,閉上眼睛。
“他的情況不穩定,唯恐出什麽意外,我、也留下來看顧一二。”岫遠猶疑半晌,給自己找了個理直氣壯的借口。他着實不放心簡少寰。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阿楚有情,更多是,是怕他對阿楚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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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與阿楚之間的過節,他是十分清楚。簡少寰的感情來的有些莫名,他不得不防。
寧楚多少了解他的心思,也不拒絕;“好。”反正她與他名正言順的夫妻。何況,對簡少寰忽然變成癡兒之事,她始終存着疑慮。
最終,岫遠睡榻,簡少寰睡地板,寧楚睡床。
可當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不知何時兩人都跑床上來了。寧楚不耐地捏了捏眉心,看看左右兩個男人正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的樣子,無奈地爬起來。
懷孕後,她睡得比任何時候都沉。竟然連有人爬到身邊都不知道。這情況,讓她不免感到一絲憂慮。
“娘子!”
“阿楚!”兩人異口同聲,叫住她。
寧楚不理會,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她要找孟昭,給簡少司送信,給他說說簡少寰的情況。
簡少司收到信時,剛處理了幾條人命。手上的血還未擦幹淨。
小太監正跪地上手捧銅盆供他淨手,這位新登基的帝王正專心致志地清洗着手上的血跡。大殿華美的燈火投注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勾勒出冰冷、漠然的神情。
當聽到是寧楚送來的信,淡定漠然的他猛然震了一震,失态之下,甚至打翻了銅盆。水灑了一地,小太監惶恐萬分地磕頭求饒,他充耳不聞。
怔然半晌,驀然轉身:“信呢!”
接過信的剎那,如被冰封的心剎那消融,隐隐有一絲暖意在胸腔流轉,簡少司深深嗅了口信箋上的墨香,看着熟悉的字體,雖是寥寥數語,卻給了他無限的慰藉。自回京後,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還活着。而非一具行屍走肉。
從前不染塵埃,如今滿手血腥。他每走一步,都是踩着無數血淋淋的屍體。因名不正言不順,他的繼位比任何一位帝王都來得艱辛,也更為血腥。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這些人裏,有敵人也有他的親人。若非經歷,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如此冷酷的一個人。視人命如草芥。
他順利繼位。卻落得個暴君的名聲。人人聞之色變。
每每午夜夢回,都是亡魂的哀嚎,還有鬼怪的猙獰。可他,不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既已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往無前。
心思百轉,信已看了三四遍。信上除了提及皇兄醒來變傻之事,沒有別的內容。關于他,未曾有只言片語。阿尋,果然決絕。連最基本的問候,都吝于施舍。
是不是,她也開始對他失望了?從前的簡少司,早被累累屍骨埋葬。
放下信,幾乎是賭氣般的,他提筆寫下一行字:“照顧他,醫治他,直到痊愈!”
“來人,送信!”
信送出去,他又後悔了。這難得的一次可以跟她扯上聯系的機會,被他生生浪費了。
其實,即便她不送信,他也知道她的境況。聽說,楚風白要大婚了,不知她屆時是否前去觀禮?
年輕的帝王,頹然地靠向背後的王座,仰頭望着大殿穹頂精美的雕刻,眼神空洞而迷茫。
寬大的王座,襯得他纖細的身姿寂寞而孤獨。
鬼魅山莊少莊主大婚,乃江湖武林第一盛事。也是震驚朝野的一件大事。
鬼魅少主乃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楚風白,這消息早些時候只是隐有傳聞,如今卻是大白天下。
今日,乃是少莊主大婚之日。
沉寂多年的鬼魅山莊也正在借此機會,宣告其重出江湖。
山莊之中,一派喜慶之色。
賓客如雲,絡繹不絕。
親迎之禮亦分外隆重熱鬧。
鬼魅莊主難得揭開他的連帽鬥篷,露出了真容。傳聞中年逾五旬的他,看起來不過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風華猶存。
有些陰冷的面容,看着眼前一對穿着大紅吉服的新人也不禁微微露出一絲和煦的笑意。
他微微颔首,看着面無表情的風白,目光不動聲色地在賓客中搜尋,不見寧楚的身影,窩在心頭的一口惡氣終于消弭。
那死丫頭,前日就到了山莊,卻是與風白大吵了一架。今日婚禮,不見蹤影,想必正躲在哪個角落傷心呢。
随着唱禮官拖得長長的一聲“送入洞房”新人卻并沒有挪腳,觀禮衆人紛紛目露疑惑之色。
但見新郎官玉指輕捏着新娘蓋頭的一角,剛才還冷若霜雪的臉上卻忽而綻放一縷笑花:“阿楚。”他輕喚。
蓋頭飄落。衆人沒聽清他口中低語,卻紛紛瞪大眼睛,目光瞬間集中在新娘子的身上。
鬼魅莊主被他出人意料的舉動吓了一跳,以為他要整出什麽幺蛾子,見他面露欣喜,滿目柔情,不禁放下心來,看來,風白對新娘子還算滿意。念頭才轉了一半,陡然聽得賓客中有人驚呼:“女魔雪娘?!”
目光一轉,恰落在新娘子嬌媚無雙的容顏,神情驟然一僵,霍然站起,厲聲冷喝:“怎麽是你?!”
------題外話------
祝親們中秋愉快,人月兩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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