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是時光,讓人蒼老
出發,一個人
下午的光線出奇的好,立春後白天的時間慢慢變長。走在街上的兩個女生,熱烈的讨論着最近的潮流。
“南嘉姐,你不知道要不是我的體重超标,剛才的那個裙子早就被我收入衣櫃。”
“還好吧,你試衣時就覺得還蠻适合的。”
“真的”
慧敏一臉驚喜,掃除出店時的悶悶不樂。心想着自己一百斤的體重非但沒被嘲笑,還可以拿得出手。
“今年的同學聚會,我真的不知道該穿什麽了!”
“去這家店看一下吧。”
南嘉看見櫥窗裏的英倫大衣,嘴巴彎上去許多。指着前面的一家店“好像那家店不錯哦。”
推門進去,熱情的導購員領着她們在新品去看貨。
“親,看看我們店裏的新貨吧,這可是今年的大熱。“
年輕的導購員一張紅唇吧啦吧啦說個沒完,南嘉聽着都不好意思不去試一試她推薦的米色開衫。
“不好意思,能幫我拿一下櫥窗裏的那件格子呢大衣嗎?”
“好的,您穿什麽尺碼?”
站在一旁的慧敏疑惑的拿着幾個衣架,“南嘉姐,你看這些裙子會讓我在聚會上出彩嗎?”
打量着顏色鮮豔的真絲镂空裙子,南嘉搖搖頭“有些太花枝招展了,不是在室內舉辦的話,我建議你不妨選一些大氣簡單的樣式,燈光下應該會很有魅力。”
“那樣會不會太莊重呀!”
慧敏皺着眉頭跟着南嘉來到三區,一件件衣服從手指尖滑過,南嘉在一件藍色的露背連衣裙停下,扭過頭問她“怎麽樣?“
“還好吧。”
吧字拖了太長的尾音,她沒又想到南嘉會為她挑選這樣一件讓人血脈噴張的衣服,跟在身後的導購小姐馬上開始介紹。
“小姐,您真有眼光,這可是SA&BL今年力推的款式。”
拿着衣服被南嘉推進試衣間,“肯定特別漂亮。”附帶上鼓勵的眨眼,慧敏不情願的關上門。
“小姐,這是您要的衣服,請問要試穿嗎?”
看了一下尺碼,南嘉微笑着對導購員說,“包起來吧,還有樓下轉角口的黑色皮褲,25的。”
“好,您稍等。”
剛說完,她打開了門。超出了南嘉的想象,非常的美。睜着一雙驚訝的眼,贊美之詞溢于言表,“美”
“真的嗎?”
慧敏狐疑得看向鏡子,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從草根直奔女神。旋轉一周後特別豪氣的說,“就這件了,打包吧。”
結賬出門,兩個人手裏多出了幾個袋子。南嘉平常最讨厭拎重東西,如果此時南駿在的話,想必自己能夠輕松一些。想着就不自覺得拿出手機,撥通弟弟的電話。腦袋轉了幾圈後,終于想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南駿,你在幹嘛呀?出來吧,我準備去看看相機呀什麽的,你的鏡頭不是想換一個新的嗎,不知你是否有興趣出來呀!“
慵懶的聲音裏帶了些誘惑,還坐在電腦前火拼戰事的人反應了半天才回答,“什麽,我沒聽清.”
“恩,南駿你繼續玩游戲吧,我挂電話了。”
“別別別呀,我親愛的姐姐,我馬上就出現在您的面前,把地址發過來吧。”
朝慧敏眨了下眼睛,以OK示意。“那快點呵”
走進咖啡館時有說有笑的兩人迎面遇見南嘉現在還不願意見的人,“你好,好久不見。”
朱靜恩禮貌的向她們兩個人打招呼,親熱的挽住慧敏,“我聽說你要參加同學聚會,特意買了一條RT-T的新款裙子,你哥的眼光真的好好。”
甜蜜的語言似乎在說給南嘉聽,丹鳳眼瞅着南嘉手裏的袋子,捂住嘴笑出聲“你們不知道SA&BL最近的醜聞嗎,怎麽還買他家的衣服呀!”
“是嗎,适合自己的總是最好的,靜恩學姐你覺得呢?”
南嘉握緊手上提帶,手汗卻一絲絲的冒出來。
慧敏尴尬的接過針織袋,“謝謝,學姐不必要這樣,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怎麽在這裏,”歐浩文提着朱靜恩的黑色皮包走近,“今天看來是少女們的狂歡節,都有什麽收獲呀?”
“哥,”慧敏一臉的不高興,“今天你得幫我報銷這些衣服的錢,不然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那當然”朱靜恩接話前看了一眼歐浩文朱色紅唇輕抿。他面無表情的攬上肩膀“那我豈不是損失很大,有什麽補償?”
朱靜恩因為這個親密的動作臉上的笑意愈加燦爛,南嘉無奈的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真是什麽貨色都讓自己碰見了。
“浩文,我們兩個人就不打擾你們了。”
拉住慧敏的手,南嘉做了一個鬼臉“你們一定很忙,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揮手再見,兩個人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放下手提袋,慧敏突然撅起了嘴巴,“你看看,這就是我未來嫂子的品味。”
南嘉擡頭看着她手裏的絲綢霓裳,顏色有些老,适合媽媽歲數人穿的吧。抿着嘴巴憋住笑,低頭喝了一口溫水。
“還好吧,送給你媽好了。自古婆媳關系都很難弄得,你未來的嫂子會感謝你的。”
“哎,都這樣了你還在那裏說風涼話。”
慧敏把衣服收回袋子,沉默的望向窗外。
服務生端着咖啡放在桌子上,玩手機的人正在搜索最近的醜聞,幾條新聞看下來不過是一些明星緋聞、世家恩怨或是爆料。
南嘉拿起馬克杯,手卻不由得的抖了一下。咖啡泛起漣漪又恢複平靜。
據某社爆料,最近名為SA&BL的英國服裝品牌(原隸屬于湯氏企業),其公司繼承人湯某某曾經腳踏兩只船,後又與嫩模朱某同游歐洲(照片)。
盯着手機上的照片看了許久,有一個人輕拍了她的肩膀。南嘉才晃過神,急忙黑屏。
“怎麽現在才來呀?”
南駿嬉笑着坐下來,喝了一口南嘉的咖啡,“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姐呀,總是用這些手段來當你們的搬運工。”
只是一秒的掃視,手放在購物袋上的女生就紅了臉。
咳嗽了幾下,南駿閉嘴不再說話。紅臉的人把手瑟縮回口袋。“對不起啊。”
南駿有些懵,這不像平常的歐慧敏。整理頭發的人憋住笑容,還好有披散的頭發做遮掩,南嘉抿了一下嘴唇,“走吧,這些都是你的任務。”
一下午的時光好想在逛街中飛快的流逝,坐在車上的人捶着自己的小腿。
“你們這樣血拼,以後哪個男人敢娶呀!”
雖然答應的都實現了,南駿做苦力的苦水還是要傾洩。靠在窗戶上的人不想說一句話,明明不在意了很久,明明很簡單的感情現在內心卻五味陳雜,僵直的背應該感受到了疲勞向後靠在椅背上,在意的時光跑遠了。玻璃窗上很快就結了一層霧氣,南嘉扭回頭,靠着椅背沉思。那兩個人斷斷續續的說話只是有聲音,內容一點也沒有進入她的耳朵。那也許是離開的的焦慮吧。
沖突,躲開就好嗎?
倫敦的風吹得人暖暖的,灰色的格子大衣站在廣場上。水洗過後的天空飛翔過的鳥兒也像綻放的花瓣,輕快的移動腳步,面前的大教堂曾經在哪裏見過,擡頭仰望哥特式建築特有的高聳尖塔讓人銘生出不安全感。
整理了一下帽子,邁腳走進去。巨大的門後是一片奢華的天地。站在高處向下俯視,一排排木質座椅安靜的等待祈禱,幸福如果成了信仰,會不會在所有要走的路上堅強?
南嘉深深吸進一口氣,坐在角落裏,閉上眼合手祈禱。
記憶留在時間裏得傷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愈合?才能微笑的站在他的身旁問候一句?要流多少的眼淚才會原諒自己?
輕抵着額頭的手慢慢放下,睜開眼注視着不曾改變的世界。至少現在的生活很簡單,那就如自己所願。
黑色的手袋一直是南嘉最喜歡的,凹凸不變的表面已經有些損傷。這樣一個真皮包保養的再怎麽好,也經不住她當書包來用。
踱步走出教堂,悠然走進狹窄的街道。停在路邊的車輛,從開始到現在似乎有22輛,白色的身影每次在自己走到車與車之間的路段總會看到,就像影子。一直走下去會到達哪裏?已經沒有必要。
楊佑榮別墅花園裏,她出現時的明豔動人深深刻在湯晨予心尖。不想失去又不敢靠近,現在終于屬于別人。
巨大的泳池岸邊,端着香槟看着被風吹起的波紋,藍色的燈光再怎麽邪魅也抵不過風的攪動。深藍色的短裙外套着灰色的棉大衣,那張嬉皮笑臉的面容準時的出現在白色的舞臺上,酒紅色的西裝穿在他精瘦的身體上到有些妖豔。不愧是他。
舞臺的燈光一下熄滅,緊靠着周邊的燈光根本看不清。是不是出了些意外?這個想法在南嘉腦海裏冒出來時,耀眼的燈光讓她不得不拿手遮掩自己的眼睛。
音響中的聲音充滿磁性,“謝謝大家的光臨,謝謝你願意出現。”
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周身耀眼的光芒引起一陣騷動。亮光轉而漸變成藍色的光環。
“現在我想唱一首歌來開一個場,不知大家是否有興趣把目光彙聚到舞臺上。”
轉身想要走的人,在聽到那段百聽不厭的前奏時,心跳就漏了一拍。
……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
但是有如果還是要愛你
……
腦海裏一遍遍的重複着,他唱歌時總愛皺起的眉頭是否還在,遠處舞臺上的藍色西裝望着她,大屏幕裏深情地凝望,遠遠的距離隔着人群。
“謝謝你”
閃着晶瑩淚光的雙眼不敢眨一下,狠心轉身害怕自己再沒有勇氣離開。
“游南嘉,”楊佑榮奪過湯晨予手裏的話筒,“你敢來,不敢面對!”
腳步停不下來,這裏一分一秒的呼吸都帶着生生的刺痛感。疾步走在池邊,腳下的高跟鞋都在做對,輕輕一歪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濺起的水花落在岸上、水裏。從舞臺上跑過來的人緊張的表情,南嘉恐怕自己看了都會害怕。
掙紮了幾下,身體軟軟的向下沉。會不會在天國裏見到安琪兒,如果要喝孟婆湯,一定會喝下去吧。疲憊的睜開眼睛,冰冷的水冒着氣泡向上漂去,頭上的亮光被黑影擋住,看來自己真的再沒機會說出那句話。
閉上眼,胸中的窒息感漸漸讓她失去意識。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摟住她,靠近的嘴唇落在她的紅唇上,如果能夠把時間定格在此刻,湯晨予願意付出一切。
游出水面,站在岸邊焦急等在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抱住南嘉把她放在剛剛準備的毛毯上,趕來的私人醫生實施緊急急救,被上岸的男人阻止。“我來”
南嘉,你的命是我撿回來的。灰暗的眸子裏,南嘉冰涼的唇就像她離開自己時的溫度。生命的脆弱感随着時間像一把刀在心髒上一點點刺深。
“咳,咳,咳”
水順着嘴角流出,緩緩睜開的眼終于把被判刑的人拯救出來。
掙紮的睫毛輕輕顫動着,吐出幾口水,睜開的眼蘊着一層霧氣。嗡嗡叫的腦袋分不清眼前重影的人都是誰。
為她披上毛毯,湯晨予緊皺的眉心褪去了心驚“嘉,我害怕永遠。”
溫暖的胸膛裏的窒息感,熟悉的香草味。一點點漫開的畫面裏,白衣男生拉着她的手,被風吹亂的頭發,她曾踮起腳替他整理。手指觸碰到的地方好像開了一朵朵爛漫的迎春花,不知為何在自己手指上印上唇印輕輕放在他的唇上。
屬于彼此的标記在很久以後還在,低頭吻住她的濕發。‘別再離開我,留在我的身邊。’
這句話沒機會說出口,湯晨予放開她。“嘉,......”
耳邊的話還在腦海裏萦繞,沉重的感覺壓迫着神經随着擔架離開。陪同前去的人裏沒有他,他站在原地,盯着白色的車發動離開,身邊的人慢慢散去,世界安靜下來。湯晨予的眼淚終于還是落下來,滴在水裏。倒影被風吹散。
醫院純白的空間裏,熱烈的黃薔薇開得正盛。摸着還有些發脹的腦袋,南嘉皺着眉頭坐起來,發生什麽了?昨天發生的事自己一點也想不起來。
“哎,你終于醒了。你不知道,當我接到電話時,我都吓出一身冷汗。”
推門近來的慧敏看見南嘉坐着發呆,擔憂的心落到實處。
“大晚上一個人喝那麽多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呀!”
端着米粥的慧敏一副八卦的表情,“南嘉姐,你不知道我還見一位大帥哥了呢!”
低頭吃粥的人才不會泛起少女情懷,不過空虛的胃裏好像添了許多水分,“我想方便一下。”
“哎,南嘉姐。能不能不要在吃飯時想要痛快呀!”
慧敏無奈的扶着她走到廁所,南嘉尴尬的笑笑“剩下的我自己來。”
每走一步,身上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站在鏡子前,微腫的臉龐上紅紅的眼睛洩露了秘密。腦袋快要炸了,逼着自己想起丢失的,而每一次努力好像都是徒勞。
靠着牆壁,冰冷的感覺從後背襲向心尖。閉上眼,手指上的束縛感松開,恐怕是丢了。
不知過了多久,南嘉才出了廁所,走廊上除了幾個穿着藍色條紋病服人外,暖暖的光線裏走過來一個人。
“你還好吧。”
對于這個本該是問句的陳述句,南嘉置之不理。
“看來已經好很多了,那我泛起的愧疚該恢複平靜了。”
楊佑榮看着南嘉走過去,自己的話好像是說給別人聽得,終于不再一臉平靜,“你帶他來,是什麽目的我們都很清楚。既然你想走到這裏,”佑榮狠下的心卻又不敢把決絕的話說出口“我祝福你,只是湯晨予……也會放下吧。”
越走越遠,似乎快聽不到他的聲音時,南嘉卻希望自己能聽到。走廊盡頭的窗外,迎春花綻放着春天的姿色。
終于走到轉角,身後有多少輛白色車南嘉已經模糊。蜿蜒的道路一直到一條河邊才停下,那抹熟悉的陽光灑在向東流去的河裏,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幾只白色的水鳥撲棱着翅膀飛向遠處。
“你,”南嘉有些吓到,倚在雕花欄杆上看着火車哐當哐當爬過古老的橋梁的視線轉向他。周鹿笙笑着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灰色的大衣被風吹起衣角。
“想看看這裏的風景。”
側着的身體重新面向河水,照耀在皮膚上的銀色光線像溫柔的花瓣帶着芬芳。
看見她閉上眼感受着明媚,周鹿笙的目光突然不想移開。白皙的皮膚上,微笑着的唇角有一顆小小的痣,藏在他的眸子中。
“這裏的春天本該是這樣。”
什麽,南嘉欣賞美景時的思維永遠落在腳步之後。灰色大衣被她脫下來挽在胳膊上,米色的高領針織衫上彩色的棒棒糖讓她想起自己還需去超市買東西。
同行的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南嘉察覺到又不想說破。在某天夜裏醒來難眠的時候,書櫃上的一本書正巧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吓了她一跳,打開燈随書灑出來的照片清晰地呈現在眼前,沒有一絲記憶裏的人原來是很多年前的翩翩少年。
所有的感情如果都需要一個理由才能說服自己走下去,命運的鐘會不會很沉重。一如過往,讓它随風散去。
“學長,不知你晚上有空嗎?”
應該用欣喜的表情,墨鏡下的黑眼圈流露出的悲哀擋在黑暗裏。周鹿笙看了下時間,“好”
“學長最喜歡吃的松鼠魚,”南嘉拉住他的袖口,“非常好吃”
似乎還有咽口水的聲音,會不會是你最近迷上了它?周鹿笙感嘆着南嘉的小心思,“那個地方太遠,你等我一下。”
太遠?難道他知道嗎?南嘉站在路邊等候,白色的襯衣站在遠處,路燈下的人寂寞的站在風裏,被麥克披在肩上的藍色大衣似乎款式已經很舊。
終究錯過了。
相信總是最好的心情
我不知道生命的線會有多長,會有多少彎曲的交叉?至少現在站在這裏,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便也能心甘情願的走下去。
南嘉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幾行字,終日複雜的感覺稍稍緩解。停下看着窗上的雨珠從上淌下,伸手觸摸一片冰涼。
呆在遠方就不會使自己中日活在焦慮之中。一年多的時間真的會讓寂寞的人想很多,回憶慢慢變得平靜,就像離開湖泊的水汽蒸騰後,失去一切的輕松。窗外嘩嘩的雨聲攪亂了她的思緒,推開窗,細密的雨落在臉上,棕色的針織衫上停留着幾個水珠,南嘉擡手拂去,舒展開的眉毛感受着春天第一場雨對大地的滋潤。
遠方,清晨的陽光透過棕色窗簾的縫隙斜斜落在浩文腳上,陽光好像觸碰到他一樣,露在被子外面的大腳縮回白色的被子裏。好像還有別人,腳步聲越來越靠近。門被推開,端着托盤的卷發女人看到床上蜷縮在一團的身體,朱紅色的唇角泛起青澀的笑容。
踮起腳生怕弄出一絲響聲,床上的身體翻了一個身,朱靜恩被粉色的睡衣雷的有些暈頭轉向,手裏的盤子不穩的向一邊傾倒,還好及時抓住杯壁。
“你怎麽在這裏!”
聽到動靜的人以為是家裏進了賊,猛地起身粉色的條紋睡衣讓她一覽無餘。急匆匆的拿起被子遮住,臉色變了又變。沉默的空間朱靜恩尴尬的進退兩難,本想給他一個驚喜,麻木的轉身,剛邁開的腿聽到他說“過來”後又不知該怎麽辦。
“對不起,我先走了。”
有一瞬間,浩文決定嘗試着愛上她,既然決定讓她留在身邊就不要再把她當那個人的影子。聽見防盜門關門的聲音,站起的身體又再次做回到床上。
跑進電梯,臉上的紅暈被旁邊的人側目。朱靜恩更加的低下頭,是自己的總會走進他的世界,不應該這麽着急。想着這些不禁走到那日的路口,藏在繁華中的酒吧披着寂靜的外套,燈紅酒綠在陽光下黯淡了光影。久久得凝視,手上的皮包裏傳來的震動打斷了思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又把手機塞回包裏。
站在窗戶旁,享受着早晨朝霞的男子手裏端着馬克杯,輕泯了一口,一聲感嘆充斥着整個空間。白色簡單布置的房子被陽光包圍,當年父親答應為他買房的原因,其實一直是一個迷。然而弄懂,心卻不能假裝平靜。
記憶陷入困境。
“浩文呀!”
還隔着好遠,從電梯裏出來的人剛站穩,就朝着那個方向望去。灰色的身影站在走廊上,懷裏還抱着一個女人。歐媽媽仿佛是驚到了,疾走幾步站在他們身旁。
“姑娘,你還好吧?”
在問這個問題是時,歐爸爸偷偷瞅了一眼南嘉,心裏的一個希翼折斷了。
是她,真的是一個笑話。南嘉現在對朱靜恩的映像越來越差,眉毛不覺的皺起來。臉上的擔心完全不見,冷漠的表情好像看到的是陌生人。
歐浩文僵硬的扶住朱靜恩,向自己父母介紹“爸媽,這是朱靜恩。”
“伯父伯母,你們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站在南嘉身旁的慧敏有些緊張的拉住南嘉的手臂,“南嘉”
“歐嬸,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唉,南嘉”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太過關心,歐媽媽無奈的看着疾步離開的人。“這個孩子的脾氣一點也沒變。”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曾經一直問自己原因。現在真的要離開了,心反而能看透徹。浩文随意地靠在牆壁上,腦海裏浮現的情景已經開始有些模糊,只是那個雨夜……
猛地搖了一下頭,不可以再去想。攥緊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幾上,還冒着氣的咖啡一點也不平靜。
只有時光,才能看清
別墅裏的女生已經病了一段時間,咳嗽聲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聽力。虛弱的裹緊棉被,額頭上的涼意安撫着她的煩躁,也許真的是疲憊了,阖上的眼睛睡了一天後才睜開。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長時間的出神,只是時間再也不能讓自己任性。淚水緩緩流進發間,苦澀的眸子望着吊架上的黃色液體,已經多久的時光了?
改回去了嗎?好累。手臂上的傷痕還在,青色的印跡很刺眼。
走進來的護士再三确認她的體溫後,叮囑了幾句後拿着病例離開。靜悄悄的房間裏只剩下虛弱蒼白的一切。
地下室提着保溫盒的保姆夏阿姨站在湯晨予身後,已經很久不見少爺了。呆在湯家的日子裏,從沒有看到少爺主動親近秦小姐。站在電梯裏打量着剛剛回國就奔到這裏的少爺,筆挺的深藍色西裝似乎有些大了,只是一個背影就能感覺到落寞感。
麥克不時的低聲接聽電話,微妙的環境裏夏阿姨有一些緊張感。
直到站在她的病房門前,湯晨予才說了一句話,“你們留在外面。”
輕輕的推開門,躺在床上的人以為是例行檢查的護士,虛弱的說:“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你等一下再來吧。”
湯晨予征在門口久久不能回神,這樣的語氣,莫名的心疼揪着他的神經。放輕腳步來到她的床旁。秦白令沒有聽到關門聲,勉強撐起身體,顫抖的睫毛突然間停留在這一刻,克制住喘息聲。
“你怎麽來了?”
咳嗽在說完這句話後不再停止,他坐在床邊扶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以後每天的檢查我都會來監督。”
什麽,她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眼眶的淚水落在西裝上,等待的時光裏有太多的幻想。哪怕是背影都是奢望,白令移不開視線,忽然間意識到什麽,低微的嘆口氣扭過頭。
“好好休息吧,粥記得”湯晨予不忍心,現在的她好像使自己回到那個痛不欲生的記憶裏。“白令”
滿頭烏黑的秀發遮住嘴角的血液,咬牙忍住胃裏湧上來的不适感。站在床前的人,終于轉身。留給別人的上傷,終究裂開了口。
縱使時光可以倒回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能做什麽?只是看着悲劇重複上演。對,無力感壓迫着神經,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車裏的人看着窗外的月色,鐮刀形狀的明月灑下水一般的光輝。站在窗前望着初晨天空月亮還殘留的淡淡的痕跡,南嘉上揚的嘴角正努力的打哈欠,白皙的皮膚被一條藍色的裙子遮蓋住,“凱西,這次我真的不能原諒你了。”
已經是第幾天了,躲在這裏的人完全像一個怨婦,哭鼻子的時候南嘉也是怕了。
“我今天決定了,必須去會會那個女人。”
天啊,千萬不要惹出什麽事了。南嘉的祈求着耶稣大神可以保護這個失去理智的笨小孩,手上不忘整理着沙發上的衣服。
“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這應該不是問句吧,南嘉微笑着推開摟在肩上的手,“當然是啊”
“那就陪我去。”
現在的樣子真的特別的可愛,也許是喝了太多的醋。凱西當她答應,一頭悶氣的紮進廁所,看着關上的門,南嘉有幾秒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笑着那時的幼稚,目光突然停留在自己的右手食指,它是什麽時候丢的,竟然這麽久都沒有察覺到。驚慌失措的翻找着剛剛疊好的衣服,沒有。怎麽會,廁所裏說話的人久久得不到回應,凱西生氣的走到客廳,混亂的場景與剛進去的是時簡直天壤之別。
發生什麽事了?難道?凱西驚得忘記自己的氣憤,小心翼翼地走向半開着的卧室。
這是怎麽了?呆坐在地上的人,正閉目養神。
“喂,南嘉,你想幹什麽呀?”
顫抖的睫毛緩緩分開,濕潤的眼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接下來的半個鐘頭,兩人放下所有的任務專心收拾房屋。安靜的氛圍中,凱西找不到一句話來打破有些微妙的場景。
在自己方便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懷着疑問,連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着好奇。凱西低下頭細心的幫她分理好書籍,地上的一張照片吸引着她的目光。環抱着蹲下身,照片應該在咖啡館拍攝的吧,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樣深情的目光看過誰,凱西扭頭看着坐在床上的瘦弱背影。
對不起。
既然不屬于自己,一切都不會強求。
“好了”,站在整潔的客廳,南嘉伸了一個懶腰,“唉,凱西,謝謝你。”
“要謝我,現在就換上衣服陪我打一場硬仗。”
放下玻璃杯,凱西期許的看向她。“蜂蜜柚子茶非常好喝”
南嘉微笑的打了一個響指,“看在你出勞出力的份上,刀山火海我陪你。”
月光還很清冷,南嘉整理了一下被風吹到臉頰上的秀發,手觸碰到挎在肩膀上的鏈條冰冷異常。平靜的心跟随着腳步開始出現異樣的感覺,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硬着頭皮坐在咖啡館裏聽男方抱歉的話,額頭都快觸碰到杯壁。
“我不想聽這些,你明明說過只要我不提出分手,你就絕對不會放開。這些話都是騙我的嗎?”
“對不起,是我的錯。”
即使女方哽咽到痛哭流涕,坐在對面的人還是一臉的抱歉。沒有了愛情,是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變成他的累贅。南嘉不明白男女愛情中,為什麽做決定的人總要在最後還要深深的傷害愛情?
“你們好!”
一個身着時髦的高跟鞋女生自以為潇灑的向她們打了招呼,屁股選擇性的坐在男生旁邊,擡起頭南嘉喝了一口咖啡,嘴裏的苦澀好像全部流到心髒。
“你怎麽來了?”
男生小聲地質問新女朋友,好像這一切偶然沒有經過規劃。
“林喬你應該感謝我,”女生白了她一眼潇灑的起身離開。
前面七個字的溫柔吓得南嘉驚訝地看向她,連坐對面的兩個人臉色都變了,後面的話南嘉愣怔了好長時間,忘記了是怎麽走出咖啡館的。
氣喘籲籲的人現在悠閑地坐在林間小道邊的休閑椅上,手裏的冰淇淩已經消滅了大半。坐在旁邊的南嘉還在回憶剛才發生的細節,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麽彪悍的一面!無奈的盯着自己手裏葡萄口味的冰淇淩。
“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不可能走到最後。”
南嘉扭頭看着她出神的眼睛,“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我已經很滿足,如果你問我,我愛過他嗎,我都不知道要怎樣回答你。”自嘲的笑聲帶着悲涼。
那個開朗的小女孩好像一瞬間就離自己遠去了,南嘉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感情的傷,似乎在時間裏才能漸漸走出來。
“凱西,今天我才認識你,你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這樣在感情中是很容易受到傷害的。雖然我不知道如何去經營一段感情,但是凱西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愛惜自己。”
放在凱西肩上的手輕拍了她幾下,南嘉舉起手裏的冰淇淩,“加油!”
好像有一種罪惡感遍布全身,凱西尴尬的裂開嘴角配合的微笑。南嘉咧了一下嘴巴,“我送你回家吧!”
凱西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