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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的時候江珃隐隐約約猜到了什麽, 但嘴上還是倔強着說不去,使勁推開他,抹着眼淚轉身就往包廂裏走。
他也沒有拉她。
裏頭的三個人面面相觑, 張佳佳虛道:“小珃……你怎麽哭了?”
徐單:“那臭男人真翹了?”
林芸不說話。
江珃大口往嘴裏夾菜, 塞的滿滿的, 面無表情的嚼咽,時不時瞟向門口。
他忙了些什麽?為什麽不拉她?走了嗎?
他要是真走了, 他們就完了,徹底完了!
越想越氣,一口菜噎住,江珃差點把肺都咳出來。
吱——門被打開了, 楊繼沉站在門口,走進來, 把一張發票放飯桌上,很自然的拿起江珃的外套和背包。
他說:“飯錢已經結了,随便吃,這位壽星我先帶走了。”
楊繼沉牽過江珃的手,把人拉了起來。
林芸這麽貼近的見到真人,一度快要窒息過去,徐單掐了把她的屁股, “瞧你那點出息。”
徐單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放,咚的一聲, 讓楊繼沉停住了腳步。
徐單說:“你怎麽搞的?還以為你多行, 小珃平時都不哭的, 你是不是男人啊?在外面勾三搭四,現在還有臉來要人?”
徐搶過林芸的手機扔在楊繼沉面前,“在外面吃了胸大屁股大的,現在回來再吃清湯白菜,換換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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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珃聽着這話不對勁,仔細一瞧徐單,她眼神迷迷茫茫的,臉頰泛紅,那玻璃杯裏裝的不是雪碧,是白酒。
果然喝醉了。
楊繼沉垂眸瞥了眼,沒有任何慌張神色,反倒嗤笑了聲,不解釋也不回應,拉着江珃往外走。
江珃不想讓他在她朋友面前難堪,朝徐單他們做了個手勢,跟着楊繼沉走了出去。
他手握得緊,江珃怎麽都掙脫不開,一手牽着她一手拎着她的包和外套。
江珃氣道:“楊繼沉!”
“嗯?”他倒是一副好耐心的樣子。
江珃倔起來像頭牛,死死釘在原地不肯走了,氣鼓鼓的看着他,眼眶還紅着。
身邊路過的餐館人員都瞧他們,不過這種戲碼見多了,大學裏的小年輕吵架的多的很,喝了酒發瘋的更是多不勝數。
楊繼沉把大衣給她披上,把單肩包往自己肩上一背,手掌着她的腦袋摸了摸。
“乖,出去說。”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楊繼沉腰一彎,一把橫抱起她,大步往外走,一出餐館,冷風呼嘯而來,江珃輕輕呵着氣,裹緊了衣服。
他人高,手臂又有勁道,被他抱着的感覺很有安全感,江珃那時候很喜歡被他哄着抱着入睡的感覺。
路上的人都看着,江珃不好意思了,扭動着,“你放我下來。”
楊繼沉使力一锢,江珃動不了了。
他拐進一個轉角,那裏靠牆停着一排車,他走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前,放下了她,江珃踉跄幾步,身子撞到車子,車發出幾聲滴滴聲,江珃以為是車的警報聲之類的,可楊繼沉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車鑰匙。
咔——車門解鎖。
楊繼沉:“我把車開出來,你在邊上等我。”
江珃退到一邊。
他坐進駕駛座,搭着方向盤,熟稔的打轉,三兩下就把車從小路裏開了出來。
楊繼沉搖下車窗,“坐副駕駛。”
江珃犟着不動。
楊繼沉眉頭皺起,“不打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了?這就把我判死刑了?”
路上其實駛過的車子按喇叭,江珃沒辦法,上了他的車。
車子很新,應該是近期才買的,裏頭沒什麽雜物,幹淨到連根頭發絲都找不到。
楊繼沉看得她出在想什麽,說:“一個月前提的車,開過幾次。”
“和我沒關系。”江珃平靜道。
“有駕照嗎?”
“沒有。”
楊繼沉想了想,“趁着讀書有空,學了吧。”
江珃看向窗外,整個人都背對着他,不語。
楊繼沉說:“看了那幾張照片生氣還是因為我沒好好告訴你我在幹什麽生氣?”
江珃一副我不想聽的表情。
她的嘴巴快撅到天上了,臉上的神情都從車窗上反射出來,楊繼沉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去牽她的手。
江珃是個好脾氣的人,确實是第一次生這麽大的氣。
他也忽然發現自己不怎麽會哄女孩子,好像還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
楊繼沉緩緩道:“那照片大概是一個月前被拍的吧,沒發生什麽,我又不喜歡她,她也是個聰明人,說幾句就懂了。”
江珃因為生氣胸口起伏着,她說:“那那天她接了你電話,說你在洗澡呢,我問你,你卻三言兩句就打發了,不能和我好好說一說嗎?如果你說了,現在看見照片我也不會這樣難過,亂想。”
“那天?什麽時候?”
“就打不通你電話那天。”
“奧……那時候啊,那時候她有幫我接電話?”
“你!”江珃甩開他的手,恨不得從車上跳下去。
楊繼沉:“我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事,她怎麽說的?”
“說你在洗澡,說你今晚接不了我電話。”
“那天喝醉了,回到房間就洗澡了,也沒顧上別的,好像聽服務員說是位女士幫我把手機外套送回來的,應該是祝菁吧。”
“她喜歡你。”
“嗯,可我喜歡你。”
江珃一噎。
楊繼沉重新握住她的手,擱在自己大腿上,目視着前方說:“那天後就沒什麽聯系了,所以說她是個聰明人。”
“是啊,她聰明。”江珃腮幫子鼓着。
楊繼沉搖頭笑着,“這也要吃醋?什麽時候這麽愛吃醋了?花邊新聞而已,不用在意。”
江珃:“……”
幾句話的功夫,穿過了大橋就差不多到了目的地,綠城新天地,是近幾年浙州新發開的一個地段,将來會是浙州新的市中心,又臨地鐵,馬上也要造七號線和八號線,也緊挨着,這兒的房價蹭蹭蹭往上漲。
楊繼沉把車子拐進了一高檔小區,樓房似乎也是近幾年新建的,小區設施都很完善,設有五個大門,還有花園池塘。
楊繼沉靠着九號樓停下,這和江珃想的有差別,她原以為他是租了店面要開店,因為那時候他有說過,可這小區……江珃摸不着頭腦了。
楊繼沉給她車門,手擱在上頭護着,說:“楊太太,咱們上去看看房?”
江珃木讷的看着他。
楊繼沉握住她的手,進了九號樓,電梯停在第十二層。
一層樓大約有三到四戶人家,他們的就在電梯邊上,楊繼沉按下密碼,門自動開了。
江珃盯着智能鎖看,她以前沒見過。
一開門,裏頭撲面而來一股木頭的香氣,倒沒什麽刺鼻的氣味,好像被人通風了很久,牆壁上有花紋,是粉色的小花,像極了她在墨城房間裏的窗簾,很幹淨清新的碎花紋樣。
木地板嶄新光潔,頭頂的吊燈頗有設計感,明亮的顏色交織,簡約而時尚。
裏頭什麽家具都沒有,空曠而幹淨,江珃站在客廳中間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該問什麽。
她覺得這很荒唐,荒唐到她成了個啞巴。
楊繼沉說:“看着喜歡嗎?三室兩廳,最大面積的了,裝修是九月份來找你的時候請的,一個月前回來查看時,還在通風,卧室地板出了問題,廚衛還沒裝,就跟着一起忙了一陣。”
“你……這房子……”
楊繼沉笑着,“以後就住這兒怎麽樣?家具你來挑。”
江珃眼睛又紅了,“你怎麽可以都不和我說,什麽都不跟我說,我才不需要這種驚喜,楊繼沉,你讨厭死了。”
他一個月都不和她說清楚到底在幹什麽,神神秘秘,也不會和她打很長時間的電話,她心心念念想着他,可他原來一直都在這個城市,都這樣了還不去見她。
楊繼沉斂了笑,摟住她,江珃一下一下捶着他的胸口。
楊繼沉說:“是我只想着自己了。”
他倒不知江珃會想這麽多,他只是習慣做事如此,既然想給她一個驚喜,就會做到最好最完美,甚至可以一個月忍着不去見她。
他有時候這樣自我習慣了。
江珃吸着鼻子,眼淚鼻涕流了他一毛衣,她抽泣道:“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個月想了多少,你怎麽可以這樣!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
楊繼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能擁抱她,可小姑娘脾氣上來,叽裏咕嚕抱怨了一通,又撒氣似的狠狠推他。
楊繼沉往後一靠,後肩撞到牆壁,他眉頭一皺,嘶了聲。
江珃一怔,上前查看,“怎麽了?撞疼了?”
楊繼沉順勢把人擁進懷裏,手指撫過她的眼角,調整好呼吸,哄道:“不哭了,嗯?眼睛都腫了,像個豬腦袋。”
江珃咽了咽喉嚨,“都怪你。”
“嗯,都怪我,是我不好。”
嘴上怪他,可江珃這會早就不生氣了,心裏只剩滿滿的不可思議和感動。
距離讓人疏遠,可這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從他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他的真心實意。
少年一如既往的輕狂,可也學會了低頭蜜語。
江珃心軟了,她雙手揪着他的外套低低的說:“我不是真怪你,我只是覺得你不能什麽都不告訴我,驚喜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永遠不知道給一個人很多時間去胡思亂想是多麽令人難過的事情,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像別的男人一樣因為時間和距離移情別戀了,害怕別的女人比我好,你終于發現了我的普通,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害怕。我也不是想要你每時每刻都黏着我,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空間和自由。我也想做一個信任你的人,不會和你無理取鬧,不會和你吵架盤問,我也希望自己不會帶給你猜忌和傷心,我希望我們相互都能坦誠,人和人之間除了溝通就只剩溝通了。”
江珃的睫毛撲閃着,如同蝴蝶振翅,上面沾着晶瑩的淚珠。
一言一語都十分真摯赤誠。
她顫聲道:“阿沉……我真的很愛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希望我不會讓你覺得疲憊和不舒服,可我也是人,也有自尊,我可以為了愛的人放棄自尊,但如果到了這種地步,我想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價值,我也會對這樣的我失望。”
楊繼沉目光微動,他撫摸着她的臉龐,手指輕輕捏着她的耳垂,喉結滾了滾。
“是我想的不周到。”
江珃:“我沒有什麽戀愛經驗,但我不想走我爸媽的老路,有什麽我們都得說明白,我想和你這輩子都在一起。”
她主動抱住了他,腦袋貼着他的胸口。
楊繼沉彎腰,頭埋在她頸窩裏,啞聲道:“小珃,我也很愛你,這輩子就愛你一個。”
“阿沉……謝謝你,我很喜歡這裏。”
楊繼沉笑了,輕松低啞輕柔,“別再害怕了,小笨蛋,你比她們好多了。”
江珃也笑了,腦袋頂着他胸膛,悶悶道:“我哪裏好啊?”
“哪裏都好。”
他難得沒有逗弄她,正兒八經的誇了她一句。
江珃擡頭,墊腳親了他一口。
“阿沉……謝謝你,我很喜歡這裏。”
楊繼沉笑了,輕松低啞輕柔,“別再害怕了,小笨蛋,你比她們好多了。”
江珃也笑了,腦袋頂着他胸膛,悶悶道:“我哪裏好啊?”
“哪裏都好。”
他難得沒有逗弄她,正兒八經的誇了她一句。
江珃擡頭,墊腳親了他一口。
(替換的內容:)
楊繼沉手掌貼着她的腰,往後将人一提,低頭咬了下她的唇,“現在不和我鬧了?”
江珃喜笑顏開,大方的拍拍他肩膀,“本宮原諒你了。”
“喲,還本宮,我還是頭一回見小豬當娘娘的。”楊繼沉給她抹眼淚,也不嫌棄她,直接用手擦她的鼻涕。
抹完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嘗嘗?”
江珃躲開了,像只歡快的小鳥在這房子裏轉來轉去,楊繼沉笑笑,走去廚房洗手。
洗着手呢,腰間突然一緊,小姑娘從後抱住了他,樂呵呵道:“這兒好漂亮啊,陽臺那邊可以看見大橋的燈光,還有江水,米色的廚房也很好看诶。”
“這裏到你學校坐地鐵十分鐘,就幾站路。等大二大三課少了可以住這邊。”
“那以後我們就待在浙州了嗎?”
“這兒這幾年發展的不錯,比墨城發達,環境也好,房價在我還能接受的範圍內,在這裏定居不會有一線城市的壓力,也不會覺得很落後,以後如果你畢業了,學校有介紹好的工作,那就正好了。”
江珃淺淺笑着,“這事情你和我媽他們說了嗎?”
“還沒,你還小,對他們來說可能太快了,以後再說吧,也不遲。”
“我過完今天虛歲就20了。”
楊繼沉嘴角勾起,轉過身看她,雙手抱臂倚着琉璃臺,“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麽?”
江珃雙手背在腰後搭着,她說:“今天我有其他的生日禮物嗎?”
“那楊太太還想要什麽?”
江珃往前走一步,雪地靴碰到他的鞋頭,她只能到他胸口,也只能仰望他,江珃伸出手,食指隔着毛衣從他的胸口滑到腰間,挑起毛衣的邊角,一勾,勾住皮帶,朝左滑,搭在他的皮帶扣上。
江珃眼珠子往側瞟,雙頰慢慢泛上點粉色。
楊繼沉就靠着琉璃臺,不動,狹眸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江珃勾在裏頭的手指動了動,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她擡起頭直視他,明亮的頂燈清晰的照亮她的臉和眼睛,有幾道淚痕,有些紅腫,亮晶晶的瞳仁裏閃着盈盈的光,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月牙。
“會解嗎?”楊繼沉輕佻的問。
江珃仰頭去吻他,啪嗒——雙手一下就解開了,楊繼沉睜着眼看她,她吻的很輕,也很短,蜻蜓點水般。
江珃雙手漸漸攀附上他的腰,她說:“你知道我們寝室的格言是什麽嗎?”
“什麽?”他嗓子已經啞了。
江珃輕輕地的說:“男人不睡白不睡。”
楊繼沉低頭,笑了幾聲,“所以……你又想睡我了?”
“什麽叫又?”
“年紀輕輕就健忘了?”楊繼沉抱住人一提,反身,将江珃抱到琉璃臺上,和她平視。
江珃摟住他脖子,“徐單和我說,女人對男人也是有欲望的,我覺得這話一點都沒錯。”
面對喜歡的人,女人可以奉獻一切,他抓住她的心的時候就已經抓住了她的身體,不然情不自禁為什麽要叫,情,不自禁。
她喜歡他的狂妄,喜歡看他在賽場上運籌帷幄的樣子,喜歡他帶來的一切自由與颠覆。
江珃目光落在他性感的喉結上,她說:“我睡了你,會對你負責的。”
這語氣有點俏皮。
楊繼沉點點頭,舔了舔唇道:“現在越來越會勾引人了啊?行啊,睡我,你拿什麽睡我?嗯?”
“我……”
沒等她說完,楊繼沉捏住她下巴,吻了上去,不似以前那麽激烈和迫切,男人的氣息将她吞噬,江珃發現此刻她想不起一切,就像失了記憶,只知道他在溫柔的親吻她。
吻到最後,他喉結微微滾動,說:“我睡你還差不多。不忍了。”
她還未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抱起轉了一百八十度,頭頂的光暈成一個圈,然後離那道光線越來越遠。
打開朝南房間的一扇門,江珃被抵在鋼琴上,琴鍵被輪壓了個遍,響起熟悉的音色。
冬夜月光淡淡,從窗戶裏流淌進來,将窗戶方格的模樣倒映在地上,也順帶拂亮了鋼琴的一角,雪白的鋼琴閃着鑽石的光,絕對的靜谧,絕對的刺耳。
江珃坐在琴鍵上,艱難的撐着,楊繼沉站在她面前,脫了外套和毛衣,裏頭是一件T恤,他雙手撐在琴鍵上,俯身吻她。
江珃微微喘息着,“鋼琴…鋼琴怎麽在這兒?”
他吸允她的耳垂,“離了秉州後先回了趟墨城,把鋼琴運過來了。”
原來……他還回了墨城。
楊繼沉掐了把她的腰,“現在幫你練練琴?彈什麽好呢?”
“別……”
“剛剛不是很有能耐嗎?現在要退縮?”
“楊繼沉!”
“嗯?”
江珃朝窗外望,緊張道:“會不會有人看見?”
“這窗戶外面看不見的。”
“那……那……”
“皮夾裏有一個套。”楊繼沉眯眼,“還睡我呢?沒做點準備?”
江珃似乎懂了什麽,“你該不會……”
楊繼沉勾了勾嘴角,整個上半身幾乎壓在她身上,耳邊時不時響起琴鍵聲。
他背着月光,額前細碎的頭發遮擋住他的眼,他一遍一遍吻着她。
“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他問。
江珃閉着眼,胸膛起伏,“那時候在墨城比賽的時候。”
“喜歡看我比賽?”
“嗯。”
他額角的汗一滴滴落在她臉上,江珃的背一下一下被撞在鋼琴上,低下的琴鍵發出的聲音時而輕微時而激烈。
“小珃……”他沉沉的叫她的名字,情到深處,忍不住喊了句寶貝兒。
江珃有句話說的很對,他們兩個不能走老路,不能犯了鄭鋒和江眉的錯,他也不能犯了楊超的錯,他不能夠讓和他相伴一生的人傷心流淚。
功成名就的滋味确實美好,确實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感。
當他開始闖出點名堂的時候,會自傲自負,心性也改變了不少,那會也太年輕,身上的那股氣焰根本壓不住,如果那時候遇上江珃,也許他會是第二個鄭鋒。
誰的一生不是在追名逐利。
可為了什麽,為誰,不能忘。
……
衣服扔了一地,江珃從鋼琴上下來時,身子微微顫抖着,楊繼沉撿起自己的羽絨服抖了抖,裹住了她。
他套上褲子,也不系好,就敞在那兒,露着上半身,赤腳走在地板上。
“冷不冷?”他問。
“還好。”
楊繼沉摸了摸她的臉蛋,“出了這麽多汗啊,等會洗個澡再穿衣服,去浴室等我,把浴霸開了,暖和。”
江珃像個企鵝,笨笨呆呆的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他在撿衣服,男人彎腰時,性感的脊椎骨和身軀曲線暴露在月光下。
江珃突然眉頭一皺,他右肩膀那裏淤青一片,又紅又青的。
她剛擡腿想折回去,結果骨頭一酥,差點軟到跌下。
楊繼沉眼疾手快的攬住她,嘆口氣,橫抱起她走去浴室。
“這麽不經幹啊,還以為母老虎終于發威了。”
江珃擰他胸膛的肉,硬邦邦的擰不動,“你肩膀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被老虎抓了幾道。”
“我說你的那塊淤青,這麽大的面積別告訴我是剛剛撞出來的。”
楊繼沉把她放到馬桶蓋上坐着,開浴霸,他随意道:“前段時間摔了一跤。”
“前段時間是什麽時候?”
楊繼沉試水溫,“沒事了。”
“你又不和我說,你又瞞着我,我們剛剛還說好不這樣的。”
楊繼沉垂着眼眸,盯着手中流下的水,說:“回了墨城騎車,右手忽然抽了抽,沒注意就摔了出去。”
江珃站了起來,“那還傷到哪裏了嗎?”
“你覺得我像是還傷到哪裏的樣子嗎?”
“可你怎麽會……”江珃敏銳,忽然想起在秉州最後一站比賽時的情景,她問道:“是不是那時候被十一號弄傷了?”
“扯到了點筋絡而已,休息一陣就好了,擔心什麽,周樹手骨折還上了戰場。”
“你們這是胡鬧!”
小姑娘中氣十足,像個八九十歲的老爺子。
楊繼沉把蓮蓬頭挂好,水嘩啦啦的從高處傾瀉而下,沒一會浴室裏就飄滿了熱氣。
他懶洋洋的笑着,脫她的羽絨服,把人拉到了蓮蓬頭底下。
“沒沐浴露肥皂,随便沖沖。”
江珃抓住他的手臂,“你比我懂賽車,也比我懂這多麽危險,受傷了怎麽還可以比賽,你也是,周樹也是,難不成玩這個的真的不惜命?你都不知道那時候在屏幕裏看到你被擠壓被撞的時候我有多擔心。”
“怎麽會不惜命,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你又這樣,總是想把最好的給我,我和你在一起不只是為了享樂,更是要一起承擔痛苦的。”
楊繼沉輕輕笑了,“上了大學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黃毛丫頭了。”
去年這個時候的江珃穿着打扮俨然一副好學生的樣子,有點唯唯諾諾,也可能是只對他唯唯諾諾,身上的稚氣實在太明顯,哪像現在,短短半年不到,眉眼長開了,一颦一笑有了妩媚的氣息,穿衣打扮都成熟了起來,有股說不出的女人味。
可到底還小,是享受青春年華的時候,承擔什麽痛苦。
楊繼沉:“還沒過十二點,虛歲還沒滿二十呢,就想着什麽痛苦了?”
“你別和我扯東扯西的,要是下次被我發現還瞞我這些,我就……我就……”
“你就怎麽?”
“我就不理你了!”
“哦?那你不理我啊……”他從後抱住她,手往下滑,逗弄着。
江珃:“疼!疼……”
啪——她狠狠朝他臂膀上拍了一記。
“不是又疼又爽嗎?剛剛不知道是誰這樣喊的?還沒正式住進來,鄰居大概就已經對我們印象不好了。”
“你……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計劃好了要吃了她。
楊繼沉:“诶,我是計劃好了,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有人搔首弄姿,挑戰權威,我能怎麽辦?”
“……”
江珃總是走進他的圈套,或則,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
他在幾個房間都裝了小空調,只是客廳的立式空調還沒選購,屋子裏沒家具,只有一架鋼琴和座椅。
洗完澡,楊繼沉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江珃累壞了,動也不動,像條死魚。
聖誕夜全城都很熱鬧,情侶活動,商場打折,國外居住者的跨年夜。
十二點準時響起的時候,落地窗外的江水上頭砰砰砰綻放出一排煙花,粼粼的江水在姹紫嫣紅的光芒下忽暗忽明。
江珃想起那時候跨年夜的時候,他們幾個人一起放煙花,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這個可能是偷窺狂的男人,那時候她很怕他,躲着還來不及。
江珃輕輕道:“那接下來你要幹什麽啊?”
“休假。”
“然後呢?”
“釋放男人天性。”
“……”
楊繼沉:“前陣段時間也搞了個連鎖,你們學校前街的奶茶店要開始裝修了,不過可能以後沒什麽時候打理,你要是有空就幫着弄吧,老板娘。”
“你真開了?”
“說到做到。”
江珃:“那怎麽會沒時間打理。”
楊繼沉拍拍她屁股,“我去抽根煙,起來。”
江珃站起來,倚着鋼琴,楊繼沉撿起被甩到角落的打火機,按了兩次點燃火苗,叼住煙,對準火苗,然後吸了一口。
他擡眼看向江珃,說:“你想我就這樣陪着你還是……”
“你是說中國摩協的事情嗎?”
“你知道了?”
“爸爸和我說了,他怕你拿不定主意,讓我勸勸你,你想去嗎?”
“你想我去嗎?”
江珃凝視着他,“前幾天看了部電影,裏頭的一句話很适合你,做正确的事,你永遠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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