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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绮還記得自己第一眼見到青璇的情景。
那時候他在真武閣雜亂的屋子裏,神色間讓人有種忍不住親近的感覺。他對韓绮說了關于神武鏡的事情,又将鏡子交到了她的手上。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在赤霄城的時候他拿走了岐陽劍,又告訴了韓绮和石玉兩個門派出了事,再後來赤華真人受傷他也在南華派替赤華真人治傷。
他幾乎一直都在,就如同孤月瀾那日消失之時對韓绮所說的話,他會來找她,陪着她,就算是她無法将她認出來。
韓绮又想到當初她詢問青璇的身份時,孤月瀾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來那時候他應該是認出青璇來了,只是他猶豫着不敢說,他說他不喜歡現在的青璇,說為什麽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想到那個時候孤月瀾曾說過的話,韓绮心中一軟,原本要出口的話便也頓住了。
她覺得不管是孤月瀾還是青璇,這人分明刀山火海都不怕,但在某些時候就是膽小的要命。
青璇這時候也覺得韓绮神色有異,他直覺有些不好,便立即将目光落在了後方四只鬼的身上,想探問他們是否韓绮已經知道了真相。
四只鬼覺得自己闖了大貨,當即僵硬着身體開始裝傻。
“韓绮,你聽他們說了什麽?”青璇靜默良久,終于認命一般的問了出來。
在青璇發怔的時候,韓绮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心裏面幾乎将這段時間以來關于青璇和孤月瀾的事情全部都給過了一遍,然後又把心裏面升起來的各種情緒都給壓下去了好幾次,這才找回了聲音,看起來十分冷靜的道:“他們什麽都不肯說。”
青璇眨了眨眼睛,似乎輕輕松了一口氣。
韓绮在心裏給他的演技打了個五十分,随即又道:“你認識他們?”
青璇立即搖頭撇清關系:“不認識。”
“哦,那就沒事了。”韓绮将這件事情就這麽揭了過去。她不願讓孤月瀾為難,若是他真的還沒有做好相認的準備,那麽她只要等着便好了,等孤月瀾哪一天自己想清楚了再将一切告訴她。
反正他現在一直都在,她覺得怎麽樣都是好的。
眼見韓绮似乎真的沒有發現什麽,青璇這才有空将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結果他不過往旁邊看了一眼,就又怔住了:“誰把他衣服脫了?”
韓绮循着青璇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衣衫再次淩亂起來的孤月瀾身體,他的腰帶現在還捏在韓绮的手上,只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一塊破布了。韓绮遲疑了一會兒,覺得這個事情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是我。”
青璇:“……”
兩個人花了一段時間将孤月瀾的身體恢複了原狀,青璇這才有空說正事道:“湛隐走了?”
韓绮點頭:“剛才我被他們困在樹洞裏,再脫困的時候湛隐已經不見了。”她說到這裏不禁皺眉道:“周曦和離恨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是追着湛隐來的,他們之間或許發生了點什麽事。”青璇這般說着,緩步又到了孤月瀾的床邊,探手在床下抹了一把,卻是很快又空着收回了手來。他滿是無辜的笑了一聲道:“事情好像不太好。”
韓绮不解:“怎麽了?”
青璇道:“墨羽筆不見了。”
這已經不是事情不大好的問題了,是大大的不好。韓绮當即也認真了起來:“是湛隐拿走的?”
“不知。”
韓绮又問:“若當真被湛隐拿到了墨羽筆,會怎麽樣?”
青璇:“湛隐恢複神力,而他恢複了神力之後接下來想要做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曾經要滅世的人,想做的事情總歸不是什麽好事就對了。
韓绮心中當即有了決斷:“此事必須馬上通知掌門。”
青璇點了頭,二人很快又道別了樹洞中的四只鬼,一道往烈焰谷外而去。烈焰谷當中無法使用風行符回到南華派,他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還需得照着原路返回去才行。兩人臨走之際,谷中四只鬼也是依依不舍,老大臉色詭異的拍了拍青璇的肩膀,很是謹慎的對他說了一句保重。
青璇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關懷的目光,卻仍是不明白他們今日為何對自己如此熱情。
出了山谷之後又是黃石和沙土,韓绮與青璇趕路很快,韓绮倒是經常練功走了這麽久也不見累,只是青璇腳步卻慢了起來。韓绮在前方停下了腳步,回頭朝青璇看了過去。青璇撐傘擋着風沙和烈日,見韓绮回頭皺眉盯着自己,便道:“其實你可以先行離去,找赤華真人将事情說清楚,我自己慢慢走回來……”
“我累了。”韓绮打斷了他的話,煞有介事的道,“我需要休息一下。”
青璇:“……”他就沒見過有人累起來能那麽精神。
不待青璇再開口,韓绮便自己在旁邊砂石地裏找了棵低矮的樹靠着閉上了眼來,真的做出了在休息的模樣。
韓绮一閉眼,那頭青璇也沒聲兒了,她便幹脆用這時間又修煉了起來。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感覺到原本照射在自己身上的熾烈陽光消失了,有什麽人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那人坐得離她不遠不近,正好替她擋住了陽光,又不接觸她的身體,連距離都帶着溫柔。韓绮當然知道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是青璇,只是她知曉卻又不敢有動作,怕自己突然一動這人就又縮回去了。
她還記得那日來時坐在路邊休息,那輕輕落在自己臉上的指尖溫度。如今想來,那會兒應當也是青璇了。
韓绮盡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姿勢,甚至連呼吸也輕了起來。四周風沙漫天,烈陽高照,但這一刻這樹下卻寂靜無聲,身旁人的氣息讓韓绮突然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守着,不需任何言語,只要知道對方在身邊就可以靜下心來。
原來失而複得的感覺這麽好,韓绮在心中道。
只是現在仍不是在這裏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覺得對方應該差不多了,韓绮便睜目道:“我們該走……”她話音未落便自己停住了,她直直看着眼前的情景。
那邊青璇正靠在韓绮的身邊,伸着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要往韓绮的臉上戳。
“……了。”韓绮愣在原地,堅持說完了最後一個字。
青璇面不改色的一指戳在了韓绮臉上,挑眉笑到:“有沙子。”他指尖輕輕動了動,似乎真的将韓绮臉上的沙子給揉走了,等到差不多滿意了他才收回手來。韓绮盯着他認真的想了片刻,又叫住了他道:“我覺得我這裏也有沙子。”她指了自己另一邊臉。
青璇:“……”轉身開始趕路。
韓绮看着他的背影,覺得他這麽多年果然是有所變化的,若是從前的孤月瀾,恐怕被她這麽一撞破就直接捂臉跑開了。只不過這變化也是少得可憐,可惜了她原本還想接着說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沙子的。
青璇走在前方,見韓绮久久未曾動作,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明顯感覺到了韓绮對自己态度的變化,只是韓绮未說,他也無法去問,他便只能告訴自己其實韓绮什麽都不知道。他在心裏面又對自己洗腦了一次,這才接着道:“再往前不遠應該就能離開禁制的範圍,使用風行符回去了。”
韓绮點了點頭,收拾心情兩人再次開始趕路。
來的時候花了許多的時間,走的時候卻是比來時還要快了些,青璇知曉韓绮急着将事情告知赤華真人,就算走得腿發麻了也沒有多說,二人一路往前總算是離開了烈焰谷的陣法範圍,他自懷中掏出了風行符來,韓绮看了一眼便問道:“你的符咒是南華派的符?”
“嗯,我的符咒都是唐晝給的。”青璇點頭,“他算我半個師父。”
原來唐晝也是青璇的師父,韓绮又想起了四象塔裏面的鐘天,想來這百年來青璇滿世界認了不少師父。
青璇很快催動符咒,兩人一道回到了南華派的山門處。
方一回去,韓绮便覺得四周氣氛有些不對,山門不遠處是南華派的廣場,平日裏也有許多的劍宗弟子在此練劍,但這日卻是一個也不見,衆人行色匆匆也不知都在忙些什麽。韓绮正打算去抓一名弟子來問,不遠處微生悅便一路叫着“三師姐”往韓绮跑了過來。
只不過他還沒到韓绮近前,目光又落在了青璇的身上。他當即神色大變,幾步沖到了韓绮和青璇的中間,将韓绮給攔在了身後,大聲道:“師姐你別靠近這個家夥!”他這般說的時候,已經悄悄地在身後捏了一個法訣,一道金芒忽的自他身後蹿入了天際。
青璇見他這般動作,當即饒有興致的笑問到:“你就這麽看不慣我?”
沒等微生悅回應,韓绮便擡手将他拎到了一旁,阻止他擋在自己和青璇的中間。
微生悅面色發白,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他抓着韓绮的胳膊,戒備的看着青璇道:“三師姐別信這人,他是湛隐他們那方的人。”
“……”這是韓绮聽過第二荒謬的話,第一是孤月瀾的,誰也搶不走。
韓绮想知道是什麽讓微生悅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你怎麽知道?”
韓绮本是随口說說,卻沒料到微生悅下一句話卻叫她心中一沉。微生悅雙眸發紅,瞪着青璇怒聲道:“赤華真人現在傷重,就剩一口氣吊着,四師姐說恐怕撐不過兩天了……若不是這個人,掌門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什麽意思?”韓绮只覺得周身發涼,當即冷聲問了出來。“他不是只斷了一臂,沒有大礙麽?”
微生悅道:“是中毒,我們後來才發現的,四師姐檢查過了,毒是下在傷藥裏面的。”
微生悅指着青璇,咬牙道:“那傷藥是他給的,上藥也是他上的,沒有旁人動過。”
青璇垂目看着微生悅,神情亦是冷了下來,他負手站在原地,沒有肯定微生悅的話,卻也沒有否認。
便在此時,錯亂紛雜的腳步聲自旁響了起來,數十道身影驟然落在他們四周,将青璇包圍在了中央。玄真劍宗的弟子們持劍對着青璇,神色與微生悅無異。
“我們需要一個交代。”為首的劍宗宗主紀文康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青璇倏然一笑,挑釁般的回望紀文康,卻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他負在身後的手輕輕一動,袖中似有霓虹之色便要傾灑而出。
但在這之前,韓绮上前一步,護在了青璇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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