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043
塗着鮮紅蔻丹的玉手輕擡,铮铮琴音流瀉而出。`窗外是墨舞笙歌、莺颠燕狂,窗內卻陡然一片靜默,稍顯得有些甜膩的熏香之內,流動着與整座樓格格不入的凝重氣氛。
駱淵嘆了口氣,擡眸道:“侯爺已經确定是她了嗎?”
蕭渡點頭道:“本來我已經查得八九不離十,如果說她之前把那張書頁撕下偷偷遞給我是無心之舉,可她昨日明明就是在心虛,因為心虛才會搶在一切查明之前坦白,如果我們真信了她的話,覺得是她一時糊塗造成,就不可能繼續深究下去。”他阖了阖眼,露出痛心神色,道:“萱兒幾乎是我看着長大得,我豈能看不出她在想什麽,她何時有過如此心機。”
開始懷疑萱兒就是從那張書頁開始,他初初看時确實是勃然大怒,恨不得再也不見那兩人,後來把整件事想了一遍,才覺得有些蹊跷。是誰故意把這書頁交給他,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麽?他于是忍着怒火将駱淵叫來詢問,才發現而這個局從元夕那日被綁開始就有人在背後默默促成,而侯府裏知道元夕和駱淵是舊識的人,只有那日同在船艙內的蕭芷萱一個。
駱淵眼神一斂,道:“萱小姐本質純良,只怕是有人在她背後唆使,将她引入了歧途。”
蕭渡目光逐漸銳利,道:“沒錯,看來這些年,是我們太過小瞧她了。沒想到她竟有如此的心計和籌謀,更沒有想到,她為了争取那點利益,竟不惜搭上自己的女兒。”一直以來,蔡姨娘就像一個影子,永遠躲在人群中,膽小怕事,唯唯諾諾,從未有人注意過她,也不會有誰将她放在眼裏。可誰又能想到,這便是她最大的依仗與便利。
駱淵卻仍是不解,道:“就算蔡姨娘有些心計,但她到底是個足不出戶的婦人,怎麽可能和夏相的人勾搭上。”
蕭渡也皺眉,道:“這一點我也還未想通,只是許多事未免也太過湊巧,如果不是府裏有人與他勾結,夏相如何能那麽快就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他索性将計就計,以那件事為借口将駱淵趕出了侯府,又定了在此處相見,果然助他擺脫了夏相的懷疑。
他頓了頓,又道:“而王妃那件事布局如此精巧,我實在不信那是蔡姨娘一人就能辦到。”
駱淵搖了搖頭,仍是帶着困惑道:“但侯府到底是她的家,萱小姐也終究是侯府的小姐,她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
蕭渡站起身來,負手沉思一番,道:“不管他們安得什麽心思,如今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我倒有個法子,能夠反将他們一軍。只是……”他似乎想到什麽事,內心掙紮許久,終究是重重嘆了口氣。
此刻,窗外已有落葉漸漸凋零,幾日過去,落葉堆積,秋日也愈發轉涼,許多屋內已經添了炭爐。元夕和蕭芷萱坐在炕上,面前擺着許多繡樣,蕭芷萱笑着拿起其中一個道:“就繡這個吧,并蒂花開,意頭多好,正适合你和大哥。”
元夕盯着那兩朵盛放在一處的百合,想到心中那人,不自覺也露出淺淺的笑意,随後又有些猶豫道:“可這樣式這麽複雜,我怕我會繡不好。”
蕭芷萱拍着胸脯,得意道:“放心吧,有我呢。你這個小姑子別的本事沒有,最會得就是彈琴繡藝,以前教我刺繡的師傅全都誇我聰明能幹呢,是個可造之材呢。”
元夕望着她許久未現的明豔笑容,只覺得屋內仿佛春意回融,但很快又在心底悄悄劃上一道陰影。
蕭芷萱見她低頭不語,以為是自己說得話惹得她不快,連忙道:“大嫂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就會這兩樣小伎倆,可我不會讀書啊,大哥常和我誇你,說你懂得多,讓我多跟你學學呢。”
Advertisement
元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我看得那些書可不适合你,你還是好好跟着夫子學吧。不然你大哥該說我把你給教壞了。”
蕭芷萱想起駱淵,心中又是一陣黯然,于是止了話頭,手把手帶着元夕照着繡樣繡了起來。
屋外的陽光慢慢爬上窗棱,兩人繡了大約半個時辰,蕭渡推門走了進來。蕭芷萱擡頭看見他,連忙放下手中活計,甜甜笑着叫了聲大哥,蕭渡也笑着對他點頭,神情卻有了一刻的不自在。
蕭芷萱的笑容略有些凝滞,她見蕭渡撩袍坐在元夕身邊,又擡眼朝她看來,心中突然一慌,仰頭笑道:“大哥既然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大嫂,我明天再來教你好了。”說完朝他們擠了擠眼睛,便一蹦一跳地走出了房去。
她與外間的丫鬟嬷嬷道了別,走到院內卻突然停了步子,小心地回頭望了一望,見無人注意她,便猛地将身子一轉,繞到了屋外一處偏窗之下。
慢慢蹲下身子,聽着屋內傳來的聲音,心中卻突然感到有些悲哀,她對這府裏的每間房都太過熟悉,能輕易知道哪裏才是最合适偷聽卻不易被發現的地方,可她寧願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能夠做回他們眼中那個天真單純的三小姐。
與此同時,屋內的蕭渡拿起面前的繡樣,對元夕狡黠笑道:“是給我繡得?”
元夕臉上微紅,眼角瞟向他腰上挂着的那個香囊,略帶了些揶揄,道:“省得讓你堂堂宣遠侯,每天帶着這麽醜的香囊招搖過市。”
蕭渡一把将她摟了過來,湊在她耳邊,輕聲道:“誰敢說醜,我娘子繡給我得就是最好看得。”說完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勾着打轉。
蕭芷萱聽着屋內傳來的聲音,頓時臉就紅了起來,正準備趕緊溜走,突然聽見元夕微微喘着氣,道:“對了,那件事你真得确定了嗎?”
蕭渡長長嘆了口氣,道:“只怕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是她。”
蕭芷萱心中咯噔一聲,扶住牆壁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這時,又聽見元夕道:“可我還是不信,她還那麽小,怎麽可能……”
蕭渡握緊她的手,語氣也有些沉重,道:“其實我也不信她會如此,但是……,算了,先不要想了,今晚巳時,派出去的暗衛就會将搜集的證據送到書房來,屆時真相就會大白。”
蕭芷萱怔怔呆在牆根處,腦中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進去,一陣冷風吹來,她攏了攏衣襟,只覺得全身傳來徹骨的寒意。
月上中天,打更的梆子聲在牆外響起,而越過重重粉牆,房門緊閉的書房外,正藏着一個嬌小的人影。
她已經坐在牆邊很長時間,身子都已經有些僵硬,卻始終也等不到半個人影,她神情焦躁地折着手上的花葉,時不時勾着脖子朝外偷偷張望,心中忐忑難安。
就在她實在難耐地站起身子,準備偷偷往屋內看去,原本漆黑的房內突然燈火大亮起來,橘黃色的燈光下映出一個冷硬的身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窗內傳來,萱兒,進來吧。”(以下為正版贈送)
作者有話要說: 蕭芷萱猛地怔住,那個聲音曾經無數次讓她感覺溫暖親切,此刻卻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窖之中,她咬了咬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腳步虛浮地朝屋內走去。
不過幾步的距離,她卻走得如同過了許多晝夜般難熬,一進門,局看見蕭渡正站在窗前,冷硬的臉龐忽明忽暗地映在燭火下,靜靜地看着她。
蕭芷萱勉強挂起一個笑容,道:“大哥,你怎麽在裏面。我的兔子又跑不見了,誰知找着找着竟跑到這邊來了。”
蕭渡盯着她,眼神中有不解有痛惜又悲傷,道:“萱兒,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你從來不擅長撒謊。”
蕭芷萱仍是笑着,眼神中卻帶了無限的悲涼,道:“可是,大哥,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作者君感冒嚴重,只能暈頭轉向的趕出這麽點,這章過渡一下,明天繼續更,還有最近留言越來越少,難道你們都抛棄我了嗎,靠牆痛哭/(ㄒoㄒ)/~~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