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或許釋然

? 這天季晨曦陪着宋岩一起來到學校，宋岩的專業之前有布置社會實踐，需要提交報告，而宋岩不僅沒有交報告，就連社會實踐這回事都給徹底忘記了，于是今天就被叫到了學校。

季晨曦沒跟着上樓，在樓下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抽煙。他今天沒打算就上課，之後他們還約了趙澤凱和韓暮遠要去卡丁車俱樂部。

抽完了一根煙之後宋岩還沒下來，季晨曦百無聊賴的正想着要不要回車上去坐，卻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連衣裙外面搭配淺卡其色的風衣，卷起的袖口帶出了幹練的味道，頭發似乎比原來短了一些，到下巴左右的長度和季晨曦剛認識她時差不多，只是被染成了咖啡色，襯得她那本就白皙的皮膚更為明顯了幾分，整個人都好看的好像有些不真實。

“楊柳。”季晨曦喊了一聲，原本正打算直接走進教學樓的人轉過身，在看到他的瞬間露出了一些驚訝的表情。

“你在那兒幹嘛呢？”在季晨曦突然出現在學校的一棵樹下所産生的驚訝過後，楊柳重新揚起了她招牌似的微笑，暖融融的。

“我陪阿岩過來的，他忘記交報告，估計正在被罵。”季晨曦回答完之後又反問了楊柳一句：“你呢？”

“哦，我正在申請一所巴黎的學校，今天過來找導師有點事情。”楊柳這樣說着的時候季晨曦也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文件。

之前季晨曦就已經知道了楊柳之後的打算，他們當初會分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季晨曦不想要再耽誤楊柳。

大學時戀愛總是簡單，可是一旦涉及畢業以後的事情，那便是關系一生的。

“準備的怎麽樣了？”季晨曦好像在關心一個朋友那樣對楊柳詢問着。

“還算順利。”楊柳的笑容加深了些，眼睛也跟着彎了起來，整個人都透着清爽和柔軟：“你呢？最近還那麽忙嗎？”

“前段時間比較忙，之後能輕松一段時間。”季晨曦如實的回答着，而聽聞的楊柳則點了點頭。

他們的話題似乎就到此為止了，這是最基本的寒暄，不會有任何的差錯，卻也代表了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他們彼此沉默了一瞬間，真的只有一瞬間，不會讓彼此感覺到刻意的停頓，楊柳就開口了：“那我先……”

季晨曦知道她這是準備離開了，但卻被突然出現的一個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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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好久不見啦！”這是剛從教學樓裏走出來的宋岩，他遠遠就看到了楊柳，并且為此直接将走換成了跑，直奔着他們而來。

“是啊，好久不見。”被宋岩無意識攔了下來的楊柳也同他打着招呼。

“你好像又變漂亮啦，這個發色很适合你！”能見到楊柳宋岩似乎是真的挺高興的，再加上他的身份比較單純，和楊柳說起話來也更加輕松許多，卻也正好說出了季晨曦的心中所想。

“哦，謝謝。”被誇獎的楊柳沒什麽太多的表示，只是簡單禮貌的回應了一句。

“對了，我們一會兒要去卡丁車俱樂部，你沒事的話就一起來吧，正好我也好久沒吃到你的手藝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晚上能不能再露一手？”宋岩這個人性格本來就很直接，嘴巴又沒個把門的，想到什麽就說了出來，也沒想合不合适的問題。

可宋岩沒想到季晨曦卻想了，他心中清楚宋岩的這個提議多少有些過了，但他卻連自己都覺得怪異的竟然沒有出聲阻止，以一種放任的姿态看着楊柳的眼神中閃過猶豫。

“可是我還有點事情。“楊柳說着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的東西。

“你需要很久嗎？如果不用太久的話，我們可以等你。”宋岩大方的說着，真的是壓根就沒想過楊柳這樣說是不是只是一種推辭。

這一次楊柳想的時間比之前長了一些，她甚至還看了季晨曦一眼，而季晨曦也明白楊柳這是想看他的态度，畢竟前男朋友的身份總是多了些顧慮的吧。

“一起來吧，你不是也喜歡玩卡丁車嗎？”在楊柳的那一眼之下季晨曦做出了決定，單憑着直覺的對楊柳表明了他的想法。

他是歡迎她的。

“那好吧。”而聽聞的楊柳在斂了一下視線之後，終究是答應了他們的邀請。

之後楊柳上樓去辦事情，季晨曦和宋岩就等在車裏。宋岩對于自己邀請到了楊柳的事情似乎感到挺開心的，而季晨曦只是安靜的抽着煙，并沒有搭話。

楊柳的效率比宋岩要高很多，沒一會就辦完了事下來了。在楊柳上車之後季晨曦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卻沒想到楊柳也正在看着他，兩個人的目光在鏡子中交彙，先一步移開的人楊柳。

之後等他們三個來到卡丁車俱樂部的時候，趙澤凱和韓暮遠在看到楊柳竟然也一起來了時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趙澤凱的心思比起宋岩來可是通透多了，驚訝過後就很自然的和楊柳打起了招呼。

至于說韓暮遠，他的話一向都很少，也鮮少有什麽表情，對于楊柳的突然出現他心中到底是怎樣想的也自然沒辦法去窺探。

雖然楊柳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但她的技術卻并沒有退步，幾個人玩了幾圈下來她的成績也并沒有落後他們多少，有幾次甚至超過了宋岩。

之後他們在休息的時候又聊起了上一次楊柳贏了劉浩平的事情，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季晨曦卻因此而聯想到了那天晚上，那種身體的感官和心理的虛榮和征服感一起被滿足的感覺實在太好，甚至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讓季晨曦覺得有些熱了起來。

因為走神所以季晨曦并沒有聽到其他人談話的內容，也不知道趙澤凱和宋岩到底是說了什麽，總之是楊柳笑了起來，挺開心的那種，随着微笑一起低了下頭的動作讓季晨曦看到了她白淨的後頸，那一小片雪白曾經被他印上了朵朵紅痕。

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的季晨曦在察覺了自己的心思之後真的是特別瞧不起自己，倒是和什麽好馬不吃回頭草無關，只是季晨曦向來自诩是大腦支配欲／望，而不是欲／望支配大腦，和他現在的沖動有些相互違背。

深吸了一口煙的季晨曦暗自調整自己的心态，也幸好他在談話中一直都不算特別活躍的人物，倒也沒什麽特別的異樣。

之後他們又去開了幾圈，一直到六點多了才離開，目的地的是宋岩的新別墅。他們當中只有楊柳是第一次來，有些好奇的四處看着，察覺的季晨曦便提議：“我陪你逛逛？”

果然他的想法很和楊柳的心意，她很快點了點頭。

其實宋岩的這棟別墅并不算大，上下兩層樓下是客廳餐廳和廚房，樓上則是卧室還有宋岩特別交待要好好裝修的健身房。

在季晨曦看來宋岩的這棟別墅真沒什麽可看的地方，但他理解這和楊柳是學室內設計專業的有關系，所以她才會對這些比較感興趣。

雖然宋岩說想要再嘗嘗楊柳的手藝，但也沒有真的讓她承包晚餐，其它的都是廚師做的，楊柳只是做了一道宋岩最想吃的紅焖羊肉。

胡蘿蔔提升了羊肉的甜度，自身也帶上了羊肉的香味兒，再加上一些幹辣椒隐隐的一點辣增加豐富感，又因為知道宋岩喜歡吃本只是用來提味的洋蔥所以楊柳特意多加了一些進去。

那天宋岩果然吃的很開心，直說楊柳真的應該去開餐廳，他一定天天去捧場，而聽聞的楊柳也只是笑笑。

餐桌上的氣氛很好，但季晨曦的心情卻有些格格不入。他是在場所有人裏吃楊柳做的菜最多的人，也是最為不同的。

他還記得那次他和楊柳一天都沒有出門，點的外賣裏也有紅焖羊肉，他還在說沒有楊柳做的好吃。

當時他只是随口一說，如今才知道再吃到楊柳做的菜是如此不容易。

他們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共同的回憶有太多太多，那些東西經過時間的洗煉，沒有被遺忘反而變成了某一種羁絆，而這種羁絆又因為他們的分開轉換成了一根根刺，碰一下就難受一下，絕無例外。

那天到了最後是季晨曦送楊柳回學校的，他們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但季晨曦還是看得出經過這一下午楊柳對待他的态度放松了許多，也更加像是在和朋友相處了。

在到達宿舍樓下的時候楊柳對季晨曦說謝謝，道了別之後就下了車，又剛好有一個她認識的人也回宿舍，她便和那個女生一起結伴而行，在臨進門之後回過身來對着季晨曦招了招手，臉上揚着的笑容很真誠，就好像她已經真的放下了他們的那段過往。

眼看着楊柳走進宿舍樓的季晨曦并沒有離開，他點了根煙，默默的看着楊柳的寝室窗戶，好一會兒之後才離開。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實樓上的楊柳也同樣在窗邊一個季晨曦看不到的地方在看着樓下，直到季晨曦驅車離開時，楊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十六分鐘，季晨曦一共在樓下呆了十六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