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忽然之間

? 随着楊柳的拒絕季晨曦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多此一舉，楊柳的話他聽得真切，也理解的分明，所以他盡管放心不下，也并沒有再去強求什麽，偶爾在工作的場合碰到時，也完全是公事公辦，全然的配合楊柳的意願，去尊重她的決定。

季晨曦本以為他和楊柳的關系就将一直這樣下去，雖偶爾能看到一眼，卻陌生的依舊方佛遠在天邊。

不過随着之後季晨曦父母的回國，這一切似乎又都被改變了。

江月寧身在國外的時候便态度鮮明的不給季晨曦打電話反而會經常聯絡楊柳，除了關心她之外也會和她聊聊天或者商量些事情，但她從沒有再去勸楊柳和季晨曦複合，盡管經過了之前那段時間的相處她是那麽那麽喜歡楊柳。

自己的兒子做錯事情江月寧已經感覺對楊柳很虧欠了，她當然不可能是非不分的再讓楊柳去做到原諒不計較，她希望他們能在一起，但同樣的她也尊重楊柳的想法和心情。

回國之後的江月寧和季茂德對季晨曦的态度都依舊很冷淡，盡管季晨曦的錯誤已經過去一段時間，早有些冷卻，但他們還是沒有原諒他。

無論是季晨曦百忙中抽時間去機場接機，還是對空置了很久的季家大宅的周全打理，都沒能讓他們板着臉的得到一絲緩解。

季晨曦對這樣的狀況雖然感無奈，但心中有愧，也知道這完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自然不可能再去責備什麽，只能盡力的去盡孝，也希望父母不要再因為和他生氣而損害到身體。

江月寧和季茂德對待季晨曦時的嚴寒換做面對楊柳時就變成了春天般的溫暖，江月寧首先約楊柳出來喝了咖啡順便逛逛街，之後又邀請她到家裏來吃飯，而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對季晨曦說出拒絕的楊柳卻怎麽也沒辦法對江月寧說出個不字來。

就這樣季晨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巧合的又一次在季家大宅中見到了楊柳，季茂德和江月寧沒有對他說起今天他們邀請了楊柳來家中，更沒有要他出現的意思，要不是他今天因為工作結束的早又想今天是周末回來看看，怕是他就要被蒙在鼓裏。

與楊柳的見面從工作場合換成家中，那麽久違和時過境遷讓人心情複雜，尴尬是有的，但絕對不是最主要的。

從頭到尾季晨曦的話都很少，另外三個人對他的排斥仿佛他才是外人。

一直到吃過飯又喝了茶之後楊柳要告辭了的時候，季晨曦才第一次主動提議要送她，本來楊柳開口委婉的拒絕了，但江月寧看了看已經有些晚了的時間，表情有些猶豫的剛準備開口，旁邊的季茂德搶在她前面率先說了一句：“讓晨曦送你吧，這附近不好打車，一個女生晚上不安全。”

聽聞的楊柳停頓了一下，擡起視線看了一眼就站在她面前的季晨曦，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在送楊柳回家的路上，季晨曦和楊柳之間的獨處一直是沉默做為主導，楊柳始終側着頭看着窗外，全程都沒有主動說一句話，冷淡又疏離的那麽明顯。

季晨曦對于這樣的狀況當然是不适應的，在他和楊柳的相處之間幾乎從沒有過這樣的氣氛，楊柳總會對他甜甜的笑，眼睛裏也閃着耀眼的光芒。

可現在卻是已經物是人非，那樣對待他的楊柳，已經被他親手扼殺。

“工作的還算順利嗎？”盡管壓抑，但季晨曦還是選擇打破這樣的安靜，他與楊柳能夠交流的機會難能可貴。

“挺好的。”聽聞的楊柳總算轉回了頭，但回答的十分簡單，顯然沒想真的和季晨曦聊，更多的只是禮貌的敷衍。

對于這些季晨曦當然聽得出，他看了看楊柳表情分外清淺的臉，心中有着了然。雖然楊柳不願多說，但通過上一次貝明旭會帶着楊柳來季氏的行為就可以看出，雖然剛剛工作不久，但楊柳應該很受重視。

對此季晨曦并不覺得奇怪，楊柳本來就很聰明，上學的時候成績也很好，再加上對室內設計非常有熱情，應該說當初因為嫁給他而沒能出去工作對于楊柳來說也是很大的犧牲。

“你以前不是就很喜歡貝旭明的作品嘛，現在能在他手底下工作，也算是件好事。”季晨曦想起一些往事，臉上不自覺就帶出了些笑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是啊，真的能學到很多東西。”楊柳點了點頭，這一次回答的比上一句要真誠了許多。

對話到這裏就基本結束了，季晨曦本就不是話多的人，除非必要的交際場合，他其實是不太會主動挑起話頭，再加上楊柳的冷淡，所以一直到将楊柳送到家，他們之間也沒再聊起其他。

将車子停下之後，透過車窗季晨曦打量了一下楊柳現在所住的公寓，就是比較普通的高層公寓，但好在位置不是很偏，周圍也還算熱鬧，而且還有物業和保安，多少能保證些安全。

“那我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已經下了車的楊柳對季晨曦這樣說着。

“不客氣。”季晨曦應了一句，然後目送着楊柳走進公寓大門之後卻并沒有直接離開。

他在車裏抽了一支煙，擡頭去看那棟大樓的動作并沒有任何切實的意義，這棟公寓樓實在太高了，季晨曦根本看不到有哪一扇窗子是剛剛才亮起燈的。

可就算如此，季晨曦還是在車上坐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将手裏的煙抽完，才駕駛着車子離開。

那天之後可能江月寧和季茂德與楊柳還有聯絡或者是見面，但季晨曦并沒有再參與。

他的父母沒有對他提起，季晨曦自己也沒有主動要求過。

不過事實難料，這天季晨曦剛剛開完會正準備回辦公室，江月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天是周六，原本江月寧和楊柳約好了一起去臨市江月寧一個朋友新開的度假村玩，可今天上午她卻接到楊柳的電話說是有些不舒服來不了了，當時江月寧沒多想，只告訴她多休息，但後來越想越是不放心。

按照楊柳的性格，既然已經和別人約好了，如果不是真的非常不舒服到完全不能堅持，她是不會這樣當天打電話過來說要爽約的。

可是當江月寧想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在外地的，不得已便只能給季晨曦打來了電話。

“我現在已經離開北京了走不開，你幫我去看看吧，她一個女孩子也沒個人照顧，實在讓人放心不下，都怪我想的太少了，我上午就不應該走，留下來還能有個照應。”江月寧十分懊悔的說着。

他們一家人都知道楊柳的親戚都在老家，在北京就只有她自己孤身一人，生了病可能也沒有人在身邊照顧着，也難怪江月寧會擔心，而聽聞的季晨曦也有些着急。

“媽媽您知道她的具體地址嗎？”季晨曦對江月寧問道。

“我只知道是在哪個小區，具體幾樓幾號我不太清楚，每次送她回去都知道到樓下。”江月寧回答着。

“好吧，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我先給她打個電話過去。”季晨曦對江月寧這樣說完之後就挂了電話，轉而撥通了楊柳的號碼，卻提示關機了。

這個結果讓季晨曦皺起眉頭，心緒不寧的扔下手機，眼前的工作也沒辦法再繼續下去，就這麽等了一會兒之後又嘗試着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在得到相同的結果之後，季晨曦換了另外一個號碼。

這一次電話很快被接通，依舊沒有放松眉心的季晨曦開門見山的對電話那端吩咐：“幫我查一個人的地址，要快，一個小時之內給我結果。”

季晨曦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快四點，而等他拿到結果的時候才剛剛四點半鐘，對方果然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完成了任務。

“辛苦了，回頭我會再讓助理聯系你，酬勞按照老規矩再多百分之二十。”季晨曦這樣說着的時候已經拿起外套腳步匆匆的就離開了辦公室。

将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季晨曦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今年的北京雨水不多，但已經邁入深秋的時候卻來了這麽一場，秋風再加上秋雨，陰冷的透骨，讓人十分難受。

電話裏的江月寧也不知道楊柳具體是哪裏不舒服，季晨曦想要提前準備也沒從下手，只好先過去看看情況。

一路飛馳着來到楊柳嫁樓下，在将車子停好之後季晨曦乘着電梯一路上到二十三樓，這是楊柳所在的樓層，可當季晨曦找到楊柳家門口的時候，卻耽誤了不少時間都沒能進門去。

他敲了好半天的門，可是裏面都沒有任何回應，要不是季晨曦知道楊柳正在生病應該不會出門的話，他幾乎就要以為家裏是沒人的。

就這樣在門口等到好一會兒，在季晨曦正思索着要是再沒有人回應他就要想些其他的辦法時，大門終于被打開，虛弱的又有些睡意，臉上還帶着不自然紅暈的楊柳出現在了季晨曦的面前。

“你怎麽來了？”楊柳對于季晨曦的突然出現有些意外，但季晨曦關注的卻是她明顯沙啞的嗓音。

“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哪裏不舒服，發燒了嗎？”季晨曦說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走了進門，手自然而然的就搭在了楊柳的額頭上。

溫度高的明顯不正常。

“有些着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的關系，這時候的楊柳面對季晨曦時完全沒有了前兩次的冷淡和刻意保持距離。

她的眼神有些發直，發燒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愣愣的，就連季晨曦去碰她額頭的時她也沒有什麽拒絕的動作。

“家裏有藥嗎？”這樣說着的季晨曦才終于将視線從楊柳的身上移開，轉而看向這間不大的公寓。

一室一廳的标準格局，被楊柳理所應當的收拾的非常幹淨整潔，一盆綠色的植物再加上一些暖色調的小裝飾，讓整個屋子都顯然十分溫馨舒适。

“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應該有，其實我沒有什麽，喝點水再睡一覺就好了。”楊柳似乎是嗓子不舒服，說話的時候還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的季晨曦拉住楊柳的胳膊，和剛剛進門時一樣已經沒有心思去顧慮其他，帶着她便向卧室的方向走：“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去找找藥，必須盡快讓你退燒，不然我擔心你燒出肺炎來。”江月寧說楊柳是上午打給她說不舒服的，那麽現在已經過去最少五個小時了，自然耽誤不得，要知道發燒也是可大可小的。

十分不舒服的楊柳似乎也同樣沒辦法再分出多于的心神，就連季晨曦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她都沒有多想，高燒讓她的大腦遲鈍，再加上全身的酸疼，只想着要再睡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