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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聊起來就容易掐不住點，酒一瓶瓶下去很快就過了十二點。

Nicole看了眼時間說該回去了，她要去拿衣服下樓打車。

适應了屋內的暖和屋外的冰天雪地想想就冷，而且她這麽遲一個人回去而且還喝了酒，王昱童擔心不太安全。

Nicole：“難不成你還要送我？”

王昱童覺得剛跟人家說完性取向就留宿人家會不會讓人覺得她輕浮，一時間不太确定：“你還要走嗎？”Nicole：“那我不走了？”

腦子都被酒精糊住了完全無法思考，王昱童愣了愣又問：“不走了？”Nicole叉腰：“我到底走不走了？”

王昱童哈哈大笑，Nicole推了一把她腦袋給她推回了沙發上：“小混蛋逗我玩兒呢？”

“不不不，經理、經理大人！我是真有點醉了，現在看你有倆腦袋。

給你說別讓我喝酒你不信咯。”

“聽出來了，老家口音都冒出來了。”

“真別走了，我這暈着呢送不了你，你一個人我又不放心。

留這兒吧，放心，我不敢對你怎麽樣。

而且我家床大，咱們東一頭西一頭各自旋轉一晚上都碰不到面。”

Nicole聽她說話臉青一陣紅一陣又覺得好笑：“真是喝多了你。”

“我給你拿睡衣去，嗝！”王昱童晃晃悠悠地掙紮起來，從沙發一路撞了櫃子又撞餐桌。

Nicole跟在後面護都護不過來，手還給別了一下，各種糟心：

“別吐了！吐了我可不管你！”

“不吐，當然不吐，我又不是小玲。”

王昱童去拿了她的睡衣和新內褲。

Nicole站在通往主卧的走廊上問：“你這兒不是有兩間房嗎？還有一次卧，今晚我睡次卧就好了。”

“次卧不成，我沒收拾呢。”

王昱童抱着衣服過來很坦蕩地打開門讓她參觀。

次卧放着魚缸和工作桌，書櫃裏全是書，連床上和魚缸邊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原版英文書。

“喲，還是個知識分子。”

“沒……這些書買了很久都沒時間看，連整理的時間都沒有，不都跟着您出差忙前忙後了嘛。”

“這是撈着機會抱怨我給你太多活兒了？”“怎麽會，經理是在敦敦教誨讓我好好工作，感激都來不及。”

兩人靠在次卧門口說着有的沒的，挨得很近，能清晰地聞到彼此身上的香水味。

Nicole拿着衣褲去洗澡了，王昱童熱了點牛奶等她出來喝了好睡覺。

Nicole穿着一整套的睡衣出來時王昱童有點兒恍惚——這還是她的睡衣嗎？一身的小兔子穿在她身上幼稚得像高中生，為什麽經理穿上感覺前凸後翹特別性感？小兔子那雙眼睛看着跟刷了睫毛膏似的。

“看什麽，洗澡去。”

Nicole挂着浴巾，點她腦袋。

“喔喔。”

王昱童臉上發燙。

以前光知道經理兇，原來經理除了兇之外還非常漂亮。

洗完澡兩人又都精神了，躺在床上開始聊天。

王昱童說她小時候的事說她爸媽的事，越說越興奮。

好幾次問Nicole“你說是不是”，Nicole都睡着了，立馬驚醒附和道“是是是”。

最後王昱童說話說一半自己睡着了，被折騰到沒睡意的Nicole好氣又好笑，只好拿手機打游戲一直到四點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幸好第二天元旦放假，Nicole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

王昱童的床很軟床品也很舒服，一向認床的她難得睡得舒坦。

“經理！你醒了嗎？”王昱童站在卧室外面問。

“嗯，醒了。”

“我做了早餐，來吃吧！”還有早餐？真沒想到這小孩年紀不大還挺會照顧人，不過說到底會做飯這點還是最讓人舒心的。

做的也不是什麽高大上的菜色，粥、煎蛋、烤美式香腸和一疊鹹菜，一桌子家常。

“經理你要喝蜂蜜、牛奶還是咖啡？。”

“水就好，我吃完飯再喝咖啡。”

“好咧，我現在去煮咖啡，你等我會兒。”

“別忙了，先過來吃飯。

你喝什麽。”

“牛奶！”王昱童已經在廚房了。

“牛奶。”

Nicole笑笑，小孩兒愛喝牛奶。

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甜。

坐在餐桌前看着香噴噴的早飯，Nicole有點感慨。

自打她離家之後，很久沒過過有第二個人的早晨了。

今兒個元旦，王昱童要回昌平陪爸媽吃飯，問Nicole去不去：“我爸媽做菜都好吃，你不去嘗嘗絕對後悔。”

“我就不去了，元旦應該和家人一起過，我去了算什麽事。”

“可是……”“好了，你好好陪家人吧，這段時間也辛苦了。

替我給你爸媽帶句新年快樂，謝謝他們培養了這麽一位優秀的姑娘，不然這個元旦估計我還得加班。”

王昱童打車回昌平，到家已經下午四點多，王建國一手的澱粉站在廚房門口，看見女兒滿面紅光：“小童回來啦！”“爸！”仇秀珍上來捧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看，看完後很滿意：“嗯，胖了點，胖了就好。”

王昱童如臨大敵：“胖了？！真的假的！”“你們先聊會兒，我馬上做完飯！”王建國出來看了女兒一眼又匆匆去廚房接着做飯了。

王昱童脫了衣服和包到廚房給她爸捏捏肩膀：“辛苦啦老王，我來給你打下手。”

“不用，你好好坐着陪你媽媽聊會兒天，我寶貝女兒可不能幹活。”

“幾天不見嘴這麽甜？是我老爹麽。”

王昱童順了塊紅糖年糕出去陪仇秀珍一起看央視的節目。

晚上吃飯之後王昱童拿出倆紅包：“發紅包發紅包了啊，來來來，老爸老媽，你說你們女兒是不是很厚道？以往你們發紅包都要等到大年三十，不過十二點還不給。

我元旦就發，吃完飯就發，然後大年三十還有。”

仇秀珍說不要不要，你剛工作賺錢也不容易。

王昱童懵了，還有往外送錢送不出去的？最後硬塞才把紅包塞到爸媽的口袋裏。

吃完飯沒多久馬悠然就來串門了，提了好幾箱的東西讓王昱童下樓幫忙。

“別拿這麽多東西，你這孩子，每次來都這樣。”

“應該的應該的。”

馬悠然笑得像個好媳婦，“我和小童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她爸媽就是我爸媽，爸媽千萬別客氣。”

王昱童抱着一箱臍橙手都快斷了：“別堵着門！快快快讓開！”“還有箱茅臺你倒是也拿上啊。”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進門，把舊的一年留在了門外。

2009年就這樣來了。

元旦這天深圳也降溫了，窗戶老是漏冷風，八個人的宿舍人擠人還是覺得冷。

祁因用透明膠把漏風的地方給貼上，快遞抱着箱子來的時候整個宿舍沸騰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這箱子裏裝的是她們新年的衣服和為自己添置的化妝品。

上了兩個月的班一個月2800的薪水，每天站在流水線上的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總算在新年之前發了錢。

祁因宿舍的人在網上買了很多東西，拆開箱子時她們立馬換上新衣服，一個個互相問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十塊錢的唇膏八塊錢的香水，對着鏡子精心裝扮着，濃妝豔抹穿上新衣，一群人打算去蹦迪。

剛來深圳的時候她們就想去了，一直忙着沒時間。

元旦放了半天假也沒時間回家，還不如留在這裏玩。

“祁因！祁因！一起去吧！”姐妹們在門口呼喚她。

祁因坐在自己的床上搖搖頭：“你們去吧。”

“哎喲，新年诶！別這麽省了，去蹦迪也不花多少錢，找個凱子讓他請客不就好！你自己悶在宿舍裏有什麽意思！走走走！”祁因不想去，被姐妹們拽了胳膊硬拖着，差點把她人擡起來。

在寒風中走了四十多分鐘，穿過一條小巷子到了一處隐蔽的迪廳，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差點把祁因震倒在地。

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頭發吹得比臉還長，把她們拉進去之後迎面而來的煙味酒味汗味和燈光，讓祁因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