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時間一晃,就到了國慶節。

喬芒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享受過這個假期了。秦澤遠和她約好時間去吃飯,喬芒把喬荀也給帶去了。

她知道喬荀對秦澤遠有些抵觸,希望兩人多相處後,喬荀能放下對秦澤遠的看法。

喬荀悶悶地喊了一聲,“秦大哥。”

“喬荀,你又長高了。”秦澤遠打量着他。

“我好像沒有察覺到。”他不鹹不淡地說道。

“想吃什麽?”

“随便。”

“随便?我以為一般都是女生喜歡說這個詞。”

喬荀被噎住了,“我想吃寧城酒店的大閘蟹。”

“喬荀!”喬芒喊道,“他開玩笑的。我們去吃冒菜吧,就在前面那條街,新開的,環境還不錯。”

秦澤遠望着她,“今天聽喬荀的,我們是大人,聽小孩子的吧。”

喬荀:……

三人去了寧城酒店。

喬芒以前也和喬父來過這裏,知道這裏的價格。不過價格高自然有它的道理。這個季節正是吃螃蟹的時候,蟹肉又嫩又鮮。喬荀有些饞了,連吃了兩大只,吃的津津有味。

喬芒看着不覺得心裏有幾分愧疚。

秦澤遠把剝好的蟹肉放到她的盤子,“別看你弟了,嘗嘗。”

喬荀餘光掃過來,腹诽道,這秦澤遠還不錯嘛,還挺會照顧人的。

喬芒去洗手間的間隙,兩個男人彼此沉默。

喬荀清清嗓子,神色超越年齡的成熟,“秦大哥,我有話和你說。”

“你想說什麽?”

“我姐這些年為了照顧我,犧牲了很多。我現在能力有限,無法給她好的生活。你能給她嗎?”

秦澤遠聲音沉沉,“我和你一樣,都希望你姐姐能幸福。”心裏有幾分感慨,這姐弟倆的感情真的不一般。怕是連他自己都抵不過喬荀在喬芒心中的位置。

喬荀莞爾,“其實我真不希望我姐和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在一起,太沒安全感了。”

秦澤遠輕笑,并沒有反駁他。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喬荀話鋒一轉。

喬芒已經擰開了門把,聽到他的問題,她停住了腳步。

“如果你姐願意,我随時都可以。”他早已清楚的心意,堅定不移。

喬芒的手緊緊地握着門把,心底滿是感動,好像圓了一個藏在心底多年的美夢。

等她進去,裏面的氣氛已經變了。

喬荀和秦澤遠聊着高三生活,吐槽着語文老師,把他們叫到辦公室背詩句。

吃完飯,喬荀自覺地提出回去複習功課。

秦澤遠帶着喬芒去了高中,放假的緣故,學校大門緊閉,四周一片冷清。兩人并排走着,兩邊的銀杏樹高聳,樹葉郁郁蔥蔥。

偶爾有騎着自行車的學生穿過,不覺得讓他們想到了曾經的校園時光。

喬芒問,“怎麽來這裏?”

“很久沒有過來了,學校變化挺大的。”

是啊,新建了體育館,新的教育樓,面積又擴大了。

喬芒想到以前常去的一家奶茶店,便和他去了那裏。老板還是原來那個老板。他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喬芒點了兩杯奶茶。

其實,這些年,她早就不喝這些東西了,喝了一口,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喝。“你是不是有事要對我說?”喬芒問道。

秦澤遠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笑,“我父親去找過你。”

喬芒戳着吸管,“他只是和我聊聊公司将要給我的獎勵。”

“你答應他了?”

她搖搖頭,“他說想要送我去讀書,對我來說真的是很大的誘惑。”

秦澤遠握住她的手,“芒芒,我們結婚吧。”

結婚……

她有些蒙了。

“我不是開玩笑,你我的年紀早就到了适婚年齡,這一兩年有的同學孩子都生了。”他循循說道。

喬芒的掌心浮出層層汗意,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關乎到兩個家庭。

她想到了他的父親,那個充滿威嚴的男人。

“我……”

“你願意嗎?”情真意切的神色。

喬芒茫然了,游走在現實與幻想中。她怎麽會不願意呢?可是她不能确定,這條路到底是荊棘還是平坦。

秦澤遠也看到她的猶豫,“芒芒,別怕。”

喬芒心中最後一道防線轟然倒塌,她凝視着他,嘴角噙着笑意,“好啊。”沒關系,只要是他,無論将來怎樣,她都想要争取一下。

畢竟她太渴求他給予的溫暖了。

秦澤遠早就開始了籌劃,結婚的事既然提出來,接下來他就開始做準備。他要給喬芒一個幸福的婚禮。

而喬芒卻隐隐地擔心着,“你家裏那邊怎麽說呢?”

兩人正在秦澤遠的公寓裏做飯。

“放心。”他在她耳邊輕輕低語了一句。

喬芒臉色突然間脹紅了,“你怎麽能這麽說,這不是騙人嗎?”

“所以,我們得努力啊。”

喬芒的頭埋的越來越低,燈光打在她的脖頸上,秦澤遠瞥見她泛紅的肌膚,他落下輕輕一吻。“芒芒,以後我們生個女兒,像你,給她梳着長長的辮子。”

喬芒側頭望他,“如果——如果孩子和我一樣有夜盲症呢?”她怕啊!她不想孩子和她一樣。

他展開手緊緊地擁着她,“那麽以後我就你們的眼睛。”

喬芒低喃,“以前怎麽都沒有發現你這麽會說話啊。”她的眼圈微微泛紅,看見玻璃上映着兩人相擁的聲影,鼻頭酸澀,回頭快速吻了他的唇角。

秦澤遠卻順勢追擊,淺嘗辄止。一個吻讓晚飯推遲了許久。

過了幾日,秦澤遠和秦父說了他和喬芒的事。秦父當場震怒,“你是瘋了,我不會同意的。秦澤遠,你給我趁早絕了那份心思。”

“爸,我已經決定了。”秦澤遠眼底的堅持讓秦父一愣。

“如果你要和她在一起,秦實你也不要在留在秦實了。”

他輕笑了一下,“我從來沒有想過非秦實不可。”

“你!逆子!”秦父喘着氣,拿過桌上的鎮紙往他的身上砸過去,秦澤遠沒有躲,鎮紙不偏不倚砸在他的額角,一股血流蔓延而下。

鎮紙落在地板上一陣巨響。

秦母擔心地進來,“怎麽了這事?澤遠——出血了!”她埋怨地看着秦父,“你說他就說他,幹嘛把他砸成這樣。”

“慈母多敗兒,他就是你慣的!”

“關我什麽事!”秦母又是心痛又是氣憤。

“媽,我沒事。”秦澤遠拉着母親的手。

秦母滿臉的舍不得,趕緊帶着他去處理傷口。“我說你,到底和你爸降什麽,就為了一個外人。”

“媽,喬芒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未來的妻子。”

“好好,你別激動。澤遠,你也該明白,我們和季家這千絲萬縷的關系,你和一言的婚姻意味着什麽。你爺爺可是親口答應了季家啊。”

秦澤遠眉心擰着,“這件事我會去季家道歉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言對你的心意。哎。改天把那個女生帶回來我看看。”

“媽,喬芒家裏出了事,您對她——”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先見見。”秦母有些煩躁,“她的名字怎麽寫?”

“大小喬的喬,光芒的芒。”

“姓喬啊。”秦母悵然,“她父母做什麽的?”

“她母親過世了,父親去了外地,只有一個弟弟和她在寧城。”

秦母不說話,眸光閃爍。

“媽——”

“我聽着呢。改天你約她,我們見見。”秦母擡手揉了揉眉心。

書房裏安安靜靜的。秦母端着一杯茶水走進去。

秦父臉色很不好,“他的傷怎麽樣?”

“怎麽樣?一道口子。”

“那就是沒事了,不然你早就和我拼命了。”

秦母嘆了一口氣,“我聽說那個女孩子姓喬。”

秦父擡眼,眸色淩厲,“明天我會讓她離開秦實。”

“你別這麽沖動,澤遠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母有些擔心,“這麽說是喬家的女兒?”

秦父半晌終于嘆了一口氣,“是他的女兒。”

“她是故意接近澤遠的嗎?她是來報複秦家的?”

“你別多想,我見過她,她應該不知道。”

“那現在要怎麽做?她和澤遠要是真的結婚,這以後該怎麽辦?”

“這也是我頭疼的地方,澤遠若真的就堅持——”秦父指尖敲了敲桌面。“我會讓喬芒主動離開的。”

“你別弄巧成拙了。”秦母有些擔心。

“季家那邊,你和馨意是多年好友,你去走動一下,以防萬一,這臭小子真不顧一切去結婚,和季家的關系不能太難看。”

“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約馨意出來喝喝茶。”

秦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秦澤遠開着車去了喬芒那裏。喬芒的住所他只來過一次,喬芒從不主動邀請他上去。他站在門口徘徊着,陳舊的走廊只有從門縫透出來的光亮。

隔壁人家看到他,不免打量地他。

秦澤遠擡手敲了敲門。

喬荀開的門,看到他先是一喜,“姐,秦大哥來了。啊,秦大哥你受傷了!”

喬芒穿着拖鞋趕緊跑過來,臉上寫滿了擔心,“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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