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秦澤遠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交代道,“一言,我先下去,你叫一下我媽。”
季一言也清醒過來,“好。”看來喬芒和他之間真的出現問題了。也對,秦叔叔的死也是喬芒一手造成的。
秦澤遠走到大廳,他巡視了一周,沒有再見喬芒的身影。
工作人員走過來,“秦先生,有些賬目請您簽個字。”
喬芒走出來,外面竟然下雨了。天氣預報真準,說是今天有中雨真的下了。剛剛她來的路上太陽還高高挂在空中呢。
喬芒不敢走的太快,解了外套披在頭上,走到前面的站臺就能打到車了。
秦澤遠簽好了字,看到窗外,“下雨了?”
“是啊,今天有中雨。”
秦澤遠找了一把傘,趕緊出去,他一路小跑,終于看到了喬芒的身影。
雨中,她披着外套,不停在招手攔車。她的發絲已經被雨水打濕了。
秦澤遠心一緊,加快了步伐。可是喬芒打到車了。一個年輕人把車讓給她,她朝着人彎彎腰,一臉的感激,随後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他站在那兒,心止不住地疼。
他和她相遇的那天,也是下着大雨,一切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等他回去後,秦母見他衣服都濕了,擔心道,“春寒料峭,外面又下着雨,你怎麽還不懂照顧自己。”
“媽,我沒事的。你頭痛好些了嗎?”
“吃了藥好多了,對虧了一言在。”秦母拉着季一言的手,“澤遠,你以後可以對一言好些。”
“我知道。”
“好了,你去休息一會吧。這幾天你也太累了。”說着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她撇開眼,對喬芒的恨意越發的深了。
春天,醫院很多感冒人士。喬芒帶着口罩獨自來了醫院。排隊拿號,一個人好像也沒有什麽。
只是看到身邊的孕婦都有家人相伴時,她的心還是疼了。
她沒有讓阿姨陪她,她害怕別人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來的同情。
她小心地摸着肚子,輕輕對肚子說道,“航航,你爸爸今天有事不能來陪你。”
當她擡頭時,身旁的人看着她。
喬芒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嘴角。
準媽媽問道,“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喬芒說道,“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預産期在9月3號。”
“我是8月20號。”喬芒回道。
準媽媽一臉的羨慕,“獅子座的寶寶啊,我家的是處女座呢。”
喬芒不太懂星座,聽那位準媽媽說着獅子座的好,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你怎麽一個人來?”
喬芒笑容僵住了,“我先生有事,我家人也不在身邊。”
“那你要小心一點。”
喬芒點點頭。
幸好不久就到這位準媽媽的號了,喬芒舒了一口氣,她打開手機在搜索欄輸入了“獅子座”三個字。
“獅子男熱情澎湃,他絕不認輸、永不言敗,有一顆生命不息,奮鬥不止的火熱的心。獅子男自尊心非常強,非常自負,也因此非常害怕別人的質疑和排斥。”
……
“航航以後可不能自負,也不要害怕別人的質疑。”
航航已經成了她最大的支撐了。喬芒感謝航航的到來,讓她能勇敢的走下去,否則,她不敢想想。
景誠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喬芒的人,硬着臉皮,在前方喊道,“喬芒!喬芒!”
喬芒趕緊擡頭,朝他揮揮手。“你怎麽來醫院了?”
景誠一臉的別扭,左右人都在看他。“喬荀給我發了信息,讓我過來看看。怎麽樣?檢查過了嗎?”
“沒到我呢。”
“怎麽這麽久,我去找醫生。”
喬芒拉住他,“別,大家都在排隊。我不急,等一等沒關系。”
景誠見一旁陪同的家屬各種噓寒問暖,他問道,“你渴不渴?”
“不渴。”
“餓不餓?”
喬芒搖搖頭。
他又問道,“要不要上洗手間?”
喬芒斜了他一眼,“你幹嘛?”
“我只是關心孕婦。”他淡淡地說道。
喬芒心裏一暖,“景誠,雖然你以前挺不着調的,不過現在靠譜多了。”
“以前我是童心未泯。”
喬芒扯着笑,“不錯,景老板長大了。”
不多時先前那個準媽媽出來,見到景誠,不由一愣。她走過來,問道,“還沒有到你啊?”
喬芒點頭,“好像快了。”她瞅了瞅電子屏幕。
準媽媽打量着景誠,“你先生來了啊?”
喬芒皺了一下眉,剛要開口。景誠朝準媽媽笑笑,“芒芒到我買了,我們進去吧。有時間聊。”
兩人走了沒多遠。喬芒輕嘆一口氣,“今天他父親頭七,他沒有時間陪我。”
“嗯,我知道。”景誠悶聲說道,“我們是朋友,怎麽說我也是航航的幹爸爸。進去吧。”
喬芒眼角微微一酸,“謝謝你景誠。”
“客氣了。”
孩子各項發育都很好,喬芒便放了心。她去拍了四維彩超,拿到照片時,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景誠,你快看,這是航航的鼻子、眼睛、耳朵,真可愛。”喬芒激動。
景誠瞅着圖片,左看右看看不出哪裏可愛,倒是像個外星人,頭那麽大。“喔喔,可愛。”
“你看航航的腿多長啊,長大了肯定是個長腿歐巴。”
景誠點點頭,“不過我聽說孩子的身高受媽媽的影響挺大的,你一六幾,秦澤遠一八幾,中和一下——”
喬芒瞪着他,“你孩子才一七幾呢?”
“我以後就生女兒,一七幾夠了。”景誠回道。
喬芒有點不想理他了,她容不得別人說航航一點壞話。
景誠逗着她,“真是小氣鬼,航航千萬不要像你。”
“像我有什麽不好的?像我好看呢。”喬芒挑眉。
她能開玩笑就好,景誠暗暗舒了一口氣。他帶着她去了一家私房館,“這裏蔬菜和肉類都是郊區農戶親手養殖的。”
吃過飯之後,喬芒一手托着肚子,圍着桌子走了幾圈。
景誠心裏還在猶豫,要不要把她父親的事告訴她。秦家那邊已經徹底放棄她了。秦志國的葬禮都沒有讓她出席,以後她和秦澤遠會怎麽樣?景誠也有沒有把握,他希望她能夠幸福。
“景誠,我們回去吧。”
景誠沒有說話。
“怎麽了?”
“芒芒,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她坐下來,“什麽事?”
氣氛變得靜谧起來。
景誠望着她,“芒芒,有喬叔的消息了。”
喬芒眼角慢慢沉下來,她沉沉地洗了一口氣。“什麽時候收到消息的?”
“前不久。”他回答道。
喬芒沉默着,聽到這個消息,她沒有太多激動,也沒有太多的抵觸,終究是他的父親,他也是被害者。“我爸他還好嗎?”她的聲音嗡嗡的。
“不好。”景誠把情況一一告訴她。
喬芒頓時覺得口幹舌燥,“景誠,幫我帶句話給他,讓他回來。”
景誠看着憔悴的眉宇,滿是心疼。
她舔了舔嘴角,“秦家和喬家的糾結都過去了,扯平了。”
“那你和秦澤遠呢?你和他準備怎麽辦?”他迫切地問道。
喬芒瞥過頭,看向窗外,夜色正弄,那種彷徨像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湧動着。“離婚吧。”輕輕松松的話語,卻如同千萬重石。
“到了這一步,我和他都沒辦法面對彼此,又何必牽扯在一起呢。”
“那航航呢?”
“航航肯定要跟我。”喬芒雙手緊緊地抱着肚子,“我要航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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