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進門後,和時栩産生同款懵逼表情的,是時父。
時教授本來正在客廳的書桌上寫東西,忽然看見兩個陌生男人闖了進來。他摘下眼鏡定睛一看,看到時母樂呼呼地把兩個人領進門,換鞋。
“老時,你的學生來了。”時母往陽臺方向招招手,示意時父過去。
時父擱下筆慢吞吞過去了,簡單望了兩眼,他推測出左邊這個戴眼鏡的小夥兒八成是他學生,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書香氣濃,而右邊這位穿得很“隆重”的帥小夥兒,更成熟,更有閱歷,關鍵是一瞧他的身份地位就有別于旁人。時父停留在江準身上的視線更久一些,打量地更為仔細。
時母看他盯着人家看也不說話,連忙打岔介紹道:“這位是江大律師,栩栩的朋友,正好送她回來。”
就院門到庭院再到家門的十幾米,時母已經把江準的基本信息都問全了。
“阿姨客氣了。”江準謙虛着,“叔叔阿姨叫我江準就行。”
“好好好。”時母覺得這小夥兒看着有股傲氣,但人情世故上很懂禮貌,越看越覺得滿意。
時母招呼兩人到沙發坐下。
而這時,時栩終于猶猶豫豫地進了家門,一進門,時父就湊上去小聲問:“栩,怎麽回事兒?”
時栩無奈聳聳肩:“我鑰匙落在江律師車上,他給我送來,結果碰上來找您的陳術學長,被媽撞見了,然後就現在這樣了。”
時教授忍不住笑了,但聲音小沒叫客廳的人聽見。
他接過時栩的包,給她遞了她的拖鞋,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你媽本來給你物色了小陳,我看現在她那副樣子,要叛變了。”
“啊?”時栩彎下腰壓低聲音。
時父看了眼沙發上正和時母交談的江準,朝時栩會心一笑,說:“叛變成小江了。”
時栩:“……”
Advertisement
半個小時後,開飯了。
稀裏糊塗莫名其妙的,時栩就被夾坐在江準和陳術中間的位置,時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當作安慰,畢竟時母在場,他不敢言。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時栩就這麽在油鍋上煎熬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每道菜的盤子都空了,時母終于放過吃飯這一環節了。
時父和江準陳術三個大男人坐回沙發上,時栩幫時母把空碗碟端到廚房,終于松了口大氣。時栩要幫着洗碗刷鍋,時母還勸她:“栩栩,我這兒不用你忙,你回客廳招待一下客人。”
時栩真想說,媽你饒了我吧。
“有爸在,應該不用我去吧。”時栩拿出時父做擋箭牌。
江母一聽,笑笑嫌棄道:“你爸整天泡在書裏,哪懂怎麽待客,何況你們是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嘛,別讓你爸在客人面前上來就聊什麽美國文學,叫人家笑話。”
時母每次念叨時父時,都會用這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時栩被逗樂了,乖乖答應回客廳去。
時栩給三個人沖泡了三杯茶,端到茶幾上。
走到的時候,聽到時父……
談起了美國文學。
……
來遲一步。
但時栩緊張之間忘記了一點,陳術選修過這門課,好像還對這塊內容挺感興趣的,這會兒陳術正配合着時父,從浪漫主義談到現實主義,把幾個有代表性的經典文學作品和現代文學作品通通談過一遍。
時栩看着曾經的師生兩個人談得火熱,越聊越高深,橫豎她也聽不懂,無奈間她看向同樣坐在沙發上的江準,對他抱以“你也聽不懂對吧”安慰的眼神。
江準側頭的瞬間,瞧見了時栩看向他的眼神,眼神裏又是同情,又是為他打抱不平,甚至還有寬慰。也是,時栩覺得師生兩個談些專業內的問題讓他這個專業外的人插不上話,這件事情,的确很難堪。
看慣了江律師永遠一副“我很diao”“我無敵”“我不屑”的表情,現在看他被排擠在外插不上話,時栩不禁覺得江律師,有點可憐。
“喝點茶吧。”時栩看不過去,親手給江準端起杯水遞過去。
江準眉梢一挑,接過。
本來他沒打算喝時栩泡的茶,泡的太沒水準了。
但手不聽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水杯已經到手心了。
“謝謝。”江準接過杯子,小口地抿了一抿,發現這茶泡得居然還行,出乎意料。
那邊師生間聊着聊着,陳術忽然轉過頭,話鋒一轉問江準:“你覺得呢江律師?”
江準不緊不慢扭過頭,反問:“抱歉,我沒聽清問題。”
時栩茫然了,下意識去看時父,結果人時教授也一臉迷茫,他不明白剛才和陳術讨論得好好的,陳術突然間就把話題抛給了江準。這下時父有點尴尬,意識到自己沉浸在和陳術談論美國文學,沒有将江準的感受考慮在外。
時父趕緊打圓場:“額小陳,這個問題不如先說說你的看法?”
陳術笑了,文質彬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諷刺:“老師,您不知道,江律師能力很強,沒有什麽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即使是專業範圍外的。”
江準聽着有些稀奇,他算看明白了,陳術這人分明對他有意見,可是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面吧,江準自信自己的記性,絕對不會記錯。
時教授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了,看向時栩。
時栩尬笑,她父親也太高看她了。
想了想她只好瞧着江準的臉色,一字一字小心地問時父:“所以爸,問題是什麽?”
時父說:“淺談《凡人》這本書中針對精神分析學的解讀。”
時栩:“……”
連問題都聽不懂。
耳邊傳來一聲玻璃杯與茶幾接觸的清脆之響,江準緩慢放下茶杯,臉上除了微笑沒有任何波瀾。
“Philip Roth的作品——Everyman?”
時父有些驚喜:“你看過?”
江準:“拜讀過。”
時父瞬間來了勁,追問他:“那你對我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什麽見地嗎?”
江準又開始表演謙虛了:“見地談不上,只能說有些許非專業人士的讀後感罷了。”
時父:“說說看。”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時栩頭頂冒出源源不斷的黑人問號,江準、江律師,就這麽愉快的融入到關于文學圈子中,把時父聊得那叫一個酣暢開心。
又過了半小時,江準被一通電話催走了。
弄得時教授十分惋惜,而時母保持着清醒的頭腦連忙叫時栩送送江準。
送到弄堂口,回到熟悉的路邊。
臨走前,時栩沒忍住好奇心偷偷問江準:“江律師,你真的什麽都懂啊?”
江準已經坐到了駕駛座,他說:“聽說過那本書,至于其他——”
江準招招手讓時栩湊近點,時栩湊過去趴在駕駛座車門的窗玻璃上,随後剩下幾個字吹進時栩耳朵。
——“其他,是瞎編的。”
“……”
**
一周過去,全意律師事務所。
江準的辦公室裏傳來低低的嗚咽聲,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低着頭落淚,江準給她遞上紙巾。
“姐,官司都贏了,別哭了。”
眼下淚水嘩嘩往外流的正是江準的親姐姐,這場離婚案的原告方,江淩。
江淩接過紙巾,邊啜泣邊說道:“阿準,我沒事兒,就是發洩發洩。”
“姐,我可提醒你,妝被你哭花了。”江準明明知道江淩最在乎臉蛋,還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現在這個模樣,很像小時候文藝彙演,被媽畫成猴屁股的模樣。”
江淩抽泣着:“我、我可以不要你你這弟弟嗎?”
江準:“可以啊,以後你再打離婚官司就沒折扣了。”
江淩:“……”
江淩擡起手,擺出“我今天都不想跟你說話”的架勢,把江準擋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好了姐,我真心真意跟你說聲恭喜。”江準腿靠在辦公桌上,雙手抱臂,不嘴貧了。
恭喜江淩終于脫離與王成的失敗婚姻,徹底解脫出來。
江淩被他難得的正經感動了一下,順着說道:“阿準,這回真的謝謝你。”
“不僅離了婚,還沒讓他沾到便宜,我真心痛快。”
原本按照江家老人的意思,這場離婚訴訟能不能開庭都是問題,可能開庭前,江老爺子就會把一大筆封口費打到王成賬上,讓他們好聚好散。因為這點分歧不滿,向來是江家乖乖女的江淩差點和老爺子吵了起來。
現在,因為王成給江準下藥這一舉動,讓江準狠下心,把他的所有把柄整理出來,王成被捏的死死的,最後也理所當然地實現了江準說的“讓他光着滾出嘉海市”的話。
兩天前開庭,王成因自身婚內的過失,同意淨身出戶。
離了江家,王成一文不值。
可不就是光着。
安靜了會兒,江淩忍不住嘆了口氣,苦笑一聲。
“姐的經歷剛好警惕了你,結婚前一定要慎重,聽聽長輩的意見,別一意孤行。”
“嗯。”江準随口答應。
“千萬別跟姐一樣,頭腦一熱,玩閃婚。”
江準從辦公桌抽屜裏摸出一塊糖,扔到江淩懷裏,笑着:“放心姐,我沒考慮過結婚。”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