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馮映汐
馮映汐只用一張嘴出資,一分錢沒掏,看到宋倞庭這麽大手筆的這個玩,說實話有點吓人,她不是沒見過有錢人一擲千金,但是賭馬這個東西,是真的無底洞。
而且水又深。
她有點慌:“賭馬出資這麽大,真的很敗家呀。只是随手玩一下,不用這樣。”
宋倞庭就和沒聽見一樣。
之後的兩小時中,馮映汐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她甚至起身夠到最前排去盯着看八號馬,心裏默念,小八你争口氣吧。宋倞庭要是輸這麽多錢,我也沒面子,我又不好意思真一點不賠給他,我也很窮的。
八號馬出發後的十五秒,一直落後,看起來勁力不足。她的心一直沉沉,咬着唇目不轉睛盯着,甚至沒察覺宋倞庭就站在她身後。
宋倞庭低頭看她一眼,笑了下,說:“你不用緊張。”
他還是能輸得起的。
馮映汐沒賭過這麽大的,所以才這麽緊張。
直到賽程過半,八號馬依舊排名中等,馮映汐都心裏接受了,它不是種子選手,結果彎道一過,八號馬突然發力,又如閃電一般一路趕超過去,後半程一改之前的溫吞,強勢逆襲,并一舉奪魁。
她激動的跳起來,肩撞在宋倞庭下巴上都沒察覺,觀衆席的歡呼聲很高,她被包裹在人群裏,喊聲并不突出,因為她從沒玩的這麽大。
八號馬的超高賠率,讓她贏得心驚肉跳。
她眉開眼笑,呼喊完,回頭沖宋倞庭比着三,這場豪賭,三個億入賬。
宋生,可真是個活財神。
“快快走吧,剩下的五號馬,就算輸也輸不到哪裏去。畢竟賠率就那麽高,這種無根的錢,來得快去得也快。你最好趕緊花掉。”
宋倞庭笑她好玩,就随口說:“那就送你一半,畢竟是你挑中了八號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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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的算法,算出來的嗎?”,馮映汐好奇問。
宋倞庭笑起來:“不是。八號馬參賽記錄很少,沒有準确參數,是算不出來的。”
馮映汐一聽,居然真的在心裏開始想了想,收下這筆賭資的可能性有多大。
宋倞庭特別喜歡看她掙紮的樣子,但也不糾結這個話題。
“你也說了,無根財,見者有份。要去山上轉一圈嗎?”
“走哇。”,她這幾個小時過得太刺激了。
保镖開車和文特助果然不一樣,開車又快又穩。
她想看維港的燈火,結果一轉頭撞進宋倞庭靜谧無波的眼波裏。
那是種什麽感覺呢。
就仿佛是一片波光粼粼而撈不起的月光,璀璨,不真實。
直到回過神,她若無其事轉頭看着前方,心裏暗嘆,老男人功力果然深不可測,差點就着了他的道了。
山上起風了,宋倞庭問:“你經常上郵輪嗎?”
“不經常。”
“周思廉的賭名在外,你爸爸不會允許你們來往的。”
馮映汐皺眉:“你調查我?”
“不算調查,應該說是周思廉調查我的時候,恰好被我撞上了。周家的私生子,周太這個人霸道,他想繼承家産怕是很難,不過确實比周太的兩個兒子聰明一些。”
馮映汐看着他,十分警惕,不肯和他聊這些。
在她的交友範圍內,兩個人的交情還沒熟到能一起研究周思廉的私事。
宋倞庭看她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強求。再次囑咐:“複利醫藥的事情,文諺這邊會聯系你,你不要去聯系羅潘林,後續那邊不論發生什麽,你只當作不知道。”
馮映汐原本就懷疑複利醫藥裏面有蹊跷,只是她打聽過,打聽不到而已,既然有人替她擋着,她自然願意。該懂得規矩她也懂。
半夜回去,陳媽居然還神采奕奕等着她。
宋倞庭就直接多了,兩人的聯系方式互換後,揚長而去,還是她站在目送他離開,一點沒有人家名媛小姐被目送進房間亮燈,紳士才離開的待遇。
陳媽見人一走,立刻說:“我和你講,宋生真的很不錯,長得就不用多說了,談吐性格家世,全都沒得挑。”
馮映汐的好勝心,說來就來:“我難道就很差勁嗎?我年輕貌美,有錢,還不嬌氣,我差在哪裏了?他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能和我約會,應該他感到榮幸才是。畢竟像我這麽貌美的靓女可不多。”
陳媽嫌棄看她,心想,你怕不是失心瘋了。
“你這麽摳門,除了年輕漂亮,哪有一點名媛的樣子。你看看人家女孩子,哪一個不是珠光寶氣……”
“那是因為人家名媛都有媽媽陪着嘛,我沒有啊。”,馮映汐無所謂的說。
陳媽說到一半就被她堵住了,只要提起她媽媽,陳媽就會偃旗息鼓,這一招屢試不爽。
馮映汐見她忘了追問宋倞庭的事,趕緊溜上樓了。
港股動蕩了這麽久,最後終于趨于平穩,不到一個星期,港媒放出消息,宋家九生集團成立旗下九生醫藥,宋倞庭難得強勢從複利醫藥撤資另立,并帶走複利研發團隊半壁江山。
馮映汐覺得蹊跷,按理說宋倞庭在複利的占股并不如羅潘林,而且馮啓陽和羅潘林就宋倞庭撤資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知會她。
文諺給她送過幾次文件,之後和複利的合約,都是Alice代表她出席,宋倞庭見她還是一如既往投錢,就再沒提醒。
宋倞庭中午的飛機,飛往內地,去競拍第二塊地皮,忙到腳不沾地,馮映汐和複利醫藥的事情,都是文諺辦的,那點錢在他眼力不夠看。
路上文諺忍不住問:“要不要提醒馮小姐,複利是馮啓陽的産業?”
宋倞庭:“她不可能一路不吃虧,盯着馮啓陽就是了,她要是實在喜歡醫藥企業,就讓她去試試,等這事回頭再說。吃過虧後,她才學會提防人。”
他其實想說,她要是實在喜歡,送她一些股份也就是了。宋家旗下的醫藥企業,比複利醫藥規模要大得多。
馮映汐确實不知道,但股市在過去一個月動蕩中,趨于平穩,馮惠卿聯手侄子馮啓陽,強勢增資,直白講,就是砸錢清除散戶,拉高股價,股價逆勢上漲,氣勢不減。
這一個月以來的低迷仿佛一場錯覺,股市裏的厮殺,連硝煙都不露。
不知有多少資産憑空蒸發,那些高杠杆的壓力,不知拖垮了多少人。
很不幸,馮惠穎就是其中一個。她輸的幹幹淨淨,自己就像做夢一樣,當初拼命加杠杆,不過一個月,輸掉了中環大廈。
母女兩到底怕馮志雄責罵,自從戀愛被曝光後,馮惠穎就被狗仔纏的寸步難行,她的經紀人是二太的侄女叫汪明明,年紀比馮惠穎大,但家庭條件遠不如她,自然事事都聽她的。接到二太的吩咐,接了內地的通告,直接領着馮惠穎赴內地去參加活動去了。
也為了躲接下來的風暴。
那是将近兩百億的資産。不是說的一句話。
中環大廈的事,到底被爆出來了,但也并不像想象中那麽大,因為馮志雄将這件事冷處理了。
馮啓陽也比馮映汐想象的要精明的多。
那一天馮志雄通知家裏的孩子們回家吃飯。
因為大太不在,太平山老宅裏,婉珍姑媽領着宅子裏的人準備的午飯。
馮映汐到的晚,大家都到了。馮志雄大概心情不好,說了她一句:“你現在也不工作這麽閑着,讓你去公司也不肯去。”
馮映汐聽的心堵,就問:“我三姐回來了嗎?”
馮志雄看着她的眼睛,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實在像媽媽,尤其那雙眼睛。
婉珍見父女倆氣氛不對,趕緊喊:“汐汐,你過來幫我一下。”
她莫名其妙被批評,就故意幸災樂禍問:“出什麽事情了?爸爸幹嘛突然就教訓我?突然喊我們回家吃飯?我三姐怎麽不回來看爸爸?爸爸向來最疼她。”
大廳裏靜悄悄的,誰也不敢接話。
爸爸是個怕麻煩的人,這幾年除了和大哥談生意上的事,其他人的事情做得怎麽樣,他其實都不會過問。而且他是個很會說說話的人,面對每一個人,都講得情真意切。
婉珍到底偏愛她:“公司裏有一些事出狀況了,你爸爸很生氣。”
“什麽事?那大哥呢?大姐回來嗎?”
“回來的。”
馮惠卿回來的更晚。
等馮惠卿和馮正銘回來後,終于可以開飯了。
二房就來了馮惠欣一個人。王女士帶着小兒子并沒有出席這次的午飯。
馮映汐一聽馮三去了內地工作,立刻就知道,中環大廈的事沒瞞住,爸爸知道了。
不愧是爸爸的乖女,瞧瞧跑得多快,爸爸這不是一句都沒舍得罵麽。
但看樣子,今天說的不是中環大廈的事,畢竟中環大廈是馮志雄的私産,所以要不要追求,就是他個人的意思,其他人沒資格提。
果然飯桌上,馮志雄只字未提,馮映汐看馮惠欣今天格外的沉默,她是二房長姐,性格溫和,一直都争取做馮志雄心目中的乖女,平時做得很好,又孝順又愛護妹妹,今天卻一反常态,一句話都沒說。
可見二房只有她一個人出來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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