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對耳墜

今晚到場的人, 沒人能走。

馮映汐看了眼出來看熱鬧的人大多散了,就問:“我在裏面贏了四千萬,可是你們一個都不見了, 我就出來了,我怎麽覺得不像是投資會, 倒是有幾分……”

宋倞庭将她攬在懷裏悄聲說:“承譽已經出去了,咱們今晚先住一晚,明天回去。”

其實他也不确定,只是見機行事, 看樣子今晚是要簽字才能放行。

馮映汐偏要出去:“我不想住,樓上有包間裏玩的很大, 那一群外圍在招待那幫二世祖,你看着吧,非得鬧出事不可。”

宋倞庭不關心這個, 低頭看了眼她右邊耳朵上的耳墜, 說:“那這一個也摘下來吧。”

馮映汐随手取下來, 塞他的西服口袋裏。

宋倞庭問:“不收起來嗎?”

“剩一只怎麽收。”,馮映汐理直氣壯,并且還在張望。

宋倞庭拿出來放在手心看了眼, 就知道是假的。

他無辜的笑,也不拆穿她, 招呼她:“我們先進去。”

馮映汐有點生氣:“我的戲白演了。”

“不算白演,起碼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伴。”

那能有什麽用。馮映汐一點都不稀罕。

但等他們再上樓,樓下的安保已經加強了, 看起來确實只準進不準出去。

馮映汐張望幾次就知道了,靠在他身邊問:“這種場合,最适合綁架, 大家都顧東不顧西。渾水摸魚進來人也顧不上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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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倞庭被她說的,神色晦暗。

她這會兒靠在宋倞庭身邊了,才放心了,也有心思去觀察別人了,可惜被帶進來的女士,沒有一個能入她的眼的。

就很高傲,看不上其他人。

她四處走動,在窗口觀察了一遍,酒店已經封閉,這裏信號屏蔽很嚴重。

十點鐘,宋倞庭和文諺還被請去開會了,宋倞庭知道,這邊等不及了,他們行事霸道慣了,或者是急需投資人背書。

他走之前安撫馮映汐:“你回房間等我,不要亂走。”

馮映汐答應的好好的:“去吧,咱們回來再說。”

宋倞庭已經想好,商讨投資額,世間財不破不消災,他很早就已經懂這個道理了。

今晚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

等宋倞庭走後,馮映汐自己穿過走廊,站在窗口張望了很久,她在等人。

見霖少領着人從西邊的盡頭過來,她就先道歉說:“今晚不好意思,丢了東西,連累你們。”

霖少見她沒有剛才的胡攪蠻纏了,也樂得哄她。

“馮小姐怎麽會一個人在這兒,走,一起去熱鬧。”

她回頭看了眼,也不知道宋倞庭什麽時候回來,這裏可不是講理的地方,她想了幾秒才說:“走吧。”

霖少特意看了眼,她這次耳朵上沒有耳墜了。就沖她指指耳朵,馮映汐不在意說:“不戴了,丢了又心疼。”

霖少也笑起來,她剛才可真是不講理,馮映汐就開始搭讪:“有什麽樂子?”

霖少謙虛:“就是幾個朋友,熱鬧熱鬧。”

等被他引進包間,裏面已經嗨起來了。

周榮錫在,許明達也在,還有一群不認識的男男女女,而且許明達狀态有些不對,應該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摟着一個美女已經開始露骨表演了,包間裏很大,起碼有二十來個人,混在一起鬧得亂哄哄的。

馮映汐湊霖少耳邊問:“就是這種玩法嗎?”

霖少像是習以為常,随口說:“年輕人嘛,就這麽點樂子。一起開心開心。”

正說着,那邊已經開始唱了,馮映汐靠在門口,由着霖少胡扯,她在想該怎麽通知人呢。

周榮錫顯然認出她了,但神情也不太對,松開懷裏的女生,沖她過來了。

她和霖少說:“我覺得這裏亂糟糟的,吵得我頭疼。”

霖少還在和一位據說是官二代在聊天,眉飛色舞的,周榮錫過來和霖少點了頭,就一手扣在她肩上,她早等着了,轉身就給了一耳光。

周榮錫挨了一巴掌,有些遲鈍,但是攝入藥物過多,并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但這巴掌顯然激怒了他,霖少趕緊扯着她站在他身後,伸手擋了周榮錫,勸說:“誤會誤會,大家都喝多了,我替她賠罪,周少今晚玩得開心。”

她沒怎麽用力,只是試探,而周榮錫也怎麽感覺到疼,但畢竟被甩耳光這種事情說出去丢面子。

馮映汐已經肯定這個包間裏的人都不幹淨,她看霖少的眼神就不太善良了,霖少也是欠,知道她是宋倞庭的女伴,不能有差池。

馮映汐剛才進來的時候,估計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才說:“鬧了一晚上,我想回去休息了,我能回去等宋倞庭嗎?你找個人送我回去。”

霖少也猜她是個乖乖女,沒見過這種場合,就叫人帶她回樓上房間。

她原本想怎麽脫身,現在好像想到方法了。

她這人向來惜命,跟着侍應生進了房間,她還在問:“我的行李箱呢?我要換件衣服。”

侍應生顯然沒有她能說會道,她忽悠的人在電梯口等着她,她一個人穿過酒店走地下室車庫,然後在行李箱翻到自己的備用手機,靠着微弱的信號,她怕劉承譽不可靠,就給周思廉發消息:帶救護車來接我。

她在地下車庫磨蹭了很久,直到那個侍應生來叫她,她才提着行李上樓後,宋倞庭那邊的會議還沒有結束。

她換了身紅色碎花的裙子,又折返回剛才那個包間,沒等她進去,就遇上正出來的許明達,許明達顯然很亢奮,她心裏一橫,橫豎今晚不能善了。

那大家早見血,早收場。

就很勇。

許明達這人和他的名聲一樣爛,在男女事情上沒有底線,看到馮映汐一身紅碎花裙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簡直鬼迷心竅。他本就吸了東西,亢奮而焦躁,讓他很狂妄,馮映汐就等着他胡鬧,打起來也好渾水摸魚。

但是她不敢太輕敵,免得自己吃虧,畢竟她女孩子,包間裏面還有一半女孩子,她順着許明達拉扯的勁兒,進了包間,立刻握起酒瓶在牆上摔碎,結果操作失誤,碎玻璃劃傷了她的腿,自傷要命的疼,她就開始哭嚎,今晚真的太委屈了,她真的和宋倞庭沒完。

這會兒她心情更差了,包間裏震天響,她就算放聲大哭也沒人聽得見,有人已經看着她了,周榮錫也湊過來,她煩的要死,兇器在手,沖黏過來的許明達特別嚣張:“滾開!”

許明達不死心,跟着的混賬東西們也覺得她這麽漂亮,看低她一個小姑娘,漂亮勁兒的不敢亂來,沖她就要過來,她心一橫,宋倞庭,反正都是破財消災,你自己善後吧。

說着,揮着破酒瓶就給許明達開了瓢。

血流出來,她手上也被劃傷,順着手腕流,接着包間裏的女孩子們放聲尖叫……

宋倞庭這邊手機被收走,商會的人也知道參會的人不樂意,會議主要吹噓這次的超級計劃和超級投資人,大家一直在周旋。

他擔心馮映汐,她看着膽子大,其實都是裝的。

結果剛講到最重要的部分,方會長剛拿出來拟好的協議,片刻後聽到救護車進來的聲音,還有警車也進來了。

他心裏總覺得毛毛的,跟着人出來,霖少奔過來,看到他,就說:“馮小姐受了傷……”

他話都沒聽完,就沖那邊奔過去,看到馮映汐的時候,就吓死了。

她換了身衣服,紅碎花的,結果手上、腿上、臉上,全是血。

馮映汐還在假哭,半真半假吧,主要是很疼。她這麽金貴的人,明明這麽聰明的人,居然只能用這種笨辦法,就虧死了。

霖少給方會長講的時候,臉色鐵青。方會長也是,恨恨的陰着臉不說話。

宋倞庭過去也不準別人碰她,警方還在樓下。

他就上上下下看她,也不敢碰,問:“傷在哪裏?能不能動?”

馮映汐就開始告黑狀,這幫人腦子不清楚,不知道吃什麽東西了,我講了我是馮映汐,馮惠穎的妹妹,他就像聽不見,把我從那邊拉進來,滿腦子不幹淨的東西,他們全是男的,我根本掙脫不了……

宋倞庭聽明白了,臉色更差了。

她看起來也确實像受害者,臉上都是血,其實她沒受傷,就腿上還是自己割破的,手裏是碎玻璃劃破的。

但是宋倞庭就是怕了。

陰着臉抱着人直接上了救護車,包間裏的人,理都沒理會,還把文諺丢下了。

等上了車,周思廉還在副駕駛位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後面的宋倞庭低聲哄她:“Asa,先忍一忍,把手和腳伸出來,我檢查一下。”

馮映汐上了車就不怕了,但是還是疼,就抱怨:“宋倞庭,我今天真的虧死了,我腿上劃破了,手上也劃破了,雖然我贏了四千萬,但是我虧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虧死了。”,宋倞庭怕她吓着了,順着她說。

周思廉心裏說,馮映汐你厲害了,這才多久,就把人拿下了。

等進了醫院,周思廉也聰明,沒露臉,宋倞庭抱着她上樓,就愛死了。

第一次有這麽惜命的女人,為他見血。

她那麽小氣愛錢,為了八百萬和他怄氣那麽久,他賠罪那麽久才消氣了。

就為了他,今晚這麽吃虧。她那麽聰明,肯定是自己找上去的。

反正心裏一點也不操心被她開瓢的許明達,就是心疼她。

馮映汐看着護士進進出出,她是受了驚吓,但是沒受傷,腿上的傷口細長但是淺淺的一線,手上的傷口比較深,那是因為她緊張,攥着玻璃瓶太用力,那裏有玻璃切口給劃傷的。

護士都沒見過這麽惜命的人,這點傷口住在頂樓的特護病房。

就很金貴,宋倞庭給她喂東西吃,她趾高氣昂:“我今晚丢了一對耳墜,我還進了醫院,我手上腿上都是傷,我明天都不能去看我爸爸,我虧死了。”

宋倞庭就哄:“耳墜買新的,買一整套祖母綠的首飾。算了,你看上什麽就買什麽吧。在醫院裏檢查一下也好。順便調養一下身體。你爸爸那裏,我去說。”

“你別去。我晚幾天去看我爸爸。”

她這會兒不怕了,雖然是後半夜了,宋倞庭可毫無睡意,就看着她都覺得很可愛。

她就開始盤問:“到底怎麽回事?你可沒和我講帶進去就被扣在那裏。你知道周榮錫那幫人肯定吸東西了,腦子都不清醒了。”

宋倞庭要怎麽講呢,總不能講,對方用金牙仔的消息,誘他上鈎。至于那幫人,他們玩慣了。

他不說話,馮映汐才不在乎呢,繼續問:“劉承譽呢?別還被扣在那裏。”

“不會,咱們一走,封閉就解除了。”

“為什麽非你不可?我問那個霖少,結果他講了一半,不肯講了。”

“吸引資本投資,需要有人背書。”

馮映汐一經點撥就懂了,但是還是覺得這傷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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