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牙印

好吧,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夏聽也。不好再遮掩什麽,她不知道江延能不能理解自己所說的穿書什麽的,總之她只是用了原主的身體并不是江延所謂的媳婦兒。

江延聽完愣在原地, 他知道夏聽跟那個夏菲舉手投足不像親姐妹, 只是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樣, 這不像是真的, 更像是戲折子上寫的故事。

夏聽瞧着他疑惑的目光, 又問道:“不說你又問,說了你又不信。”

江延嘶了一聲道:“信, 你說什麽我都信。放心吧, 我會保護你的。”

切, 夏聽根本就沒在怕的。

夏聽道:“提前說好了,夏菲是你的小姨子,可跟我沒關系。”

江延道:“跟你沒關系那跟我也沒關系,不說她了, 說說你, 在這裏生活還習慣嗎?”

“當然不習慣。”7這裏既沒有外賣,也沒有淘寶, 不能逛街, 還沒有空調吹, 關鍵是沒有手機可以用, 這對于手機重度愛好者來說簡直就是折磨,跟江延說這些也不會懂,夏聽也懶得費口舌。

“那實在是委屈你了。”

夏聽笑笑道:“其實如果你能跟我離婚的話, 我可能會沒那麽委屈。”

江延微微側頭, 他想了想道:“原來這就是你一直想跟我離婚的原因, 你是新時代的女性,想法應該更獨立自主,所以無法接受這樣受編排的人生對吧。”

腦子可真活絡啊。

江延繼續道:“因為無法接受所以才排斥我們這段婚姻。”

夏聽在心裏默默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可真會分析。

“但是我還有個問題沒想明白?”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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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排斥這段關系,為什麽我親你的時候你沒拒絕。”

夏聽:……

你是孔子的學生嗎?這麽會舉一反三。

“是不是……”他故意拉長了調子。

夏聽急忙撇清關系,“你別多想,在我們那裏那是一種禮儀,我只是禮貌而已。”貼面禮不就是這樣嗎?自己這也差不多吧。

下一面,夏聽的唇就被吻住,沸騰的溫度燙的她後退了兩步,身體緊緊的貼在了門板上,“你!”

高大的男人兩條結實的小臂撐在門板上,他微微躬着身體将夏聽困在身下,暧昧的空間瞬間從偌大的房間裏割裂出來,男人身上的溫度仿佛某種輻射,又帶着濃烈的攻擊性。

夏聽大腦明明是清醒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被某種欲望控制。

男人的吻再次落下了,起初只是星星點點,随後便是無聲的疾風驟雨,許久後的平靜,夏聽纖長的睫毛微微掀動,眼睛裏揉着一層碎光。

男人的呼吸仿佛從原始的深林穿過,被空洞的時空無限放大,擦過夏聽耳邊,震耳欲聾又搖搖欲墜,她整個靈魂被那摸不着的聲音指引着飄蕩在漆黑的曠野上空,獵獵的熱風灌進胸腔無法呼吸,夏聽仿佛一只沉睡了多年的石像,忽然被施了魔法有了靈魂,又被脆弱的蛛絲提到了萬米高空,那蛛絲在風中如絲如縷,要斷不斷。感官的刺激達到了臨界點,無論做什麽最後都會被摔的粉身碎骨。

“這樣行禮夠嗎?”他蠱惑的聲音仿佛吐着紅色信子的眼鏡蛇。

夏聽輕輕的喘着氣,她的胸口淺淺的起伏,出口的話語斷成了碎片,“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那可能是我不夠禮貌。”

夏聽看着他将自己兩條胳膊控在頭頂,不輕不重的力道确實無法掙脫,他古銅色的小臂青色的筋脈鼓起,順着血流的方向一直消失在軍綠色襯衣的灰色陰影下。

江延的唇再落下的時候,夏聽別了臉。

他的笑聲在她耳邊熨過,“這又是什麽禮?夫妻之禮嗎?”

她無可奈何,最後被束手就擒,有只大手緊緊托着她的後腰,江延把人往身上提了提 ,溫和的呼吸漸漸發酵出了一些醉人的腥甜。

夏聽身上起了一層薄汗,黏住了衣服的布料,她不适的微微動了動身體,聲音細碎纏綿如絲。

這足以點燃男人,江延俯身把夏聽抱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不由繃緊了腳尖,又害怕的擡起胳膊環住了他的肩膀。

在她被放在床上的一瞬間,敲門聲響起。

室內的暧昧出現了裂紋。

夏聽能感受到江延身體的僵硬,緊繃的肌肉更硬,咯的她肉疼。

咚咚咚,敲門聲繼續響起。

嘩啦啦啦的,暧昧全碎了,只剩下滿室的狼藉。

夏聽松了挂在男人身上的胳膊,她坐在床上道:“有人找你。”

她看到對方臉頰上緊繃的肌肉被燈光照的溝溝壑壑,夏聽眸子裏多了幾分玩味,她朝着門口揚了揚下巴,“沒聽見嗎?敲門。”

江延抿唇,他緩緩的沉了口氣,滾了滾喉結轉身走到了門口,擡手,吧嗒一聲門開了,是江墨,他梗着嗓子道:“你最好有事。”

江墨瞧着江延陰沉沉的眸子,一臉茫然,自己就敲了個門而已,又招惹到誰了,他無奈的攤手,“我來找我媽的,她的妹妹在樓下哭。”

江延沒好氣道:“随她,愛哭哭。”

江墨道:“我也不想管啊,但是她哭的太大聲了,影響我睡覺。”

房間裏的夏聽聞聲走到了門口,她道:“怎麽了?”

江墨看向夏聽,“ 媽,你妹妹在哭。”

夏聽道:“ 你同她說再哭會招狼,這邊的狼吃人。”

江墨哦了一聲,又瞧着夏聽道:“媽,你臉怎麽這麽紅?”

夏聽心虛的耳朵發燙,她擡手捂住了臉道:“哈哈哈,我有點發燒了。”

江墨道:“那我喊阿姨給你去熬姜湯。”他說完便小跑下了樓。

額頭上忽然多了一只大手,“我看你燒的多嚴重。”

夏聽還沒反應過來,那只大手已經捂住了她的眼睛,江延擡腿關上了門,她在黑暗中被人吻的喘不上氣,一點點失去力氣,夏聽的身體在一點點下墜,靈魂卻在天空飄蕩,手指觸過的肌肉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她在純白的床單上綻成了一朵鮮豔的紅玫瑰,此時夏聽的聲音跟毒藥似的刺激江延的神經。

許久之後,她的腳尖才一點點放松下來,手掌松開的床單上留了淺淺的痕跡,熱浪之後的餘溫遠仿佛磨人的鈍刀子,夏聽???身體蜷成了一團,江延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

——

夏聽隔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夏菲已經走了,至于怎麽走的夏聽不知道。

阿姨給她煮了一碗小馄饨還蒸了蛋餃,她吃了一點邊上班去了。

課程有條不紊的進行,夏聽研究的藥物也投入生産,并被用于中醫院的正經藥物,夏聽又擔任了副院長的職務,她愈發忙了起來,一頭熱的江延本來以為兩人關系緩和了,沒想到只是熱了一下。

他晚上想同夏聽說兩句話對方都沒空,她只是忙着看書。

那邊江家的老太太打來電話,原來是夏菲回去說了夏聽的壞話,指責夏聽對江延不夠好,就知道花錢。

這話還沒傳到夏聽耳朵裏,江延就說了他媽一頓,道聽途說,黑白不分。

江老太太又道:“我都快入土的人了,還沒那麽是非不分,只是那個夏菲嘴碎的很,到處說你們的不是,影響你的名聲,你們忍忍把人送出門就好了,看這鬧的。”

江延道:“她無非是沒拿到好處,到處胡說八道。夏聽是她姐姐不錯,但是也沒義務對她有求必應,我還沒同你說她在這裏怎麽鬧事呢。”

江老太太聞言也不再說話。

江延又道:“以後您不用因為這些關系給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行方便。”

挂斷電話,江延思考了片刻,就夏菲那種愛找事兒的人,夏家也不見得多好惹,如果被他們發現夏聽的身份,指不定到時候會鬧出什麽毛病來呢,他思忖片刻又撥出了電話。

——

夏聽今天下班才走到大門口就接到了黃以雲的好消息,原來是她要結婚了,就跟那個病房裏受傷的兵結婚。

夏聽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還成就了一樁婚事,她開心的回到家,江墨還沒回來,江延也不在。夏聽不大喜歡看電視節目,照例拿出醫書來研究。

好一會兒,江墨拍着籃球回來了,他先喊了一聲媽又跑去了廚房看了一眼,看完了才又跑到客廳,他放下來籃球坐在夏聽身邊,“媽,又學習呢。”

夏聽嗯了一聲,又說:“快寫作業。”

江墨道:“我們最近運動會,沒什麽作業。”他托起下巴,“媽,有個事兒求你。”

什麽事兒都用上求了,夏聽擡起眼皮,“在學校打架了?”

江墨笑嘻嘻道:“您可真會猜,但不是打架,我惹了一點小麻煩需要家長解決。”

夏聽揶揄道:“喊你爸去呗。”

江墨故作老氣橫秋,“其實就是一點小事,麻煩我爸不合适,還是你陪我去吧。”

夏聽挽起了胳膊,“我也是很忙的哦。”

江墨嘿嘿的笑道:“我跟你比較親,所以有事兒找你,怎麽樣,去嗎?”

夏聽道:“你先說說什麽事兒?”

江墨說的是跟同學有點小矛盾所以被叫家長了,男孩子嘛,在學校打架很正常,她上學的時候就經常有同學因為打架被叫家長,只是那個時候的夏聽只有一個人,她從來都不敢惹事兒,畢竟出了事兒沒有家長給自己出面,人就是這樣,越缺什麽越想證明什麽。夏聽本想給江墨去學校撐腰的,沒想到她到了學校傻眼兒了。

江墨沒被欺負,是他欺負了別人,不止欺負同學,還是個女同學。

十四歲的女孩兒瘦的跟棍子似的,嬰兒肥的小臉蛋兒上全是委屈,比起她的委屈,夏聽第一眼先注意到了她的頭發,現在流行的學生頭被剪的跟狗啃似的,女孩子的頭發對于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命,怪不得人家會告狀。

老師解釋了情況,女孩兒叫蕭珊珊,跟江墨是前後桌,倆人平時就有點小矛盾,但是最近蕭珊珊擔任了班長,江墨不守規矩,自然是那個經常被班長點名的人,江墨不服,上課就把蕭珊珊後腦勺的頭發給剪了。

但是江墨死不承認自己有問題,只說是蕭珊珊的頭發一直掃在自己課桌上很煩。

兩人各執一詞,老師只要叫家長。

當然,比起夏聽的無語,這位老師看到夏聽也很無語,她不是夏聽上次在商場見到的班主任,而是另一位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瞧着夏聽半天,又拿出了自己的威嚴道:“你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還給人當家長,你哪個學校的?!”

夏聽:……

她輕咳了一聲道:“老師,我真的是江墨的媽媽。”

數學老師道:“年紀小犯錯很正常,你實話實說,我會坦白從寬。”

夏聽道:“我坦白,我就是江墨的媽。”

江墨附和:“對啊,看我倆個子都差不多。”

數學老師深深的吸了口氣。

——

半小時後,江延從部隊趕了過來,他看到了自己媳婦兒跟兒子被罰站在教師辦公室,再看看那個狗啃頭發的蕭珊珊。

江延:……

數學老師在驚訝的目光裏把江延一家送出了辦公室,原來那個小女孩兒真的是他媳婦兒啊。雖然被江延親口認真,但他還是不可置信,實在是太年輕了。

不遠處江延打開了車門,數學老師看着夏聽上了車,江墨從另一邊上了車,他扶了扶眼鏡框再三确認,江延跟夏聽确實很親昵,那種只屬于夫妻之間的親昵。

她恍然的嘆了一口,只能轉頭去安慰蕭珊珊。

——

城門失火,跟池魚沒啥關系,江墨被罰站,夏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江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總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不承認也不行,除了認錯,江墨還不忘拉着夏聽下水,明裏暗裏表示自己找夏聽去學校并沒錯,要怪就怪江延娶了個太年輕的老婆。

他順利将個人矛盾轉化為了家庭矛盾。

這讓江延有些懷疑自己的年齡,尤其是跟夏聽站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禁想起來學校老師看他跟夏聽的目光,不可置信且匪夷所思,這讓他晚上更加賣力的證明自己。

作為反抗,夏聽在他喉結上留下了一排淺淺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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