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籠子裏的小六

雨後的天空格外清爽,一切都是那麽的惬意,只是憂傷的曲子在空中顯的格格不入。梅丹看着這個男人,走到桌旁。一曲吹完,他轉身把笛子放回桌上。

“你還好吧。”梅丹問

沉默是一種可怕的事情,李澤榮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窗外,剛剛下過雨的河面,偶爾還能激起一點點波浪,河邊全是濕的,有不少的大人和小孩出來撿被沖上岸的的東西,有魚有螃蟹有貝殼,等等。

吃過飯的他們準備告辭魚販家,“剛剛小六被丫鬟叫走的時候,有點不一樣,身後還跟幾個男的。我想去他家看看。”也許是同情小六,大叔眼語間極度不安。

“我們陪你一起去!”李澤榮終于肯說話了,從吹完笛起就一聲不吭的人。

梅丹開始相信,剛剛他哭泣是因為小六。難不成他對小六有想法?論相貌,這到是有可能,但是他不是有白狼山的大當家嗎?小六腦子壞了,他想有機可乘?

“你過來,過來!”梅丹拉着李澤榮到門口,“你不會是看上小六了吧。人家腦子有病,你就別瞎折騰了。”

還是一句話不說,他放眼看着外面的人群,有年輕人也有一家人,他們的歡聲笑語,似乎感染到了李澤榮。

“我們走吧,只是麻煩你們了。”提着魚的大叔,鎖上房門。

“不麻煩,我只是想物歸原主。”李澤榮看着一望無際的河面,天空出現了太陽,“這麽好的笛子應該屬于它的主人。”

梅丹瞪着眼看李澤榮,可人家就是不理睬,他到底在想什麽,問了也不回答,只能沉默不語的跟着兩個人的後面,郁悶的踢着沿途腳下的碎石。

走過一段小路,轉到大路上。沒過多久就看到了一個員外府邸,剛剛下過雨的天空,沒有一絲的風,圍牆裏一棵棵柳樹都垂着,可以說四周都很安靜,門緊緊的關着,大叔上前敲門。“咚咚咚咚!”

緊閉的大門一直沒有開,大叔奈着性子敲着,半響才有了動靜,一個帶着褐色帽子的下人探出了頭,張望着。

“你,你們找誰!”他問

“我找你家公子,明銳公子,他掉一樣東西在我家,我回來還給他。”大叔手提着兩條大魚,點頭哈腰的對着門口只露出半個頭的人說。

“這裏沒有這個人,走走!趕緊走”對方一聽到明銳倆個字,臉色突變,馬上擺出厭煩的表情,轟趕着。“哐啷”門又趕緊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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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怎麽這樣!”大叔還來不急躲閃,就被關上的門撞到了鼻子。兩條還未斷氣的大魚也掉在地上,亂蹦着。

“這裏是小六的家嗎?你沒有記錯吧”梅丹以為大叔記錯了。

“當然是,他們家人剛找到他的時候,小六都不理他們,也不跟着他們回家。是我帶着他回這裏的。”大叔柔柔鼻子,撿起還在蹦跳的魚。

“那怎麽會……”梅丹覺得奇怪,同時她聞到了什麽。“你們聞聞,什麽味?”

“什麽味,不就是老夫的魚腥味!”大叔見怪不怪的說。

“碰!”李澤榮一腳踹開了大門,其他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人就進去了。

“你…你是誰?你要做什麽?”那個帶着黑帽子的下人,顯然沒有想到門會被人踢開。

“你家公子呢!說,人在哪?”李澤榮揪着他的衣服,一把劍橫在對方脖子下。

“在那,那……”滴滴滴,一陣滴答聲從他下面傳來,下人沒見過這仗勢,吓的尿褲子了。

“啊!”還在忙活的下人們都吓的大喊大叫,丢下手上的東西四處亂竄。李澤榮松開手,黑帽子的下人趕緊連滾帶爬的躲到後園去。整個園子靜靜的,只是空中散發着一股味道。

不遠的空地上,有一片的顏色明顯比別的地方深,顯然是剛剛被沖洗過,還沒來得急處理幹淨,就中斷了。梅丹蹲下,仔細的看着,忽然她驚呼“這是血!”

大叔上前看着這濕漉漉的地面上,殘留着絲絲血跡,不相信的搖頭“難道是小六的血?虎毒不食子啊,他怎麽這麽狠心!”

“小六,小六,小六,你在哪裏啊,小六!”大叔和梅丹都在四周呼叫着,可是回答他們的只有寂靜的環境,下人們都跑開了,李澤榮朝後園走去。

穿過樹葉茂盛的細長走廊,除了偶爾落下的樹葉,三人什麽都沒有看到,還是空無一人。一個個挨着踹開後園的門,終于在偏廳的廚房裏發現了一堆吓的發抖的下人。

“你們家公子呢!”大叔說

“在…在柴房”其中一人指着屋外,一間鎖

着的門。

“還上鎖了,鑰匙呢!”眼尖的梅丹看到上面挂着東西。

“在…在管家手裏。他人和老爺二夫人在一起,出門了,晚上回。”發抖的仆人們都跪在地上。

“咔嚓”李澤榮快步走到那門口,用劍砍斷了鎖鏈。

“啊,這天殺的!”大叔忍不住的咒罵

“小六?小六?”梅丹嘗試着呼喚對面的人。

長方形的鐵籠裏,正坐着一個全身濕透男人,深色淺色的血跡染花了原本雪白的衣服。後背像斷了一樣跌在前面,濕濕的發髻蓋住了垂在地上的頭,鋪在地上的幹草也都染濕了。

“什麽味,這是!”梅丹捂住鼻子問。

“好像是狗臊味,這,這難道是是裝狗的籠子!”大叔用力拽了拽鎖匙,打不開。

“讓開!”李澤榮再一次的用劍砍開鐵鎖

輕輕的把小六抱出鐵籠,大叔看着渾身是血的人,心裏抽搐的利害,趕緊抱着他出了門,找大夫去。

梅丹跟着他的後面,踏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李澤榮,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什麽感覺?

李澤榮從廚房出來,冷眼看着外面的一切,朝正廳走去。身後橫躺豎卧着已死去的下人們,他們眼睛睜的很大,還有個別的手指或者腳在蠕動着,因為他們前一秒還活着。

天空漸漸暗下來,一邊,梅丹和大叔正守候着小六的身邊,大夫說了,他後背被硬物打的太重,又遭暴雨中淋透,雖然骨頭沒有斷,但以後也會留下遺症,每逢陰天下雨就會疼痛難當。

另一邊的明府上,李澤榮坐在客廳,用沾酒的棉布,一下下的來回擦拭着自己的劍,舉起筆直發亮的它,細細的看着。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緩緩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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