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青春

傅南書，我想我以後的生命裏，無時無刻地都能有你的痕跡，可以嗎？

——秦恩

傅南書跟着秦笙回家，一路上車裏三個人不停互怼，一直到車子停好了，下了車，互怼聲還是沒停。

二對一，傅南書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可他一張嘴怎麽鬥得過兩張嘴，一到秦家，他就立刻向秦母申訴，秦笙和秦恩從小到大都不會頂媽媽的嘴，見狀，立刻躲回了各自房間。

傅南書站在秦母身後，看着夾着尾巴逃跑的兩個人，抿了抿唇，努力忍住笑意。

“南書啊！”秦母突然轉身，傅南書輕咳了聲，壓下得意的笑，“秦媽媽，怎麽了？”

“對不起啊！那兩個孩子一直針對你。”秦母是真心實意道歉的。

見到秦母這個樣子，這回到傅南書覺得內疚了，其實他根本沒有生氣，一路上說的話都是一些玩笑話罷了，他又怎麽會生氣，跟秦母告狀也只是想吓吓那兩兄妹，結果，這會兒弄得長輩對他覺得內疚，傅南書心裏是真不舒服。

他笑了笑，搖頭，“阿姨，其實我剛才說得誇張了，我們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居然當真了。”

秦母半信半疑，“真的？開玩笑？”

“真的。”傅南書點點頭，“秦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知道他們不是真的鬧矛盾，秦母也放心了，她溫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柔聲道：“那就好，對了，飯還沒好，你要點吃點兒什麽點點肚子嗎？”

“不用了，我不太餓。”傅南書笑着指了指廚房外面，“秦媽媽，我先去找他們。”

“好，你們玩兒。”

……

傅南書走出廚房，經過秦恩房間的時候放慢了腳步，遲疑了下，他繼續往前。

秦笙的房間就在秦恩的隔壁，他在門口停下，門也沒敲就直接開門進去。

屋裏，秦笙正在換衣服，襯衫脫下來，露出肌肉勻稱的上半身，他轉頭淡定地看了眼突然闖進來的人，然後像什麽都沒看見似的，拿起一旁的黑色短袖T恤，穿好上衣，他又取出一條淺灰色休閑褲，換掉身上的牛仔褲。

傅南書依靠在牆壁上，淡定地看着他換完了衣服，才慢條斯理地走過去，坐在床沿。

他笑了笑，故意逗秦笙，“這麽大方給我看啊？就不怕我是……”

最後幾個字他沒說出口，嘴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多年的好朋友，秦笙不用想也知道他沒說出的是什麽，秦笙重重地“啧”了聲，搖頭，“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傻子嗎？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我會看不出來？怎麽？跟我家那小屁孩處多了，腦子都變得不正常了？”

傅南書大笑幾聲，身體往床上重重躺下，雙手交疊放在腦後，他側首看着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慢條斯理的一邊揶揄自己，一邊翻閱雜志的男人，半晌，他突然笑了。

聽見笑聲，秦笙擡眸看着他，微微皺起眉頭，“你真傻了？”

“……”傅南書給了他一個刀眼，不客氣地怼回去，“你是在說你自己吧！怪不得恩恩經常說，她哥哥就是一個傻子，全天下最傻。”

“……”秦笙咬咬牙，合上雜志，後輩往沙發上一靠，雙手打開撐在沙發背上，一雙腿跷起了二郎腿，突然，他笑了，笑得頗為無奈，“看來……我家那小屁孩在你面前沒少黑我啊！”

“呵呵！那也要你有能被人給黑的本事啊！”傅南書悠悠回來他句。

秦笙指着自己，反問：“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有問題？”

傅南書又給了他一個“你自己說呢？”的眼神。

收回視線，他深呼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睡了？”秦笙。

“嗯！”傅南書。

實際上他沒想睡，只是想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罷了，除了家裏，這裏就是最能讓他放松的地方了。

半個小時後，傅南書突然睜開眼，喊住了從身旁經過的秦笙，問：“去哪兒？”

其實他沒有睡着，只是閉着眼休息了會兒，聽見有動靜，就自然地睜開了眼睛。

秦笙從手機上擡頭，看向傅南書，挑挑眉毛，“你醒了？”

他還以為他睡得正香，故意放輕腳步了。

傅南書雙手撐着床坐了起來，他撥了下頭發，搖搖頭，“沒有，就閉眼休息了會兒。”

“你要去哪兒？吃飯了嗎？”他又問。

秦笙搖頭，“去看看我家的小屁孩兒，考完試了，問問她有什麽打算。”

傅南書輕笑了聲，說：“雖說兄長如父，你這也太稱職了吧！恩恩才剛考完試呢！這麽快就問她暑假有什麽安排了？”

“你不知道，明年就高三了，得管管她了。”

傅南書默了下，覺得秦笙說得也沒錯，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他們這些經歷過高考的人知道高考有多辛苦，是應該趁着還有時間，好好計劃計劃未來了。

他從床上起來，走過去搭着秦笙的肩膀，“走，我也去給點兒意見？”

“你的意見？”秦笙嫌棄了，冷笑一聲，“你別教壞我家小孩。”

“你以為是你嗎？”

“……”秦笙，“也不知道是誰經常想些馊主意應付教授的。”

“你錯了，我那是明哲保身，是智取。”

智取？

秦笙沒忍住，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放屁。”

“……就不能文明點兒？好歹你是一個偶像明星。”

“你放心，只有你能激發我這個怼人的潛能。”

“小心我曝光你。”

“去啊！”

兩人一邊吵着一邊走到秦恩房間門口，應該是聽到他們兩個互怼的聲音，他們兩個還沒敲門，秦恩就把門打開了，在兩個高大的男生面前，她就像嬌小的蘿莉，可那張白淨的小臉上的氣勢卻挺足的，還能吓唬吓唬膽小鬼。

她看着面前兩個年級比她大差不多半輪的大男生，扯了扯嘴角，“請問這兩位帥哥，你們吵架能換個地方嗎？不知道在別人房間門口吵架會打擾到別人啊！不知道這是很缺德的事情啊！”

“……”秦笙。

“……”傅南書。

兩個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會傅南書打破尴尬，“咳咳！那個……恩恩啊……”

“嗯！”秦恩手掌一趟，眨了眨眼，“請說。”

“我和你哥想跟你聊點兒事。”

秦恩“哦”了聲，轉身走進房間，“進來說，站着太累了。”

她爬上床，盤腿坐在床的正中央，見狀，傅南書和秦笙直接坐在床尾，左右各一個，面對着秦恩。

接下來，就未來高三的學習計劃，三人讨論了好一會兒，雖然沒什麽結論，可聽到秦恩會好好努力，争取上本市的最高學府A大，也是他們現在讀的學校。

聽見她的保證，兩個人也放心了，特別是秦笙，不由地從心底然升起一種“老父親倍感安慰”的感覺。

傅南書往秦恩身邊挪近，他看着小姑娘近在咫尺的笑臉，突然伸手覆在小姑娘的腦袋上，溫柔地揉了幾下，嘴邊的笑意更深了。

“恩恩真有志氣，很棒。”語氣裏帶着一股自豪。

……

不過學習固然重要，但是适當的放松還是要有的。

放假好幾天假了，秦恩也在家休息了幾天，秦笙也故意在這段時間不接外市的工作，盡量每天回家，傅南書學校也放假了，一有空就往秦家跑。

這晚吃過飯，秦母早早就被趕回房間休息了，洗完的工作便落在了秦笙和傅南書的身上，秦恩莫名地變成了指揮，她手捧着果盤，果盤裏裝滿了新鮮的草莓，顆顆顏色嬌豔，散發出淡淡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她靠在廚房門口，一口一顆草莓，口齒不清地指揮着兩個大男生收拾桌子，洗碗什麽的。

秦笙不知道已經剜了他多少眼，如果不是親妹妹，早被他丢到太平洋去了。

傅南書倒沒什麽意見，一邊聽着秦恩無厘頭的指揮，一邊應着好，還順道仔仔細細地把碗碟給刷得幹幹淨淨的，沒有一丁點兒的污跡。

秦笙挂好擦桌子的抹布，看了眼他洗完的碗碟，笑着調侃：“你這人真是嚴重潔癖，洗個碗也能洗得跟清洗藝術品似的，如果是不鏽鋼的，大概能當鏡子用了。”

聞言，秦恩湊過來看了眼，然後放下果盤，朝傅南書豎起了兩個大拇指，“南書哥真棒，連洗個碗都特別優秀，”說着秦恩帶着鄙視的眼神在自家哥哥身上瞟了瞟，又快速收回來，“不像老傅，太随便了，他……”

“……”不等她說完，秦笙硬生生打斷她，順道挖苦，“随便又怎樣？還不是把你拉扯得白白胖胖的。”

女孩子對自己身材都是特別敏感的，特別是秦恩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追求漂亮，聽見秦笙說她胖，頓時就不樂意了。

“我胖？我哪裏胖啦！”她原地轉了圈，拉緊自己的毛衣，露出纖細的身材，“我這也叫胖？老傅，你該取檢查檢查眼睛，看是不是得老花眼了。”

“老花眼？”

秦笙瞪大了眼，想過去揪起秦恩的辮子，結果還有碰到就被攔住了，攔住他的人正是前一秒還在看戲的傅南書，只見他推開秦笙的手後，拿起幹淨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跡，動作儒雅，像是做了什麽充滿藝術性質的事情。

他用看白癡似的眼神剜了秦笙一眼，爾後轉眸看向秦恩，頓時，臉上、眼裏儲滿了溫暖的笑意，大掌輕輕放在小姑娘的腦袋上，輕揉着，以示安撫。

“別聽你哥的，你哥才胖呢！你哥是大胖子。”

“……”秦笙。

兄弟，有你這樣黑人的嗎？

秦笙隔着衣服摸摸自己帶着線條的肚子。

八塊腹肌呢！是八塊，八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