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一世界

錢家人會不同意這門婚事?開玩笑,錢家祖墳冒青煙,錢邱芳才會嫁給她兒子。陸母應下陸大舅媽的話,把陸大舅媽送到村口,笑了一聲,轉身回家找兒子,進家門一看,老伴呼嚕聲震天響,兒子不見了,不用腦子想也猜得到兒子又去見溫綿綿。

陸母站在院子裏氣了半天,打定主意把錢邱芳留在大隊裏吸引兒子的視線。只要錢邱芳能絆住兒子,不去找狐貍精,天天給她一個笑臉,違心誇獎幾句好話又如何!

陸傳軍趁着母親不在家,父親在家裏睡覺,他偷偷跑出去約溫綿綿到南場壩子見面。

綿綿人如其名,性格綿軟溫柔,皮膚如三月裏的桃花,男人看了忍不住把她捧在手裏呵護。他中學裏讀過的一首詩,形容他和綿綿再好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概只有綿綿這樣文靜娴雅的女子才配得上這首詩。

“以後你別找我,也別送我東西,不想有人指着鼻子罵我是賤人…”溫綿綿手指不安地攪動衣角,秀氣的柳葉眉擰巴在一起。

“...抱歉,不會纏着你,”陸傳軍黑如墨的瞳孔仔細看眼前秀美的女子,低頭苦笑,“我會娶錢邱芳,祝福你早日回到大城市。”

家裏只有他一個兒子,無論做什麽事情,母親都不會約束他。想花錢不需要通知母親,直接從錢盒子裏拿錢。自從大隊裏流傳出關于他的謠言,母親把錢盒子、自行車上鎖,禁止他外出,他多拿一個雞蛋,母親都會死盯着他把雞蛋咽到肚子裏。他已經沒有辦法偷偷拿好吃的、買女兒家的用品送給她。

“錢邱芳,她…”溫綿綿娓娓說出那天下午供銷社發生的事,“希望你不要做出讓我為難的事,我不想因為誤解被人扒光衣服…”她無法完整複述污穢不堪的語言,倔強地咬住唇瓣直視眼前的男人。

“最後扒誰的衣服還真說不準!”陸傳軍不屑的哼笑,眼底藏不住輕蔑的情緒。當初綿綿刺激他,他一時沖動随便拉一個姑娘說喜歡她,要不然誰會看上粗魯、野蠻的村姑。一個星期前,綿綿收到家裏的信,信上說已經想到辦法接綿綿回大城市,他想斷了自己的後路,跑到陸大舅媽家說娶錢邱芳。

‘咕嚕!’

溫綿綿臉頓時爆紅,捂着肚子掩飾尴尬,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我回去了。”

“你到村尾老地方等我。”陸傳軍懊惱地用拳頭捶打手心。綿綿吃不慣粗糧、梗菜,這幾天母親看他看的緊,他已經好幾天沒偷偷送白面饅頭和雞蛋給綿綿。明明已經說好不管綿綿,可是看到她光潔如玉的臉皺成包子,狠不下心不管她。

等看不到陸傳軍的人影,溫綿綿才慢騰騰回大隊。

陸傳軍四處找合手的家夥撬開菜廚。

陸母雙手抱胸冷哼道:“菜廚裏除了鹹菜就是玉米黃豆餅,門沒鎖。”

“媽,我們家不是還有好多面粉嗎?”陸傳軍丢下棍子,“我咽不下粗糧。”

“咽不下也得咽,等邱芳過門,媽天天給你們包肉包子吃,早點給媽生個大胖孫子。”陸母狠下心腸不繼續慣兒子。

陸傳軍氣悶道:“她一個農村丫頭,在家裏天天吃粗糧,還不知道能不能填飽肚子,你給她吃這麽好的糧食,別把她慣的爬到你脖子上撒野。”

“新過門的兒媳婦伺候公婆、她男人,要立規矩,媽能讓她爬到我脖子上!”陸母懶得和兒子絮叨,把兒子推到一邊到廚房張羅一桌子粗糧午飯,吃的一家三口龇牙咧嘴。

飯後陸母守着兒子,陸傳軍擔心綿綿等急了,想方設法支開母親,但是母親不上當。

下午四點,陸母推着兒子到村口,叮囑道:“記住,表現的熱情些,把邱芳領到家裏坐會兒。”

“知道了!”陸傳軍十分後悔給錢邱芳雪花霜,要不然大隊裏人也不會傳出他非常喜歡錢邱芳的話。要是綿綿願意嫁給他,他承認好吃的、女士用品全送給綿綿,沒有錢邱芳什麽事,別人問起來就說錢家人想訛他。綿綿不願意嫁給他,村民們揣測他和隊裏的姑娘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他的名聲壞了,還會影響到父親,唯一的辦法只有硬着頭皮娶錢邱芳堵住大家的嘴。

陸大舅媽遠遠看到陸支書的媳婦和兒子,她的臉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小姑子一家撞邪了,她說出陸支書家給六十六塊錢當聘禮,自行車、縫紉機、手表、三十六條腿,小姑子哭天喊地說舍不得邱芳,多留邱芳一年。

陸大舅媽當場想破口大罵,她閨女嫁人只給了自行車、縫紉機,她差點和親家撕破臉皮才要來三十塊錢禮金,陸支書家給的聘禮是她女兒一倍多,不趕緊應下這樁婚事,絕對是大傻子。

妹夫兩口子一定被鬼上身了,她好說歹說兩口子咬死不同意邱芳和陸傳軍的婚事,氣的她中午吃了三碗飯,吃好飯口水吐沫往外噴勸兩口子答應邱芳和陸傳軍的婚事,兩口子一直強調舍不得邱芳、舍不得捧在手心嬌嬌俏俏的閨女…

最後陸大舅媽兩眼發黑回家,腦子裏來回播放:舍不得邱芳…她估計繼續勸小姑子,絕對會發瘋跑到廚房拿起菜刀追着兩個挨千刀的東西,砍死他們。

“邱芳大舅媽,邱芳呢!”陸母身體往前傾,擡起腳尖眺望遠方,路上連鬼影子都沒有。

陸傳軍不由地緊皺眉頭:“錢家人有沒有說什麽時候來商量婚期?”

陸大舅媽想瞞也瞞不了,大兒子要是當不了會計,和小姑子一家沒完。她糾結道:“邱芳在縣裏暫時回不來,我妹夫的意思,過一段時間談婚期。”

母子倆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和他們想象的結果完全相反,看着陸大舅媽的眼神不一樣了。

“邱芳媽讓代替她謝謝傳軍送給她的雪花霜,她早中晚洗臉抹一遍,說自己變年輕了,都是傳軍的功勞。還有謹裕周末到我們大隊收母雞,讓傳軍幫忙打探一下,誰家肯賣母雞,不用擔心錢、布票、肉票的事。”陸大舅媽一股腦抖出小姑子交待的話。

有村民扛着叉子去挑草,他們聊天的內容一字不漏進入他的耳朵裏。心裏暗想,大隊長家真積極,姑娘家似乎不願意這麽早嫁女兒。陸傳軍真滑溜,拍馬屁拍到未來丈母娘那裏了,看來真喜歡錢邱芳。

陸母十分憋屈,她好吃好喝伺候兒子,兒子從沒送給自己一件東西,送外人送的挺勤快。

陸傳軍猜想錢母用的是他順手遞給錢謹裕的雪花霜,想解釋發現越描越黑,大家認定他非常中意錢邱芳,圍上前集體調侃他。

村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一群人,大家上前給陸傳軍出主意:“傳軍,想要娶到媳婦,到你老丈人家幫忙幹活。”

“一家女、百家求,你下手晚了,說不定你媳婦成了別人的媳婦。”

“咱們傳軍也不差,錢家人為什麽不同意把閨女嫁給傳軍?邱芳舅媽,是不是有其他人上門提親?”

有個東西在陸大舅媽腦子裏一閃而過,還好被她抓住,難道謹裕在縣城裏給邱芳找到一個更好的對象,要不然眼皮子淺的小姑子兩口子為什麽不答應這門婚事!

陸大舅媽沒說話,大家夥從她的神色揣摩出來一些東西,還真被他們說準了,有人上門提親。

“傳軍,邱芳哥到村裏收母雞,好好表現。”

陸傳軍扯出僵硬的笑容,整個人快要氣炸了。

***

錢謹裕到供銷社裏賣衣服,和知青們聊天,套交情,碰到陸大舅所在大隊的知青,忍不住和他們多聊了兩句。

知青旁敲側擊問道:“錢同志,你家妹妹和陸傳軍的事能成嗎?”

“我只是邱芳的三哥,爸媽還在,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妹妹的婚事,我插不上嘴。”錢謹裕不好意思笑了笑,“不過爸媽會尊重邱芳的意見…”

錢謹裕說到這裏,知青們明白了。錢家父母遲遲不松口錢邱芳和陸傳軍的婚事,可能和錢邱芳有關,可能人家姑娘不喜歡陸傳軍。看來陸傳軍想要抱得美人歸,必須先讨好小姑娘。

錢謹裕想從別人嘴裏打聽消息,別人也想從他嘴裏打聽消息,就看誰能繃得住。

勾心鬥角的劇情演的太棒了,李壯深深佩服錢謹裕,這家夥太能裝。錢謹裕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要反複推敲、琢磨,才發現這家夥蔫壞。不過話又說回來,陸傳軍絕對不是好東西,從經常到供銷社買女士用品,就能看出來陸傳軍想腳踏兩只船。

李壯帶着錢謹裕七拐八拐到一戶人家,錢謹裕是生面孔,這家人和他們打會太極,才賣給他們瓦片。等到天黑透了,錢謹裕和李壯用自行車運瓦片回家,兩人特別小心,來回三趟總算把需要的瓦片運完。

錢謹裕留李壯吃飯,商量明天上午修房頂的事。

“你妹子手腳勤快,好妹子!”李壯吸溜着邱芳特意給他們留的面疙瘩,配着鹹菜吃,好吃。

“是不錯。”錢謹裕望着漆黑的窗戶,把視線重新放回飯菜上。

兩個大男人吃飯快,一大碗面疙瘩,沒一會兒就吸溜到肚子裏。李壯放下碗,拍拍肚子,順走一瓶泡菜才推着自行車回家。

錢謹裕到廚房刷好碗筷,簡單洗漱一下回房睡覺。第二天早晨氣溫驟降,把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感受到陰冷。錢謹裕起床走到院子裏看爬上梯子看房頂上的黏土,黏土沒有裂開。他下了梯子手背在手面往下伸,擡頭看冬日暖陽。趁着這兩天天氣好,先換三間房子的瓦片,其餘的房間等下年開春換瓦片。

鄭桃兒穿上棉襖,身材臃腫成球,開門走到院子裏,冷風侵入脖子往下鑽,她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這兩天邱芳累壞了,活黏土、剁辣椒、蒜末,還洗了兩床被罩,兩口子沒叫她起來。錢謹裕竈臺上做飯,桃兒竈臺下生火。做好飯,邱芳伸着懶腰走到院子裏。

昨天下午,燒開水跟嫂子輪換洗澡,她發現皮膚變白了,晚上睡覺躲在被窩裏高興好久,睡得晚,起來的遲,身上的骨頭酥了。邱芳洗漱好,趴在桌子上等哥嫂端飯,周末三哥接替她的活,她可以休息兩天。這兩天無論她怎麽懶,三哥都不會罵她,時間随便她安排。

“中午燒火鍋,等會在爐子上熬骨頭湯,別忘了洗菜。”錢謹裕把雞蛋放在她手邊,推她一下,示意她直起身子吃飯。

“知道了。”錢邱芳打起精神吃飯。

鄭桃兒把雞蛋白掰成塊放到米粥裏,撒上紅糖攪拌吃,舉着蛋黃的手往外伸。錢謹裕低頭含住蛋黃,把卷好菜的水烙餅遞給桃兒,伸手又拿兩張卷泡菜醬肉。

還沒吃兩口飯,錢謹裕聽到院子裏有聲音,端起粥咕嚕咕嚕幾下喝完,拿着卷餅走到院子裏。

“謹裕,小家收拾的不錯。”顧軍環顧一圈子,隐隐有些羨慕。院子大、房間多,比他住的家屬樓敞亮,看着舒服。

“你小子真行,比我們哥幾個混的好。”封雲江長臂一揮,摟着錢謹裕,搖了幾下。

卷餅裏面的菜受到外力沖進灑落到地上,錢謹裕趕忙把卷餅塞到嘴裏,沒好氣瞪着封雲江。大家哄然大笑,都走上前欺負一下人精,才甩開外套,撸起袖子把爬上房頂,前兩天已經掀掉瓦片,黏土已經糊好,他們只需要把新瓦片像魚鱗一樣一層一層排好。

繩子紮緊口袋,房頂上的人拉着繩子往上提,瓦片被運到房頂,大家依次分開幫錢謹裕弄房頂。來幫忙的人多,不到三個小時,三間房子的屋頂被弄好,下大雨、下大雪,不用擔心房間裏也跟着下雨下雪。

今天的天公作美,陰冷幹燥,喝一碗骨頭湯,吃火鍋去寒。鄭桃兒帶着邱芳在房間裏喝乳白色的白菜粉條骨頭湯,讓幾個大男人在堂屋涮火鍋閑聊。

桌子上擺着豆芽、粉條、大白菜、冬瓜片、土豆片、海帶片、豬耳朵、豬大腸、臘肉…沒間歇往鍋裏加菜,趕不上幾個大男人吃的速度。錢謹裕停下筷子,食指摩.挲下巴,幾人面面相觑,忽然心裏毛毛的,這小子又在醞釀損招。

“天寒地凍,一家人圍在爐子前吃火鍋,心裏火辣辣的爽快。”錢謹裕見幾人遲疑地點頭,他端起小酒杯和大家碰一杯,呷一口酒,“豬油火鍋底料易凝結成塊,好存放,等會我送你們每人六塊。”

“是不是把門窗稍微漏點空隙,讓火鍋的香味飄得更遠,讓隔壁鄰居伸頭問我們吃什麽,為你做免費宣傳。”壞小子心裏打的小九九,封雲江門清。

“火鍋底料賣的多…從你們手裏拿的食材多,你們掙得也多,攢足小金庫買一座四合院,日子過得特別滋潤。”錢謹裕手指着一碟碟火鍋菜,告訴他們回家怎麽吃,能在寒冬臘月吃出火熱的感覺。

“...行,謹裕說我們每次來送每人六塊火鍋底料,”李壯舉起舉杯,“祝我們合作愉快,一起買四合院。”

有便宜不占是孫子,四人瞎起哄,猛灌錢謹裕酒,打着把錢謹裕灌醉的主意,最後他們大舌頭:“不能喝了,你嫂子知道我喝醉了,讓我睡地板。”

“下午還要陪你嫂子去看電影,千萬不能在電影院裏打呼嚕。”

“下午回岳家,晚上還要喝。”

“我媳婦懷孕了,喝醉酒鬧出人命就糟了。”…

錢謹裕趕緊把酒藏起來,靠在門框上叫妹子:“邱芳,熬幾碗醒酒湯。”

“熬好了,在鍋裏你自己盛。”還是嫂子神機妙算,提前讓她熬醒酒湯。剛剛嫂子給她一塊花布,讓她做一件喜氣的棉襖,沒時間搭理三哥。

錢謹裕貼着牆根走到邱芳的房前,透過門縫往裏看,小姑娘裁布做棉襖,桃兒根據他描述的嬰兒被,給小孩做小被子。得嘞,兩個人都忙,他伺候四位大爺。

錢謹裕來回兩次端四碗醒酒湯,他們喝完醒酒湯沒有露出醉态,他才安心。下次喝酒一定要把握一個度,小酌怡情。

下午兩點鐘,他們拿了火鍋底料,蹬着自行車朝錢謹裕擺手。壞小子中間停頓一下,賣的多,後面沒有說出來的話應該是給他們的回扣也多,這小子每次不老實。

冬天吃火鍋的确讓人上瘾,偷偷摸摸在熟人中間傳播火鍋底料,一定會成為相鄰整個冬天必不可少的大菜。

李壯沒有回家,騎着自行車找叔叔、弟弟們,把火鍋底料送給他們嘗嘗鮮,讓他們欲罷不能愛上吃火鍋,并且把這道美食介紹給其他吃貨,他從中賺取一些小錢。

不止李壯這麽想,其他人也打着把家人拉下水的主意,紛紛掉頭到爸媽、兄弟的廠子。他們這些人精着呢,知道哪些人可以賣,哪些人不可以賣,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錢謹裕到房間裏查看做火鍋的配料,在入冬之前,他讓顧軍幾人有多少收多少,準備在這個冬天大賺一筆錢。縱橫巷子裏的銷量已經穩定,現在靠顧軍幾人擴展業務。

“桃兒、邱芳,我到鄉下收母雞了。”錢謹裕敲了敲門。

鄭桃兒擡頭囑咐道:“櫃子裏有一條藍色圍巾,還有一副手套,你戴上再走。”

“嗯,你和邱芳待在房間裏,下午風變大了。”錢謹裕看她們點頭應下,才回到房間,拿出圍巾和手套,邊往外走邊圍上圍巾、戴上手套,騎自行車到陸大舅家。

農村沒有遮擋物,風更大,吹的人臉皮疼。

陸傳軍偷偷藏了一個雞蛋,趁着媽找人閑聊,他往村尾走去。

“傳軍,巧芳的哥哥等會就來了,你別亂跑,小心人家找不到人,不樂意把妹子嫁給你。”

“傳軍,你最近怎麽回事,老是往村尾跑?”

“去散心。”陸傳軍握緊拳頭,險些喊出不喜歡錢邱芳。

一個村民離的老遠招手高喊:“傳軍,邱芳哥哥來了。”

大家催促不情不願的陸傳軍快趕到村頭,農閑無事,他們也跟着去看熱鬧。

小夥子長相斯文,衣着得體,圍着珍貴的圍巾,用一個字形容:氣派。村民們圍上前和他說話,攀扯關系。

聽到有人喊他外甥來了,聚在牆根下和人聊天的陸大舅、陸大舅媽跟着大家前往村頭。

“謹裕來了。”陸大舅媽轉動眼珠子,外甥到舅舅家,有規矩的晚輩都會送一些禮品給長輩。

錢謹裕冷淡回應:“來了。”還沒等陸大舅媽擺長輩架子,他說出陸大舅媽換貨物幹的缺德事,“大舅,我們家被大舅媽害死了…我爸媽和爺奶、叔伯斷絕關系,我回老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親人。陸傳軍讓大舅媽做媒人求娶邱芳,錢家的親戚沒有一個出席邱芳的婚禮。”

周圍村民對陸大舅媽指指點點,陸大舅媽太缺德了,“怪不得邱芳舅媽每天去錢家,邱芳爸每回說等等,人家埋怨邱芳大舅媽,肯定不願意應下這門婚事。”

“傳軍媽,總算找到根源,不是錢家故意給你們家難堪,你找錯媒婆了!”

陸大舅惱羞成怒捶打老婆娘,陸大舅媽嗚嗚辯解:“小姑子硬塞給我,給爸媽、侄子們補補身體。”

“你回家怎麽不和我提這件事,我們買些東西回禮,你看看你做的荒唐事…”陸大舅義正言辭指責陸大舅媽做的不對。

陸母眼神淬毒,隐晦的用陰狠地眼神盯着她。耍了他們,還想讓丈夫推薦她大兒子當會計,她臉上寫着好欺負兩個字嘛!

陸大舅媽這邊亂成一團,錢謹裕沒心情管,他對着陸傳軍點頭,示意陸傳軍給他找到雞呢!

村民們推陸傳軍,錯過這麽好的機會,他以後難娶到媳婦。

陸傳軍掩飾不耐煩,盡量用平緩地口氣說道:“母雞精貴,大家留着下蛋,沒有人願意賣。”

“到供銷社買東西的老鄉說你天天在村子裏轉悠,不用猜就知道你為母雞的事憂心,不管以後能不能成為親家,我記住這份人情。”還沒等陸傳軍松口氣,錢謹裕掏出十幾張布票,對着村民們喊道,“年底有好多人結婚,新娘子穿一身新衣服結婚,給你們家招來一輩子好福氣。誰家缺少布票,可以用母雞和我交換。”

“我換!”一個長相英武的漢子站出來,略顯拘束道,“我年底結婚,想要一塊紅布,你看要多少只母雞。”

他想讓媳婦穿上紅色嫁衣,風風光光嫁給他,雞沒了可以重新養。

錢謹裕淺笑道:“不需要立刻結清雞,從現在到孩子斷奶,我妻子都要喝雞湯養身體。我算了一下,大家可以在一年之內結清雞。”

村民們十分心動,開春不耽誤母雞孵小雞,給他們緩沖的時間,“我家開春兒子娶媳婦,給我來一塊花布。”…

“好嘞,我記下賣雞的嬸子,我來拿一只雞,劃掉一只雞。”錢謹裕掏出本子,挨個記賣雞人的名字。大家自覺按下手印,錢謹裕把布票發給他們。

有五戶人家各拎一只雞給錢謹裕,他們自己拿着筆劃掉一只雞。

“感謝大夥兒互相理解,我都讓大舅媽和陸傳軍說了,用布票、肉票換雞,他沒跟你們說嗎?”錢謹裕拍了拍紮在袋子裏的母雞,想不通他為什麽能成功,陸傳軍不成功。

陸傳軍偷瞄溫綿綿,一點點靠近她,聽到錢謹裕的聲音,身體猛然僵硬。

“傳軍沒找我提買雞的事。”

“也沒找我!”…

“得咧,我明白了。”錢謹裕沖陸傳軍點頭,蹬着自行車離開村子。

作者有話要說:想寫出故事的完整性,字數會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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