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噩夢

林知衡深深體會到他跟喪屍狗實力懸殊，在他命懸一線之時，他也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能量，是從豆苗上傳來的，他仿佛感受到了豆苗在跟他溝通。

林知衡來不及多想，把他的想法輸入給了豆苗，豆苗學着他的設想，把枝幹織成了一個網，在喪屍犬撲來的一刻，擋在了林知衡的面前。

陷入網裏來不及轉身的喪屍犬被林知衡一斧子砍成了兩半。

“衡哥！”沈成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

林知衡驚魂未定，急促地呼吸着。不過當他看了一眼沈成的樣子，頓時笑了出來。

沈成渾身的火還沒完全熄滅，頭發熏得亂七八糟，最主要的是，他的衣服都被燒沒了，身上帶着火星的成了炭的布片左一塊右一塊地脫落，全身幾乎都是光禿禿的。

沈成順着林知衡的目光看了眼自己，頓時羞恥起來。怎麽自己什麽奇怪的德行都讓衡哥看到了。

“衡哥，”林知衡看着自己的目光太火辣，沈成更羞恥了，他雖然希望衡哥多看自己，但那并不是一個光禿禿渾身漆黑還在掉炭皮的自己。

“噗。”林知衡再次笑出聲。

林知衡給了沈成一瓶溫泉水，沈成剛剛确實透支了異能，這一瓶水很好地補充了他的能量。并且，雖然沈成有了火系異能之後好像不太怕火了，但是燒得這麽厲害他也熱啊，他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冒了煙。

林知衡直接拿出一件浴袍給沈成披上。

“剛剛襲擊我們的是喪屍狗和喪屍鵝嗎？”林知衡問。

沈成一邊穿浴袍一邊點頭：“我覺得是。喪屍動物比喪屍真是可怕多了。”

林知衡：“我之前還覺得咱們倆挺強的，現在看來，咱們雖然比大多數人強，但是死亡的危險還是時刻籠罩着我們。”

沈成：“我們必須要變得更強。”

房門并沒有上鎖，兩人進了屋子，解決掉了一樓的喪屍。

在檢查一樓的時候，一樓有一間卧室的門是緊鎖的。

“踹開它！”林知衡讓出位置給沈成。

沈成一腳踹開木制房門，然後迅速後撤。

不過屋內并沒有危險，兩人觀察了一下，小心地進入了屋子。

進入屋子，兩人一下子愣住了。

屋子裏面，是一具兩三歲孩子的屍體和一個老人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腐爛。老人的懷裏抱着孩子，而孩子的手邊，掉落着一張四個人的全家福。

家裏的頂梁柱變成了喪屍，無力的老人和弱小的孩童，在驚恐和悲痛中，因饑餓和缺水而死去。

林知衡的內心突然一陣悲傷和惶恐。因為他是姥姥姥爺帶大的，每當在外面看到老人，他總會格外照顧，因為他總是會想到姥姥姥爺。但是這次......

林知衡後退了一步，不知道是為眼前的場景難過還是跟姥姥姥爺失聯的惶恐。

沈成從後面接住了他，緊緊抱住：“衡哥，姥姥姥爺有異能，有水，還有食物，咱家的房子也很結實，不會有事情的。”

沈成說着，也是在安慰自己。林知衡和姥姥姥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如果姥姥姥爺出了一點事，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那個可怕的結果。

兩人也沒有洗澡和收集物資的心情了。八點多就草草吃完晚飯躺在了床上。

八點多外面的天才剛黑，林知衡躺在床上，一閉眼，眼前就是屋中一老一小的樣子。之前他也見過很多人變成喪屍，一些人被喪屍殺死，但是這次的場景直擊他內心最擔憂的事情。

如果運氣好的話，明天就能回到J市，但是在打開家門的一刻，會遇到什麽......他不敢想象。

甚至，林知衡希望明天晚一點到來，越離家近，看着一路的危險和慘狀，他越害怕。距離流星雨已經過了十七天，J市又會變成什麽樣呢。

“衡哥！衡哥醒醒！”林知衡感覺有人在叫自己，他睜開眼，有些不知道身在何方。

“小成？”黑夜裏一盞散發着微弱橘黃光芒的燈亮着，面前沈成坐在床沿，一臉擔憂和焦急。

“衡哥，你一直在流淚。”沈成的拇指輕輕揩去林知衡眼角的淚水。

“我哭了嗎？”林知衡不敢置信地摸了摸眼角，一手的淚水。

“你是夢見什麽了嗎衡哥？”沈成擔憂地問。

“我夢見了什麽......”林知衡的意識慢慢回籠，靜靜敘述着，“我夢到我們到家，打開家門，喊姥姥姥爺，但是沒有一個人回答，我慢慢走進去，又不敢，一回頭，發現你也不見了......”

林知衡說着，心裏壓抑得難受。

沈成聞言，心裏也壓抑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額頭抵着林知衡的，輕輕蹭了蹭：“別怕，衡哥，我會一直在，我永遠都在。姥姥姥爺不會有事的，明天我們就能見到他們了，好不好？衡哥，不論遇到什麽，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這些日子遇到的各種危險，讓沈成的心裏也很沒底。

林知衡：“我就怕，我就怕他們倆吃的不夠，姥爺那麽倔，我怕他為了讓姥姥不挨餓，會下樓去找。姥爺倔起來，誰也攔不住的。”

沈成其實也很擔心這個問題，姥姥心思直接，兄弟倆讓她不出門，她一定不會出門，但是姥爺不是那種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如果食物有可能不夠，他會提前去外面搜尋食物，而不是省着吃在家等着兄弟倆回家。

“姥爺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知道怎麽做是最好的。”沈成安慰林知衡，“那麽多大風大浪他們都過來了，不會在這十幾天裏犯傻的。”

“嗯。”林知衡的話裏帶着濃濃的鼻音，讓人很心疼。

林知衡找表：“我睡了多久？”

沈成心疼地摸摸他的鬓角：“才半小時。繼續睡吧，哥。”

林知衡點點頭：“包裏還有餅幹，你餓了就吃一些。”

沈成按着林知衡躺倒，替他拉上了夏涼被：“我知道。睡吧，哥。”

林知衡閉上眼，腦子裏走馬燈一樣閃現着各種畫面，眉頭慢慢皺起。

“睡不着嗎，衡哥？”沈成關心道。

“有一點。”林知衡帶着鼻音說。

“我給你揉揉頭吧。我初一的時候有一次發燒難受，你給我按了按，我就睡着了。”

“你還記得呢......那都是我瞎揉的......”

沈成用雙手的大拇指輕輕揉着林知衡的太陽穴。林知衡很舒服，慢慢在弟弟溫柔的按摩下睡着了。

微弱的一點燈光下，沈成的眼裏盡是溫情。

第二天天剛亮，他們就出發了。

從鄉村公路進入國道，喪屍和報廢的車越來越多。大部分喪屍不會開車門，小部分指甲足夠尖利，劃開車窗跑了出去，尋找活人的味道。

速度再一次慢了下來。下車清理了幾次喪屍之後，漸漸離大橋越來越近。

“路上竟然還有不少的車。”看來勇敢的人和不得不走出家門的人還有很多。

沈成：“可能是因為那邊有一個工廠區，很多人去找食物。現在很多人家裏的糧食應該都吃完了。”

說着，“咣！”一陣巨響，前面的車撞到了橫在路上報廢的一團車，後面的車一時沒反應過來，撞了上去，被前面的車彈開，在馬路上打了個轉，飛出了馬路。

林知衡瞳孔緊縮，瞬間把方向盤打滿，他們的貨車将将蹭着最左邊的車沖了過去，發出一陣可怕的摩擦聲。

林知衡：“剛剛那兩輛車的人恐怕都很難活下來了。”

沈成通過後視鏡向後看去，後面的車撞擊的聲音同樣引來了一批喪屍，他不再看，扭過了頭。

“國道的車太多了。報廢在路上的也多，真是太危險了。”

林知衡：“是啊，多少人沒有死在喪屍口中，反而因為車禍而死。”

現在，死人這件事對于兩人來說，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震撼，他們還是會惋惜和難過，但是看多了，也就平淡了很多。

“橋就在前面了。”林知衡看了眼擺在面前的手機地圖，“小成還是你來開吧。”

沈成的車技比林知衡好一些，讓他開更保險一些。

兩人下車換位。

“我們要不要換一輛悍馬來開？橋上可能會有很多報廢的車，貨車恐怕不夠靈活。”而且雖然悍馬小，但是單論玻璃的強度和車身鐵皮的強度，悍馬SUV要比大貨車強不少。

兩人思考了一番，最終得出結論。

“算了，還是貨車更安全一些，有什麽喪屍可以直接撞飛或者壓過去。”

兩人開着貨車在路上小心地行駛，二十分鐘之後，已經可以遠遠看到橋的輪廓。

河道在這裏不算很寬，不過也有五百多米。橋的上部是機動車道，下面是火車鐵軌。一列火車正停在橋的下部，車頭和前兩節車廂已經從橋上垂了下去，其他的還挂在橋上。整個火車搖搖欲墜。橋的上部橫七豎八擺着好多報廢的車，有很多還撞作一團。

“天啊，幸好大部分人從上一個的路口拐了，不然咱們肯定很難過橋。”

林知衡把球球放在戳了幾個透氣洞的背包裏，握好消防斧，跟沈成各喝了一瓶水補充滿能量，又給茉莉和豆苗充滿能量，讓豆苗綁着茉莉呆在車上散發臭氣。

“好臭！”沈成嗆得咳了幾下。就算已經見識過茉莉的威力，可每次聞這個味道總是要适應一會兒。

球球在背包裏大叫，這該死的茉莉！

作者有話要說：  零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