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上帝之手
深夜的醫院裏人聲鼎沸,病人、犯人、警察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秦桉第一時間給秦童遷打了電話讓他回來,接着又打給王佐;最後打給家裏,讓陸阿姨幫着欺騙一下外婆,說他們倆今天去了同學家過夜。
秦桉只是肩膀見了青,連紗布都用不上,只需要噴點雲南白藥;他坐在燕十三的床邊,燕十三閉着眼躺在床上,頭上、手臂上、腰上幾乎沒有什麽地方不裹紗布,當時燕十三跑到前面去拉住那群人不讓他們有機會接近秦桉,不知承受了多少下棍棒。
到了醫院他就被迫和燕十三分開,燕十三被醫生帶進診療室,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打了針睡着了。
警察把秦桉叫出去做筆錄,問秦桉心裏有沒有這次攻擊他們猜測的人選,這群打手是職業的,過去也被警察抓過,但加入的人源源不斷,根本抓不完。已經可以基本推定是仇家雇了人來教訓這兩個高中生的。
“我最近确實和人結過仇。”秦桉心裏差不多知道是什麽人找的這群打手了,他坐在醫院走廊上,面色發青,乍一看像是累了,實則是繃着一股勁兒,臉色由震怒導致。
“誰?”
那警察手裏拿了個本兒問秦桉,秦桉擡眼看他:“沒有證據我說了也是白說,對嗎?”
警察一愣:“這,你說了我們才能去搜查證據嘛。”
秦桉諷刺地笑了下:“好,去查,我有個同學叫池索拉,她爸爸是池願電動車廠的老板。今天我在學校當衆拒絕了她,她家人大概覺得面上難看,想給我一點教訓。這是我的推測。”
昨天才當着那麽多企業好友暗示秦桉和池索拉在交往,今天就被那條視頻打臉打得啪啪響,秦桉可以想象到池家有多恨自己了。
秦桉毫不意外地看着那民警為難尴尬的表情,畢竟池願電動車廠是市裏的納稅大戶,和上面官員的關系也是千絲萬縷,去查他們?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去查啊。”秦桉話裏帶着看破不說破的冷笑,那民警嘆了口氣:“你确定啊?真的是池家找的人?他們有必要來搞你一個高中生?”
秦桉不想再多給一個眼神這警察,他扭過頭,就見王佐從電梯裏出來,急急忙忙朝這邊跑過來。
“哎!秦桉!秦桉你沒事兒吧!警察同志你好啊,我是天一高中的校長王佐。”
秦桉坐在那裏不說話,聽着王佐和警察周旋了解情況,最後警察指了指秦桉,語氣帶着開玩笑:“這同學還懷疑是池家,就那池願電動車廠的那個池家找人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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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瞞您說,我也這麽想。”王佐伸手拍了拍那瞬間呆住的警察的肩膀:“警察同志,麻煩您了,這位同學他爸淩晨就到西陵了,到時候就由他爸來跟您對接,他爸您應該認識,就是咱西陵的活名片,秦童遷畫家,您知道吧?”
那警察本來呆着的表情漸漸破碎,接着幻化成震驚和不可思議,他又低頭看了眼坐在那裏似乎并沒有聽他們說話的秦桉,這麽看,倒确實......有點像。
警察走後秦桉帶着王佐去看燕十三,燕十三睡得很安詳。
“醫生說都是皮肉傷。”秦桉在一邊冷漠地講解,目光卻不忍放到燕十三身上。
“哎怎麽...你怎麽一點沒受傷啊?”王佐邊心疼燕十三邊好奇地看向秦桉,秦桉憤憤轉過視線:“他沖出去替我擋了。”
秦桉并不是沒看見王佐那對自己略微鄙夷的目光,那意思大概在說,讓一個比你矮比你小的男孩兒替你擋揍,你好意思嗎?
秦桉咬了咬腮幫子:“警察那邊查不出什麽東西的,你和我爸一起查,他腦殘粉不挺多的麽?還有幾個省裏的領導是他粉頭,你查不出來我用他賬號發微博賣慘。”
“你...你哪裏學的這一套一套的?!”王佐氣得差點跳腳,他有些無奈,這件事根本沒那麽好查,池家那邊肯定給了大價錢,這些被抓的打手是不可能把他們供出來的,就算供,一定也供個不相關的替死鬼出來。
“你覺得要怎麽查?”王佐耐着性子問秦桉,秦桉盯着燕十三青紫色的手背:“什麽都得查,查是誰雇了那些打手、查池家的黑賬、查池索拉她兩個哥哥的吸毒史......”
王佐心中大驚:“你...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秦桉走過去坐到燕十三邊上,護士說要記得經常給他按摩舒經活血,秦桉握住燕十三的小腿輕輕給他按着:“黑帳正常企業不都有?至于吸毒.....”
那天秦桉坐在主桌和池索拉的哥哥離得近的時候聞到過一股味道,那是他在一些禁毒展覽上曾聞過的**味,小時候秦童遷會帶着秦桉去各個畫展,但秦桉對秦童遷的畫實在不感興趣,便經常在志願者的帶領下逛場館,逛過好幾次禁毒展覽。
他也曾經好奇看過一些書,說吸食**的人身上會長期沾着**味,池索拉哥哥身上的味道不濃,**味有些臭、臭裏帶着一股詭異的甜,盡管池索拉的哥哥噴了香水,但秦桉還是聞出來了。
而這種富家子弟,一定不僅僅吸食**這種最低級的毒品。
“你找人去查就行了。”秦桉挺有把握的。
“你沒幹這事兒吧?!”王佐緊張地看着秦桉,秦桉無奈地抿嘴:“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他把目光轉向燕十三,繼續對王佐說:“你沒事就去繳費,給我們換個單人病房,畢竟是你學校裏搞出來的事。”
王佐被秦桉氣得牙癢癢,心說明明是你小子搞出來的事。
秦童遷淩晨兩點多到的醫院,他穿了件棉質大衣,帶了頂圓檐帽,手裏還牽了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
“哥哥!”
秦葉看到秦桉便松開爸爸的手猛地朝秦桉撲來,秦桉差點翻白眼,不知道因為這種事情回來,秦童遷怎麽想到把個八歲的小孩兒帶出來的。
“坐那兒,我和你爸有事要說。”秦桉擺不出歡迎這對父子的表情,指着邊上的塑料椅讓秦葉坐好,秦童遷快步走上來,表情十分抱歉:“秦桉啊,這兩天你憶姨不在家,小葉知道我要來見你,非跟着來,我也沒辦法。”
“爸爸,不是你說想讓我和哥哥培養一下感情才把我帶來的嗎?”
秦葉眨着機靈的小眼睛看着秦童遷,秦童遷沒想到小兒子也拆他臺,聲音顫抖地:“啊...”了一聲。
“你還是跟我說具體發生什麽事了吧,我們不讨論弟弟了。”
秦童遷望着自己愈發冷漠的大兒子,以一種讨好的口吻和他說話。
......
“這樣啊,那這個小同學,十三小同學,是不是就是你那個......那個啊......”
秦童遷把聲音壓低,他童心十足,所以這一刻語氣裏居然帶着對秦桉的絲絲調侃,像是在揶揄自己兒子。
“哪個啊爸爸?”秦葉聲音清脆明亮,傳遍整個走廊。
“哎,就是那個嘛......葉葉你以後也會有的......”秦童遷回答小兒子,秦桉嘆了口氣:“你現在能不能擔負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和朋友被欺負了你要做的不是八卦,是幫我報複對方。”
“哦......好......報複,可以的可以的,爸爸現在就聯系幾個朋友啊......”
秦童遷說着便掏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似乎有點迷茫:“桉桉你說我聯系誰好?”
秦桉像徹底被紮破的氣球,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了,甚至有一絲想笑。他從不覺得秦童遷是外界說的什麽天才藝術家、上帝之手,他一直覺得秦童遷是個弱智,分開住這麽久本以為會有點改變,誰知道依然是個弱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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