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林敬松看對着面前一坨新鮮出爐的……

一時間不知道說啥。

大貓清理了內存,高高興興的翹着尾巴,走着沒良心的腳步,輕輕巧巧的離開。

……

自打前兩天翠山上兩撥黃鼠狼打群架之後,林敬松可是安生了好長一段時間,瘦的那幾只黃鼠狼好幾天都沒往山上。

昨天,山上一窩野雞孵出來七八個小雞仔,林敬松高興的給母雞撒了一把糧食,還給它面前投喂了幾株空間草,抱崽期間的母雞攻擊性非常強,卻少有的沒對林敬松豎脖子上的羽毛。

可見林敬松這段時間給它們搭窩,幫着攆黃鼠狼之類,母雞對他感官也好了不少。

随着頭一批破蛋而出的小雞仔降世,接着林敬松發現又一只母雞連着兩天沒吃沒喝了,估計也快來了。

他正尋思着怎麽給不吃飯的母雞補充點營養呢,趙三伯突然在山下院子門口喊了起來。

只見他高興着滿臉褶子:“聽說你上次去大集上沒尋到合适的狗崽子。”見林敬松點頭,他又道:“一般市場上也确實少見些,要是有好的崽子平時各家都會提前分了,除非是真的分不掉,才會帶去市場賣的。”

林敬松看他滿臉笑意,就能猜到:“三伯有認識的哪家狗子抱崽子了?”

“可不是?上次你提起我們村裏幾個老家夥都随時幫你注意着呢!”趙三伯笑眯眯的說:“我家妹子的鄰居有個大黑狗抱崽了,都說是不錯,我也去看了,母狗是條忠心的,身體也健康。”

“那什麽時候能抱回來?”林敬松着急的問,他還是怕那群黃鼠狼卷土重來,早日能有個狗子幫忙看着,他也不至于跟前幾天那樣奔波疲累。

趙三伯呵呵的笑着,說了幾聲不着急,又慢悠悠的道:“咱們先去那個村子看看,你先瞅瞅那狗子合你眼緣不,要是不合眼緣不行,要是可以的話,還得等等,這還沒滿月呢,抱回來早了不好養活。”

說是不着急,林敬松還是慌着開車,催趙三伯上車,要去那邊看看。

趙三伯他們都是老莊稼把式了,林敬松便把他最近頭疼的黃鼠狼一事講給他聽。

趙三伯一聽,臉上也沒笑容了,愁得抽起了旱煙,吧嗒兩聲,才道:“黃鼠狼這個東西邪性,特別記仇,一般還是家族行動,要是打死一只,能湧上來一窩。”

“現在好一點的情況是,那窩大的黃鼠狼對我山上的野雞沒興趣,也沒見怎麽作亂,就這麽三五只小窩的特別讨厭!”林敬松按着趙三伯指的方向拐彎。

出了棗莊,林敬松發現不少村子都比棗莊要好很多,至少在公路上就遠超一截子。

趙三伯又焖一口氣,嘆氣:“多了糟心,少了不好逮,更鬧心啊!”

林敬松也是拿那些黃鼠狼沒辦法,他倒是可以自信它們抓不着自己,可那次之後他也再摸不着那些黃鼠狼,一個個蹿得老快,一溜煙的功夫就沒影兒了。

雙方互拿對方沒法子,這些黃鼠狼就出來惡心林敬松,把翠山上的野雞攆得是狼煙動地,最近林敬松竟然還發現一些膽子小的母雞,直接被吓得不下蛋了!

“咱們一般是不招惹黃鼠狼的,倒不是跟東北

那邊一樣避諱,只是那玩意惡心人。不過也不是真的沒法子,之前那次是村裏繳槍之前,那個時候還是村長他老子管着整個村,他帶着好些壯勞力進山,用散□□把整個山都清理一遍。”

“那我現在也沒地方弄那玩意啊!”林敬松想想就頭疼。

趙三伯出主意:“這樣吧,你再觀察兩周,要是實在不行就去報告鎮上,棗莊好不容易有你這樣的青年來發展,到時候村長再過去哭一哭,要一要,鎮上肯定磨不過的。”

“行吧。”林敬松答應着,他突然想起之前劉二伯他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還真不想這樣搞,畢竟家裏雖然有個非常不講究還蹭吃蹭喝的大貓,好歹相處久了也有了感情,林敬松私心裏是不希望它被公開在大衆視野中的。

畢竟現在這社會什麽樣的人都有,偷獵者更是屢緊不絕。

兩人說這話,就到了趙三伯妹子嫁過去的梨園村。

梨園村在棗莊的西北方,再往北一些就是羊城,在平原地區又靠近大河,這邊經濟發展情況可想而知。

同樣是村子,林敬松開着車過來,這邊是六行車道的寬敞柏油路,車子一路走過來村子每家每戶房子都光鮮得很,看樣子都是最近幾年起的新房子。

道路兩行都是各種店鋪,賣雜貨的、賣吃食的、賣農具的,還有汽修店加油站,各行各業都有發展,光是看這些門面就可以看出,這個梨園村經濟發展要好很多。

趙三伯指着一家豬肉鋪,帶着林敬松買了一些排骨,解釋道:“咱們這邊抱狗崽子不跟城裏那樣,要花錢買的。這邊抱崽子一般只給二三十塊錢,圖的是崽子命輕好養活。

主家一般也是圖給崽子找個好人家,也不圖那麽多錢。但是不能虧了母狗,這些排骨都是給母狗炖了下奶的。”

這種新奇的方式讓林敬松感覺很新鮮,得知是給母狗補身體的,林敬松又掏錢買了一些。

豬肉鋪的老板看了都說林敬松是個好人。

林敬松摸摸鼻尖,他敢肯定對于農村裏的這些人來講,他們肯定不知道“好人”到底在城裏意味着什麽意思。

只是不知道是否在山上待的時間長了,林敬松總是覺得這邊空氣不如山上的好,也許是街道中間寬敞大馬路上車來車往的原因,一股子汽車尾氣和淡淡的機油味兒。

上車,到了趙三伯妹子家,得知來意她便領着林敬松去了隔壁。

敲門進屋,屋主帶着林敬松幾人到了院子裏,邊角躺着一條純黑的大黑狗,黑狗身邊是幾只嘤嘤怪,它們聽見聲響紛紛到處張望,只可惜都還沒睜眼,只能在空氣中尋摸。

大狗子見林敬松幾個人進來,本來想站起,後面看見自家主人便重新坐下,趙三伯似乎是第一次見着,對着林敬松樂道:“瞧!還真挺聰明!”

林敬松點點頭,這黑狗子确實挺會看人眼色。

讓林敬松沒想到的是,屋主竟然是村子裏的大隊長,他跟趙三伯似乎是有些認識,由着他媳婦帶領林敬松看狗崽,他則是站在遠處跟趙三伯說話:

“最近市裏要再搞一個氧吧,你們得到消息了不?”

趙三伯搖搖頭:“我們村搞不了,報名第一個條件就是路得是這兩年修好的柏油路,我們村到現在還是土路呢!”

大隊長嘆氣:“可惜了,你們棗莊空氣特別好。”

趙三伯也沒得辦法,苦着臉說:“之前村長也去市裏哭過,但我們村幾乎家家都是貧困戶,市裏一個領導說話老她媽.的難聽,說游客到我們村去看貧困戶嗎?”

“有些官兒也不是個好東西。

”大隊長撇撇嘴。

大隊長的媳婦帶着林敬松,那母狗雖然對着林敬松一臉的警惕,但還是任由着他到自己身邊,只是怎麽都不肯他靠近自家崽子。

大隊長的媳婦只好親自拿了崽子給林敬松看,一邊看一邊說:“我們家母狗祖上是獵犬,到它上一代算是拘在家裏看門,不過也非常聰明,平時不愛瞎叫,一叫就是有大事,平時遇見壞人也不慫的,上次有個偷狗的來我們村,愣是被它給咬跑了。

我們家條件不算差,但是它這一窩下了七八個崽,我們還真養不了,我們信趙老三,也看你也是個實心人,要是選了哪個去,抱回家一定不能虐待它。狗子要是有靈性的,你對它好,它肯定知恩圖報,你要是對它不好,也不能怪它愛瞎胡鬧。”

大隊長的媳婦一看就是個心善的,拿着崽子手上動作非常輕柔,就連說話都軟軟的,非常和氣的一個中年婦女。

林敬松一只只的看,發覺這批崽子還真不錯,對上上次老人們給他講的選狗經,十之八.九都能對的上。

最後,林敬松選擇了一條全黑的和一條眉中心帶着一個白點的小崽子。

這些崽子一倍大隊長媳婦放下,就立馬“嗯嗯”叫着往自己母親肚皮下面鑽。

選定了這兩只,大隊長媳婦用一條紅繩系在它們脖子中間,代表這是被林敬松挑選走的。

大黑狗對林敬松放在它身邊的兩串排骨一點興趣都沒有,在主人把崽子放回給自己時,它好像有所感覺,靜靜的把崽子攏得更緊了。

這邊,大隊長的媳婦拿了排骨去炖。

林敬松起身聽見大隊長還在跟趙三伯說些什麽,“不知道我們梨園現在走到這一步到底是好是壞,唉!”

“經濟發展起來了嘛,村裏人生活條件也好了,就是環境越來越差,周老五不就年紀輕輕的得了肺結核嗎?”趙三伯的妹子也插道。

“聽說是石棉瓦的,那東西能鑽到人肺裏,弄不出來的!時間長了人的肺就壞了!”大隊長媳婦也空閑說道一句。

“現在不是不讓做這個了嘛”林敬松記起,前年起網上就對這個事議論紛紛,跟着前年年底國家就立法,禁止生産出售石棉瓦,林敬松已經很久沒再聽說過這個名詞了。

大隊長擺擺手:“賺錢的生意,哪能說禁止就真的不讓幹了?現在多是都在偷偷的幹呢!

遠的不說,我們這梨園村河邊就有一家,他們背後關系重,每次上面檢查都能糊弄過去,村裏現在還有一家塑料回收廠,也是黑作坊,天天廠子冒黑煙,現在小河都被污染得要不成了,村裏人能有什麽辦法只能捏着鼻子繞過去走!”

從梨園村出來,林敬松一路開車出來。來時沒注意,出來時倒是想起了大隊長的話,路過小河邊時,林敬松還真發現小河惡臭難聞,而且水流斷斷續續着,有些地方擱淺成一個小黑水窪子。

林敬松把車窗升起來,趙三伯也悶自嘆氣。

出了梨園村地界,再一路盤山往上走,越是往棗莊方向走,周圍的環境就越是幹淨,在梨園那邊随處可見的各種塑料垃圾在山上幾乎看不着。

到了山裏面,林敬松甚至能感覺出來,吸進肺裏的空氣都是那麽的清新。

趙三伯也明顯察覺到了,嘆着氣:“前兩年,村裏大多年輕人家還沒把戶口遷出去時,有人吵吵着要弄什麽石棉瓦廠子,當時村長不讓弄,村裏好多年輕人就吵吵着全走了。現在看看,人窮就窮點吧,至少身體健康就成!”

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啊!

林敬松本來在城市,還不覺得自己生活環境惡劣,現在到了山上住這麽半個多月,再到現代化的地方,怎麽都适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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