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現身
司悟再次滴血入陣,準備再提陰魂。
沈景之鼻子微皺,一把抓住司悟的手腕:“等等,司悟,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
司悟五官靈敏,又能看破被鎮魂印封住的真實情景,在沈景之和葉彰眼裏這裏只是一個長了雜草的小山坡,在他看來卻是血染焦土,白骨堆壘的慘象,說到怪味,從置身此地開始就一直萦繞在他鼻尖。
他們應該是聞不到的。
司悟擰眉,想問他什麽怪味,剛轉頭就看見沈景之雙目圓瞠,眼珠子快速轉着打量四周,神色驚懼。
去看葉彰也是一臉驚訝,和沈景之一樣謹慎地環顧周圍。
他們看到了什麽并不難猜,司悟反應神速,即刻取出眉間血封住缺口,嘴裏念念有詞,口訣即成,鎮魂印上幽藍色的光一瞬間變得刺眼,然後歸于黯淡。
“小心。”司悟低沉着聲,反手将沈景之牽住,另一手緊握墨鱗鞭,警惕四周。
葉彰也拔出短刀橫在身前,和司悟對視一眼,互相點了下頭,慢慢靠攏,将沈景之護在中間。
血腥氣越來越濃郁,四周天色黯淡下來,天上的烏雲層層疊疊,陰風大作。
沈景之眼前一片血紅,什麽也看不清。下意識抓緊司悟的手,強壓下心頭的不安。
“沒事,有我在。”司悟的聲音近在耳畔。
他循聲看過去,看不見司悟熟悉的臉,仍是一片血紅,刺得他眼睛生疼。
“司悟,我看不見。”他壓抑着聲音裏的顫抖,“我看不見你們……”
“別怕,我們都在。”司悟安慰他,目光卻是冰冷地看向左側高高壘起的骨堆。
骨堆後面,有不速之客。
Advertisement
葉彰同樣感應到了,幾乎是那人閃身至骨堆後他的短刀就飛擲出去,穿過骨堆,直直朝後面的人釘去。節節白骨受力坍塌下墜,砸在焦黑的泥土上,發出哐哐的響聲。
哪裏稍微有點聲響,沈景之就側頭去聽,同時手上更用力握緊司悟。葉彰和司悟都有所動作,肯定是有敵人在附近,他不敢出聲幹擾。
倒是司悟出聲寬慰他:“不用緊張,打不過我們就回蒼無界,不會有事。”
他劇烈跳動的心因為簡單的一句話得到安撫,漸漸慢下來:“嗯。”
“你護好他,我去追。”葉彰五指微曲,短刀脫離枯木,重新回到他手上。
司悟叫住他:“別追。”
沈景之也不贊同他去追:“小師叔別沖動,對方很可能打的是把我們一一引開,逐個擊破的主意,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他說得有道理,葉彰也并非做事不過腦的人,很快冷靜下來:“好。”
沈景之聽他答應了,松了口氣。感覺眼睛被輕輕捂住,觸感冰涼,停留幾秒後移開,然後是司悟低沉的問話:“現在可能看見?”
沈景之試着眨了眨眼,滿目的血紅慢慢退去,眨得更快些,眼前由血紅變成灰暗,在灰暗之中,夾雜着枯骨的慘白。
他這次沒有被吓到,失去視野之前他就匆匆瞥過,這一幕過于慘烈,即便晃眼掃過也印象深刻。
“可以看見了。”
“那便好。”
忽見一截白骨從幽暗深處直飛而來,直取沈景之命門。
司悟甩動長鞭迎面一擊,白骨碎裂成小塊四散飛濺開,他冷聲喝道:“出來!”
沈景之心說他要是肯出來何必繞這麽多彎子在背後搞小動作,下一秒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聲,三人猛地轉身,看見披着一襲黑袍子的高大男人。
“你到底是誰?”葉彰厲聲問。
那厮披着段弘文的皮,臉色卻比段弘文本人慘白,毫無血色,眼神陰恻恻地看過來,讓人膽寒,嘴角翹起怪異的弧度,使那張臉看上去十分違和。
臉還是那張臉,可是看一眼就知道這不是段弘文。
沈景之愣愣地盯着那雙黝黑的眼睛,忽覺精神一振,慌張地移開眼,小聲提醒:“別看他的眼睛。”
等沈景之再看向那處,已然沒有“段弘文”的身影。
“人呢?”
司悟和葉彰雙目冷厲,警惕地掃視四周。
滿地的枯骨倏地顫動起來,越來越快,三人齊齊後退,背靠着背。枯骨離地飛到半空,自發調轉方向,豎對着他們急飛直下。
司悟抛出墨鱗鞭,鞭上鱗片倒豎分離,上千片墨鱗在半空排列成一個半弧面,形成一個防護罩,将他們護在其中。白骨撞擊在上面,或碎裂散開,或失力墜地,連着幾波攻擊,墨鱗護罩絲毫未動。
忽地,鱗片散成黑色霧狀,煙霧飄散變幻,幻化成黑色的絲線,絲絲縷縷纏繞住地上還算完好的骨頭,攜到半空,猛地向四周投擲出去。
沈景之揣摩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尋找那家夥的藏身處。
果然,司悟手掌向上翻轉,剛才還是細密的黑線,轉眼重新凝合成細小的鱗片,片片排列回來,集成一條墨色長鞭。司悟神情肅穆,墨鱗鞭猛然甩出去,鞭子朝那個方向無限延伸,等司悟再一揮手收回時,自黑暗中拖出一個人。
健碩強壯的男人被司悟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陣飛灰,地面跟着顫動兩下。
司悟沒收回墨鱗鞭,鞭子在那人身上纏繞了數十圈,除了腦袋,全身都綁得嚴嚴實實。
“說!你到底是誰?”司悟一腳踩上對方試圖擡起的腦袋,墨鱗鞭延長出去,在那厮眼睛上也纏繞了兩圈,倒豎的鱗片刮蹭破了皮膚,皮肉綻開,卻沒有血流出來。
沈景之連忙眨眼,這才發現自己又呆愣地看着那雙眼睛失神了。
“段弘文”不答,桀桀的怪笑又從喉嚨裏溢出來。
司悟收緊墨鱗鞭,鞭子深深陷入“段弘文”的身體內,又是一頓皮開肉綻。
葉彰自幼和六師兄一起長大,雖然明白這個已經不是當初的師兄,看到他被這樣對待仍然不忍直視,別開眼看向別處。沈景之喊段弘文一聲師叔,又沒看過這種逼供的手段,同樣移開了眼。
“段弘文”并不掙紮,似乎這樣的對待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呵呵,呵呵呵,你們以為,淳于秀黎回了蒼無界,我就沒辦法了嗎?呵,呵呵呵呵……”
果真是在針對念止。
沈景之忍不住看向那邊,看一眼又趕忙移開,盯着他身前一塊帶血的焦土:“你和她到底什麽仇什麽怨,需要費盡心機算計到這個地步?”
“這個地步?”對方又是一陣詭異的怪笑,“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們就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們不知道嗎?呵呵呵呵。”
“閉嘴!”沈景之聽不得他笑,他一笑他心裏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那厮果然不出聲了,過了幾分鐘,等沈景之意識到不對上前查看,司悟已經收起墨鱗鞭,那裏只剩下一身衣服和一張慘白的人皮。
“跑了。”司悟說。
沈景之和葉彰蹲身查看那張迅速腐爛的人皮,鼻腔裏充斥着腐肉的臭味。
“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逃走了。
“一縷殘魂。”司悟冷靜地說。
沈景之和葉彰都是一愣:“殘魂?”
“嗯,肉身還在的時候,實力應該僅次于我師父。”
“僅次于……蒼無君?”沈景之是真驚着了,蒼無君那可是能憑一己之力開辟一個大界的神明,僅次于他,難怪只剩一縷殘魂還敢出來蹦跶。
司悟垂眸,深覺地上那攤衣服爛肉礙眼,指尖抛出一點金光,落在上面立馬着起一簇小火苗,火苗迅速蔓延開,很快将衣服和爛肉燒成灰燼。
“他對師娘,有很強的敵意。”司悟後退兩步,防備被風吹起的飛灰沾到衣袍。
沈景之卻心思一轉:“你說這厮的原身會不會是女的?因為仰慕蒼無君,而蒼無君娶了念止,所以她一個羨慕嫉妒恨做了錯事被蒼無君收拾了,死後只剩下一縷殘魂,還是對念止抱有敵意。”
司悟:“……”
葉彰:“……”
沈景之被他們盯得不大自在,摸摸後腦勺嘿嘿幹笑:“随便說說,随便說說,別當真。”
葉彰拍掉褲腳上的灰塵,站起來,認真道:“既然實力僅次于蒼無君,那麽把他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會不會就是蒼無君?”
“不一定。”司悟道,“可能是大意被偷襲,可能是犯了衆怒被圍剿,況且,他實力僅次于師父只是我的猜測,并不一定是事實。”
沈景之也站起來,揉揉發癢的鼻尖:“我倒是覺得小師叔說的有道理,我之前就猜測過他和蒼無君應該是認識的,只是不知道這種認識是關系好的那種認識,還是關系壞的認識,總之他們之間一定存在某種關系,讓他變成這種樣子還要針對念止,主動向蒼無界尋釁。而蒼無君因為這種關系,默許了他的行為。”
葉彰也持相同看法:“很可能他們認識了很久,曾經算得上至交好友,因為一些分歧而分道揚镳,秀黎,也許就是讓他們關系疏遠的關鍵。”他微頓,補充道,“當然,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
猜來猜去總歸只是一種兩種的可能性,并不能敲定那就是真相,沈景之幾步走到司悟面前:“司悟,我們必須和蒼無君見一面。”
司悟何嘗不是積了一堆問題想找師父問清楚:“他不想見我,即便同在蒼無界,我也不可能找到他。”
沈景之忍不住嘀咕幾句氣話:“那他就眼睜睜看着我們因為他們那攤子破爛舊事牽涉其中?等我們都被殺了,被打散魂魄徹底死絕了,他就開心了?”
“小景。”葉彰低聲喊他,“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別亂說話。”
說得也有道理。
沈景之抿唇将抱怨的話咽回去,嗫嚅道:“是我慌不擇言了,對不起啊司悟,這樣說你師父。”
司悟扯了下嘴角:“無礙,師父性情溫和,不會在意這些。”
“不過我想見你師父不是亂說的,司悟,你娘親好像能找到他,不如你找你娘親說說,讓她安排我們見一面。”
“沒用的,師父有自己的打算,他若是願意見我們,不用我們刻意去找,自會見到的。”司悟走到封印前,墨鱗鞭向上一揮,尖端勾住雙刃往下拉,雙刃重新沒入土中,翻起的泥土掩蓋回去,恢複原樣。須臾,四周景象也變回草木叢生,天朗氣清。
“行吧。”沈景之無所謂的擡擡肩膀,哂笑,“坐以待斃嘛,待着待着我也習慣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