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恐怖幼稚園（修）

夏億接過照片，照片是在幼稚園操場照的，臨時搭建的演講臺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女人額頭帶着皺紋，鬓角也摻雜了白絲，側面照看起來溫和善良。

然而下一張，正面照上，溫和善良的神情全然消失不見。

她手指指着講臺下面的幼稚園小孩，正和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說着話。

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是一種有違長相的誇張神情，夏億甚至從照片中讀出了一種戲谑。

“這個男人？”夏億詢問。

“男人叫白哲，是中午消失的白竹的爸爸。”王恩說道。

“這些照片都是我從舞蹈教室的角落找到的，除了這兩張，還有七張，都是和幼稚園小朋友家長的合照，我們數過合照裏面，側面照的，背面照的，幾乎包含了所有的家長和小朋友，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周老師從這張側面照開始，對小朋友的表情就變了，變得很和善很慈愛…這太奇怪了。”

不，一點也不奇怪。

夏億将前後幾張照片放到一起對比起來，場景都是在演講臺上，只有照片背景上的樹葉從翠綠變得枯黃，枯萎的樹葉仿佛滋潤着周老師的心情，讓她整個人都開心起來。

“我們當時就是找到了這份資料，才忽然被鬼針對。”白思思遺憾道，“當時還有一些文字內容，我們沒能看到，太可惜了。”

“別提那份資料了，要不是寧西着急夠資料，也不會被鏡子裏的鬼纏上。”葉白辛撇撇嘴，晦氣的說道，“你們都瞪我幹什麽，我不提，寧西死的事情就是不是事實了。”

“沒人說寧西沒死，閉嘴吧，多探讨一點有用的信息，要不然我們的下場就會和寧西一樣。”王恩沉穩的表情淡去，忍不住急眼道。

“就是，你不說沒人當你啞巴。”白思思心情也并不平靜，誰剛看了一場血肉模糊的死亡能這麽快平複下心情，白思思頓了下，對上夏億平靜的面孔，在夏億移開目光後，也連忙看向別處，好像就夏億的心情沒什麽起伏。

夏億沒在意白思思，打好腹稿道：“剛剛的表演你們也看了，幼稚園的小朋友都是這麽死的：長胡子、長毛、被剝奪聲音，最後變成怪物，怪物的靈魂就占據身體後，他們就作為鬼魂存在在幼稚園裏。”

“怪物和鬼是敵對的兩種生物，性格也大相徑庭。”

“應該就是在這個照片的時候，小朋友的身體被怪物霸占了，這個照片裏幾乎包含了所有的小朋友，除了高敏敏。”夏億指着照片上周老師開心的表情，輕易的找出了怪物和鬼的矛盾點，“那群小朋友鬼的父母應該還是原裝貨，鬼盯着感恩會，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疼愛殺害自己的仇人，這很正常。”

“但，高敏敏鬼魂也出現了，這不對吧！”白思思詢問道，夏億點頭，這點确實不對，還是缺少信息。

“這和我們的任務沒什麽關系吧？”葉白辛煩躁的撓了撓胳膊。

“應該有關系的吧。”夏億斟酌道，掃了幾眼葉白辛，拗過視線，聽說男生被吓到了就會長胡子，葉白辛也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

“王恩，夏億，白思思，葉白辛……”外面幼稚園喇叭透出來林老師的聲音，穿過黑霧透進來，像是知道寧西去世了一般，纏繞在樹林中的黑霧也稀薄了不少，隐約能看到幼稚園的房屋了。

林老師的聲音讓幾個人安靜下來。

說話間，黑霧已經全部散去。

“老師，我找到新生了，他們好幾個人進小樹林了。”

“誰跟他們是進小樹林的關系。”葉白辛臉上表情變換，嫌棄啐了一口。

白思思和王恩異口同聲：“你。”夏億附和的點點頭。

沒錯，你和我們是進小樹林的關系。

林老師和袁老師并肩跑過來，臉上罕見的帶上焦急，但仍舊勾着淺淺的微笑。

林老師率先蹲下身先抱住王恩，王恩當然不敢讓林老師抱：“老師，你抱的我不舒服了。”

“老師說沒說過自由活動的範圍？你們幾個小朋友膽子真大，不說一聲，就私自跑去樹林裏玩？小樹林裏有什麽你們知道麽？”林老師嚴厲的批評道。

“樹林裏有只巨大的怪物，當時有小朋友進樹林裏，差點死在裏面，你們知道……”

袁老師拐了一下林老師，悄悄說道：“沒時間了，你帶着憶憶他們去洗澡，我去給小朋友們講故事。”

夏億看着袁老師的口型，大體明白了意思。

林老師點頭，連忙道：“好了，下次不要私自跑過去玩了，晚安鈴聲已經打了，小朋友們都要回宿舍睡覺覺了，小娴你和袁老師回去睡覺吧，老師帶新同學去小澡堂洗漱。”

夏億點點頭，跟在林老師身後迅速向小澡堂走過去，小澡堂就在老師辦公室的裏面，裝修的更像一個高檔公寓裏的衛生間，吹着柔和暖氣，暖黃色的燈光，幹濕分離的衛浴，東西方向用磨砂玻璃隔出了三個足夠大的淋浴位置。

只是依舊沒有鏡子。

“這邊是你們的睡衣，老師問過你們媽媽，從行李箱裏整理出來的。”林老師迅速說道，“來，你們先脫衣服，老師幫你們調試下水溫。”

夏億看着林老師整理衣服和牙刷被子，猛地意識到不對勁，看向王恩。

林老師這他媽為了節省時間，竟是打算男女混浴？

尴尬的氛圍在浴室當中彌漫。

夏億比他們還更尴尬些，四個人，只有她的身體是本人的，游戲裏面又不和直播一樣還打馬賽克。

“老師，我是女孩子，是不能在男生面前脫衣服的，我…我不要和男生一起洗澡，哇。”夏億醞釀說辭的時候，白思思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邊哭邊用力拽了下王恩。

“是啊，我也不要和女孩子一起洗澡的。”王恩正經道。

林老師不在意的反駁：“沒關系，男生女生都是人類，根本沒什麽不一樣，最大的不同也只是身體結構上不同，你們還小，一起洗也不會出什麽問題的，老師教了這麽多屆幼稚園學生很了解這方面的事情，你們也沒必要害羞，清理身體沒什麽好害羞的，這樣還快一些！”

“老師，我媽教過我該怎麽洗澡，分兩撥洗不是更快麽？”

夏億料定林老師不會拒絕，拿過裝睡衣的袋子，沒等林老師回應，便一把抱起白思思，沖進了第二個小隔間。

白思思屏住呼吸，萬一林老師發怒記恨上他們怎麽辦？夏億怎麽敢？

夏億打開灑水，水流的聲音将林老師的聲音模糊掉。

“不會生氣的。”她是在幫林老師，更何況，他們才剛死了一個人。

白思思洗完後，夏億将人放出去，拉好簾子，直接套上幹淨的睡衣。

她挽了挽袖子和褲腳，用溫水沖洗了一下大腿和胳膊，洗漱過後把髒衣服放到袋子裏的時候，忽然在角落裏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毛茸茸，小東西背對着她，一起一伏的還在呼吸。

夏億拿過旁邊的挂衣架，戳了下。

小東西一抖，耷拉着耳朵站起身。

夏億這才看清面前小東西的物種，是一只純黑色的小奶貓，耳朵上有一個小豁口，眼睛又大又圓是非常清澈的湛藍色，小貓一臉的控訴，不住的後退着：“喵。”

夏億樂了，蹲下來一把薅住小奶貓的後脖頸，把小家夥拎了起來。

貓爪子出乎意料的粉嫩，一抖一抖的蜷了蜷。

夏億看着貓貓一只眼睛眨了眨，這可憐勁真惹人疼，她忍不住伸出魔爪，從頭撸到腳，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人着迷，撸到最後，扒開貓的兩條後腿摸了摸，說道：“原來是個小公貓！”

“喵！”尖銳的貓叫響起，小奶貓渾身的毛都炸起來。

“你摸我？！”奶甜奶甜的男聲驟然響起，帶着仿佛二百套數學卷子需要重做的怨氣，“你竟然摸我！！”良久，聲音上帶上了哭腔，“我最先進來的，好不容易閉上眼睛避開你們洗澡，結果還是不幹淨了！！”

夏億讪讪：“……要不？洗個澡？”

小黑貓‘呲溜’從夏億手上掙脫，尾巴上面的裝飾打在夏億的胳膊上，是一個系着翠綠色帶金???邊的小鈴铛圈上面，翠綠的寶石圈上面刻着006的編碼。

寶石有些眼熟。

夏億低頭看自己手腕上的游戲手環，按下按鍵，讓手環顯現出來，同樣翠綠色的寶石上面，顯示着005的編碼，說明她是這個游戲裏第五位進來游戲的玩家。

夏億：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