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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燈光下相擁,他的吻由頸窩慢慢向下,呼吸逐漸沉重,許燕揪住他的頭發,想要止住他的動作,“你吃飯了嗎?”
程立川順着她的力道往回折返,唇沿着她小巧的下颌左右蔓延,模模糊糊的聲音揉在密密實實的吻中,“還沒有。”
許燕輕仰着頭,壓着呼吸和聲音,和他商量,“你先去洗澡,我給你煮碗面,好不好?”
“好,再窩個雞蛋。”他一心二用,唇上力道加重,還不忘提要求。
“那你放開我啊。”許燕忍不住手上用力,細小的聲音裏有怒,更多的是嬌。
程立川笑,低低啞啞的聲音和熱燙的呼吸進到她耳朵裏,她的身體不由地抖了一下,程立川感覺到她的顫,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壓着她貼近他的身體,“有沒有想我?”
許燕有輕微的掙紮。
他和她談條件,“有還是沒有,你給我一個答案,我就放開。”
許燕被他纏得心裏起了躁,想踩他的腳,“我們又不是三年沒見,早晨才分開,有什麽好想的。”
程立川不管,“有一秒或者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也算。”
許燕睫毛顫得厲害。
他托起他的下巴,輕啄着她的唇,“有嗎?”
半晌,許燕的頭點了下去。
程立川的唇定在她的唇角,臉上的笑容如落入石子的湖水,一圈一圈的水波紋泛着漣漪,蘊着道不盡的缱绻。
他再進一步,“是因為想我,所以來等我了?”
許燕從他懷裏掙紮出來,頭也不回地往廚房走,“你快去洗澡,煮面很快,等你洗好面如果坨了,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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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川跟在她的腳步後面,“你不問我嗎?有沒有想你。”
許燕不接他的話茬兒,打開冰箱拿出菜和雞蛋,拿鍋接水,打定主意專心做自己的面。
他走到她身邊,先她一步擰開水龍頭,話擦着她的耳畔,“我很想你,開會在想,在車上在想,剛剛上樓的時候也在想,一直都在想。”
水流嘩嘩地落到鍋裏,不一會兒就要滿溢,許燕後知後覺地去關,他的手也覆上去,随着她的手一起轉動,水流停止,水龍頭關上,他的手還不離開,許燕擡眸去看他。
他接到她的視線,手不移開反緊握,“你看,多簡單,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出來,誠實是一種美德,我們要積極發揚。”
許燕沒忍住,空着的那只手拿起桌子上的菜扔到了他的身上,“你還洗不洗澡?”
程立川菜接得準準的,大笑出聲,“洗,必須得洗,女朋友的命令當然不能違抗。”
“那你還不快去。”
“遵命。”
廚房裏安靜下來,許燕站在廚臺前,嘴角微微上揚,很快放下來,接着又慢慢擡起。
冬風消散,日光漸暖。
許燕一天比一天忙,公司又擴招了好些人,大多都是剛畢業不久的學生,許燕不再讓金涵跟着秦睿,把她單獨放出去,讓她帶兩個新人,金涵開始膽子還小,覺得自己不能獨擋一面,有些放不開,慢慢地琢磨出些門道來,越幹越起勁,還和秦睿那組立下賭約,看年底誰拿下的單子多,輸的人要請全公司吃大餐。
其他老員工紛紛開玩笑說小金涵要欺師滅祖了,因為她是秦睿一手帶出來的,秦睿笑着回,她應該暫時還沒有那個本事,眼神裏帶着幾分寵溺。
泰誠酒會後好一陣子,秦睿一直避着她,她就當做不知道,還和原先一樣,該怎麽安排工作怎麽安排工作,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掀過去比戳破要好,後來他慢慢恢複如常,和她說話時目光也不再閃躲,她知道他已經邁過那一道坎去了,有的時候只是當局者迷,當你跳出那個圈的時候,會看到更多不同的風景。
今天是公司聚餐,一是為歡迎公司新人,二是慶祝第一季度有個還不錯的開始,許燕還是只吃了一個開頭,結完賬就撤了,沒有她,他們吃得會更自在些,程立川說要來接她,她沒讓,她又不是不能回去,來回折騰鄭卡做什麽。
他們現在大概算是半同居的狀态,開始一三五,二四六還分得清,後來就亂了套,他會想各種理由,先是用張媽飯做多了不能浪費的借口,她只要人過來,就肯定走不了,後來又說手腕複健每晚需要熱敷和按摩,還是讓廖豐代為轉達的。這樣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了他這裏,後來也慢慢成了習慣,從公司出來後,下意識就往他這邊開。
車停在樓下,她透過車窗看二樓的燈光,之前總是空落落的心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填滿,像是浮萍有了歸處。
她站在門前,敲了幾下門,等了三分鐘,沒人來開,家裏燈亮着,他應該在,也許是在洗手間,許燕自己按下密碼,打開門,走進去,然後停住腳步。
他就倚在玄關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怎麽不開門,我以為你在洗澡。”她把包放到旁邊的櫃子上,邊換拖鞋邊問。
程立川伸出胳膊做她的支撐,讓她脫鞋脫得更方便一點,慢悠悠地開口,“誰進自己家要敲門。”
……
許燕鞋撩起眼皮輕飄飄地看他一眼,“那又是誰前幾天站在門口死活不進,非敲門讓我來開。”
程立川被堵得一愣,随後笑開,“還行,知道反擊了,這就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可以敲,你不能敲。”
……
許燕心想,她總得找個時間教教他道理兩個字要怎麽寫。
屋裏還有飯香,廚房裏像是炖着什麽。
“你還沒吃飯?”許燕問。
“晚飯吃了,宵夜還沒吃,一起?”積極邀請的姿态。
許燕倒是不知道他還有吃宵夜的習慣,無非是怕她晚上聚餐沒吃好,折騰了這一出。
兩個人圍坐在餐桌前,許燕一邊喝雞湯一邊看金涵發過來的照片,第二輪是在KTV裏,老板不在,明天又是周末,大家都嗨到不行。
“在看什麽?”程立川目光定在她臉上的笑,忍不住問。
“金涵發過來的照片,大概是這段時間太累了,他們都快玩瘋了,看來這種活動還是要多一些,工作壓力大,總得給大家找一個發洩的渠道。”
後面的話純是許燕的自言自語,她打開備忘錄,記錄下來,周一的時候要和行政說一下,一個星期一次太頻繁了,他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就定一個月一次,她不參加,他們自己定活動場所,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不占用他們周末休息時間,公司報銷這筆費用。
程立川看着她認真的神色,心裏一動,“你們公司接室內設計裝修的項目嗎?”
“沒有接過,”許燕放下手機,“怎麽了?”
程立川手指輕叩着桌面,斟酌着語言,“我有…我一個朋友有一處房子要裝修,想要找一家靠譜的工作室。”
許燕沒有察覺到異樣,開口解釋,“室內裝修不是我們的專長,我們公司人不多,沒必要浪費精力做一些我們不擅長的事情,集中在主業上就好,我倒是有認識做家裝的工作室,可以推薦給你,你讓你朋友先接觸一下,看看怎麽樣。”
“你們不可以只做設計?裝修他可以再找另外的裝修隊。”
許燕搖頭,“展臺展廳設計和室內設計差別很多,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會更好。”
許燕話說到最後,意識到什麽,他的朋友,手裏的資源應該很多,不至于這麽一個房子裝修的事情會問到她這兒。
程立川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露餡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空氣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許燕覺得自己要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低下頭去喝湯。
既然已經穿幫,程立川索性也就不拿一個朋友當幌子,“房子已經放置很久了,我想着總不能一直不裝,現在開始準備,到夏天應該裝修好,過一個秋冬散散味道,明年春天差不多就能住進去。”
他看着她細說着自己的安排,許燕反應出了故障,靜了半天,給出了個“喔”的回應。
程立川握上她搭在桌面的手指,一根兩根地揉着,“要不這樣,讓你認識的那個工作室出幾套方案,然後你給一個意見,這方面你比我要專業得多,肯定也比我能看出問題,就當幫幫我,恩?”
許燕的一顆心在他手裏滾過來又滾過去,酸酸的,又癢癢的,最終,在他眼神的誘哄下點了點頭。
程立川眼底漾出笑,低頭親了親她的指尖,“真乖。”
指尖滾燙,許燕克制住自己想要逃離的沖動,聲音還算鎮靜,“我的意見也不見得多專業,只能供你參考,最終還是得你自己拿主意。”
“自然。”程立川很好說話。
他這樣,許燕心裏反而起了愧疚,不過也就一秒。
下一秒
他說,“你工作已經很累,我不能再給你添太多的亂,外公說我要學會當一個賢內助,這點很重要。”
……
作者有話說:
費老是有當賢內助的經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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