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謝恩

妃嫔初次承寵隔日，按例須至皇後宮中謝恩，葉聆棻原期待能見到唐映涵憔悴的面貌，誰知卻見她笑容恬靜。

「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阮元璇自幼就學規矩，自是不會讓人在這時候挑出錯處。

「起來吧，難為妳今兒個這麽早就過來請安。」

唐映涵和煦的說。

「給娘娘請安是妾身的本份。」

唐映涵笑着點點頭，讓銀杏将一對白玉手镯交給她。

「皇上說了将妳的位份晉為嫔，日後，要和宮裏的姐妹好好相處。」

阮元璇雙手接過，交給惜虹收着。

「妾身謹遵娘娘教誨。」

「恩，起來吧，妳們也都散了吧。」

唐映涵沒興趣當個刁難嫔妃的皇後，不如早早散了去，衆人行禮後依着位份高低一一走出坤寧宮。

葉聆棻第一個走出，張芯予跟在後頭，第三個就是今日晉了位份的阮元璇。葉聆棻和張芯予身為四妃之一，有權乘軟轎在宮裏行走，阮元璇帶頭恭送二人後，便往福風殿走去。

秦依凝和文以玉走在阮元璇身後，又是忌妒又是羨慕，另一方面又擔心她先懷有龍裔，各懷心事的往各自寝殿去。

姚平昕和丁奕心挽着手一同離去，卻被安曼薇攔住。

「還以為看在妳姐姐的份上，皇上會第一個寵幸妳，沒想到妳這麽讓皇上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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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奕心欲出言打抱不平，卻被姚平昕拉住。

「皇上聖意，非我等能揣摩。」

姚平昕淡淡回道，不等安曼薇再說話，就和丁奕心一塊離去，只留安曼薇恨恨的看着她的背影。

「不過是個商家女，憑什麽和我一樣是才人。」

安曼薇不平的喃喃，其餘幾人不想惹事，三三兩兩的走了開，安曼薇見衆人都不搭理她自行散去，只好一人獨自走回承風殿。

軟轎彎進通往永和宮的岔路後，葉聆棻終是沒耐心等到回永和宮，便開口問了挽雨方才探聽到什麽，她就不信唐映涵昨夜能睡得安好。

「昨晚皇上歇在坤寧宮。」

「妳說什麽？」

葉聆棻不敢置信低頭望向挽雨，其餘人等皆将耳朵關起，聽而不聞是他們早就練就的本事。

「昨夜皇上寵幸阮嫔後，就擺駕到坤寧宮歇下，今早是直接從坤寧宮上的早朝。」

明知出口的話會讓葉聆棻不高興，挽雨也只能如實禀告。

「怪不得她心情好的很。」

葉聆棻氣極，軟轎一停下便一言不發快步走回宮裏，挽雨揮了揮手讓衆人下去，跟着快步走進。

「娘娘。」

進了正殿，上茶後，挽雨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

「阮嫔承寵後，敬事房照例問了皇上留不留，皇上說不留。」

「不留？以阮嫔的位份和家世不會不夠格為皇上誕育皇嗣。」

挽雨點頭。

「皇上去了坤寧宮後，親口對皇後娘娘說在她生出嫡子前，宮裏不會有其他嫔妃有機會懷孕。」

挽雨低聲說，葉聆棻瞪大眼。

「包含我和娴妃嗎？」

「聽皇上的意思，似乎是這樣。」

挽雨硬着頭皮回話，葉聆棻氣得砸掉手中的茶盞。

先前宮裏只有她們三人時，慕容睿并未讓任何一人喝避子湯，如今會有這樣的作法，葉聆棻便知必是和慕容念瑞有關，但既然慕容睿已做了決定，她就算再不甘願，也只能咬牙忍下，且還得替唐映涵祈禱早日誕下皇子。

連連深吸了幾口氣，感覺心情較為平靜後，葉聆棻才又開口。

「賞了什麽沒有？」

「奴婢已賞了她一個金葉子。」

「恩，作得很好，告訴她讓她好好的為本宮打探消息，本宮不會虧待她。」

「是。」

永和宮裏葉聆棻憤恨不已，坤寧宮的唐映涵散了衆人請安後，便回房小睡片刻，昨晚下半夜慕容睿突然到來，雖然只是說說話便睡去，但也令她精神不濟。

姚平昕和丁奕心攜手走到禦花園，見周遭無其他人，丁奕心才開口道。

「妳方才為何不讓我出聲教訓她？」

姚平昕淡笑搖頭。

「何必和她逞一時口舌之争，再說方才可是在皇後宮門口，一個不小心，妳我都得跟着受罰，她不過是心裏不平，讓她說幾句也不會少妳我一塊肉，若連累妳受罰，才讓我于心不安。」

「妳怎麽這麽好性子，妳知不知道在宮裏人善會被人欺的。」

「妳放心，若她真犯到我，我也不會忍氣吞聲。」

姚平昕點點頭應道，她不會逆來順受的。

「不過，我原本也以為皇上會先召妳侍寝的。」

丁奕心和姚平昕在一處亭子裏坐下，君初雪和毛巧冬則立在一旁服侍。

「依奴婢說，皇上昨夜沒召姚主子侍寝是好事。」

沒外人在，也就沒主子說話下人不得随意插嘴的規矩。

「初雪，不是說過只有我們幾人在的時候，不必自稱奴婢。」

「禮不可廢，所謂隔牆有耳，若被別人聽了去，豈不平白落人口實。」

姚平昕無奈的搖頭，不與她争論。

「初雪，妳方才那話什麽意思？」

丁奕心也不再糾纏在君初雪和毛巧冬的自稱上，轉而問起侍寝的事，心想只要她和姚平昕對她們好一點，不把她們當一般奴婢使喚就好。

「誰是第一個侍寝的，誰不就成了那只出頭鳥，阮嫔家世擺在那，就算她當了那只出頭鳥，也沒人敢明目張膽和她過不去，若換作姚主子，只怕現在就被一群人圍着數落了。」

丁奕心想想也對。

「姚主子都還沒侍寝就被那安才人記恨上，若真侍寝了，不就不得安生了？」

毛巧冬皺眉說。

「說的是這個理，我忘了妳家是商戶，又有大皇子這層關系，已經夠讓人眼紅的了。」

丁奕心是縣令之女，跟着母親出席宴會，與會的不是官職比她父親低的，就是大戶人家的商戶之女，因此她從來都是被捧着，鮮少被冷眼，一時便忘了這層，也因為從小就有和商戶來往，初入宮時才願意與姚平昕和毛巧冬交朋友。

「是阿。」

四人都對姚平昕不是第一個侍寝感到慶幸，且也希望慕容睿能等慕容念瑞引起的風波平息以後才召她侍寝，便揭開了這話題，四人轉而閑聊起進宮這幾日的生活。

聊了片刻後，君初雪看看天色。

「主子，天色不早，該回宮準備用午膳了。」

「怪不得我有些餓了，奕心可要和我一起回去用膳？」

丁奕心開心的笑了，但随即搖搖頭。

「還是先不要好了，要讓人見了又不知會被編排什麽。」

「也是，剛進宮還是別太招搖的好，那妳們二人回去小心些。」

「妳也是。」

四人這才分做兩路回了各自宮裏。

「小姐您回來了，秋兒今日下廚給您做了兩道您愛吃的，您先梳洗一會，待會就可傳膳了。」

冬兒一見姚平昕回來，笑着說。

「那太好了，我許久未嘗到秋兒的手藝了。」

「那奴婢先伺候您梳洗吧？」

姚平昕點點頭，扶着冬兒的手進了內室。

秋兒、冬兒是姚平昕從家裏帶來的，向來是貼身伺候着，但若走出啓風殿，則多由君初雪陪着，畢竟君初雪是官家千金出生又在京城長大，眼界不是秋兒和冬兒比得上的，只不過若能多帶，姚平昕也是會多帶上秋兒或冬兒其中一人，畢竟論起伺候人的功夫，君初雪是絕比不上她們二人手腳麻利的。

至于宮裏其他服侍的，包含掌事姑姑桂珣，在姚平昕還不确定他們是否忠心前，她只讓他們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