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端月

唐映涵平安産下一名公主,看了嬰孩一眼确認孩子平安便昏睡過去,醒來後聽聞姚平昕被她壓在身下擔憂問起姚平昕和腹中胎兒的情況,得知皆無大礙只是有些動了胎氣須好生靜養才放下心。

唐映涵母女均安、姚平昕和腹中孩兒都無大礙,這讓慕容睿欣喜大賞,雖然誕下的不是皇子,卻是慕容睿親眼見到降生的第一個孩兒,立即下令封為端月公主,賞坤寧宮上下二月月銀,啓祥宮上下賞一月月銀,啓風殿伺候的再賞一月月銀。

銀花和秋兒護主有功,各再賞一個月月銀、布疋兩匹,又因護主有傷,得休養數日。

雖然不在坤寧宮和啓祥宮伺候的沒賞銀可拿,但內務府也命人做了甜湯和團子讓宮中上下一同喜樂,後宮頓時一陣歡喜彌漫。

唐映涵和孩子能平安無事,姚平昕不可說沒有功勞,因此被以保護唐映涵與子嗣有功再晉一階,成了從二品的雲貴嫔,如此大的功勞晉封,朝堂官員也不好多說什麽,更不可能在此時以慕容睿曾說過的話反駁。

有別于後宮他處的歡樂,坤寧宮裏彌漫一陣詭谲的氣氛,既歡喜唐映涵母女平安,又擔心姚平昕肚子裏懷的是男嬰,幸好慕容睿以唐映涵在月中為由免去衆人請安,也讓唐映涵暫時聽不見嫔妃們的挑撥之語。

唐映涵雖不見其他嫔妃,但徐琬萓她卻是見的。

「娘娘今日精神瞧來好多了。」

唐映涵已休息數日,精神總算緩過來,臉色也不若前幾日那般蒼白。

「睡了幾日,總算有精神些了。」

唐映涵倚着床頭坐起,淡淡一笑。

「娘娘那日跌倒,妾身慌了分寸,幸好貴嫔娘娘舍身相護,不然若是娘娘和端月公主有了什麽差池,妾身就罪過了。」

「一切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端月公主長的粉雕玉琢,和娘娘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端月被放在唐映涵身側睡得香甜。

「孩子還小,哪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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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唐映涵仍難掩為人母聽聞人誇贊自家孩兒的喜悅。

月中婦人不宜過度勞累,每日躺在床上卻也着實無聊,徐琬萓來陪着說說話,倒是讓唐映涵排解了不少時間。

說了一會話,唐映涵便感到困乏,徐琬萓立刻自覺地跪安。

看着女兒的睡臉,唐映涵不是不遺憾生下的不是皇子,但一切都是天定,她也無能為力,這一個月她得好好養足精神,更要将身子養好,才能再為慕容睿孕育子嗣。

幸好慕容睿并未疏遠孩子,每日總會來陪陪唐映涵和端月,總聽人說抱孫不抱兒,慕容睿卻非如此,抱着端月笑得開心,且從封號也可看出慕容睿對端月的喜愛,将月亮都端給她,這也減去不少唐映涵心中未能誕下皇子的遺憾,只在心裏暗暗祈禱姚平昕肚子裏的也是名公主。

唐映涵有孕後,唐夫人每月總會進宮一至兩次,聽聞唐映涵早産時,立時驚地松了手中杯盞,幸好來人接着報母女均安她才放下心,好不容易幾日過去,待唐映涵總算能起身會客,唐夫人立刻遞牌子求見。

「見過娘娘。」

唐夫人見唐映涵面容雖略顯憔悴,精神卻不錯,才總算放下了心,不忘此時身在皇後寝殿,規規矩矩下拜請安,不等唐映涵吩咐,銀杏立刻向前扶起唐夫人。

将唐夫人安置在唐映涵床畔,銀杏帶着伺候的人都走了出去,讓母女倆能好好在內室說說話,她親自站在內室口,不讓人有機會聽壁角。

「妳哪,都懷孕的人了怎麽還怎麽不小心,妳可知道我聽到妳跌跤早産,心裏面那顆心吊得有多高。」

「讓母親擔心了。」

「那日究竟是怎麽回事?」

唐夫人只想問個明白,好好的一個人,身邊又總有人伺候,怎麽沒事會跌了跤,她雖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女人間争寵的手段卻也見得不算少。

唐映涵細細說起那日,她也覺得蹊跷,好端端地怎麽腳下會突然打滑,仔仔細細将她記着的全說給唐夫人聽。

唐夫人也不打斷,先等唐映涵說完了,才問起幾處她的疑惑,

「那日妳怎麽突然想去禦花園走走?」

「就想着每日都在園子裏走走,早看膩了。」

「那為何非得去禦花園,在外邊走走也成呀。」

坤寧宮離禦花園有一段距離,為了不讓冬日無景可賞,坤寧宮外有一處假山,更有小河流過,彙入池子,池中養着錦鯉,池畔種着幾株杏花,若是看膩坤寧宮景色,也可到不遠處看看錦鯉,還能為魚兒争食的畫面笑笑。

唐夫人這麽一問,唐映涵偏頭思索。

「前幾日徐美人說起禦花園繁花争豔、美不勝收。」

換唐夫人皺眉了,這徐美人她是知道的,先前進宮也曾遇見過幾次,瞧着是個乖巧文靜的,加上兩人父親的關系,她也沒特別留意她,以為是個安分的。

「到了禦花園,她可有引妳往哪走?」

唐映涵搖頭,那日徐琬萓雖扶着她,走哪卻都是她自己随意亂走決定的。

「妳去禦花園是臨時起意的事,從銀花去吩咐人準備到妳到達禦花園花了多少時間?」

唐夫人細細推敲。

「約莫不過兩、三刻鐘的事。」

「這時間說長雖不長,若有心也是能做些手腳的。」

唐夫人接着又問起姚平昕。

「那雲貴嫔怎這般好心肯舍身護妳?」

「母親,我信她。」

唐映涵的眼神讓唐夫人不再多言,自小她處理內宅手段時從沒刻意避開唐映涵,甚至在她年歲漸長後,更刻意讓她邊看邊學,為的就是讓她不被人所害,因此她相信自己女兒不至于被人蒙騙。

「銀花和銀杏都是自小跟着妳的,我對她們沒有什麽不放心,妳既然相信雲貴嫔,我也不多言,只是這般看來可疑的只有徐美人,妳自己多長些心眼。」

唐映涵點點頭,她先前未曾想過徐美人會害她,從未刻意多留心于她。

送走唐夫人,獨自一人躺在床上閉目安歇,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疑心,便會忍不住處處生疑。

徐琬萓來探,卻句句提起小公主,是想提醒她生的不是皇子?還是想借機慫恿她去對付姚平昕?徐琬萓對姚平昕的淡淡敵意她不是沒有察覺,也猜得到原因,只是想着是個人看法,也不便多說什麽就放之任之,唐映涵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另一頭,姚平昕動了胎氣,宋太醫命她在床上躺着靜養,啓風殿又再次閉門謝客,每日只有宋太醫固定前往請脈,慕容睿數日會親自前去一趟,主要是帶着慕容念瑞前去,還有唐映涵派去慰問的銀花或銀杏。

唐映涵擔心送去的東西會讓人從中做手腳,絲毫不敢大意,吃的喝的一點也不敢再送,只讓姚平昕需要什麽盡管吩咐禦膳房。

後宮嫔妃看在眼裏,只覺唐映涵為着皇後的身分加上受人恩惠,不得不關心姚平昕,卻連燕窩、上好藥材都舍不得給,不免有人在背後嚼起舌根。

靜躺了十來日,姚平昕總算被允準下床,丁奕心幾人頭一個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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