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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夏将那一縷魂魄連同鈞天燈一同帶回了滄南山, 幹爹幹娘與宮間早已經等在了山門處。宴夏随着他們進入山門之後,這才将自己這一個月來的經歷告知衆人, 最後讓衆人看清了自己手中的鈞天燈,還有那燈火中的一縷殘魂。
聽完了宴夏的話, 衆人将目光落在那縷殘魂上,皆是若有所思,良久才聽葉題道:“什麽東西?”
衆人這才記起來旁邊有個雙目不能視物的葉題。
然而沒人有空理會葉題, 二娘盯着那點魂火道:“這真的就是你要找的人?”
宴夏輕輕颔首, 毫不懷疑道:“是他。”
還沒等衆人再開口,葉題已經探出手摸索道:“你們在看什麽?”
三爹輕而易舉的将葉題的手撥開,對着宴夏笑了笑,比了個手勢, 宴夏一眼便看懂了三爹的意思, 是讓她先去好好休息。
“多謝三爹。”宴夏笑意雖有疲憊,更多的卻是奔波之後的松懈,終于迎來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大概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待衆人一人一句将該說的都說完了,宴蘭庭才終于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宴蘭庭一旦開口, 便沒有人再打攪,紛紛停下了話頭聽宴蘭庭與宴夏對話,就連鬧騰不已的葉題也都乖乖住了口。宴夏早已習慣了人們對于大爹爹的态度,是以也并未有多驚訝,只是覺得這番情景熟悉得讓人感動,她不禁笑了起來, 将自己在路上便已經做下的打算說出道:“明傾公子的魂魄現在還很虛弱,我打算先試試能不能将他喚醒。”
事實上她如今已沒有太多擔憂,她都已經找到他了,相比魂飛魄散永生不能相見,她已是無比慶幸。
沒有想到宴夏如此豁達,倒是準備好安慰之語的幹爹幹娘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庭院風大,宴蘭庭輕咳一聲,換來了無數人關切的目光,他搖了搖頭,對宴夏道:“我沒事,先回屋休息吧。”
“嗯,大爹爹也快回去休息。”宴夏知道對方的身體不适合在這處久站,點頭答應下來。
宴夏平安歸來,人們也算是放心了,便也都各自回去,只是臨去之際,宴蘭庭像是想到了什麽,忽而回頭問宴夏道:“聽說你已經取回了四象圖,是麽?”
本已經走出幾步,聽見這話宴夏便又回過頭來,雖不知宴蘭庭為何突然問出這話,但卻依然對他點頭應道:“嗯。”
宴蘭庭道:“可否将它借我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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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宴蘭庭的要求宴夏自然不會拒絕,她很快将四象圖召出,遞到宴蘭庭手中,甚至不曾問他要四象圖是為何。
·
因為這一趟離開太久,宴夏回來之後不得不面對來自各處勢力堆積如山的書信還有五道處理不完的事情。
宮間雖然能夠幫宴夏不少忙,但卻不能夠事事代勞,許多決定仍然需要宴夏來做下。宴夏倒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并不覺得疲累,且與從前不同的是,如今還有幹爹幹娘在身邊,她有時候忙累了擡頭看窗外,還能見到二娘在陪三爹練功,或是小爹正逗弄着五道的年輕弟子,宮間在旁邊不斷苦笑。
這都是她從前怎麽都求不來的日子了。
宴夏很開心,這樣的開心還源自于她每天夜裏深夜忙完之後回到住處,遠遠地都能看到那泛着暖黃的燈火。
推門進屋,她總能看到那一抹魂火在燈芯中燃燒着,縱然微弱卻足以讓人感覺安心。
每次回屋之後,宴夏總會坐在燈前與燈芯裏那抹殘魂說話,有時候說的是白日裏發生的事情,有時候是從前的經歷,她總會有許多話想和那人說,她從前與明傾相處的時間其實并不算長,那些時候她想說卻沒有說的話,她都想說與他聽,縱然是一直說下去也不會覺得煩膩。
但是宴夏的平靜喜悅并沒有維持多久,在兩天沒有見到宴蘭庭之後,宴夏終于起了疑心,在與宮間多次打聽之下,她才知道大爹爹是病了。
因為當初太過急着趕回滄南山,宴蘭庭在一個多月前宴夏離開去尋明傾的時候就已經病倒了,在床上躺了近一個月也沒有好,那日宴夏回來他還撐着身子去接了她,只不過他素來就面色蒼白久病模樣,縱然是身體不适,也叫人看不出來。
宴夏如今是一方之主,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宴蘭庭怕宴夏為此分心,所以一直對她隐瞞并未叫她知曉此事,直到今日她主動問了出來,宮間才終于沒法隐瞞。
知道此事之後,宴夏心中焦急,連忙沖出書房來到了宴蘭庭所住的院落外。
還沒進入其中,便見二娘林蔓草正守在外面不遠處。
“二娘?”宴夏停住腳步,往林蔓草走去。
林蔓草一眼便看出了宴夏面上的擔憂,于是道:“你大爹爹的病,你聽宮間說了?”
“嗯。”宴夏點了點頭,連忙問道,“大爹爹怎麽樣了?”
林蔓草牽扯着唇角笑了起來,笑意有幾分無奈:“還能怎麽樣,你大爹爹拖着這幅身體多少年了你也知道,放心,暫時死不了的。”
雖是聽她這麽說着,宴夏卻也并未真的安心下來。
林蔓草何嘗不明白宴夏的心思,她垂眸很快便又道:“我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樣,雖然知道他暫且沒有性命危險,但看他時常這樣痛苦還是覺得難受。”
“真的沒有辦法讓他身體好些嗎?”宴夏喃喃道,“五道現在有不少法器藥材,需要什麽我也可以讓他們去找,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大爹爹好起來?”
林蔓草緊盯着宴夏的眼睛,兩人對視之間,她淺笑道:“能試的辦法都試過了,他這是當初耗力太多用了禁式的後果,誰也沒辦法替他受。”
“可是……”
林蔓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朝着院內望去一眼,輕聲道:“正好他剛喝過藥,你進去看看他吧。”
宴夏低聲應下,平複下方才的心緒,往後方的屋子走去。
因為擔心大爹爹已經睡下,宴夏的腳步聲很輕,待她來到屋外,才發現屋內竟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你偷偷倒了蔓草送進來的藥,你就不怕我告訴她?”
宴夏腳步一頓,本已經落在屋子房門處的手不覺也随之頓住,因為她聽出了那道聲音來自于誰。
那是四象圖的聲音。
回應四象圖的人是宴蘭庭,他的聲音稍顯虛弱,但精神卻似乎不錯,他看起來并不怎麽想理會四象圖:“只要你不說,蔓草就不會知道。”
四象圖不悅道:“你這個樣子能好得起來才怪了,你可別一下子病死了,我還不想欠你太多人情。”
“已經很多了,你可以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還我。”宴蘭庭這般答了一聲後,屋內便又是一陣輕微聲響,宴夏分辨不真切,卻隐隐覺得有些不對。
四象圖認識大爹爹,這件事宴夏并不能算作驚訝,大爹爹既然會向她讨要四象圖,那便一定是于它有什麽淵源,但四象圖說它欠大爹爹,又是怎麽回事?
就在宴夏怔然之間,屋內又傳來宴蘭庭的聲音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宴夏?”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宴夏心中忽地一跳,有種強烈的預感讓她僵在原地。
然後她聽見四象圖警覺的道:“告訴什麽?”
宴蘭庭輕咳了兩聲,沒再回應。
四象圖的聲音聽來有些暴躁,似乎被戳到了痛處:“告訴她幹什麽,告訴她她爹現在變成了一張紙?還經常被她揉成一團扔包袱裏?”
這句話仿若一道驚雷,将宴夏震得僵在原地動彈不得,耳中嗡鳴片刻,全是那句話在回響。
她想到許多年前她在七海深淵的山洞裏找到四象圖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那畫中人的情景。
他說他就是聞北雲。
聞北雲是她的父親。
對于那位從未謀面過的父親,宴夏在年幼的時候也曾經有過許多想象,但是有幹爹幹娘們照顧她,她漸漸也不再去想太多。所以後來許多人對她提起過聞北雲此人,她也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但對于那位出現在人們話語中的五道宗主聞北雲,她的印象依然十分模糊。
她曾經問過宮間,聞北雲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宮間只道,那是個讓當初的二十四蟬衆與五道衆弟子心甘情願為之護他性命而赴死的人。
與自小陪她長大的幹爹幹娘相比,聞北雲更像是一個符號,一面旗幟,讓她遠遠地望着,卻又始終不得靠近。
但今日,那個遙遠的人,就這般突然成為了她眼前的存在。
怔然之間,屋內再度傳來四象圖無奈的輕嘆:“有時候我也想告訴她,但我不知道她會是什麽反應,這種事情總歸……”
“她是什麽反應,你何不親自看看?”宴蘭庭打斷對方的話道。
“什麽?”
屋外的宴夏尚未有所反應,便聽見腳步聲自其中傳來,漸漸往這處靠近。
随後,房門被人自內中拉開,宴夏沒能來得及将臉上的驚訝失措等等情緒隐藏好,便自那逐漸敞開的大門中,看見了披着外衫病中蒼白的宴蘭庭,還有他身後畫卷上愣成了一幅靜圖的聞北雲。
屋內屋外霎時寂靜,宴夏與畫中人對視,相看之間,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試探着,帶着隐隐的期盼還有諸多情緒摻雜着輕聲道:“……爹?”
作者有話要說: 四象圖是聞北雲,但是聞北雲不是四象圖,四象圖應該算是聞北雲魂魄的一部分,雖然有點繞但是後面會解釋的!
于是問題來了,當年宴夏和明傾談戀愛,總是被宴夏當成電燈泡扔到旁邊的四象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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