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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還困在北門當中, 看着四周彌漫着塵霧的阻隔,秦翰緊繃着臉, 不發一言,卻始終未曾停止尋找出口。
但沒有人能解開這道屏障, 所有人走遍整座北門,依然無法找到離開的方法。
“盟主。”北門徐掌門看着衆人神色,搖頭嘆道:“是我北門拖累了大家。”
“天罡盟與三門七派本就是一體, 何來連累之說。”秦翰搖頭說着, 旋即欲言又止道,“只是……”
他微微擡起頭來,看着遠處天際,那是滄南山所在的方向。
他本就緊繃的臉此時顯露出了更多的嚴肅, 他低聲道:“我們還欠了些東西, 不知有沒有機會去還。”
徐掌門随着秦翰的視線往那處看去,隐約中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摸了一把腰間的劍, 聲音低沉的道:“會有機會的。”
秦翰笑了一聲,面上卻無笑意, 他就這般繼續往前走去,帶着身後諸人繼續尋找離開之法,然而便在此時,他聽見了一個聲音,看見了一道光亮。
那聲音像是一道風聲,它自遙遠的地方傳來, 卻又穿插着落在北門所有的草木與窗洞之間,它似乎在叫嚣着什麽,卻又沉穩而凝重。就在那道聲音忽而響起的同時,人們随之回頭,看見了遠處一座大殿後方,巨大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破蒼穹,頓時劃開整個天際!
北門所有的屋檐在那光耀之下,閃爍生輝,流光溢彩,一時之間宛若仙境。
所有人都在看着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且沉默,直到一片死寂之中,聽到不知沙啞着聲音問出了一句:“那是什麽?“
沒人能回應他的問題,因為從未有人見過這樣的情景,他們遠遠注視着那處,緊張的等待着,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心中卻有着某種預感,似乎有什麽東西即将降臨于世。
光芒消散,整個北門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但在這尋常之中,卻又多了一幕不同尋常。
秦翰修為深厚,第一個發覺了那道氣息,他面色霎時一變,大聲道:“不對。”
就在他說話之間,身後衆人也已經感覺到了那道氣息的降臨,那熟悉的氣息再度籠罩天地,那是屬于魔君的,天上地下至強者的力量。
那是所有中原正道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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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道力量回來了。
人們匆匆後退,紛紛露出驚恐神色,秦翰更是蒼白了面色,緊緊握住了手中兵刃,就在衆人慌亂之間,方才那光芒所耀之處,一道身影倏然浮現,便在人們察覺其存在的片刻,他已經出現在衆人的近前。
魔君。
果真是魔君,那強大到讓人畏懼的魔君。
然而此時的魔君卻似乎與人們所知曉的那個毀天滅地的存在有所差別,人們分不清那種差別究竟為何,只有少數的天罡盟弟子,還有身為天罡盟盟主的秦翰準确的察覺到了那種差別。
眼前的人在他看來,與其說是魔君,但卻更像另一個人。
曾經的天罡盟盟主,宿七。
“你……究竟是誰?”就在所有人都後退之際,秦翰面色微凝,卻是往前一步,站了出來。
明傾視線向着遠處滄南山的方向,他不知是否聽見了秦翰的話,他只是突然朝着那處方向擡起了手。
他的手生得十分漂亮,白皙修長,指節分明,像是彈琴的手,卻非握劍的手。
但他就這般擡起手,一道無比強大的力量,便驟然凝聚其間。
強大的力量迫使着四周衆人不得不紛紛後退,狂風席卷四周落葉驟然飛舞,那道屬于魔君的力量便在此時自掌中脫出,直往遠方那處包圍着北門的屏障而去!力量撞入屏障,轟然聲響引來大地震顫,就在人們驚詫的視線之下,那道原本阻隔了衆人許久的巨大屏障,竟好似有了一道裂痕,然後整個屏障自那裂痕處倏然破開,無數煙塵消散之下,天空終于再次露出了原本的顏色!
困住衆人許久的沙塵,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人們驚異之間,依然無法将視線自眼前之人身上移開,他們難以判斷魔君究竟是什麽意思,更不明白原本已經徹底灰飛煙滅的人,為何會突然之間再次出現。
就在這時,另一道身影趕至此處,來到了明傾的身側。
宴夏行色匆匆,她遠遠看着那處已經崩塌的煙塵,繼而往身旁的明傾看去。
宴夏與明傾相距極近,幾乎絲毫不曾對他有所防備,人們看着這幕,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宴宗主小心!”
知道衆人的擔心為何,但宴夏卻知道身旁之人不可能傷害自己,她笑着對衆人道了一句“不必擔心”,這才再度将視線落在明傾的身上。
明傾此時早已經收回了力量,他迎着宴夏的視線,笑意如往日淺淡卻叫人安心:“快去吧,五道的衆人還等着你。”
宴夏重重點了點頭,她本就擔心極了,但在這時候,面對這番情景,她卻忽而猶豫了片刻。
“怎麽了?”見宴夏似有擔憂,明傾輕聲問道。
宴夏沒有回應這話,她只是突然上前,緊緊抱住了面前那道身影。
她已經太久沒有切切實實的擁抱過他了,不是虛幻的影子,也不是一抹殘魂,而是真實的人,真實的懷抱。她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覺到胸口翻騰着的,凝聚着漸漸變得強大的勇氣,她抱着明傾,認真且沉重道:“等我,等我回來找你。”
這不是一句普通的道別,這于宴夏來說,是承諾,是誓約。
宴夏擡起頭,看着久違真實的容顏,再次說出了這兩字:“等我。”
明傾的回應也很簡單,他從來都是這樣回答的,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含笑道:“好,我等你。”
宴夏踮足輕輕吻過那人唇瓣,眸光如星閃亮,然後她帶着笑意退後兩步,凝視之間,終于轉身召出四象圖,開啓陣法往五道趕去。
不過一瞬之間,宴夏的身影已消失于原地,在場衆人怔怔看着這一幕發生,幾乎還未曾看懂究竟發生了何事。待到宴夏離開,人們面對着眼前這個強大無比的敵人,都猶豫着往明傾看去。
他們已經開始判斷究竟此番與魔君動手究竟有多少的勝算。
就在這個時候,明傾視線已經落在了衆人的身上。
秦翰面色微凜,暗自收斂心神将人群護在身後。
明傾看着秦翰的動作,心中了然,他面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終是淡淡開口道:“你們也可以離開了。”
這句話是人們決計沒有料到的,甚至就連秦翰也明顯的怔了一瞬,然後他緊緊盯着明傾,像是沒有聽懂方才的話,低聲又道:“你說……什麽?”
“你們可以離開了。”明傾耐心的再次開口,漫不經心的重複着方才的話,他視線向着遠處,沒有再看眼前衆人,就像是在說一件早已既定的事情,“今日鬼門之事必然會有個了結,你們也不必再擔心,回去吧。”
場間一陣寂靜,人們相互對視,誰也沒有辦法判斷其中真假,但卻誰也沒有能力對眼前的人出手。
太亂了,一切都亂了。
就在這靜默之間,身為天罡盟盟主的秦翰終于當先做下了決定,他緊盯着明傾,話音卻是對在場衆人所:“走吧。”
這兩個字,徹底終結了眼前的沉默。
得到了天罡盟主的命令,人們終于懷着滿腹心事轉身離開,縱然有再多的不解,他們也已經沒有了要去尋求這個真相的意圖,總有些事情是他們所無法理解的,也總有些事情是無法看透的。
北門劍池之畔,天罡盟主帶着衆人很快撤離,而這空空蕩蕩的劍池,便只剩下了一道孤獨身影。
四周滿是狼藉,刀劍散落一地,陽光散落于刀劍鋒芒之間,那道身影獨立于刀光劍影之下,好似置身于恍惚夢境之中。
·
五道的争鬥還在繼續,然而那争鬥已經變作了一種厮殺。
這世間已有許久未曾有過這樣的戰鬥,五道弟子紛紛上前,與鬼門衆拼死相博,出手之間毫無退路,以血肉之軀抗衡至強之力,然而所有人的臉上皆毫無懼意。
一切只因為那道身影,那道如今依舊在人群之間浴血而戰的身影。
五道如今所存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經并非兩百年前的那些人了,他們皆是五道弟子的後代,跟随着原來的五道弟子修行,還有的是近十年來才加入五道,他們有的從前跟随着師父牢記五道的過去,有的卻甚至根本不清楚從前。
所以也很少有人知曉蟬衆,知曉蟬衆的首領宴蘭庭究竟是何人。
不久之前,宴蘭庭回到滄南山,人們只知曉此人是宗主的幹爹,只是身體極差,似乎一腳早已踏入了鬼門關,人們照顧他,也尊敬他,卻只是因為他是宴宗主的幹爹。
今日鬼門攻入五道,五道大部分的戰力都已經跟随着宴夏前往北門相助,就連宮間也不在這滄南山上,面對着這樣的情境,人們幾乎都已經放棄了希望。
他們不可能打得過鬼門的高手,他們不過是修行過幾年的弟子,要如何贏過這群早已習慣了刀口舐血的殺手?
所有人都認為,五道今日必将再次覆滅,他們一手所建立起來的五道,必将難以逃過這次的劫難。
但有人站出來了。
站出來的是蟬衆,是他們一直以來認為需要旁人照顧的,宴夏的幾位幹爹幹娘,林蔓草,楚寒,葉題,還有——宴蘭庭。
他們又看到了希望。
無數人還在戰鬥,林蔓草拭去唇畔鮮血,反手奪去身側一名鬼門殺手手中的兵刃,再度出手,朝着那道她注視了數百年的身影而去。
她太熟悉這樣的情景了,他們曾經有過千百次的戰鬥,她無比清楚身後的五道弟子為什麽能夠毫無保留的戰鬥。因為宴蘭庭,因為那個人就是一座碑,他屹立不倒,便沒有人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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