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孩子才要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啊。

算上雲煙家裏一共五口人，這魚個頭不大，方爺爺打算全都做了。

最後還是雲煙說：“要不先吃一條紅燒的，酸菜魚留着晚上吃？”

方爺爺剛剛拒絕了方爸爸只吃一條魚的建議。

聽到雲煙的話，則滿口答應。

“好嘞，還是我家囡囡說的有道理。”

方媽媽笑着看假裝郁悶的丈夫，湊近了他，說道：“好久沒看到爸這麽開心了。”

方爸爸替她挽了挽耳邊的發絲，“夫人不也是？”

自從囡囡回家以來，整個方家所有人都感覺生活更有勁頭了。

方媽媽說：“也不知道方铮今天怎麽回事，說什麽都不回來。我居然還真的看到他在卧室做題。”

“可能是因為妹妹太厲害，他這個當哥哥的想要追上吧。”

方媽媽突然焦慮：“那可怎麽辦，我們是不是該開導一下方铮，告訴他普通人和天才是有差距的。”

方爸爸：“……”

雲煙在老家住了五天，方爸爸第二天就因為公司有事回去了。

她跟方媽媽在家裏陪着兩位老人。

方奶奶看到她脖子上的玉墜，說：“這塊玉倒是不錯，你爸媽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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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媽媽在旁邊說，“媽，那是收養囡囡的爺爺留給她的，囡囡很珍惜。”

方奶奶老早就知道雲煙之前生活貧寒。

卻沒想到他們能留給雲煙這麽貴重的一塊玉。

別人不知道，她戴玉這麽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來一塊玉的好壞。

這塊玉在他們眼中可能沒有很貴，但若是真的換了錢，少說也有十來萬。

對于一個居無定所的家庭來說，已經彌足珍貴。

雲煙把這塊玉捧在手心。

“奶奶，這塊玉很貴重嗎？”

她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奶奶用一個裏面墊着紅絨布的盒子裝這枚玉墜。

奶奶當時說，這玉墜本來是一對。

但當時只剩下一枚了。

老太太坐在院子裏，帶上老花鏡，說：“貴重。這幾年玉石市場不景氣，它應該值十來萬。這雕工挺精細的，看樣子應該是老物件。”

雲煙很是震驚，卻還是誠實的說：“我只知道這塊玉是奶奶的陪嫁，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老太太說：“沒事，要給老物件追根溯源，難于登天。不過這玉墜樣子別致，雕工精巧，或許能找到另一只。”

換句話說，那就是另一只很好辨別出來。

雲煙想，這枚玉墜，奶奶過世前鄭重地交給爺爺，而爺爺則直接讓她編個線繩串起來挂在脖子上。

她從來沒想過玉墜會這麽貴重。

雲煙有點不敢戴在身上了。

畢竟這是六位數的東西啊。

老太太笑着給她戴上。

“怕什麽，這東西也就放在懂行的人眼中值錢。放在你們學生眼中，可能還不如那什麽施華洛世奇貴。”

雲煙：“……”奶奶好潮流啊。

她對各種首飾、衣服品牌都沒什麽研究，都是跟着媽媽出去買，穿了合适就結賬。

老太太笑着點她的眉心，跟她說：“戴着吧，萬一那天找到另一只了，說不定還能完成你爺爺奶奶的心願。”

這麽一說，雲煙果然沒再想着把它摘下來。

爺爺奶奶當時不肯跟自己說玉墜來歷，或者它的另一只去哪兒了，肯定也是不想讓自己煩憂。

但爺爺奶奶對自己這麽好，她既然知道了玉墜的貴重、獨特，以後若是有緣能遇到另一只，也好給爺爺奶奶有個交代。

雲煙點點頭：“謝謝奶奶。”

謝完就被老人塞了一顆糖：“跟奶奶客氣什麽。”

當天晚上。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商業樓，a座，第二十一層。

每個分部辦公區的燈挨個熄滅。

等到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整個二十一層只有老板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加班到最後一個的數據研發組副總監，臨出門前按耐不住好奇心，回頭一瞥。

——他們老板坐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旁邊還有技術開發部的兩位大牛。

三個人并排在辦公室門口的圓弧形臺階上，大半部分身體被陰影覆蓋。

然後，全部都幽幽的看着他。

黑暗中，慘白的月光下。

他們三位的眼瞳堪比午夜兇鈴。

數據研發組副總監一驚，登時覺得毛骨悚然。

腿都被吓軟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殊不知。

老板三人組一臉疑惑的看着他連滾帶爬的模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吓人。

“他怎麽了？”

“年紀大了，腿腳不好？”

“沒記錯的話，他今年才二十九吧。算了，網購一點鈣片給他。”

三人說完這些，又透過門口開得那條縫往裏看。

那個穿着一身休閑服的男人坐在電腦前，已經一動不動接近五個小時了。

如果剛剛那位副總監還在這裏，就會聽到他家老板開口說：“老大這是怎麽了？”

技術大牛猜測：“發呆吧。”

最後一個人看上去有點呆，他吃驚：“老大還會發呆？！”

老板徐遲和技術嚴海：“……”

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他們家老大好像從沒發呆，一般都是在思考問題。

徐遲說：“可最近老大真的很反常！你們算算，從九月三十號開始，老大平均每天出手一次，費力做那些沒有報的事情，這跟老大性格很不相符。”

他們老大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更不喜歡給別人欠人情。

九月三十，老大最早的做的一個圖片篩查系統檢測到相似圖片。

當天晚上，老大就通了個宵。

七十九個數據，是他挨個篩選統計出來的，最後還分類打包好，匿名檢舉。

一號，他們老大也沒有補眠，而是跑去看什麽文藝彙演。

二號，老大又黑進另一個系統，篡改攝像頭捕捉位置。

最後一個人突然嘤了起來：“老大到底怎麽了，我好慌……”

“……”求你別嘤。

國慶最後一天，方爸爸來接妻子和閨女，順便把在家裏窩了一周的方铮也給帶來了。

方雲煙看着方铮嘴上的泡，小心翼翼地問：“這幾天你都在刷題？”

方铮說話時不小心碰到了那個泡，疼得他‘嗞’了一聲。

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信。

“囡囡，我的總積分超過你了。”

說着他打開有題，積分榜第一那裏，赫然出現了一個‘铮’字。

雲煙則因為這一周都在鄉下陪爺爺奶奶，沒有刷題，已經掉到了第十名。

汽車飛速的在省道上行駛，窗外樹葉已經成了深綠。

方铮安靜的等，呼吸都沒敢太用力。

“哥。”

屬于女孩子的聲音在車裏響起，又軟又甜，充盈着方铮的心房。

方铮突然轉頭看向窗外，耳根剔到很短的頭發彰顯着男孩子肆意的五官。

有一瞬間。

方铮覺得，他等這一聲‘哥’，好像等了有一輩子那麽久。

過了好一會兒，方铮調整好情緒，眸中都是滿足。

他揉了揉正在看手機的雲煙的腦袋。

笑着問她：“看什麽呢？”

雲煙把屏幕對着他，說：“班群。”

國慶七天假，很多人要麽回老家，要麽跟着家長一起出國玩。

作為七班的學生，他們對彼此都很了解。知道除了那幾位大學霸外，其他人肯定不會拼命看書。

再加上y神早在十月一就說自己也要回老家，不刷題。

等不到y神直播，在外游玩也沒有打印設備，很多人完全忘記了有題這個軟件。

結果收假前一天，剛回到家，打開有題。

就看到，一個他們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人，沖到了總積分榜第一名。

——铮。

全班人都認識這個名字和這個微信頭像。

可不就是傳說中的校草方铮？

方铮就着雲煙舉起的手機，看着班群裏的消息。

[咱們七班一家親]

章巧巧：“你們告訴我有題是不是統計失誤？”

程裏：“肯定是壞了！哈哈哈铮哥怎麽可能直播刷題，快點截铮哥是第一的圖，我給他發一下。”

童秋：“長舒一口氣，我就說嘛，铮哥怎麽成了第一。”

吳宿：“哈哈哈，铮哥如果真的是第一，我就刷一個學期的飲水機！”

方雲煙：“……”

童秋：“我們y神來了，省略號是什麽意思？”

方雲煙：“給吳宿默哀。”

程裏：“等等，y神肯定不會騙人，那……铮哥真的是第一？”

章巧巧：“我靠，铮哥背着我們學習！”

徐飛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學婊？”

班群突然安靜下來。

敢說铮哥學婊，這位同學膽子很大啊。

仗着自己母親是老巫婆，就敢在铮哥腦袋上拔毛了。

而吳宿還沉浸在‘方铮’居然真的刷題的震驚中沒緩過神來。

他回複方雲煙。

“y神，你怎麽知道铮哥真的刷題了？”

這下班群裏徹底寂靜了。

級花和校草……

不想歪都不行！

童秋甚至還單獨敲了方雲煙。

“嗚嗚，雲煙，你跟铮哥在一起？”

雲煙說：“嗯，現在在一起，前幾天他在刷題。”

童秋嗷的一聲嚎叫出來，“我以為你們倆一起上下學已經很……”

在此，她用了省略號，然後下一句就是，“沒想到你們假期還在一起過！”

雲煙也回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還不等她說什麽，就彈出一條‘您已被的消息’。

[咱們七班一家親]

方铮：方雲煙，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妹妹，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