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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

教導主任收到一中論壇管理員電話的時候，心裏有多震驚。

——那可是校董家裏的小女兒！

為此，他聯系兩人班主任的同時，還給方夫人打了電話。

方夫人表現得十分通情達理，語調一直都很柔和。

“沒事，您太客氣了，這都是孩子們玩鬧。你們按照校規辦事就行，我不參與。”

在旁邊聽着兒媳說完這句話的方奶奶：“……”

嘴上說着不摻和，其實護犢子的不行。

這個兒媳真的越看越喜歡。

教導主任的電話剛結束，方媽媽手機又響起來。

這次，是齊家的老爺子。

他的女兒，名叫齊潇，是方媽媽的閨蜜。

也是遠墨的親媽。

方媽媽抿了一口茶，而後接通了電話。

“齊叔，您老怎麽抽空，給我打電話來了？”

那邊開門見山：“我給方興業打電話，他忙線，我就直接打給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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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媽媽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直接消失。

聽着那邊老頭子一直在說，一丁點回應都不給。

挂斷電話後。

方奶奶問她：“齊家那個糟老頭子又想了什麽馊主意？”

方媽媽皺眉道：“媽，他為了囡囡的婚事。”

方奶奶是個明白人，她說：“婚事，是說囡囡跟潇潇的兒子嗎？潇潇是個好姑娘，她先生也好，他們的兒子也不是不行。他們齊家是出了幾個糟心的人，但也有好的。”

方媽媽卻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

齊家老爺子剛剛說話時候一直在給自己打馬虎眼，但她卻一時間沒想出什麽不對。

方媽媽說：“嗯，他說下次讓我和興業帶着囡囡去吃頓飯，我想拖一會兒，等興業回來一起商量。”

方奶奶拍了拍她的手：“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這邊，還不等放學鈴聲響起，班主任老劉就直接來找雲煙。

老劉作為一個中年男人，每天的娛樂活動就是看新聞聯播。

廣雅這次鬧出的論壇事件，着實讓他都吃了一驚。

老劉帶着雲煙往教務處走。

“雲煙啊，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第一時間告訴老師。”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學生之間鬧小別扭了。

不能忍。

雲煙只想知道這次論壇事件的幕後黑手是誰，這樣她才能防備起來。

在教務處看到廣雅的時候，雲煙直接舒了一口氣。

——她熟知廣雅的所有底牌。

所以，她一點都不怕廣雅。

一班的班主任想要當和事佬，她說：“雲煙這孩子受委屈了，廣雅，你給雲煙好好道個歉，保證以後不這麽幹了……”

廣雅穿着校服，頭發披散下來，眼眶都是紅的。

一副她才受了委屈的樣子。

她小聲抽搭着：“方雲煙同學，對不起，我錯了，我沒想過這麽多。”

雲煙這時候懶得跟她飙戲。

她筆挺的站在原地，像是看一個小醜表演。

她說：“你的道歉我收到了，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去。”

一班的班主任喜上眉梢，完全沒想到方雲煙這麽好說話。

老劉本來想說讓廣雅寫檢讨什麽的。

見方雲煙都沒說什麽，他也不好再做過多要求。

畢竟這件事說白了，也只是學生之間的矛盾。

他們當老師不能激化矛盾。

方雲煙說：“謝謝幾位老師今日為我主持公道。”

頓了頓，她補充，“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哥最近準備争分奪秒物理競賽，不能讓他等我久了。”

雲煙這麽說，一班的班主任臉上一熱。

她心裏确實在護着廣雅，畢竟她覺得小孩子嘛，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甚至覺得管理員有些小題大做。

結果方雲煙這麽輕描淡寫就不追究，她反而覺得愧對了方雲煙。

雲煙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跟廣雅怨怼的眼神對上。

她只是輕哂一下，說，“廣雅同學，我能否知道，你為什麽對我有這麽大敵意？”

說完，她也不等廣雅回答。

直接拉開門出去了。

這下包括一直護着廣雅的一班班主任在內，都看到了她眼中還沒消散掉的惡意。

一班班主任震驚又失望：“……廣雅！”

廣雅徹底涼了。

雲煙到底不是吃素的。

她輕易的接受道歉，卻不說原諒廣雅。

最後臨走前還讓老師們把注意力集中在廣雅身上，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方雲煙不惹事，卻不代表她就好欺負。

背地裏陰了她，總得付出點代價來。

第二天一大早。

廣雅的致歉書就被貼在了公告欄。

這還是他們班主任要求她寫的。

雲煙沒有再管這件事的後續。

因為數學競賽初賽的成績要出了——

今天早上開始，競賽班的群裏面就無比熱鬧。

大家都對成績無比期待。

可話語裏卻都在說自己很擔心。

李老師說：“怕什麽，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中午十二點查了成績後，記得發給我統計。”

“我們能抗議嗎？”

“集體抗議。”

李老師殘忍拒絕：“不行，拒絕的人今晚多刷一套題。”

“我覺得李老師就會這一個殺手锏。”

“兄弟，現在不是看會的多不多，而是看起不起效。”

很顯然，李老師的這個殺手锏很有效。

等到中午十一點五十五放學，陸林神出鬼沒的到了七班門口。

見老師已經走了，他就直接進門。

吳宿攔住他，說：“兄弟，很狂啊，咱們七班都敢随便進？”

程裏在旁邊解釋：“他叫陸林……”

吳宿趕緊撤開，“失敬失敬，您請進。”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老劉當成反面教材講解的陸林一頭霧水的被請進七班。

程裏甚至還讓了座位給他。

“陸學霸坐我這兒，風水寶地，查出來的競賽成績絕對高。”

他見陸林依然一點淡定，補充道，“昨兒個铮哥就是坐在我這個位子，查出來物理競賽咱們全班第一，估計全省排名都能進前五十。”

方铮踹了程裏一腳。

笑罵：“消停點。”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雲煙登上去，查到了自己成績——

[考生姓名：方雲煙]

[成績：一試96分，二試161分，總分257]

童秋瞄到了這個成績後，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吓。

就算她不考數學競賽，也記得去年省線是130。

至于省一的線，大概是187。

雲煙比去年省一的分數線硬生生高了70分！

程裏十分具有辨識度的聲音響起來。

“六啊，陸學霸，209分，你們競賽組的老李肯定以你為榮。”

說着，他去瞄雲煙的成績。

一向能說會道的程總直接卡殼。

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操！”

方铮原本跟大爺一樣的坐在自己座位上，聽到程裏這聲感慨，突然就坐不住了。

這到底是感慨雲煙考得高，還是考砸了？

與此同時，一中競賽組的辦公室裏。

老師們全都沒去吃飯，而是守着微信群等成績。

就連一向把成績置之度外的遠墨，這回也罕見的留在辦公室裏，跟大家一起等。

而且，不止是一中，隔壁以數學競賽出名的三中老師也是一樣。

不過三中老師們管理的更加嚴格。

他們不等學生截圖給自己發成績，而是把自己看好的學生的賬號密碼要過來。

直接登陸，替他們查詢成績。

“鄭老師，您還急什麽？錢星緯可是您的得意門生，這回肯定是初賽第一。”

自打2014年遠墨畢業，以升學率和清北率出名的一中，數學競賽這一塊就再也沒比得過三中。

畢竟一中不會強制要求學生全身心投入競賽。

老師們一旦發現學生學起來吃力了，拿省一無望了，就會勸他們好好學習。

競賽不是唯一的出路。

但三中不一樣，只要被選中進入競賽班的同學，每天學習的內容只有數學競賽。

完全把其他課程抛在一邊。

也不能說這樣全是弊端。

畢竟這麽培養出來的學生，一般情況下至少也是省二，拿個複交的冬令營，之後就是妥妥的保送。

三中數學教研組辦公室。

眼看着牆上的時鐘緩緩移動到十一點五十八分。

被他們稱之為鄭老師的人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幾眼，有些奇怪今年怎麽沒收到電話。

“鄭老師您別急，可能是今年奧賽辦公室的老師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打電話。”

“就是，鄭老師您先喝口水。咱們好歹還知道等電話，一中那群老師連電話通知都不知道。”

“這件事我記得，可笑死了。去年我們跟一中老師們一起等學生成績，我說如果學生是全省第一，上面會打電話下來的。結果一中老師沒一個人信，都說上面才不會管這些事。”

“一中這幾年競賽真的沒落了，連續五年都沒出第一名了。”

“慘啊。”

省奧賽辦公室近幾年發展出一個傳統。

那就是在成績公布這一天，辦公室的老師會提前幾分鐘給奧賽成績第一名學生的老師打電話。

為了親自給培養出如此優秀學生的老師們道喜。

希望他們來年能培養出更加優秀的學生。

三中都連續五年收到奧賽辦公室電話了。

講道理，今年他們三中出了一個更加拔尖的好苗子。

苗子從考場出來後，就感覺自己做的不錯，估分都有兩百三四。

所以，今年這個電話是什麽情況？

與此同時，一中教研組辦公室。

競賽組的所有老師都守着李老師微信消息。

等着孩子們一個個前來報喜。

此刻競賽組的狀态是這樣的。

手機放在桌子最中間，四周圍着八個競賽組的老師，就等李老師微信上彈出一個個小紅點。

只有遠墨一個人靠在窗邊。

大概十一點五十九那會兒。

辦公室裏的座機響了起來。

李老師環視一圈，發現沒人跟自己對視，所有人視線都彙聚在手機上。

他咳嗽一聲：“你們好歹出一個人去接電話。”

另一位資歷也很老的教師說：“現在都十二點過了，下班時間，不接電話。”

剩餘所有老師點頭：“有道理、有道理。”

遠墨在那個電話響起第二遍的時候，察覺到一點端倪。

走過去，接通電話。

“您好，請問是一中嗎？我們是奧賽辦公室。”

遠墨答：“是。”

“恭喜您，貴校方雲煙同學在此次預賽中獲得第一名，總分257。”

……

說話的功夫，李老師那邊也收到了雲煙發過去的成績截圖。

“咱們雲煙就是厲害。”

“這成績，逆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我覺得前十應該穩了。”

遠墨忍不下去了，說：“方雲煙就是這次的第一名，總分257分。”

李老師眼睛瞪大。

“你怎麽知道？你盜用了人家考號密碼？”

遠墨對這口鍋表示接受無能。

他指了指電話。

“剛剛省奧賽辦公室打電話來通知的。”

李老師：“！！！”

目眦盡裂！

他飛快走到固定電話旁，問其他人：“你們說，省奧賽辦公室還會不會再打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沒接到電話道喜，感覺虧了一百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