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雲煙拿出了自己的卷子,遞給鄰桌。

正是老師昨天提到的兩套試卷,一卷和二卷。

老師說:“一卷考驗單純知識點,大家都得做完。二卷更考驗思維,你們挑着自己看着簡單的做。不會做就空着,別熬太晚,不然身體吃不消。”

雲煙覺得,這種時候,跟着老師的節奏來,絕對沒問題。

所以她昨兒個刷完一卷,還有二卷前面的填空題。

剩下二卷兩道大題,本來打算留下等今天到班裏做。

但當時一整個寝室都在學習。

雲煙如果直接去睡覺,良心未免不安,所以就把二卷也刷完了。

那個男生看着雲煙的答卷,臉頰飛快地抽搐兩下。

“靠、靠、靠!這就是省第一的實力嗎?我算是長見識了。”

他的同桌也迅速湊上去,看完後跟他一樣,嘴唇顫抖着甩出兩個字。

“卧槽!”

“這就是學霸昨天晚上十一點半睡覺的成果嗎?”

“快別說了,看題。想想自己熬到一點半,都還有那麽多題沒寫完,真是人跟人沒法比。”

說着,兩人一起研究這道題的答案。

他們倒不是完全不會,只是求導數的過程一直出問題,所以得到的結果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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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煙來之前,他們也跟後面的男生讨論過這道題目。

因此,跟卓菲蘭說話的男生看到他倆突然開始奮筆疾書,直接就吼道:“靠,你們倆這是想出來答案了?”

也不給兄弟分享一下?

剛剛那幾分鐘功夫。

班裏就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三三兩兩的讨論題目,一時間班裏有點吵。

距離相差一大,說話就得靠吼。

“還沒,正在看标準答案。”

“标準答案,你們倆逗我呢?咱們的标準答案只有答案,沒過程。”

不然,大家也不會解的這麽費力。

但前排倆男生現在顯然沒時間給他答複。

因為他們正在思考雲煙的解題思路。

雲煙算這道題的時候,沒有求導。

只是把偏微分方程放在第一步,然後利用其餘的已知條件,推導出自己想要的算式後,直接把第一步的方程帶入。

這道題就迎刃而解。

“原來該這麽算。”

“我們真的跳進出題人挖的坑裏面了。”

“可不是,不止跳進去,還自己用鏟子瘋狂挖深。”

因為這道題就算要求導,也不是最早算出來的那個式子。

那存粹只是一個迷惑條件,真要把時間浪費在計算上面,就吃大虧了。

“直接舍棄這個方程,利用其餘已知條件推算,這我真的沒想到。”

“等會兒,這一步為什麽得除以原未知數?”

“我看看啊……”

後面的男生見他們不搭理,直接拿着卷子走了過來。

端詳幾分鐘後,他說:“這個答案真的六,誰寫的啊?”

這位同學剛剛跟卓菲蘭說求導錯誤的事情,沒有聽清前排人說話。

而最早拿了雲煙試卷的兩個男生悄悄指了指她。

“大佬的卷子。”

于是,這個男生也跟着加入了唇角臉頰抽搐的大部隊中。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剛剛卓菲蘭還說她晚上十一點多就睡了,這麽短時間,她居然把這道題做出來了?”

說完後,前排男生們抄答案的動作都頓住,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

“怎麽了?也沒必要這麽驚訝吧,咱們班估計還是有三四個人能這麽早刷對這道題的。”

後排男生很是疑惑大家的态度。

“錢星緯肯定也做出來了。”

只見這時,前排男生從雲煙的一卷底下抽出另外一張卷子。

“你看看這是什麽。”

——寫得滿滿當當的二卷,字跡潇灑,一看就跟一卷的‘标準答案’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靠!二卷也寫完了?!”

前排男生冷冷地補充,“不止寫完了,還寫對了。”

他剛對過答案了。

“……真大佬。”

服氣。

後排男生回自己座位上的時候,感覺世界觀都被刷新了。

走路都仿佛踩在雲朵上,軟綿綿的。

卓菲蘭問:“怎麽樣,問到答案了嗎?”

男生跟卓菲蘭都是來自三中,同一個競賽班的,平時關系還算不錯。

他暫時沒回答,只是突然提問:“你剛說大佬……方雲煙昨天十一點多就寫完去睡覺了?”

卓菲蘭聽得雲裏霧裏。

“是啊,怎麽了?講真的,她跟我想像裏的省第一一點都不一樣,一點都不刻苦,寫一會兒作業休息一會兒。過會兒還去打電話,最後還睡得那麽早。”

男生聽完後,再想想那兩張卷子的完成程度和準确率。

于是用一種微微憐憫的目光看着她,說:“不是所有第一,都跟咱們緯哥一樣……有的人真的是靠智商的。”

再說,人家方雲煙也不是不努力啊。

人家十一點半能把老師布置的所有題目都寫完,寧居然還管人家去不去睡覺?

男生拿出自己的卷子,遞給卓菲蘭:“我抄了大佬的答案,你先看看,不懂了我給你講。”

卓菲蘭現在大概能猜到,她同學口中的‘大佬’就是方雲煙。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詫異。

這個男生平時在三中比她還要傲。

連錢星緯都沒被他叫過大佬,居然就這麽輕易的叫了方雲煙大佬。

卓菲蘭原本還覺得沒這個必要吧。

不過就是一道題麽,緯哥肯定也做出來了。

只是緯哥早上有背公式的習慣,一般都是等到上課鈴聲響起才進來。

不然就可以直接問他題了。

等到真正上課的時候,老師一上去就問:“昨天的題目做的怎麽樣?出書的時候我特意把過程去掉了,有多少人能全寫出來?”

整個教室都沉默了,沒人說話,沒人舉手。

老師掃了一眼,陸林感覺他下一句話就是‘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省隊了’。

沒想到老師忍了忍,看向第一排的方雲煙,說:“雲煙,把你的卷子拿過來我看看。”

他覺得以大家的水平,不至于全軍覆沒啊。

拿到雲煙答卷的第一秒,老師的直觀感受就是賞心悅目。

就跟他當時批改數學競賽聯賽的試卷一樣,看到這張卷子,就算結果沒對,都忍不住去過程裏面找得分點。

老師拿起雲煙的試卷,打眼掃了一遍。

全都是得分點。

掃完後,老師直接說:“雲煙同學一二卷全對,過程我看了一下,比我給你們準備的還要詳細。等我五分鐘,我拿着去給你們每人複印一張,就當标準答案了。”

“!!!一二卷全都做完了?”

“她不會熬了個通宵吧?”

“只有我的關注點是全對,可以被看做标準答案嗎?”

“牛逼了啊!”

“我原本以為大佬考高分就很牛逼了……原來,真正的學霸永遠讓人想象不到。”

經此一役。

大家徹底對‘省第一到底有多厲害’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認知。

“大佬的字也好好看,我想要發出嘤嘤嘤的聲音。”

“快醒醒你是個男的。”

陳淩笑罵同桌:“還有,通個鬼宵啊,我們睡得還挺早呢。”

“睡那麽早能把一卷二卷都寫出來?”

“是啊,是個狼人。省第一不僅僅有天份,還這麽刻苦啊。”

“咱們也得加倍努力。”

陳淩見自己澄清無望,無奈道:“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說完,她看了一眼卓菲蘭。

早上班裏沒幾個人的時候,這人說雲煙睡得早不好好學習,說的十分帶勁。

現在卻閉口不言,眼睜睜看着大家誤會。

不過,陳淩也不着急,時間還多呢。

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等到早上十點過,下課鈴聲響起。

一向喜歡在外面吹吹風的雲煙卻罕見的掏出手機,拿在手裏就往外走。

陳淩跟着她出去,十分震驚。

省隊雖然沒明文規定不準帶手機。

可大家一般也都是把手機鎖在寝室,只有晚上回去才會偶爾跟家長聯系一下。

像雲煙這種明目張膽把手機帶進教室,當着老師面還拿在手上的,陳淩幾乎都沒見過。

她上次偷拍雲煙好歹是背着老師。

現在雖然下課了,可老師這時候還在講臺上,給一些同學答疑解惑。

看到雲煙直接拿起手機出門,老師自己都有些發懵。

——作為省隊的老師,他已經好久都沒見過學生在班裏拿手機了。

要是放在以往,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能訓斥一通。

然後沒收手機幾天,等有需要了再讓學生給家長打電話。

大家都是高中生了,都是拿了數學競賽省級一等獎的高中生。

心裏要拎得清——現在這個時間,做什麽是合适的。

很明顯,玩手機就非常不合适。

旁邊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方雲煙拿着手機。

“……膽子好大。”

真不愧是省第一,牛逼。

這樣肯定被老師看到了吧!

大家都為大佬掬了一捧汗。

然而,最然他們驚訝的是。

老師在看到後,什麽都沒說,就繼續給身邊的同學講題了。

沒有管。

周圍的同學們幾乎都驚呆了。

那什麽,老師們對于學神真的好縱容啊。

雲煙靠在牆上打字。

十點過五分的時候,雲煙所打出的字删删減減,還沒有發出去。

手機突然震動,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雲煙直接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湊在耳邊,小心翼翼地說:“哥。”

她的語氣裏滿懷期待:“成績出了嗎?考得怎麽樣?”

從陳淩的角度看過去,陽光透過細碎的樹葉間隙灑在方雲煙臉上。

頰邊細微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雲煙直接跳了起來。

“太好了!哥你真的很厲害!”

她眼睛裏承載着光,好像可以看到另一邊國家科協會場裏的紅榜。

——方铮,國家級二等獎。

作者有話要說:為哥哥打call

哥哥回去後:我妹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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