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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肚老師聽完後，還有些不能理解。

“睡午覺？”

這個點居然還能睡得着。

方雲煙的同桌陸林回應他，“是，午覺。”

啤酒肚老師說：“這位同學叫什麽來着？你們誰跟她一個寝室，去把她叫起來，只剩下十三天考試了，就別睡了。考完後你們想怎麽睡懶覺就怎麽睡。”

出乎他的意料，全班二十三名同學，一個人都沒動。

也沒人說話。

老師很是詫異：“怎麽，你們集體孤立同學？”

陸林當下就接了話茬：“老師您想哪兒去了。”

“你們再不說同學名字，我就來點名了。”

卓菲蘭舉手：“老師，我剛剛給您說了名字。沒來的學神叫方雲煙，您不用擔心她的成績……真的。”

之前惠老師代課的時候，就從來不管方雲煙中午在不在教室。

有的時候，惠老師還會單獨給方雲煙出題。

畢竟，惠老師上課講的東西，方雲煙前一天就做了個全對。

就在卓菲蘭想着該怎麽跟這位自己熟悉的老師解釋情況的時候。

這位信奉勤奮為主的老師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方雲煙啊，她沒來就沒來吧。你們先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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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全班人知道方雲煙同學從不刷夜，午覺必睡後。

對她的稱呼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學霸了，而是大佬和學神。

現在看到老師們的态度，大家居然覺得這樣……好像也挺正常的。

嗯，正常。

日子就這麽晃晃悠悠過到了臨考前三天。

本次決賽在蜀城大學附屬中學舉辦。

這所附中位于國家西南方，美食如雲。

經過這段時間的集訓生活，大家已經混熟了，還沒去呢都開始計劃着考完了去哪裏玩，吃什麽。

陳淩說：“那裏有好多可以拍照的地方！聽說還有漢服實體店鋪，雲煙，你一定要答應我試漢服。”

方雲煙：“……”

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像是個小破布娃娃，沒有絲毫反手之力的那種。

卓菲蘭自從認清了雲煙的學神真相後，再也沒有針對過她。

反而會在雲煙睡覺的時候主動關燈。

但有了最開始的針對，之後她們跟雲煙始終不能像陳淩跟雲煙那樣親密。

這要還是因為現在是在省隊集訓，大家把百分之九十五的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人際交往全看緣分。

性格相投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陳淩給雲煙計劃蜀地旅行的時候，卓菲蘭走了過來。

陳淩計劃的聲音頓住，擡起胳膊肘壓在雲煙肩膀上，跟她一起看着卓菲蘭。

陳淩笑問：“學霸現在也不學習了嗎？”

現在是惠老師給大家的放松時間，主要是為了讓大家調整好心态，明天去了考場上也不要緊張。

卓菲蘭眼眸裏有她不斷為自己打的氣。

“現在不學了，該會的都會了，不會的到考場上就看緣分。”

說着，她惦記着自己過來的初心，對方雲煙說：“雲煙，之前最開始針對你，是我的不對，對不起。我現在覺得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止是在學習上，你……我問你題目，你都不藏私的給我回答。我真的很佩服你。希望你這次在決賽中能取得好成績，你一定可以進國家隊的！”

雲煙眼睛裏帶着笑，說：“謝謝你，也希望你能在決賽中發揮超常。之前的事情，那是因為大家還不熟悉啊，我覺得沒什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好考試。”

卓菲蘭在雲煙的注視下狂點頭。

然後跟着她一起笑了。

學霸們之間的友誼，可能就是講題取得的。

她們這邊說話沒壓低聲音，周圍人幾乎都能聽到。

不過大家也沒在意什麽奇奇怪怪的針對，注意力主要還是放在最後的祝福上。

“要我說，雲煙肯定能在決賽中大放異彩。”

“就是，雲煙學神到這種地步，我有次晚上給我們老師彙報，他都吓了一跳。”

一個正跟着陸林站在一起的男生疑惑道：“只有我在意你們都把方雲煙叫雲煙嗎？你們什麽時候跟人家這麽熟悉了？”

“……哼，學神不認識我，我認識學神啊。”

“我小聲在心裏叫，你還管我。”

“我拿過學神的試卷複印版，四舍五入就是學神天天給我講題了，這麽熟悉的關系，我這麽叫有毛病嗎？”

問話的男生像是戳了馬蜂窩一般，立刻被兄弟們圍攻的體無完膚。

他趕緊說：“不敢管不敢管，大哥們我錯了，學神是大家的雲煙。”

方雲煙：“……？”

在大家的吵吵鬧鬧中，很快半小時就過去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哎呀，我他媽好緊張啊’。

整個教室突然安靜下來。

剛剛嬉笑的表情還定格在臉上，但眼眸裏已經露出慌亂。

——誰他媽不緊張啊。

這可是關乎命運的一戰。

更是榮譽的一戰。

數學競賽到了能參加省隊的層次。

在場諸位就算沒拿到國獎，也有保送清北的機會。

因為，在決賽結束那天晚上，清北的老師會根據學生情況，采取‘盲簽’政策。

無論這次考幾分，直接簽約清華/北大某某系。

合同同時約束雙方，就算是這次考試成績起飛，也不容許反悔。

所以說，清北已經不是大家的最終夢想。

參加決賽之後可以獲取的榮譽。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學校，為了自己的省隊，還有自己的國家。

“我好想加入國家隊，去參加IMO！”

“兄弟，我也是啊，咱們國家都八年沒拿過金獎了。”

“每次看到這個消息，我都心痛得不行。”

“心痛有什麽用，我們很可能連國家隊都進不去啊。”

“三十六個省份，接近四百人參加決賽，最後能參加IMO的只有五六個人……”

惠弘濟老師正好拿着大家的報名表進來，當場聽到最後一句話。

他笑道：“你們倒是想的比我還遠，參加IMO，真的太難了。大家能拿到國一，進入國家隊，就比什麽都強。”

有同學題問：“咱們省去年有幾個國一啊？”

“這個問題你還問咱們老師，也不怕老師揍你，咱們省去年只有一個國一。”

二十多人參加決賽，最後只抱回了一個國家級一等獎。

這個比例簡直諷刺。

奧賽論壇上已經有不少帖子讨論此事。

往年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二十五名隊員的省隊，國一一個人，國二三個人，這是什麽神仙省份啊。”

“要是我是他們省隊的老師，我每年絕對不舔着臉申請那麽多名額，太丢人了。”

“數學競賽要看最後多少人拿獎，而不是有多少人參加考試。”

“我聽說有個省的省隊只有六人，人家拿了三個國一，三個國二。”

“哈哈，那個省我也知道，聽說現在清北的老師們一聽到這個省份，晚上就拉着學生盲簽呢。”

——不管決賽成績，直接簽約清北。

“講真的，跟據小道消息得知，清北去年盲簽了六個此神仙省份的學生，六個人全都是國三。聽說老師們腸子都悔青了。”

“哈哈哈哈哈，簡直要笑死了，居然一個國二國一都沒有嗎？”

“數學競賽，菜是原罪。”

惠老師把報名表發下去，說：“你們還有閑工夫看論壇啊，看來還是因為我給你們布置的作業太少了。”

跟惠老師相處久了，大家也不怕他。

底下就有男生起哄：“您說的今天沒作業，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呢，也沒時間講題。”

“惠哥，我們好緊張啊。”

“是啊，刷題也緊張，坐在這裏更緊張。”

惠弘濟站在講臺上，讓雲煙把大家填好的表格收起來。

然後題問：“我統計一下，有多少人覺得緊張？”

不同于每次題問‘有多少人會這道題’，底下只是舉起稀稀疏疏幾只手。

這回，大家基本上全都舉起了爪子。

惠弘濟數了一下，沒好氣道：“一共二十四人，舉手四十個。你們很有能耐嘛。”

“我心裏雙倍緊張！”

“我也是！”

惠弘濟嘆息一下：“你們緊張，我有什麽辦法？不如大家練習深呼吸？”

“……神他媽的深呼吸。”

“別說，好像還真有用。”

“我靠，兄弟你這個姿勢，練習氣功啊。”

惠老師逗了大家一下，也不廢話，說：“既然你們都覺得緊張，那我就來安排一下讓大家不緊張的事情。”

“我靠！我要看到惠老師的絕活了嗎？”

“我已經拿出手機錄像了。”

惠弘濟說，“絕活？你們提前別看論壇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個同學，我看到你的手機了，來，放講臺上。”

“？？？”

“惠哥為什麽不準大家拍啊。”

“我總算知道為什麽這只是一個傳聞了。”

——省隊裏一直流傳着一個神秘事件，那就是惠老師有一項神奇的魔法。

可以召喚貓。

曾經有人在論壇發‘awsl！惠哥收了我的手機，因為我拍貓！’

底下一群人鞭撻惠弘濟老師。

過了會兒，樓主回來，很是疑惑‘你們怎麽能這麽說惠哥？雖然他不讓我拍我也很絕望，但我愛他！’

後來有人覺得這個貼子是惠弘濟自己炒作，這話一出，就被很多人當場打臉。

“我實名，我是2017屆省隊王玉坤，我愛惠哥。補充，雖然他不讓我拍貓。”

“我實名，我是2017屆省隊陳麗，我愛惠哥。補充，雖然他不讓我拍貓。”

“……”

可這條帖子沒多久就被删了。

聽說發帖人還慘遭惠弘濟老師威脅。

再加上前幾年惠老師的兇名，這個帖子其實信的人不多。

故此，從那以後，省隊就流傳着‘惠弘濟老師好兇，不準大家玩手機，千萬不能得罪’的傳言。

惠哥也确實把自己裝的兇巴巴的。

可他沒想到，這一屆學生中，有一位神奇的種子選手，陸林。

他早早的就從細微消息中扒拉出惠弘濟老師的神奇能力，和他即将要做的事。

但他只告訴了自己寝室的幾個人，以免全班人知道消息後，對惠老師的拿手絕活兒就少了幾分期待。

說實話，陸林很喜歡省隊。

也很喜歡自己寝室的學霸們。

——因為他們都跟自己一樣，有一顆不斷八卦的心。

惠老師擔心被人拍到，收了所有人的手機後，才說：“好了，解壓時刻，現在開始。”

說完，他開始吹口哨。

班裏有人議論：“……惠哥擔心我們拍他表演吹口哨？”

“講真的要是我這麽表演，我也害怕被拍。”傳去抖音，絕對能火爆一時。

可他們還沒說完，就看到窗邊出現了一只肥大的胖橘！

橘貓看到惠老師後，壯碩的身軀窗戶躍進來。

噌噌噌幾下就跳到講臺上。

腦袋在惠哥手裏拱啊拱。

教室裏只剩下大家吸氣的聲音。

沒人敢出聲，擔心吓跑了貓。

所有人都知道省隊的貓很乖，但沒想到居然能乖到這種地步！

這時候，他們惠哥拍拍胖橘腦袋，“去多叫一群同伴過來，晚上給你們加餐。”

所有人都以為胖橘要如此靈性的聽話了。

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只見那只橘貓‘唰’的一下，在講臺上癱成一團貓餅。

纖細的腿豎起來。

仿佛在指責‘愚蠢的人類’。

“嗚嗚嗚，這是什麽神仙惠哥，居然會召喚橘貓。”

“胖橘最後不聽話的樣子也很帥。”

惠哥說：“既然你不去，那我只能繼續叫貓了。”

說完，他又開始吹口哨。

緊接着，窗臺上連續蹦出藍白、三花……省隊的貓基本上都過來了。

全班直接炸了

“！！！神仙惠哥！”

“這一手召喚術！我哭了！惠哥居然這麽給我們減壓，真的愛死了惠哥。”

陳淩看着之前總說‘嘤嘤嘤’的同桌，一臉的難以置信。

“快醒醒，你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