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諸王就藩 (1)

靳文淵替霍展祈換好藥後,一甩衣袖又潇灑的離開了。

霍展祈召來蕭福,開口問道:“王妃還好麽?”

蕭福早就料到王爺會問,所以讓手底下的小太監去坤寧宮打聽過了。此時聽了王爺的詢問,趕緊開口說道:“回王爺的話,王妃手上的傷不礙事,馨文姑姑已經替王妃接好骨了,王妃現下已經歇下了。”

“歇下了?皇後那邊呢?”霍展祈又問。

“回王爺的話,皇後娘娘使人去傳話,讓王妃不用去侍疾。”蕭福恭敬答道。

“哼,看來母後大概已經知道東宮的鬧劇了。”霍展祈冷笑一聲。

霍展祈料得沒錯,皇後現在哪裏有功夫搓磨顧歆,前頭先是太子妃突然被傳到乾清宮,然後是太子一臉遮遮掩掩的沖到坤寧宮。

當皇後看見太子竟然被揍得?青臉腫時,氣得險些厥過去,她顫巍巍的伸出手,心疼的撫着太子臉上的傷,臉色難看無比。

“容兒。是誰?誰将你打成這樣的?!”皇後咬牙切?的問道。

“母後,你要替我做主啊,霍展祈那個賤種竟然敢打我!母後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太子捂着臉頰,口?不清的說道。

“什麽?!打你的是霍展祈?”皇後聞言,氣得不行,立時就想叫人把誠王和誠王妃叫過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傳懿旨,聖旨先到了。

當皇後聽聞太子妃染上惡疾突然暴斃時,一口氣沒上來,真的就這麽暈過去了。就是太子也一臉錯愕的站在原地,遲遲反應不過來。

方才太子妃接到父皇的旨意,要前往乾清宮觐見,他便擔心是霍展祈把他做的好事捅到父皇跟前,可太子妃向自己保證。有事的絕對不會是東宮。

沒承想,太子妃的保證還言猶在耳,可現在父皇卻派人來說,太子妃暴斃了。

太子平時蠢歸蠢。但好歹也是在宮闱裏長大的,太子妃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暴斃就暴斃,這其中怎麽可能沒有貓膩?

太子傻了,皇後暈了。坤寧宮頓時亂成一團。……

自從太子妃暴斃之後,皇後就卧病在床,顧歆原本進宮就是為了侍疾,因此一聽說皇後病了,自然趕忙跑到皇後的病榻前侍候。

只是說也奇怪,原本還精氣神十足的皇後,只隔了一晚上,竟是變得憔悴虛弱,顧歆見了都不禁暗暗吃驚,實在是皇後枯槁的臉色太吓人了。

按理說皇後病成這樣,太子妃就算有身孕也該來走個過場罷?結果不只太子妃沒出現,就是其他王妃也沒有進宮,讓顧歆心下疑惑極了。

瑞王妃不來還情有可原。畢竟先前瑞王妃在徐府別院時,被折騰得夠嗆,傷了底子,身體到現在都還沒養過來。

但是定王妃不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定王妃平日便是個長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性子,輕易不得罪人,若是聽說皇後病了,早該進宮來一塊兒侍疾才是。

可顧歆一連等了幾日,都沒有等到其他皇子妃。

直到這一日,她從坤寧宮正殿退出來,準備回到偏殿時,走在回廊上偶然聽見角落裏兩個宮婢的碎嘴,她才知道太子妃竟然暴斃了。

顧歆一臉震驚,回到偏殿後,立刻将琥珀幾人叫到身邊,低聲問道:“怎麽一回事,我怎麽聽說太子妃暴斃了?”

琥珀和琉璃聞言也是一臉震驚,她倆平日只守着顧歆,顧歆去正殿侍疾時,她們便安份得待在偏殿裏,因此也并沒有聽說這茬。

倒是一旁的馨文淡淡的說道:“回王妃的話,這事兒有幾日了,只是奴婢想着不是什麽大事,便沒有向您禀報。”

顧歆聞言望向馨文,開口問道:“有幾日了?你記得是哪一日的事麽?”

“回王妃的話,好像便是奴婢替王妃接骨的那一日。”馨文想了想,開口說道。

顧歆聽罷微微一怔,沒想到太子妃就這麽去了,想來還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太子妃為何突然暴斃?顧歆忍不住想,是不是陛下發現了太子妃和定王的奸情了?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能讓陛下痛下殺手。

同時也就不難解釋,定王妃為何沒有出現了。

定王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想來定王府不可能安然無恙,看來定王應該是被禁足了,連同定王妃也不能離開王府。

其實叫顧歆說,定王這懲罰太輕了,太子妃都已經去死了,可定王卻還活蹦亂跳的,這樣太子妃在九泉之下,該有多難過呢?

因此她這個做妯娌的,實在忍不住想要幫太子妃一把,她得找個機會把定王也送下去才好。

思及此,顧歆不免嘆息了一聲,自己當真改過自新了,瞧瞧現在,自己的心多好啊,太子妃先前坑了自己一把,自己還這樣為她着想,如此以德報怨的行為,系統不打算來點聖人值麽?

【……】

顧歆等了一會兒,腦袋裏的系統還是繼續裝死,她不禁有些悻悻然,“這不算做好事麽?就算不給聖人值,消除人渣值也好啊!”

【……】

可不管她怎麽說,系統還是沒反應,到最後顧歆也不得不放棄,這系統真是太頑固,也太不知變通了。……

……

太子妃暴斃的消息傳進慈寧宮時,太後失手摔了一套最喜歡的茶具。

蕭姑姑見太後氣得狠了,趕緊上前替太後拍背順氣,口裏低聲勸着,“娘娘,您消消氣,奴婢瞧着這事兒有古怪,陛下這樣做,肯定不是因着要和娘娘您對着幹,您可不能着了小人的道啊。”

太後聞言,這才冷靜下來,是啊,她一時氣胡塗了,險些被人牽着?子走,方才來傳話的是莊太妃宮裏的宮婢。

那宮婢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暗示陛下要剪除蕭家的羽翼,所以才會對太子妃下手,畢竟當初挑中徐氏女為太子妃,是蕭家給的主意。

因此太後一聽說太子妃暴斃,第一個反應便是陛下想對付蕭家。

現在聽蕭姑姑一勸,她才回過神來,莊太妃和她鬥了大半輩子,倘若陛下真的要對付蕭家,她拍手稱快都來不及,如何會派人來提點她?

她冷靜下來後,嘲諷的說道:“她還沒死心麽?當年她的兒子坐不上皇位,現在就想挑撥哀家和皇帝的感情,她這賤人就是見不得人好!”

這莊太妃是後宮裏少數的幾個先帝妃子之一,當年先帝病逝後,無子的妃嫔都殉葬了,太後本來也要将這莊太妃一塊兒缢死,可莊太妃有子,且皇帝不知為何,站出來保了莊太妃。

結果莊太妃不僅不用殉葬,也不用出家為尼,還得以留在宮裏。

除了莊太妃之外,還有其餘兩名太妃,都一塊兒被皇帝給留了下來。

太後為了這事兒沒少跟皇帝紅過臉,可皇帝态度堅決,甚至不惜搬出先帝來壓她,最後更是甩出一道先帝遺诏。

先帝遺诏中說的清清楚楚,莊太妃和另外兩名有子的太妃,一律不許殉葬。

先帝一生雖有許多妃嫔,但最後只有太後、莊太妃、賢太妃和敬太妃替他誕下兒女。

其中除了敬太妃誕下的是皇女之外,其餘生的都是皇子。

太後生的皇帝為嫡長子,自小便是太子,然後順理成章登基為帝;莊太妃生下來的是四皇子,如今是晉王;賢太妃生下二皇子,如今是秦王。

至于敬太妃的女兒比永寧長公主小一些,被封為平陽長公主,平日裏較為低調,不似永寧長公主張揚。

而平陽長公主的女兒也不像榮惠郡主那般受寵,雖然年紀和榮惠差不多,但是卻沒有品級封號,顯然很不得陛下看重。

為着這些戳心肺的東西,太後一直耿耿于懷,她原以為自己成了太後之後,便可以收拾當年嚣張的莊太妃。

沒承想先帝還留了一手,竟是留下遺诏保住了那個賤人的命。

不僅保住莊太妃,先帝還保住了賢太妃和敬太妃,使得太後對這三個女人及其兒女,恨得不行,總想着除去他們。

只是礙于遺诏和皇帝,太後無法動她們,只能在心裏頭想想。

而今日,莊太妃派了那個宮婢來加油添醋,不就是想要挑起自己的怒火麽?她偏不如對方意,想看她和皇帝母子離心?沒門!

太後恨恨的想着,她在心裏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收拾了莊太妃!……

壽康宮裏。

莊太妃斜倚在軟榻上,背後靠着引枕,上身穿着亮紅色的雲紋绉紗袍,底下是一襲縷金挑線紗裙,襯得人越發的白皙,一點兒也看不出年過不惑。

不過莊太妃比起太後來說,那是年輕了十幾歲,所以當年才能夠在後宮中脫穎而出,畢竟水靈靈的年輕小丫頭,自然比年老色衰的妃嫔們惹人憐了。

先帝寵幸莊太妃時,莊太妃才将将及笄。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從前單純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成了心機深沉的太妃。

莊太妃靠在軟榻上,聽着宮婢的禀報,待到宮婢語畢,她才輕笑着說道:“嗯,做得好,想來你這一番話定是能讓姐姐堵心才是。”說完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子,随手便賞給了宮婢。

“多謝娘娘賞。”那宮婢咧嘴笑了笑,喜孜孜的将玉镯子收了起來。

“瞧你這德行,出去了可別說是壽康宮的人,這眼皮子淺的讓人發笑。”莊太妃被宮婢的表情逗得發笑,伸出手點了點對方的額頭。

“娘娘您放心罷,奴婢在外頭怎麽可能丢您的臉呢?”宮婢趕忙讨好的笑着,一旁另一個宮婢也笑着說道:“這倒是,娘娘您還不知道她啊,在外頭誰不稱呼一聲素安姑姑,平日裏可端着呢。”

“行了,你們幾個就愛在本宮面前弄鬼,去去去,都散了去,素安留下就行了。”莊太妃笑着揮揮手,打發說笑的宮婢退下。

宮婢們自是恭敬退下,待到殿內只餘下莊太妃和素安時,莊太妃才收起笑臉,淡淡的問道:“太子妃的事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回娘娘的話,奴婢向武公公打聽過,武公公沒露口風,只說這事兒不幹咱的事兒,問多了沒好處。”素安站到莊太妃身後,替她捏着肩膀,一邊低聲說道。

莊太妃聞言嗤了一聲,“武息英這個老鬼還是一樣謹慎,算了,他既然這樣說,必定有他的道理,這事兒本宮便不過問了。”

“娘娘,還有一事兒,武公公說了,陛下有意讓王爺們就藩。”素安湊到莊太妃耳旁,壓低了音量說道。

“就藩?”莊太妃本來微眯的雙眼猛地一睜,她坐起身來,臉色微沉,“連晉王也要去麽?”

“回娘娘的話,武公公沒說。”素安答道,可她心裏在想,武公公既然會将這事兒透給她知道,想來應是陛下的意思。

武公公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既然全部王爺都要去就藩,沒道理只留下晉王一人在京城,因此素安覺着,晉王肯定也是要去的。

素安都想得到,莊太妃怎麽可能想不到?

因此莊太妃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她沉吟一會兒後,低聲說道:“你去問問武息英,陛下什麽時候會過來。”

“是。”素安福了福身子,立時便退下了。

莊太妃獨自一人留在殿內,她擡眼望着寝殿內奢華精致的擺設,可心裏的孤寂卻是不斷湧上來,幾乎要将她淹沒了。……

因着太子妃和定王一事,陛下決定将諸王就藩的事盡早提上日程。

因此這一日早朝過後,陛下召集了內閣輔臣議事,打算早一日定下諸王的封地,早一日讓他們離京就藩。

內閣輔臣共有七位,其中有一位便出自蕭家,還有另外兩位是蕭老太爺的門生,因此和蕭家那一位閣部都算是太子黨。

另外四位閣部則都是純臣,不偏頗任何一位皇子,只忠于陛下。

原本每一次內閣議事時,以蕭家為首的閣部們總要和另外四個大臣吵起來,畢竟心中的天秤不同,兩邊人馬可算是各為其主。

但是今日讨論諸王就藩一事時,卻是出奇的順利,兩邊人馬沒有任何異議,很快的就拟定了諸王的封地。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諸王離京後,對太子當然有益處,所以蕭家自然樂見其成;另外四個閣部是忠于陛下,陛下既然說了要讓諸王離京,他們便盡心盡力挑選封地。

所以這一次決策,非常快速又順利,沒幾日內閣的票拟很快就送到陛下面前,陛下批紅了之後便發放下去。

諸王就藩的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

然後聖旨就到了京中各個王府。

霍展祈的誠王府倒是沒有收到聖旨,因為誠王和誠王妃都在宮裏,所以陛下讓武公公直接到乾清宮偏殿宣的旨。

說來誠王也在宮裏留了有半個月之久,朝中已經有不少朝臣上書于禮制不合,只是都被陛下壓了下來。

後宮裏,皇後是沒力氣管,自從上一回倒下之後,皇後就再也沒起來,連宮務都交給了其他妃嫔代管。

太後倒是說了幾回,可都被皇帝輕描淡寫的擋了回去,武公公有時都覺得看不懂陛下,他跟在陛下身邊已久,可他也不敢說十分了解陛下。

他原以為陛下最看重的,應該是“那一位”,可近來對誠王的另眼相看,又讓他有些胡塗了。

偏偏就在他以為陛下對誠王的疼寵超過了“那一位”時,陛下又大筆一揮,将諸王都趕到封地,而誠王分到的封地,甚至是最差的一塊兒。

武公公這下子,當真是摸不着頭緒了。

陛下許是瞧出了武公公的疑惑,淡笑着說道:“你這老小子,心眼兒還真多,把朕交代的事兒辦好了就是,其餘的不用多管。”

武公公心裏一凜,覺得陛下這是在敲打自己,因此趕忙恭敬應下。

皇帝還真是在敲打武息英,因着他知道武息英和壽康宮的素安走得近,時常會将消息透過去,這一次就藩的事也是,他本沒想這麽早讓婉兒知道,可因着武息英的多嘴,婉兒和自己鬧了好幾宿。

所以皇帝不敲打武息英敲打誰呢?

思及此,皇帝的心裏越發的不痛快,将手中的朱砂筆一甩,虎着臉說道:“去,去壽康宮瞧瞧,婉兒起了沒。”

武息英見皇帝突然變臉,趕忙領命而去。

他特意繞了遠路,然後悄悄的從一個不起眼的偏門進了壽康宮,然後直接來到偏殿,找着了在茶房裏當值的素安。

素安見到他來了,趕忙迎了出來,“武公公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呢?”

“欸,別提了,上面讓咱家來瞧瞧,太妃娘娘起了沒?”武息英撇了撇嘴,低聲問道。

素安嘆了一口氣,也跟着壓低音量說道:“昨兒個鬧騰得晚,還沒起呢。”

“行了,咱家這就回去了。”武息英一聽還沒起,臉色頓時苦了下來,他甩了甩拂塵正要離開,就見到另一名宮婢匆匆趕來。

“素安,娘娘喊你呢。”那宮婢對着素安說道,素安聞言連忙對着武息英說道:“娘娘起了,你好交差了。”語畢,便随着那名宮婢匆匆的進了寝殿。

武公公見人都走了,摸摸下巴,便又悄悄的離開了壽康宮,然後再繞路回到了乾清宮。

回到乾清宮後,武公公向陛下禀報莊太妃娘娘的情形,陛下聽罷,淡淡的說道:“将那一盒紫金膏送到壽康宮,再到朕的私庫挑些婉兒喜歡的玉器一并送過去。”

“是。”武息英恭敬應下。

……

聖旨到乾清宮偏殿的時候,霍展祈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對于他的複原速度,靳文淵自然又表示了一次驚嘆。

霍展祈自己也很驚訝,那樣嚴重的傷竟然這麽快就好了,他摸摸心口,就連疤痕都淡了很多,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疑惑歸疑惑,身體康複了自然是好的,霍展祈早在宮裏待膩了,這下子正好有機會可以離宮。

因此他特意到正殿求見陛下,讓陛下看了他神清氣爽的模樣,然後終于得了可以出宮的旨意。

同時,他也不忘向陛下讨要自個兒的王妃,陛下覺得兒子也是需要照顧的,皇後在宮裏有這麽多女官和宮婢,倒是不需要誠王妃親自服侍,因此大手一揮,允了誠王妃一塊兒出宮。

霍展祈便拿着陛下的旨意,到坤寧宮看望皇後,順便将顧歆一塊兒打包出宮。

待到他二人終于坐上了誠王府的車駕,顧歆重重的籲了一口氣,這半個月來待在坤寧宮,她都快要憋死了。

她沒忘記自己有讨好帝後的任務,可是皇後不進油鹽,不管她的姿态放得多低,都無法取悅對方,也無法讨好對方。

到後來她索性不管了,要懲罰便懲罰罷。

只是她每天對着皇後那張晚娘臉,心情實在好不起來,還要應付皇後的刁難,日子可以說是水深火熱。

因此今日霍展祈突然出現,還說要帶她回府,簡直是讓她又驚又喜,她得花好大力氣,才能維持儀态。

現在坐到了車裏,沒有旁人在,顧歆再忍不住,一下子便撲到霍展祈的懷裏,表達着她激動的心情。

對于顧歆難得的投懷送抱,霍展祈自然是受用得很,他不客氣的将對方抱緊,然後找準了對方的唇瓣,低頭便吻了上去。

他已經有好久不曾品嘗過顧歆的味道,久得像是有一輩子這麽長,他抱着顧歆不撒手,将對方狠狠的吻個夠,才在顧歆喘不過氣來時放開她。

顧歆差一點沒被霍展祈憋死,兩只漂亮的眼睛憋得水汪汪的,她掄起粉拳輕輕得敲在霍展祈的胸膛上,嬌嗔的瞪了對方一眼。

不過打了之後才想起來,對方還受着傷呢,因此她急急忙忙想拉開對方的前襟查看,卻被霍展祈按住了雙手。

然後,便聽霍展祈啞着嗓音說道:“歆兒別急,回府後我自會好好的疼你。”

顧歆聞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她啐了一口,軟軟的說道:“呸,光天白日的,不知羞,我是要看看你的傷呢。”

霍展祈見她紅了粉頰,心裏軟得一榻胡塗,越發的想逗弄她,因此湊到她臉旁香了一口,嘻嘻笑道:“我抱着自己的娘子,怎麽不知羞了?”

“油嘴滑舌。”顧歆嗔了他一眼,想要抽回雙手,卻被霍展祈牢牢握住,霍展祈摩娑着她細滑的肌膚,暧昧的笑道:“為夫可比不上娘子的滑膩。”

顧歆的臉頓時更紅了,她可沒想到霍展祈會這樣口無遮攔,這種床榻上調情的話都信手拈來,讓她聽得又羞又驚。

霍展祈真是愛煞了她的嬌羞,心裏越發的火熱,恨不能趕緊回到誠王府。

車廂內的氣氛越來越暧昧,霍展祈的眼神也越來越火熱,顧歆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坐立難安,同時心裏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也不是那種不識雲雨的黃花大閨女,自然懂得霍展祈眼神中的含義,就是因着看懂了,才越發的羞赧。

兩人的眼神纏綿着,心裏也帶了甜意,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竟是如此的醉人。

可就在這麽美好的氣氛下,煞風景的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任務失敗,将受到“身中合歡”的懲罰。】

顧歆一愣,随即身體深處湧起一股熟悉的酥麻感。

她咬着牙,想忍住體內一波波的異樣,可霍展祈就在她的身旁,對方身上的男子氣息突然變得濃烈,熏得她眼前發暈,想要立刻撲上去。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霍展祈一下子就發現她身體的異樣,他摟着她,柔聲問道:“怎麽了?身子不舒服麽?”

顧歆被他攬在懷裏,嗅着對方身上陽剛的味道,只覺得體內的酥麻越來越強,竟是讓她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霍展祈被她突然的媚-态給驚住了。

他呆呆的望着顧歆,看着對方泛紅的雙頰和迷蒙的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同時心裏馬上升騰起一股怒氣。

竟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顧歆下藥麽?

馨文是幹什麽吃的?怎麽會讓顧歆被下藥了?不是說她精通藥理和毒物麽?

這時馬車正好回到了誠王府,霍展祈沒有下車,讓馬車直接進到二門處。

府裏呂媽媽已經領着軟轎等在二門處,霍展祈是親自抱着顧歆下車的,然後又親自抱着她一同上了軟轎,一路上顧歆都咬着他的衣襟,免得洩漏了口中的呻-吟。

好容易忍到了瑾岚院,霍展祈抱着顧歆下了軟轎,丢下一句,“在外面候着。”然後便抱着顧歆直奔卧房。

呂媽媽和幾個丫鬟面面相觑,然後乖乖的守在外面。……

卧房裏,顧歆已經幾乎神智不清,她不斷拉扯着自己和霍展祈的衣裳,霍展祈被她弄得也是激動得很,抱着她很快的就滾上了床榻。

兩人的衣物散落一地,床榻上的動靜鬧了一整個下午,總算在天将将黑時消停了下來。

守在門外的呂媽媽等人,也在心裏暗自啧舌王妃的手段。

呂媽媽跟在王爺身邊多年,極少見到王爺白日便行那床榻之事,但自從王妃來了之後,王爺極少的幾次白日宣淫竟都是和王妃。

如今更是荒唐了一整個下午。

以往那些侍妾們,統沒有一個像王妃這樣受寵的,竟能讓王爺破了原則和規矩。

呂媽媽慶幸自己沒有和王妃作對,否則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呂媽媽暗自走神時,王爺和王妃終于喚人進去服侍了。

呂媽媽趕忙收拾心緒,領着丫鬟們進去服侍,她進去時,就見到王爺抱着王妃低聲說着什麽,王妃面上帶着疲憊,可又染上了一層媚意。

王爺的眼角眉梢也都帶着餍足,房裏歡愛過後的氣味濃烈,熏得呂媽媽老臉微紅,她趕忙指揮着丫鬟開窗子。

而床榻上的霍展祈抱着顧歆哄了好一會兒,總算把對方哄笑了,這才開口說道:“琥珀,琉璃,過來侍候王妃去沐浴。”

琥珀和琉璃趕忙上前,攙扶着顧歆起身,瞥見對方身上的痕跡時,兩人同時羞紅了臉頰,這時霍展祈已經拿着一件外袍過來,披在了顧歆的身上,掩去了對方誘人的身段。

待到對方去了浴間之後,霍展祈這才将馨文叫到跟前,張口便是,“跪下。”

馨文一愣,但還是聽話的跪了下來,霍展祈冷聲說道:“你可知你師父為何要把你送到王妃的身邊?”

“回王爺的話,是為了讓奴婢保護王妃。”馨文答道。

“好一個保護王妃,你就是這樣保護王妃的麽?!”霍展祈怒極,若不是顧忌着對方是靳文淵的愛徒,他已經一腳踹過去了。

馨文沒有辯駁,其實先前王妃被王爺抱下馬車時,她便瞥到了王妃的臉色不對,當時她也是心下駭然,王妃何時被下了藥,她竟是不知道。

因此她早就等着王爺發怒,畢竟這是自己失誤了沒錯,竟讓王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藥成功。

霍展祈想要狠狠教訓對方一頓,可又礙于靳文淵,正在進退兩難之際,琥珀突然來了。

霍展祈一頓,幾乎是立刻就想到,是不是顧歆出了什麽事?否則琥珀不好好服侍對方沐浴,怎麽會突然跑出來了?

琥珀目不斜視,徑自走到霍展祈面前,福了福身子恭敬說道:“禀王爺,王妃讓奴婢轉告王爺,今日之事不怪馨文,待到王妃沐浴後,她自會向王爺您解釋。”

霍展祈聽罷愣了愣,心裏雖然還是有些微詞,不過依舊揮了揮手,讓馨文退下。

待到顧歆沐浴完,一身清爽幹淨的回來後,就見到霍展祈黑着臉坐在軟榻上。顧歆微微一笑,對着房內的丫鬟們說道:“都退下罷。”

丫鬟們福了福身子,魚貫的退出了卧房。

顧歆這才走到軟榻旁,對着霍展祈嫣然一笑,“祈哥哥,你的臉色好難看呀。”

霍展祈本來正想開口,突然聽見一聲“祈哥哥”,整個人頓時都怔住了,望着顧歆巧笑倩兮的容貌,他有些惱怒自己的失态,幹咳了兩聲想保持嚴肅的形像。

顧歆卻是坐在他的身旁,拉着他的手溫聲說道:“祈哥哥,你方才的臉好吓人啊,是誰惹得你不高興啦?”

“你。”霍展祈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

“我?祈哥哥可不能亂說啊,我今天下午還不乖麽?怎麽會惹你生氣呢?”顧歆故意用嬌嗲嗲的語氣撒嬌着,語畢還眨了眨眼,心裏卻是差點沒被自己給惡心吐了。

誰知霍展祈竟是不吃這一套,一雙英挺的劍眉皺成一團,“你能好好說話麽?”

顧歆被噎了一下,暗地裏翻了個白眼,上輩子他不是最愛溫婉蓉和程柔安這副腔調麽?怎麽擱自己身上,就這麽不受他待見啊?

更何況自己還是他惦記很久的囡囡呢,竟然一臉嫌棄。

顧歆讨了個沒趣,丢開他的手,恢複端莊的儀态,溫婉的說道:“王爺,不知妾做錯了什麽,竟是惹得王爺動怒了?”

“……”霍展祈如何看不出這小妮子又別扭上了,他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握着顧歆的手,放軟了語氣說道:“你這脾氣倒是大,說你一句都不行。”

“……”顧歆抿了抿唇沒說話,實在懶怠應付對方的喜怒無常,她下午才被對方折騰過,現在連讓她好好休息都不能!

霍展祈許是看出她眉梢間的淡淡倦意,因此直接開口問道:“你為何說今日之事不是馨文的錯?我将她放到你的身邊,是為了護着你,若她做不到,我不介意把她送還給靳文淵。”

顧歆聽罷這才知道,這位霍大爺是不高興自己替馨文說話,因此她緩了緩語氣,溫聲說道:“王爺有所不知,妾有一宿疾,發作起來便猶如……猶如……先前那樣,因此不是被人下了藥。”

語畢,她羞窘的低下頭,一抹嫣紅從臉頰紅到耳根後,就連露在衣裳外的脖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竟有此奇怪的病症?”霍展祈聞言有些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竟然會有病症發作起來會像被人下了合歡。

“嗯,此一宿疾困擾了妾多年,妾又不敢尋醫問診,所幸不常發作,這麽些年來不過兩三次,倒有兩次都被王爺撞見了。”顧歆趁機澄清霍展祈的誤會,免得對方一直認為自己大婚當夜便饑渴的吃了春-藥。

霍展祈聽罷愣了愣,随即馬上反應過來,然後又有些失笑,難為對方竟是記了這麽久,他早就忘了那一晚說過的話。

此時聽對方提起,他才想起大婚當夜的情形來。

回想起那一晚的顧歆,确實和先前很像,不過後來她還能夠去探望柳侍妾,看來對方果然沒胡說,如果是中了藥,哪裏還能保持清醒?

思及此,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下次便讓馨文幫你看一下,能夠根治那是最好的,否則下回若是在外頭發了病,看你怎麽辦。”

顧歆自是連忙答應下來,這一頁便就此揭過。……

霍展祈和顧歆回府之後沒多久,在慈雲庵替誠王祈福的侍妾們便開始想要回來了。

本來嘛,她們去慈雲庵就是為了王爺祈福,現在王爺都康複了,難道還不讓她們回來麽?

顧歆收到她們使人帶回來的家書後,只是淡淡的說道:“當初便說好祈福六個月,現在還不到一個月,她們對王爺的心意也太淺薄了罷?”語畢便又埋頭在賬簿裏。

而霍展祈聽聞了之後,讓人将送信的丫鬟帶過來,丫鬟聽聞王爺要見她,激動得很,想着待會兒一定要好好的上上王妃的眼藥。

誰知到了王爺的書房,她根本沒見到王爺,只見到王爺身邊的蕭公公。

蕭公公見到人來了,便将王爺交代的話轉述一遍,“回去轉告主子們,王爺說了,不想待在慈雲庵的,他也不勉強,想走便走罷。”

丫鬟聽罷心下一喜,連忙說道:“若是想走的,那是請府裏的車去接麽?王妃會讓麽?”

蕭公公聞言卻是不屑的笑了一聲,“什麽府裏的車?愛走哪兒去便走哪兒去,王爺說,心意不誠的便不用回來了。”

丫鬟心裏咯噔一下,嗫嚅的問道:“蕭公公,王爺的意思是……”

“欸,咱家都已經說的這樣明白了,你還聽不懂?”蕭公公翻了個白眼,一甩拂塵淡淡的說道:“意思很明顯了,誰不服王妃管,那就不用回來了。”

丫鬟這下子是真的驚住了,她暈忽忽的離開了王府,回到慈雲庵把蕭公公的話學了一遍後,衆侍妾都沉默了。

楊侍妾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她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這裏待滿六個月罷,屆時王妃也沒有借口再不讓我們回去了。”

其他侍妾無奈,也只能跟着點頭稱是。……

顧歆自是不知霍展祈讓蕭福出面敲打了侍妾們,她現在正致力于努力累積聖人值。

現在天氣漸漸回暖,棉衣已經不需要了,不過施粥不影響……她扳着手指頭數着自己能做的事。

可就在這時,她猛然想起,那一日出宮時,霍展祈好像說過,聖旨已經下了,年底前他們就得離京就藩。

思及此,她趕忙找來蕭福,問問封地的事兒。

蕭福自是一五一十的将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顧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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