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陶氏陷害
陶氏房裏蔡嬷嬷帶着人将毓秀捆着進了屋跪下,此時陶氏正躺在床上病哼哼着,沈亦禪坐在床榻邊,神情緊繃的冷着一張臉,見到蔡嬷嬷将毓秀帶來便開口質問道:“三姨娘的藥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毓秀聽聞睜着一雙眼睛急忙搖頭否決:“老爺,奴婢沒有,三姨娘的藥奴婢碰都沒有碰,奴婢是冤枉的。”
“胡說!”蔡嬷嬷走來忽然伸出手給了毓秀一巴掌,大聲叫嚣着說道:“這小蹄子說話一向都不老實,都這個時候了還死不承認,珠兒說了三姨娘的藥就是毓秀這丫頭去藥房抓的,回來後珠兒在煎藥的間隙讓這丫頭幫忙看着,一定就是這期間她動了手腳,老爺,這種人就得用狠招。”
沈亦禪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珠兒問道:“事情是蔡嬷嬷說的這樣嗎?”
珠兒瞧了一眼蔡嬷嬷使來的眼色,于是撲通一跪回答着:“老爺,奴婢該死,奴婢因為太相信了毓秀才讓她幫忙給三姨娘抓藥的,回來後她見我在廚房給三姨娘煎藥就說可以幫我照看會,哪知她早已心存歹念,老爺,奴婢錯了。”
毓秀哭紅着眼睛罵咧道:“你胡說!”
蔡嬷嬷見狀一把使勁揪着毓秀的耳朵,一雙眼睛兇狠般瞪得碩大:“老爺,她早就對三姨娘心存不滿。”
沈寶音匆匆趕來正巧看見蔡嬷嬷動手,她走來抓着蔡嬷嬷的手問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麽?”
蔡嬷嬷驚呼,被死死扼住的手腕掙脫不得,疼得她猙獰着一張臉急忙說着:“這丫頭在三姨娘的藥裏動了手腳才害的三姨娘現在上吐下瀉,這種事怎麽能輕易放過去。”
蔡嬷嬷說完只聽見躺在床上的陶氏又哼哼唧唧了一番,沈亦禪依然冷着一張臉說道:“我知道毓秀這丫頭是你屋裏的,但是一個下人既然敢做出這種事,沈府就由不得輕饒她!”
蔡嬷嬷聽着沈亦禪開口這麽說,于是急忙附和着說道:“老爺說得極是,毓秀這丫頭是二小姐身邊的人,二小姐護着她也正常,可是凡事也得分輕重,二小姐一味的護着只怕是另有它意吧。”
蔡嬷嬷話裏嘲諷,聽在明眼人耳朵裏自然也不是傻子,沈寶音瞪了一眼蔡嬷嬷開口問着:“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說我有意指使毓秀這麽做的?”
“二小姐這話奴婢可不敢這麽說。”
這時站在一旁的沈秋蓮擦拭了幾下眼睛,走到沈亦禪身邊開口說着:“爹,你可得要為娘做主,一個下人敢有謀害主子之心可是罪大惡極,爹不能坐視不管,這要是傳出去沈府的面子何在,爹的面子何在。”
沈亦禪是個要面子的人,沈秋蓮抓着三分火候于是又添了一把,沈亦禪大怒,指着跪在地上拼命搖着頭否認的毓秀對着其他人命令道:“把這丫頭關起來,明日用家法處置了。”
毓秀哭着大聲喊着冤,硬是被那幾個身材魁梧的家丁給拖了出去,沈亦禪看着要追出去的沈寶音一聲呵斥:“我若不是看在你祖母臨終前對我的囑托,此刻跟毓秀關起來的還有你!”
沈寶音回頭看了一眼沈亦禪,那雙猩紅的眼睛裏折射出陶氏一幹人得逞的笑容,沈老夫人剛去世,這群人就又等不及恢複原樣了?
她一夜未合眼又不敢把實情告訴呂氏,只撒謊說着毓秀是白天不小心打碎了陶氏屋裏的玉镯子,受了罰明早也就回來了,她坐在窗前卻只能幹着急,這事得怎麽把毓秀救出來?
天亮沈寶音推開屋子,突然聽到院子中的一角傳來嬉笑聲,她循聲看去只見沈大寶正坐在牆角上朝這邊傻笑着看來,樣子十分危險,沈寶音走過去開口說道:“你快下來,這裏不能坐。”
那沈大寶也算聽話,從那圍牆上跳下來後看着沈寶音又是一陣傻笑,然後從懷裏拿了一包東西遞給沈寶音說着:“給你吃。”
“這是什麽?”
沈大寶還是一個勁的傻笑着,伸手将那包東西塞到沈寶音的懷裏,嘴裏說着吃吃吃,沈寶音拿在手裏聞了聞,心下一驚,拉着沈大寶問道:“你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沈大寶瞧了一眼說道:“蔡嬷嬷枕頭下的,她偷偷藏起來不讓我吃。”
沈寶音心中仿若一塊石頭落地,看着沈大寶開口笑說道:“這東西你若是給爹吃的話,說不定爹一高興,你以後就不用回秋陀寺了。”
“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不用回去了?”
“當然。”
她帶着沈大寶去見沈亦禪,走到前院的時候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她讓沈大寶在原地等着,自己跟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拐了幾個偏房的屋子去了沈府的後門,這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那陶氏房裏的蔡嬷嬷,此刻她打開後門小心謹慎的站在那裏,不一會兒沈寶音看見走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他站在沈府後門外跟着蔡嬷嬷交談了幾句,兩人也不知道說着什麽,只見蔡嬷嬷從身上取了些銀子給了這人,那人拿了銀子笑嘻嘻的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沈寶音等着蔡嬷嬷走後,她才打開後門追了出去,那男人還未走遠,估計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于是停下腳步轉身看來,見到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仔細瞧了瞧開口問道:“你這丫頭是誰?不會是蔡嬷嬷讓你來的吧,難道她想反悔多給了銀兩?”
沈寶音聽這男人突然說出這番話,再一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藥草味,心下也就猜到了七八成,于是試探性的故意說道:“蔡嬷嬷說了,你給她的那些藥根本不值這些銀兩,所以她反悔了。”
那郎中一聽頓時面色收緊,嘴裏罵咧着說道:“放屁,我之前幫她做了那麽多事都沒跟她算賬呢,她倒先跟我算起來了,再說了這藥若是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被抓起來的,我得冒着多大的風險,這幾個破錢老子還覺得不值呢!”
沈寶音聽着媚黛挑了挑看着眼前這怒氣沖沖的男人,嘴角一扯開口說着:“原來你私自敢用毒/藥,我現在只要一喊沈府的人馬上就會出來,你說我要是把你和蔡嬷嬷送去官府的話,我應該能得到多少賞賜?”
那郎中聽聞吓得驚慌失色,心裏大叫着上了眼前這丫頭的當,但是話已出那就收不回了,他朝着沈寶音撲通一跪求饒着:“我說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可千萬不能報官啊!”
沈亦禪正坐在廳堂裏,何章端着茶水送來,沈大寶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喊了聲爹,沈亦禪看着突然進來的人一口茶水噴出,指着進來的沈大寶慌慌張張的大叫道:“誰,誰讓他回來的!”
何章瞧着突然出現的沈大寶也是一時間慌了神,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蹦出個半字半句出來,沈大寶傻笑着走到沈亦禪身前拿出那包東西遞給沈亦禪開口說道:“爹,吃。”
“這是什麽?你從哪裏拿的?”他像極其嫌惡般的伸手推出去,皺着眉頭質問起來。
“蔡嬷嬷枕頭下的,她藏起來不讓我吃。”
何章拿過去在鼻尖處聞了聞,開口說着:“老爺,這好像是藥材。”
這時沈寶音走了進屋,看着沈亦禪開口說着:“爹,這藥正是昨晚蔡嬷嬷口中說着毓秀下毒的藥,此藥正是最近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苦微草,聽說婉貴妃中毒也是因為這個。”
沈亦禪聽着半信半疑,沈寶音見他似乎不相信,這才将那郎中帶進來,那郎中看見坐在上面的沈亦禪,吓得又是撲通一跪喊着:“沈老爺,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都是那蔡嬷嬷逼我做的。”
沈亦禪見是昨晚來給陶氏診脈的郎中,心中微微震驚,開口呵斥一聲:“她都逼你做什麽了!”
郎中吓得頭都不敢擡,低着頭連忙全數說道:“前幾日蔡嬷嬷找到我,問我有沒有些藥性比較毒的藥材,我問她要這些做什麽,她只說府裏有事要用着,讓我不要問太多,昨晚蔡嬷嬷派人來找我給夫人診脈,其實夫人并沒有中毒,但是蔡嬷嬷說我只要按照她說的去做就可以了,事後她自會像以前一樣給我好處,這次還會給更多,我也是一時見錢眼開,沈老爺,小的錯了,求你開恩,千萬別把小的送進官府裏,小的也是受蔡嬷嬷所逼。”
那郎中一個勁的磕着頭,沈寶音瞧了一眼氣得身體微微發抖的沈亦禪,于是開口說道:“爹,苦微草現在是皇上下令嚴查的事情,若是讓別人知道沈府窩藏這個,恐怕······”
沈亦禪聽後一張臉上由紅到紫,由紫到黑,那張臉上可謂是風雲變幻,他氣得一拍桌子,對着何章大聲命令道:“去,去把那蔡嬷嬷和陶氏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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