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有意為之
她聽着穆高熾這話臉色更是紅了一圈,她一個身份平平的朝臣之女哪有什麽資格敢正眼看一個身份高貴的太子啊,只是聽着穆高熾這打趣的說辭反倒令自己更加不敢擡眼看他了。
穆高熾見她這幅模樣心尖蕩起細微的漣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會時不時想起這樣的音容笑貌,他也已無從考究,也許是那日她從大街上突然闖出來停在自己的騎士前驚慌的模樣,又或許是那日他送她回沈府,她距離自己一米之外的小心謹慎,但無論是從何時起,穆高熾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已然是落在了自己的心坎處,他曾經也有意與她拉開距離,只是每一次想要遠離之後便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即使她的身份與漢王牽扯着多多少少的姻親,即使她向漢王獻計獻策害得自己錯失良機,可是只要一見到這個女人自己就沒辦法平複,這是穆高熾活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過這樣莫名的感受。
瞧着依然低垂着頭的沈寶音,他故意冷着聲音命令道:“你把頭擡起來說話,哪有人跟我說話是低着頭的,這是大不敬知道嗎?”
沈寶音聽着他這冷言冷語也知道自己這麽做實在有失禮數,掙紮了一番繼而擡起頭來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穆高熾,睜着一雙黑白明眸的眼睛看過去,穆高熾瞧着這雙故作鎮靜的樣子,心裏倒是忍不住偷笑,見她外面的鬥篷細帶松散開來,于是伸手要去替她重新系緊。
沈寶音看着那雙朝自己襲來的雙手吓得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再一看朝自己微微蹙眉看來的男人,整個身體倒也不敢再妄自動了,任由着眼前這個高大勢氣淩人的男人替自己系着脖子處的細帶,他上前一步淩駕在自己之上,她與他之間只有微豪的距離,他身上散發着清涼薄葉的香氣,聞在鼻尖令人心曠神怡,沈寶音低垂着眸子不敢動彈,只看見那雙麥色的手指細微的打着結還有他那腰間随身帶着的那枚身份标識的玉佩。
他系好帶子後退一步看了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意的開口說道:“天氣嚴寒要小心保暖才是,不過你穿紫色的很好看。”
沈寶音聽着這話睫毛輕輕顫抖了下,遂而朝着穆高熾躬身謝禮,她都不敢看遠處那些公公和侍衛們,準是要朝這邊偷笑的。
“昨兒皇後宣你進宮可是有什麽事?”
“皇後只是問了民女一些家常。”說完猶豫了下又急忙開口想要解釋,“關于那些傳言其實我并沒有向漢王······”
“呦,我說這是誰帶着人馬在這裏呢,合着原來是皇兄你在這兒呢!”
漢王穆高煦的聲音伴随着他那铿锵的腳步聲迎面傳來,身後帶着他的幾個貼身侍衛,他披着一件墨綠色的鬥篷豎着長墨玉冠,昂首擴胸的笑着走來,走近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穆高熾,這才将眼睛轉而看向一旁的沈寶音,見到沈寶音朝自己躬身行禮,急忙笑着走近一步開口說道:“寶音妹子也在呢,這是在和太子閑聊什麽呢?可是我皇兄欺負你什麽了不讓你走?別怕有我在!”說着轉身看向穆高熾又是一笑說道:“皇兄,你可不能欺負我的寶音妹子啊。”
這一句寶音妹子着實令人聽得渾身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沈寶音尴尬的瞧了一眼也不可說什麽,擡眼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穆高熾,他一臉平靜淡然的看向穆高煦。
“二弟這話從何說起,難不成我還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為難沈姑娘不成,再說了她的姐姐沈如玉乃是二弟你的側妃,因着這層關系我也不可能為難她不是嗎?”
穆高煦呵呵一笑,眸子轉了轉便說道:“玩笑玩笑而已,皇兄不必當真,再說了我還不知道皇兄你嘛,寶音妹子哪能入得了你的眼,說到寶音妹子我可得要謝謝了。”他說着看向沈寶音,眉眼鼠鼠的笑看來,“最近要務纏身一直還未好好感謝寶音妹子呢,你可別生本王的氣。”
她驚訝的看着穆高煦,聽着他這話急忙撇開解釋:“漢王誤會了,這件事其實······”
“不用其實什麽,如玉都跟本王說得很清楚了,若不是你幫忙,我哪能那麽快破獲大案,你也不用謙虛解釋,這是好事。”
沈寶音心裏哀嘆一聲,看着穆高煦這雙眼睛她就猜到這男人是故意這麽說的,無非也就是想要在太子穆高熾面前占領勢氣,他倆明争暗鬥由來已久,皇位之争向來也不是隐隐藏藏的事情,只是如今把自己夾在中間實在是尴尬,這是要把這傳言的誤會越鬧越兇嗎?
穆高煦哪裏會讓沈寶音解釋的機會,他剛剛見着兩人站在這裏心頭頓時一震,再一想到皇上有意要給太子召選太子側妃的事來,他心知有些不好,他可不能讓沈寶音随了穆高熾去。
此時由遠處走來一公公,走近了才看清來的人正是伍德全,伍德全一甩手中的拂塵看向眼前的幾個人,一雙眸子來回溜了一圈笑說道:“奴才給太子和漢王請安了,奴才剛剛從遠處就看到此處紫氣東升袅繞,心下好奇過來一看,原來這裏正站着太子和漢王呢!”
“伍公公,你這嘴皮子功夫可是越加厲害,你就直說正事吧。”
伍德全嘿嘿一笑:“還是太子英明,奴才也是奉皇上的旨意前來看看沈二小姐怎麽還未到,這派去的人也好一會兒了,皇上也是生怕途中出了什麽事給耽擱了,這不便派奴才前來看看,若是奴才知道有太子和漢王護着呢,奴才也就不着急了。”
穆高熾看向沈寶音開口吩咐着:“既然如此,那你随伍公公趕緊過去吧,皇林的比賽也差不多快要開始了。”
沈寶音點頭答應,這才跟着伍德全匆匆離開,她心裏哀聲一句,這傳聞看來是越加解釋不清楚了,也不知道穆高熾心裏又該怎麽想了。
伍德全走在前面開口問來:“沈二小姐今年多大了?”
“回公公的話,民女今年十六。”
“十六,可真是個好的年紀啊,不知沈大人可為姑娘許配了人家?”
她聽着伍德全這話不由的微蹙起眉心,一時間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麽問起了這個,何況還是出自一個太監的嘴裏,想了想也就回答着:“父親覺得我還小,不急這事。”
“沈二小姐長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這事啊确實也不急,該來的時候也就來了。”
她看了一眼前面那道黑衣身影,見他未再說話也就繼續跟着朝前走去,跟一個公公談論起這個也實在有些怪異,她跟着伍德全走了一段路看見豁然開朗的大片平地,無邊無際的大,不遠處是個偌大的涼亭,朱紅色的走廊蜿蜒伸展,遠遠的看去像一條赤色長龍,再往遠處看就是比試的擂臺了,周圍已經站滿了人馬,最上面是皇室的落座,她看見那抹明黃的身影正坐在華蓋下的龍椅上,旁邊坐着的應該就是徐皇後,婉貴妃還有其他相對而言比較得寵的妃子們,最下面坐着的是文武大臣。
伍德全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沈寶音,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眸子轉了轉笑說道:“姑娘這是深得恩寵才能有這機會,放眼整個大金國也不可能有哪位大臣的女兒有這等尊榮的。”
“公公說的是,民女承蒙皇上擡愛。”
“姑娘這話可是錯了。”
“錯了?哪裏錯了?”
伍德全嘴角笑着看來便說:“不僅承蒙皇上擡愛更是承蒙了皇後擡愛才是!”他說完看着沈寶音微微驚訝的眼神,淡淡又是一笑說道:“姑娘身份有別,請随奴才這邊走。”
伍德全帶着她朝着朱紅色的長廊走去,涼亭裏正坐着柳欣欣,她裏面穿着翡翠綠的綢緞,外面身着白色玉狐絨鬥篷,脖子處鑲着銀灰色的絨毛,搭配得錯落有致,越加襯托着她那張精致的小臉。
柳欣欣眼見着沈寶音走來,繼而站起身笑意迎來,走來拉着沈寶音的手開口說道:“沈姑娘也來了,太好了,我還擔心着我一個人坐在這裏太孤單呢。”
伍德全一雙眼睛來回逡巡了一番,笑了笑便命人又上了一壺熱茶和糕點,又命人取了兩個手爐遞了過去。
“奴才也算是奉旨辦完了事,兩位姑娘就稍坐在這裏觀看,奴才還得回去複命呢。”
“有勞伍公公了。”
伍德全帶着其他幾個公公離開,柳欣欣拉着沈寶音坐下替她斟着茶水,她含笑着說來:“早知道今日沈姑娘也一同前來,我昨夜也就不會徹夜難眠了。”
“不過也就是看一場賽事而已哪還讓你動辄睡不着了。”
“還是沈姑娘心态好,我可就不行,我常年生活在山莊接觸的都是一些江湖人,現在一下子被宣進宮裏來,我可是緊張害怕,我又不懂這些宮裏的禮數,萬一要是哪做得不對了說錯話了,那豈不是要掉腦袋的事。”
沈寶音聽着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不過柳欣欣一向知書達理,禮數做得比自己還周到,這些擔心也是多餘,見她擺弄了下那件玉狐鬥篷,不由的順着她的手勢多看了一眼,開口稱贊起來:“柳姑娘這件鬥篷真是好看。”
柳欣欣低頭瞧了一眼,嘴角笑意濃厚的回答着說:“這件鬥篷是昨兒婉貴妃送給我的,她說我穿這件鬥篷很好看,聽說還是南楚進貢來的,我現在渾身都覺得千斤重。”
沈寶音聽着這話心裏思慮了一番,看來婉貴妃是很滿意這位柳欣欣的,這樣也是件好事,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欣欣打趣說道:“你現在若是感到千斤重的話,那他日你做了太子側妃豈不是得有萬斤重了。”
柳欣欣一聽臉色頓時緋紅暈開,嘟着一張櫻紅唇瓣說道:“沈姑娘就會打趣我!”說完抿了口茶水想了想開口問道:“沈姑娘也是婉貴妃邀請過來的嗎?”
“是永和公主向皇上提議,我才有幸能夠過來的。”
“原來如此,看來沈姑娘和永和公主的關系甚好,真令人羨慕。”
見着柳欣欣臉上一絲失落的神色,沈寶音握着她的手笑說着:“你我不也一樣關系甚好。”
聽着這話柳欣欣才又露出笑容,梨渦淺淺紅唇皓齒,此時白紗落下,按照大金國的禮制,沈寶音和柳欣欣這樣的身份必須得要隔着幔紗才能觀看的。
穆皎已經換好衣服牽着馬駒登上了擂臺,她頭發豎起馬尾帶着與周身衣服相匹配的赤色頭帶,腰間的玉帶也是将她嬌小的身軀勾勒得玲珑有致,她一上場大金國的勢氣吶喊聲一片,沈寶音常想,如穆皎這樣的女子只可惜生錯了女兒身,若是個男兒身也必将是個铮铮鐵血的好漢子,她巾帼風姿,完全沒有一個公主該有的嬌生之氣,心中确實對穆皎心生佩服和喜歡,也許沈寶音更多的是常想,她是羨慕穆皎的率真的,羨慕她可以盡情的做自己想做的,而這一點卻是沈寶音求而不得的。
索哈爾也不甘示弱,牽着他那匹從木真族帶來的黑色馬駒走上了擂臺,倒是還不忘朝穆皎挑了挑眉,一臉的笑意無所謂,好像他對這場比賽并沒有太看重,純屬是切磋玩玩。
柳欣欣端坐在一旁,拿着手中的手爐暖着手,淺淺展開梨渦開口說道:“我聽說這次的賽事是永和公主對皇上提議的,她對這木真族的王子可是較真了,許是上次在救我的時候産生了一些不愉快,皇上也有此意想讓兩人合好來着,所以你瞧那木真族的王子完全就沒有要真的比試的态度。”
沈寶音看向不遠處鬥來鬥去的兩人,笑說着:“依我看這兩人倒是歡喜冤家,性情脾氣也是相同。”
“那萬書卿呢?”
她聽聞詫異的看向柳欣欣,那雙看向自己的黑白眸子此刻卻是越發的深沉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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