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時刻牽挂
心中的一番欣喜随着穆高熾的一聲命令也漸漸夾雜着失落,對上穆高熾望向自己的那雙黑白分界的眼睛,那裏是試探是猜測,落在沈寶音的心裏頓時有些緊張起來,那絲不茍言笑的臉應該是生氣的,她默默的別過眼去,她似乎還有有些不太理解這個男人為什麽還在生着悶氣,從昨天他找到自己和萬書卿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失去了往日裏的溫和。
穆高熾走到床邊坐下,看了一眼低垂着眸子的沈寶音,想了想也是輕嘆了口氣說道:“腳傷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不礙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穆高熾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一旁的玄恒,見他弓着身子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番倒是開口問道:“玄郎中是京城人?從醫多少年了?”
“回禀太子,小的出生開封,四歲随父母來到京城學醫,已有十多年了。”
“那玄郎中可聽聞豐醫堂的事情?”
穆高熾這話一出沈寶音和玄恒聞言頓時震驚,這豐醫堂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好幾個月,為何偏偏在此時突然又問起,穆高熾一向心思缜密的一個人,他心裏的想法也很少有人能猜測,只是突然間又說起當初婉貴妃中毒那件事,難免要讓沈寶音和玄恒緊張萬分。
玄恒睜着一雙眼睛輕輕擡起看向坐在床邊的穆高熾,見他靜默的看過來,心尖一抖猶豫了下才開口回答說:“小的略聞豐醫堂的事情,聽說豐醫堂的掌櫃的得罪了宮裏的人,此事與婉貴妃中毒有關。”
“那你覺得豐醫堂的掌櫃的是否參與了此事?你們都是在京城開藥鋪的人,平日裏多少也應該有些來往。”
玄恒雙手交疊在胸前,額頭布瞞細密的水珠,穆高熾眼見着又是一說:“我也只是随口問問,玄郎中不必如此緊張,就算說錯了什麽話我也不會治你什麽罪。”
玄恒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小心謹慎的回答道:“回太子的話,小的平日裏雖然與豐醫堂的掌櫃的有過一些來往,但是并不算太熟悉,何況此事有關婉貴妃,小的身份卑賤不敢妄加猜測,小的相信皇上和太子英明自有定奪。”
穆高熾聽着玄恒這番回答也不再繼續盤問,遂讓他上前給沈寶音看腳傷,玄恒畢恭畢敬謹慎走來,查看了傷勢敷了藥重新包紮好才躬身退到了後面,穆高熾又問了些傷勢情況最後才讓玄恒離開。
穆高熾又看了一眼那腳傷便說:“我看還是找宮裏的太醫來給你換藥比較好。”
沈寶音聽聞急忙說着:“謝太子的關心,剛剛玄郎中也說了我這腳傷并無大礙,哪還需要勞煩宮裏的太醫過來,何況我這身份也并不适合,傳出去難免不好,玄郎中也算是京城的名醫,我娘的藥都是從他那裏拿的,也是熟識的人。”
曹吏站在身後忍不住笑說道:“太子,沈姑娘只是受了輕傷你就這樣擔心了,那若是傷得嚴重的話,你豈不是時刻都不能離開了。”
沈寶音聽着這話頓時尴尬起來,見着穆高熾竟然也沒發怒,不過是瞪了一眼曹吏算是警告他不要亂說話,曹吏做了個封嘴的手勢樂呵呵看來。
穆高熾眼見着沈寶音一臉尴尬,只當她年紀小女孩家面子薄,開口說着:“你不用理會他,這小子一向都是亂說話的。”
沈寶音淡笑着點了點頭,想了想便開口問着:“永和公主她還好嗎?昨天也是我的錯,其實太子你不該對永和公主發火的。”
穆高熾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溫煦一笑:“她這丫頭一向甚少記仇,我回頭哄哄她便是。”他說着瞧了沈寶音一眼,眸子一轉話鋒又一說:“有萬書卿在她身邊就什麽都好。”
她聽着這話擡眼看向穆高熾,見他一雙深谙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他提到萬書卿這個名字的時候多少是加重了一些語調,這個男人是猜到了什麽還是看透了一些什麽,那雙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多少有些試探緊張,他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麽?意識到這一點沈寶音不由的蹙起眉心。
毓秀扶着呂氏走了進來,呂氏上前給穆高熾行了禮,穆高熾見狀站起身連忙扶起呂氏便說:“您身體不便就不必行禮了。”
呂氏擡起眼睛打量了下身前的年輕人,含笑着說道:“太子身份尊貴,豈能屈尊來到這裏,傳出去也是怕有損太子的名聲,小女也只是受了點輕傷哪能屈尊太子前來看望。”說完便讓毓秀把煎好的湯藥呈給沈寶音。
穆高熾聽着呂氏這話心裏估摸了一番也算明白,于是笑着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沈姑娘就勞煩沈夫人照顧了。”
“應該的。”
呂氏躬身迎送,擡起眼睛看向那道走出去的背影,握着拐杖的手指緊了緊,許久在心中嘆了口氣,還真是像極了他的父親!
沈亦禪匆匆趕回來的時候直奔芙閣苑,進了屋子沒見到穆高熾,一張熱乎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喘着氣開口問道:“太子人呢?”
呂氏也不看他,端着湯藥的碗回了句:“走了。”
“走了?”沈亦禪聞言一聲驚呼,“怎麽能讓太子走了呢,我這東趕西趕的跑回來你們居然都沒給我把人留下來?”
“這腳長在太子的身上,他若是想走我們自然也是留不住。”
沈亦禪聽着這話一張臉是越加陰鹜的難看,但是礙着沈寶音現在的關系,沈亦禪也只能忍着,瞧了一眼呂氏母女倆,繼而甩着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沈寶音一連待在屋子裏兩天沒有出去,萬書卿也沒有個信頭,難道是因為那晚穆高熾命人打發了他,他因而生自己氣了?她坐在窗前托着腮,越想這事情越是不安,不會真的是生自己的氣從此不來了吧?
毓秀手中拿了些冬梅進了屋子,順手拿過花瓶将冬梅插/進去,口中說着院子中的梅花一夜大雪後全都開了,聞着都是陣陣花香,她說完見沈寶音不理她,這才走過去探着一顆腦袋左看看右看看,開口問道:“小姐在想什麽?”
沈寶音思緒煩亂,不行她得要親自去一趟萬府好好跟萬書卿說清楚才行,她站起身拿過鬥篷披在身上,毓秀見狀急忙攔着:“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啊?你的腳傷還沒好呢。”
“我有事必須得出去一趟,腳傷不礙事。”
毓秀也不明白沈寶音匆匆要出去幹嘛,見着沈寶音已經跨出了屋子,她便也急着跟了出去,兩人走到前院正巧遇見沈秋蓮從屋子裏走出來,眉眼機靈的一轉走來笑說着:“姐姐這是急急忙忙要去哪啊?”
她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沈秋蓮,瞥了一眼說着:“出去轉轉。”
“姐姐的腳傷還沒好呢就按耐不住要出去了,許是出去要見什麽重要的人?”
“我就是因為腳傷還沒好所以才要去玄醫館換藥,難不成妹妹也要跟着我一起去?也罷正好多一個人照顧也是好的,反正你對玄醫館也并不陌生。”
沈秋蓮見沈寶音看來,又聽她故意這麽一說忙笑着說道:“既然姐姐是要去見玄郎中,有毓秀陪着我就不用去了,有玄郎中在,姐姐這點腳傷就不算大事。”
她聽着沈秋蓮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也不跟她計較,反正她若是誤會了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她放眼看着擋在自己前面的沈秋蓮,沈秋蓮見狀這才讓到了一旁,那雙眼睛目光深深的目送着沈寶音離開。
毓秀扶着沈寶音一路走着,走到中途發現方向不對,這不是去玄醫館的方向,沈寶音故意不告訴她,直到毓秀看到萬府那兩個門頭大字,她才恍然間明白起來,毓秀噗嗤一笑:“原來小姐這麽亟不可待的跑來就是為了來找萬都司啊,沒想到小姐你也學會打着玄醫館的幌子來騙人了。”
她伸手彈了一記毓秀腦門:“就你話多。”
毓秀揉着腦門笑看來,走上前敲着萬府的大門,過了一會大門打開來裏面露出二毛的一張臉,二毛看到門外站着的沈寶音,臉色驚訝的走出來說道:“沈姑娘?你怎麽來了?”
毓秀笑說着:“我家小姐當然是來找你家少爺的,你還不趕緊去通傳。”
“沈姑娘來的真不巧,我家少爺已經去了前線,說是西北戰事緊急便派我家少爺去了。”
沈寶音心中咯噔一下,心髒莫名的緊張起來,她連忙開口問着:“是什麽時候去的?他不過是個京城都指揮使司為何要派他前去?”
“前天早晨宮裏來人下發了旨意,說是兵部親自任命的,當時時間緊迫少爺拿了行裝就出去了,要我說這兵部也實在太不厚道了,我家少爺還有傷在身呢,怎麽說也不該這個時候去前線吧。”
“萬書卿受傷了?”
二毛哭喪着一張臉甚是氣憤的又說着:“可不是嘛,少爺那日從宮裏回來腿上和胳膊上都受了傷,雖然請了郎中過來查看并無大礙,可是這天氣嚴寒傷口本就很難恢複的快,如今又派去了西北前線,這不是雪上加霜嘛,朝廷裏這麽多人為何偏偏要選擇我家少爺!”
沈寶音聽到此處心尖泛着苦楚,原來那日從馬上摔下來萬書卿為了救自己也是身負受傷,為何他當時不說呢,如今他被兵部派去了前線,沈寶音心裏就更加緊張和害怕了,戰争無情生死難料,他這個人又沒上過戰場不懂戰術,若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可怎麽辦?想到這裏沈寶音心裏難以平複,是的,此時此刻她心中無不牽挂這個男人,那句沈寶音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或許真成了現實,然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自己也是無從知曉,有些情總是在無意間悄然種在了心裏。
她看向二毛囑托着:“若是你家少爺回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二毛點頭答應,沈寶音這才帶着毓秀離開,只是心中便時時刻刻擔心,擔心着萬書卿的傷勢,擔心着前線的戰事情況,毓秀扶着沈寶音見她眉頭緊皺,只好安慰着說道:“萬都司武藝高強又機靈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過幾天就凱旋歸來了。”
她知道毓秀是在安慰自己,她當然也知道萬書卿武功不差,只是打戰終究不是靠的一股蠻勁而是重在智謀,萬書卿年少輕狂只怕會吃虧,何況他還有傷在身。
前面傳來吶喊叫好聲,人山人海的圍了一圈,毓秀好奇拉着沈寶音就朝人群中看去,原來是個年輕男孩在玩雜技,看模樣比沈寶音的年紀小一些,雜技功夫也是花樣多變,許是學了很多年,毓秀看得出神跟着人群中拍着掌聲,等到那男孩拿着托盤來要錢的時候,圍觀的百姓給着零零散散幾個錢轟散開來,大多也只是看着熱鬧不給錢的。
那托盤遞到自己眼前,瞧着滿頭大汗的面龐,沈寶音從身上取了錢放在上面,男孩眼睛睜大又擡眼瞧了瞧沈寶音,開口說道:“姑娘是第二個給錢最多的人,你就是我阿新第二個恩人了。”
“那第一個人是誰?”
阿新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站着的一個男人,他身形修長長相儒雅,年紀估計也是三十出頭,他背手而立靜看過來,孔新說,他叫楊先生。
阿新轉而看向沈寶音又說:“我見你眉頭緊鎖不開心,你又給了我這麽多錢,不如我變個戲法給你看。”
沈寶音看着眼前的男孩,聽他說要變戲法還真有些好奇,只見他伸出一雙手在沈寶音眼前晃了晃瞬間手中就多出了一支梅花來,手法之快令人稱奇,小小年紀跑江湖分分鐘都是本領。
旁邊走來另一群人,應該是與他一同的玩伴,那幾個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阿新便變了臉色,拿着盤纏就跑開了。
沈寶音是和那位稱呼楊先生的男人一同跟去的,跟去之後才發現原來孔新這麽急急忙忙趕回來是因為他娘生病了,那是一間茅草堆砌的屋子,四周既不遮風也不避雨,屋子裏除了一張破舊的床榻和幾張椅子之外別無其他,他娘躺在床上看見沈寶音陌生的身影,多少謹慎防備起來,這個女人年紀不大但是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磨難,若不是生活的這般她應該也是個貌美的女人,孔新向他娘解釋了之後這位夫人才放下了戒備。
沈寶音讓毓秀帶着孔新去了玄醫館将玄郎中請來,玄恒開了藥又囑托了幾句,出來的時候才開口詢問道:“沈姑娘是怎麽認識的?”
“剛剛在街上認識,見這孩子也是挺可憐的,便讓毓秀帶着他去找你了。”
玄恒點了點頭想起那晚在沈府見到太子穆高熾的事情來,有些話想問但又考慮此時的環境遂又打消了想法,心想着改日再問也不遲,這才帶着藥箱離開。
阿新端着煎好的藥走來,沈寶音見他小心謹慎的樣子,繼而接過去說道:“還是我來吧。”
屋子裏沈寶音親自喂藥,躺在床上的女人仔細看了看開口說着:“我見姑娘身着打扮應該也是大戶人家,阿新能夠遇到姑娘和楊先生也是我們的福氣。”
“阿新聰明機靈又孝順,夫人确實是福氣之人。”
“恕我冒昧,不知姑娘是出于何府?”
沈寶音擡眼看去回答說:“京城沈府,我父親乃沈亦禪,夫人為何突然這麽問?”
她笑了笑搖了搖頭說着:“我也只是随口問問,只是覺得姑娘有些眼熟而已,多有冒昧還請姑娘原諒。”
沈寶音搖了搖頭,出來的時候正看見毓秀朝着楊先生質問,她走過去才知道原來那日在觀音廟裏毓秀丢失的求姻緣錦袋竟然出現在了這位楊先生身上,難怪毓秀睜着一雙吃驚的大眼睛盤問起來。
“這個真的是我撿的,我見它繡工不錯所以就随身帶着了,我哪知道這是女孩家用來求姻緣的啊。”
毓秀一把奪過來便說:“你這男人可真是會撿東西,哪有人會把撿來的東西随身帶着的啊,何況這一看就是女孩家用的東西,你就算撿到了也應該交給官府衙門,豈有私自收藏的,一個大男人見你文質彬彬的樣子怎麽竟有這種癖好!”
楊先生甚是覺得無奈,哪有人撿了個錦袋就送去官府衙門報案的,他見這丫頭怒視洶洶,還是個刁蠻得理不饒人的家夥,見她年紀小還真怕被人說是以大欺小了,只好拱手求饒。
兩人趕回沈府,毓秀一路上念叨着這事不好,緊張兮兮的,她扶着沈寶音開口說着:“小姐,你說這該不會是月老給我降下的姻緣吧,難不成他老人家眼拙,手一抖給我牽了一個年紀這麽大的?”
沈寶音笑說來:“我倒覺得甚好,老夫配嬌妻,絕配!”
正說着兩人已經到了沈府,何章開了門見到沈寶音回來,臉色暗沉的難看,開口就說:“二小姐回來的正好,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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