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惡計再生

房門打開,從屋裏穿出濃濃的血腥味,待看清地上躺着的兩人,馮氏驚得一時口目瞪呆,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扣出來,一股氣血湧上心頭,兩眼一黑,頹然倒在丫鬟小玉身上,腦中一片空白。

衆夫人也都好奇的擠着腦袋往裏看,看到房內地上杜明玉和一男子都是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男子下身一片腥紅,面色蒼白如紙,不知是否還活着。

衆人見到傷了人命皆是一驚,相視而對,都默默退出房間,衆人之中有人認出了那房內的男子,驚訝的脫口而出“這不是揚州有名的無賴公子李文安嗎!”

衆人一時嘩然,有的甚至捏着手帕掩唇而笑,在揚州誰人不知李文安的風流好色,他父親李貴也是數得上的揚州皇商,父子倆都是一路貨色,甚至穿出過兩人共用一個小妾的事情。

“呦!這李文安在揚州城裏禍害了多少清白姑娘,如今算是栽在了杜家小姐的手裏,這杜小姐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馮氏剛一醒來便聽到了這麽一句,更是心如刀割,巴不得自己直接死過去算了,暗暗穩定心神,讓小玉找了衣服先給杜明玉蓋上,抱到床上。

心裏暗自想着要怎樣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可現場那麽多人,要堵住她們的嘴幾乎是不可能的。

心裏幾個回轉,暗暗拿定主意,狠厲的看了一眼淨空,示意警告。

轉身便哭着撲向床上的杜明玉,凄聲喊道:“子衿啊!你這樣讓我回去怎麽和老夫人交代呀!”

馮氏的哭聲凄厲高昂,連隐在院外竹林裏的邵剛都聽得到,若不是他親眼看到自家王爺和杜子衿一起離開,還真的會以為竹屋內出事的是杜子衿。

門外的衆夫人自是也聽得到,一開始馮氏也只是說杜家小姐不見了,讓大家一起找找,卻沒說到底是哪家小姐,如今聽她這一喊,便都以為這出事的是杜子衿。

衆人只聽說杜家嫡孫女杜子衿自小身體不好,是個從不出門見客的病秧子,卻就沒人見過她,自然也就沒人認得出那不是杜子衿。

如此一來,今日從這裏穿出去的便是杜子衿被毀了清白,而不是杜明玉,流言一旦傳出,杜子衿便是有口難辨,怎麽也說不清了。

淨空看了看地上一直無人問津的李文安,見他氣息微弱,亦是失血過多命在旦夕,害怕若真是出了人命,他也是逃不了幹系,便急忙跑去請一圓大師,如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早晚都要被方丈知道。

淨空一路狂奔,到了一圓大師的禪房門口,剛想上前敲門,便被剛從翠竹園回來的邵剛攔住。

“一圓大師正在與我家主子下棋,外人不得打擾。”邵剛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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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急事,關乎人命的急事。”淨空急得都快哭了出來,害怕李文安若真是死了,自己也是會遭殃,他還不想死,不想坐牢他收了馮氏那麽銀子都還沒來得及享樂,怎麽會舍得就這麽沒了。

邵剛自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也不再攔他,讓他推門走了進去。

禪房內,一室寂靜,只見杜子衿和韓辰皓與一圓大師相對而坐在軟榻上,中間的四方檀香木桌上擺放滿滿一盤黑白相間的暖玉棋子,三人正聚精會神的看着棋盤,陷入深思。

而淨空一進屋便也見鬼似得驚呆住了,看着原本他親眼看着進了翠竹園卻又消失的杜子衿,此時竟然好好的坐在一圓大師的禪房中,想到是自己騙她到了翠竹園,淨空一時覺得兩腿發軟心裏發虛,直冒冷汗,想要退出房外逃走,邵剛卻就跟在他後面,一時讓他進退兩難。

一圓大師一子落下,慚愧的搖着頭,面上卻滿是愉悅,一點也沒輸棋的郁悶,開懷道:“想不到這小施主小小年紀,卻如此的心思缜密,棋藝不凡,老衲佩服!”

“大師承讓了,不過是僥幸而已。”杜子衿謙虛道,桌上的白棋只比黑棋勝了了一子而已,本就是她僥幸前世在棋譜上看過這幅殘局,不然也是贏不了的。

淨空見棋局結束鼓起勇氣上前,附身低頭對一圓大師道:“師父,翠竹園有人受傷命在,還請師父前去救治。”

一圓大師依舊目光平和不見一絲慌亂,平靜寧和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淨空身上,卻讓他覺得如一頂大山正重重的壓在身上,讓他喘氣都覺得困難,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杜子衿狡黠的看一眼韓辰皓,像是一只得逞了的小狐貍,靈動的眼眸閃着狡猾的光芒,讓韓辰皓不禁失笑,心裏突然有一種把她就這樣一直留在身邊的**。

半晌沉默,就在淨空快要支撐不住想要破門而逃的時候,一圓大師終于移開目光,微笑着看向杜子衿道:“雜事纏身,今日是不能與杜施主盡興了,不知兩位可願與老衲一起去翠竹園一看?”

杜子衿自是願意,期許的看向韓辰皓,見他亦點頭同意,心裏不禁有些激動,巴不得快點去看看馮氏搬了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懊惱痛苦模樣。

三人站起身,一前兩後往門外走去,路過淨空身邊時,韓辰皓頓下腳步,冷聲道:“淨空師父面色不佳,想必是身體不适,邵剛,還不帶淨空師父下去休息,定要好好侍候!”

淨空一個激靈,頹然倒地,全身如墜冰窖般不停的顫抖,連忙爬着抓住一圓大師的衣擺,哀求道:“師父!徒兒錯了!徒兒不該貪財,還望師父看在昔日情分救徒兒一命!”

一圓大師并未低頭看他一眼,依舊邁步往前,嘆息道:“有何因得何果!”

淨空頹然失去希望,看着那三人離開,突然大哭出聲,心裏後悔卻已經晚矣,像失了魂的木偶被邵剛提起衣領帶走,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懲罰!

杜子衿一路跟在一圓大師身後慢慢悠悠的往翠竹園走去,心裏早已急得像螞蟻爬過,無數次的想要自己先走一步,不在跟一圓這樣慢吞吞的挪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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