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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皓沒有在府裏多做停留,到前院和杜青林與杜夫人道別後,沒走大門,又直接從主院躍身飛出杜府,畢竟他和杜青林的身份讓別人看到有過多的往來會讓人多加揣測。
賽神醫自是留在了府上完全沉浸在有了徒弟的喜悅中,特別是杜子衡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背完了他給他的幾百種草藥圖簽,他更是像得了個寶貝似得高興,巴不得把杜子衡直接裝在口袋裏随身攜帶,那裏還舍得離開?
韓辰皓一路冒雨回到閑王府,換下身上的濕衣服,便叫開始吩咐邵剛着手讓杜青峰知道馮氏在霓裳坊花了兩千多兩銀子的事,和讓他通知他名下各大糧棧和藥鋪的掌櫃囤積更多的糧食和藥材。
邵剛的辦事效率很快,杜青峰很快變從朋友口中得知馮氏在霓裳坊花了兩千多兩給杜明玉買衣服的事,怒氣沖沖的趕回家,一進到院子見馮氏正好迎了上來,擡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馮氏的臉上,馮氏錯不及防被打的跌倒在地,頭暈眼花,臉上火辣辣的疼。
“賤婦!說你是不是把我放在你那的銀子給花了?”杜青峰怒不可遏的指着馮氏罵道。
馮氏聞言心裏一驚,這幾天她一直都在一直的想辦法籌錢補上的,可誰知還沒籌到杜青峰就先知道了,“老爺,我也是為了讓女兒在百花宴上入了林淑妃和言王的眼,能拿下正妃或側妃的位子,将來也好幫襯着你。”
馮氏不提杜明玉還好,一提起杜明玉,杜青峰的怒火更是旺盛,在百花宴上丢盡了臉,害得他也是跟着在同僚面前擡不起頭,受人奚落嘲笑,這時候她還好意思提是為他好。
“都上趕着給人做妾了,還好意思提!我杜家沒有那種不知羞恥的女兒!你要是不在一天之內把銀子給我補上,我就休了你,你帶着你那個給人做妾的女兒回娘家吧!”杜青峰厲聲道,話落又狠狠的一腳踹在馮氏的身上,摔袖離開院子。
馮氏趴在滿是水漬的地上看着杜青峰頭也不回的走了,心裏憋着一股子怨氣無處發洩,她本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可到頭來所有人都在怪她,生活了半輩子的相公也要休了她,想想都覺得心寒。
走廊裏一直站在那裏的杜明玉自是也聽到了杜青峰的話,那一句句的給人做妾,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割在她的心上,她沒想到竟然連父親都這樣說她,心裏的恨意翻騰着,尖細的指甲狠狠地掐進手心裏,漸漸滲出血滴。
馮氏被杜青峰那一腳踹的半天都沒爬起來,擡頭便看見杜明玉正站在走廊下,一動不動的看着這邊,她便開口叫道:“明玉,還愣着幹嘛?快來扶我起來。”
杜明玉仿若未聞,依舊不動,半晌,直接轉身離開了。
“都是一個個的白眼狼!”馮氏見杜明玉直接轉身走了,便氣的大罵道,剛一提起,被踹到的地方就一陣劇痛,疼的她到吸了一口涼氣。
而與杜明玉迎面而來了一個姑娘,雙十年華,淺黃色織錦廣繡百褶裙,樣貌端正,小家碧玉見到杜明玉剛想張口說話,杜明玉板着臉卻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錯身走了過去,她知道杜明玉這幾日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她,可又才走了幾步,便看見馮氏趴在院子裏的地上,無人問津,忙小跑了過去。
“表姐,你這是怎麽了?”
這姑娘正是馮氏的娘家表妹李香琴,也是和杜青林睡在一起一夜的姑娘,她在半月前被馮氏從娘家帶回了府,說是要給她找個好親事,在那天杜青林在府上喝醉時,馮氏便讓她脫光了衣服和杜青林睡在一起,她本是不願的,可家裏父母欠了馮氏一筆錢無力償還,再者,她也聽說杜青林是當朝的首輔大人,在皇上面前都很是得信任,她也就如了馮氏的願,想着若是能成為杜首輔的妾,她也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連着父母都能跟着她沾點光。
可自從那日在府裏鬧過一場之後,杜青林卻沒有了一點動靜,一點也沒有要接她入府的意向,這讓她不免有些忐忑,畢竟她的清白已經在那麽多人面前毀了,若是杜青林不要她,那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于是她便想來找給她出主意的馮氏問問到底該怎麽辦,卻沒想到看到這麽一出。
馮氏扶着李香琴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可被踢中的地方依然疼的要命,不用看都知道定是青紫了一大片,身上的玫紅色雲錦銀邊裙也被地上的水漬髒了一大片,可在李香琴面前又不願丢了面子,便強忍着痛意道:“剛下過雨,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香琴自己心裏也是亂糟糟的,沒心情去好奇貼的事便也就沒有多問,扶着馮氏一瘸一拐的走到房裏,幫她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猶豫了半晌,問道:“杜大人那有消息嗎?”
馮氏眉頭微皺面上露出不耐,當初把李香琴接到府上本是準備給杜青峰
做小妾的,畢竟她這麽多年也都只有杜明玉這麽一個女兒,沒能生出個兒子來,杜青峰雖也有幾個妾室,但也都沒能有個兒子,她便想着接娘家的表妹李香琴入府,一來她沒有靠山,在府裏只能聽她的話題,二來李香琴的容貌雖是端正,卻也不是太過貌美,不容易搶她的寵愛,以後有了兒子便過繼到她的名下,以後也好有人養老送終。
而這時杜青峰卻正好讓她找個能拿捏得住的姑娘準備設計塞進杜府裏,為他做眼線,當時她是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是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杜青林身邊就趙氏一人,這是她一直都很嫉妒的事情,能趁機在杜青林身邊塞進一個人,讓趙氏心裏不舒服,成為趙氏心頭上的一根刺,她自是十分樂意的。
可當真的把李香琴送到了喝醉的杜青林身邊時,她的心裏是更加的不甘和嫉妒,那是她一直都放不下得不到的男人,她卻要把其他女人送到他的床上,她不甘心,可又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按着杜青峰交代的做,她心裏既希望杜青林能把李香琴納進府,成為趙氏心頭上的刺,可又不願意看到李香琴這個不如她的女人待在杜青林身邊。
“急什麽?再耐心等兩天就是,反正你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怕他不買賬?要是你肚子争氣,帶這個孩子進府那就更是地位不一樣,別弄得自己好像多着急似得,要沉住氣!”馮氏冷聲道。
李香琴聞言面露難色,心裏不禁的苦笑,別人都以為她和杜青林已經有了首尾,或許就連杜青林也是這樣認為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晚她和杜青林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她只是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和杜青林睡了一晚而已,杜青林那晚喝的爛醉,她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的經驗,到現在她都還是完壁之身,又那裏會有孩子?
可這些她又不知該不該和馮氏說,見她一臉的煩躁不耐,李香琴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想着若是杜青林真的來接她回府,這事倒也不是太重要,就是不接,她也依舊是清白身子,大不了離開京城,換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也依舊能找個人家過日子。
“那我就聽表姐的,在府裏安心等着。”李香琴輕聲道。
馮氏不耐的揮了揮手讓她退下,現在她是暫時沒有心思去想她的事,杜青峰只給了她一天時間湊錢,先前她雖買了些首飾湊了五百兩,但也只是杯水車薪,還差了很多,要在一天之內湊到剩下的兩千五兩還真是讓她頭疼。
不知什麽時候外面又下起了大雨,稀稀拉拉的雨聲傳進馮氏的耳朵裏,讓她更加的煩躁,身邊的小玉和嬷嬷都被她派出去繼續典買她的一些值錢的嫁妝,也不知能拿回多少前來?
想着杜明玉那裏應該還有一些值錢的首飾,和那件只穿過一次的霓裳羽衣若是典買也能先湊點,馮氏便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打着傘往杜明玉的院子走去。
而此時的杜明玉卻正在房間裏用剪刀剪着那件兩千五兩買來的霓裳羽衣,九玲顫顫巍巍的跪在一旁,臉上鮮明的巴掌印子又紅又腫,從在宮裏回來,杜明玉就變着法的每天折磨她,說要不是因為她說言王一人咋暖錦殿,杜明玉也不會去暖錦殿,更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這會從去了夫人那裏回來,也不知又受了什麽刺激,回來就找了把剪刀剪了那件霓裳羽衣,九玲上前勸阻,也被直接扇了幾巴掌。
等馮氏一瘸一拐的走到杜明玉房間時,見到的就是一地的淡藍色破布,連外層的蛟紗都已經全部剪爛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馮氏驚怒道,心疼的拾起地上的一片片的布縷,這可是她花了兩千五兩銀子買回來的,她原本還想着能典買了換些銀子,卻就這樣被杜明玉給剪成了一塊塊的破布,讓她頓時怒火中燒,一把奪下杜明玉手裏的剪刀扔在了地上。
“還要它有什麽用?穿的再好又怎樣?還不是給人做妾!”杜明玉激動的哭道。
馮氏見她還如此的理直氣壯,擡手一巴掌便打在了杜明玉的臉上,“給人做妾那也是你自找的!我為了你能在百花宴上入了言王的眼,花了這麽多錢給你買了霓裳羽衣,你卻沉不住氣的去勾引言王,還能怨得着別人嗎?”
杜明玉氣的直接趴在床上痛哭,她的心裏怎麽會不後悔?可如今已成了事實,她改變不了,只能不甘心的在家裏發洩情緒。
馮氏見她如此也稍稍壓制些心底的怒氣,“剛才你父親的話你也應該聽見了,他怪我用了他的銀子,要是一天之內補不上那次給你買衣服挪用的銀子,他就要休了我,連帶着你也都要趕出去,我本打算把這霓裳羽衣典買了湊些銀子的,誰知道你……,你也是太任性了!”
杜明玉心裏也在擔心着若是母親真的被父親休回了娘家,那她也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就是進了言王府,沒有娘家幫襯着,那就連言王府裏的丫鬟都不如,心裏也開始後悔一時沖動把霓裳羽衣給剪了。
“母親,我是真的不甘心!”杜明玉擦着臉上的淚水哭道。
“不甘心又能怎樣?這就是你的命!你只能先進了言王府再說,只要你能抓得住言王的心,讓他寵着你,再有個兒子,你也不會比一般府裏的正妻差,到底也是言王的女人,就是妾,也是尊貴的!”馮氏勸道,她一開始雖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可等她回頭好好想想,倒也覺得并沒有那麽糟糕,只要能進了言王府,那就是一腳踏進了皇家門,就算是妾,以後有了兒子,那也是言王的兒子,言王成了皇上,那杜明玉就是妃子,但前提是杜明玉要能熬的到言王登基。
這番話讓杜明玉對她未來的日子稍稍有了些希望,她也自信自己樣貌身材還是才藝都不差,就是被定為正妃的魏媛兒除了娘家比她硬,其他的也沒有比她強,進了言王府,定能讨得言王歡心,只要言王寵着她,就是正妃又能奈她如何?
如此想着,杜明玉也漸漸的不哭打起精神,“
起精神,“母親,言王府來消息說會什麽時候接我進府了嗎?”
“言王府的官家昨天來了,說定在九月初九。”馮氏答道。
“在魏媛兒進府之後?”杜明玉冷笑道。
“她是正妃,自然要等她先嫁到言王府,你才能進府”馮氏道。
杜明玉低頭不語,心裏雖還是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先這樣認命了,想到母親現在的困境,便也只能先保住母親再說,不然若是父親真的把母親給休了,那她以後再言王府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母親如今還差多少銀子?”杜明玉問道。
馮氏皺眉在心裏算了一下,道:“這段時間典買的銀子也就才五百兩,今天讓小玉和李嬷嬷又出府典買了一些我以前的嫁妝,最多也就七八百兩,還差的多呢!”
杜明玉聞言便對着跪在地上的九玲道:“去把我櫃子裏的那個大紅漆木箱拿過來。”
九玲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拖着已經麻木到沒有一點自覺的雙腿走到裏間,有些吃力的搬出一個不小的大紅箱子放在桌子上。
馮氏一見立刻兩眼放光的走上前,伸手就要打開箱子,卻被杜明玉攔下,“母親,這可是我自己多年攢的嫁妝,這次只是借給你應急,到我入了言王府時你要還給我的。”
馮氏這時那裏還顧得上沒那麽多?只一心想着趕緊保住自己不被休,便連連點頭答應。
杜明玉拿開手,馮氏立刻就打開了箱子,木箱中整齊擺放着三層銀子,和一些珠寶首飾,讓馮氏立刻的眉開眼笑。
“呦!就知道你這一定存了不少好東西,果然沒讓我失望,這有多少現銀?”馮氏欣喜道。
杜明玉冷冷的白了她一眼,道:“一共八百兩。再把這些拿去典買也就應該夠了。”
馮氏忙高興的點點頭,一直懸着的心此時也放下了,“那好,那我這就讓人去典當。”
馮氏興沖沖的抱着木箱離開的杜明玉的房間,杜明玉頹然無力的坐到凳子上,那是她曾經滿懷想的一點點積攢下來的嫁妝,可如今她卻成了妾,嫁妝換了銀子,她的人生變成了一場笑話!
馮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小玉和李嬷嬷也已經回來了,兩人個帶回來了三百多兩,幾批銀子湊在一起正好兩千兩,馮氏變又讓她們拿着杜明玉木箱裏的珠寶首飾出去典買。
而韓辰皓這邊一直讓人注意着馮氏這邊的動靜,知道杜青峰得到消息怒氣沖沖的回到家就打了馮氏一頓,還揚言一天之內補不上銀子就要休了她,變讓邵剛把消息傳給了小七,讓杜子衿知道。
杜子衿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來知道這個消息,也本就是在她意料之中,她就是要讓杜明玉和馮氏把手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了補上,這樣到最後她們的結局才會更加凄慘,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杜青峰在外面可還偷偷的養了一個外室,還是京城中一個富商的女兒,并且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前世馮氏在得知這件事後,便直接把孩子接回了府,而逼死了孩子的母親,這一世,馮氏如今在杜青峰心裏的地位可就沒有這麽大的權利了。
既然馮氏想看杜府的熱鬧,那她也不介意讓馮氏那裏更加熱鬧些,強撐這無力的身子給韓辰皓寫了一封信,告訴了他杜青峰在外面有個外室的事,因手臂實在無力,便也就只寫了幾個字,但韓辰皓知道後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
信很快便到了韓辰皓的手上,信紙上字跡有些潦草的幾個“杜青峰有外室”,想來一定是她身體還是虛弱,連拿筆都無力才會寫出這樣歪歪扭扭的字,讓他本就一直挂念的心越發的想要去看看她,可他也不能頻繁的出入杜府,也還要幫她處理這些事,只能先忍着了,心裏卻開始盤算着怎麽能快點把杜子衿娶進閑王府?
而先下當務之急是先要辦好杜子衿的事,她說了杜青峰有外室,那就定是想讓他想辦法把讓杜青峰把外室接回府裏,這招倒是正好打在馮氏的七寸上,讓她就算是補夠了銀子不會被休,也會被杜青峰突然接回家的女人個氣的半死,不得不說杜子衿的沒一招都是一陣見血,卻又能讓自己置身事外的看熱鬧。
傍晚,城西一個精致宅院裏,一個年輕夫人正坐在窗邊軟踏上給旁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剝着桂圓,一身海藍色雲錦圓領對襟廣袖裙,流雲鬓一支漢白玉簪上嵌着一顆桂圓大小的海東珠,色澤光亮,勻稱飽滿,在京城中都數得上極品,夫人面色紅潤白皙,圓臉杏仁眼,稍稍有些嬰兒肥,配着頭上那可海東珠整個人都顯得雍容華貴,連她身邊的男孩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上好的雲錦,胸前帶着足銀的長命鎖項圈,長命鎖上刻着精致的花紋,還鑲了三顆紅藍綠的瑪瑙玉石,都是價值千金。
“母親,父親什麽時候回來看我?”小男孩瞪着雙大眼睛期許的問道,而他口中的父親正是杜青峰,母親也就是杜青峰偷偷養在外面的外室餘晴。
“祈軒乖!外面在下雨,父親方便出門,等雨小一些了他就來看你了,你要好好把夫子交給你的書都背好,等父親來了就背給他聽,你父親定會高興的。”餘晴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微笑道。
杜祈軒乖巧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別人家的父親是不是也是和母親分開住的,但他的父親卻是經常的不在家裏,連過年都是他和母親兩人一起過的,可書上說,過年時一
,過年時一家團聚的日子,一家人要在一起吃完飯,慶祝新年,要和父母一起守歲,還有壓歲錢,可這些他都沒有做過,平日裏連見父親一面都要等好久。
餘晴看出了兒子臉上的失落,可她也無言安慰,她要怎麽告訴年幼的兒子說她只是他父親的外室,他的父親在京城的另一棟宅院裏也有一個家。
“铛”
突然一支短箭帶着一封信射在了餘晴靠近的窗戶邊上,吓得她趕緊抱着兒子滾下了軟塌,俯在地上半晌都不敢擡頭。
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什麽動靜,餘晴邊大着膽子擡起頭向窗外看了一眼,依舊是大雨傾盆,院子裏沒有一個人,只是窗戶邊上多了一把短箭和一封沒有名字的信,她爬起身扶起還在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的兒子,讓他躲在她身後,對着外間叫道:“鵲兒,鵲兒!”
從外間立刻跑進來一個丫鬟,“去把那封信拿過來。”餘晴對她說道。
鵲兒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她在外間候着,又加上雨聲很大,什麽聲音都沒聽見,但看見窗戶上突然多了一把短箭和一封信,心裏也是一驚,有些害怕的慢慢走到窗邊,四下張望,也沒見道一個人影,窗外窗臺下也沒有腳印,那支深深紮在窗戶邊上的短箭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一樣。
她正要用手去拔,又猶豫了一下,拿出懷裏的手帕敷在箭羽上,才用手用力的拔出,有用手帕墊着箭上的信取下,交給餘晴。
餘晴也是小心的用手帕墊着,她身邊的鵲兒是走過江湖的孩子,父母也都是浪跡江湖之人,後被仇家殺害,只留下了鵲兒一人在路邊乞讨,她便好心收留了她,向來做事沉穩謹慎,也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
打開信,一張普通的信紙上字跡工整的像是直接從書上印下來似得,看不出一點字跡,可見寫信之人的謹慎,信上的內容是今日杜青峰與馮氏在府裏發生的事情。
“夫人,這信上什麽意思?這人告訴您老爺和馮氏在府裏吵架是有什麽目的?”鵲兒看到信上內容不解的問。
餘晴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人是在告訴她,她一直等待的機會到了,馮氏這次惹到杜青峰生氣,連女兒也白白的送去給人做妾了,在杜青峰的心裏馮氏已經沒有以前的地位,而這卻正是她可以帶着兒子正大光明的入府的機會,她不可能一輩子都當外室,兒子一輩子都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而這次她就要趁着這個機會說服杜青峰帶她回府,并且給她平妻的身份。
“這是有人在幫我,馮氏和老爺吵的越厲害,咱們進府的機會就越大,馮氏這次為了她女兒把老爺用來打點關系的銀子給花了,老爺定是氣惱她,咱們這時候拿出銀子給他用,再以讓我們進府為條件,老爺定會答應的,畢竟還有祈軒,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總不可能讓他唯一的兒子當一輩子的私生子吧?”餘晴胸有成竹道,那馮氏除了比她先嫁給杜青峰外還有哪一點能比得上她?連給女兒買件衣服都要挪用相公的錢,她也真是窮酸的可以。
鵲兒聞言欣喜不已,她一直也都在擔心着夫人和少爺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有個名分,如今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定要好好利用。
“那夫人要做些什麽?只管吩咐鵲兒好了。”
餘晴想了想,馮氏這會估計已經湊夠了銀子,那杜青峰也就不會休了她,但那些銀子定是不夠的,那她就要拿出更多的銀子和杜青峰談條件,而她除了銀子之外還有兒子,這些都是她的籌碼,“你先去準備好一萬兩銀子,家裏現銀不夠,就去鋪子上取,今天老爺和馮氏吵了架定會到這來,晚上我就和他好好談談。”
“一萬兩!夫人這也太多了些吧?”鵲兒驚訝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難得的機會不能再錯過了,祈軒已經六歲了,再等下去,總不能讓他一直都只生活在府裏?那樣他就毀了!”餘晴堅定道。
鵲兒聞言也不再多話,便去請點府裏現有的現銀,只有四千兩,又到城西餘晴名下的胭脂鋪裏取了六千兩,匆匆的回了府。
餘晴也忙着張羅了一桌酒菜,換了身衣服,梳妝打扮一番,只等着杜青峰到來。
杜青峰從與馮氏吵了一架摔袖離去後,便在酒樓裏一個人喝悶酒,見到窗外天色已晚,卻一點也不想回府看到馮氏那張臉,想到也已經有段日子沒去餘晴那裏看兒子了,便就結了賬,冒着大雨往餘晴的宅院趕去。
進了餘府,早已在大門口等着鵲兒欣喜的領着杜青峰進府,“老爺,你可來了,夫人早就備好了酒菜等着您呢!”
杜青峰聞言心裏一暖,覺着這餘晴就是比馮氏要溫柔體貼的太多了,還從來都不會惹他生氣,心裏對餘晴的愧疚也又多了一份。
“夫人怎會知道我今日要來?”杜青峰不解道。
“夫人怎會知道你要來?還不是每天都等着,飯桌上多備一雙碗筷,做的也都是老爺平時愛吃的菜,每天也都會讓奴婢到大門口等一會,誰知今天真的就等到老爺了!”鵲兒一個勁的幫餘晴說着好話,也确實讓杜青峰的心裏為之動容,越發覺得對不起餘晴和兒子。
進了主院,便看見餘晴正站在餐桌前擺放着碗筷,鵲兒沒有再跟着進去,杜青峰一人呢踏進房間,看到桌子上幾乎全都是他愛吃的菜,果然是和鵲兒說的一樣。
“父
“父親!祈軒好想父親!”杜祈軒最先看到杜青峰進來,立馬欣喜的上前抱住杜青峰的腿。
杜青峰彎腰抱起兒子,感覺好像有比上一次抱他又重了很多,就連上一次見他也是半個多月以前了。
“我也想軒兒啊!軒兒都吃胖了。”杜青峰寵溺的笑道,他已年近半百,才得此一子自是疼在了心尖上。
“軒兒快下來,父親累了一天了”餘晴笑着接下兒子,有對杜青峰道:“菜都備好了,快去洗洗手吃飯吧!”
杜青峰颔首便朝淨房走去,餘晴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帶他先坐在桌前等杜青峰,心裏計劃着等下要怎麽和杜青峰提起。
杜青峰本就才從酒樓出來,并未覺得餓,吃的也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給杜祈軒夾菜,見他愛吃的菜兒子也都愛吃,心裏更是得意,在馮氏那的氣這時候也都不見了,甚至覺得要是能天天都和兒子在一起,那日子該多惬意?但餘晴在跟着他的時候就說過不會做妾,他又沒有理由休了馮氏,畢竟多年夫妻,就也只能讓餘晴一直做外室,連兒子也都進不了府。
餘晴見這會杜青峰的心情不錯,便試探着開口道:“軒兒已經六歲了,該是進學堂的時候了,總不能讓他一直在家裏待着?”
杜青峰聞言心裏也是覺得有理,可要是去學堂那就要有個正式的身份,以外室之子的身份在學堂只會讓人看不起,“要不讓軒兒跟我回府?”
餘晴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道:“想都不要想,軒兒是我的兒子,我在哪他就在哪,跟你進府,難道還要讓他叫馮氏母親嗎?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原本正高興的杜祈軒見到母親哭了,忙上前用小手給母親擦着眼淚道:“母親不哭,軒兒不叫別人母親,不跟父親走,也不上學堂了,一直都陪在母親身邊。”
餘晴聽着兒子這樣說心裏更是難受,抱着兒子哭的更厲害了,杜青峰見狀一時也是手足無措了,不知該怎麽安慰,皺眉想了半晌道:“要不你就跟我回府吧?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和兒子受一點委屈!”
“我知道老爺對我好,可一旦進了府,那我就是妾,只要是妾那在馮氏面前就只能任她擺布,兒子也只能是庶出,後宅裏的事你能管多少?到還不如在這裏過的舒服!”餘晴反駁道。
杜青峰低嘆一聲,無奈道:“那你說怎麽辦?難道讓我休了馮氏?”
“她有沒有犯錯,你有什麽理由休了她?讓我進府那就以平妻的身份,在府裏和馮氏平起平坐,兒子也是名正言順的嫡出。”餘晴正色道。
杜青峰聞言一驚,面露為難之色,還不等他開口,餘晴又接着道:“只要給我平妻的身份,我會帶着一萬兩銀子入府,給你專做日常打點用,還有我名下的鋪子,田産也都作為嫁妝帶到府裏,但依舊在我名下,我每年會拿出五成利潤作為府裏日常花銷。”
杜青峰一聽兩眼放光,他知道餘晴出身富商之家,從小就會打算盤算賬,當初跟着他的時候更是從家裏把屬于她的嫁妝全都帶了出來,只是一直沒能給她名分,她名下的産業他也就不好過問,但光看她和杜祈軒平時的吃喝穿戴,那就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堆出來,這時她提出用銀子換平妻的身份,到真的讓杜青峰心動了,反正他也希望能讓兒子早點入府,有了餘晴拿出的這些,就是馮氏也不敢說什麽。
“你說的都是真的?”杜青峰在此确認道。
“自是真的,你若不信咱們可以立下字據。”餘晴道,她就是為了兒子也要舍得這些,只要以平妻的身份入府,不被馮氏壓着,這些她拿出來的也都會再回到她的口袋,別的不行,精打細算她可是最在行。
“好!那我就給你平妻的身份,以後軒兒就是我的嫡子,我明日一早就帶你和兒子回府!”杜青峰痛快答應道。
餘晴目的達成會心一笑,這麽多年來她和兒子受得委屈也都算是值得了,趕忙讓鵲兒開始準備明日回府的東西,她更是激動的一夜未眠。
這廂,馮氏湊夠了銀子等着杜青峰晚上回府,可一直等到後半夜也不見他回來,知他今日是在氣頭上,定是又在哪喝醉了回不來,便也就沒在等了。
第二日一早,由于昨晚睡得遲,馮氏起的也不早,聽着窗外依舊稀稀拉拉的雨聲,莫名的覺得很煩躁,穿衣梳洗後便讓小玉到前院書房看看杜青峰昨夜是否睡在書房了。
小玉出去半晌,便又回來了,“夫人,老爺沒在書房,我問了前院看門的說是昨夜老爺都沒回來過。”
馮氏聞言面色一沉,杜青峰一夜未歸不用想也都知道定是去了那些花街柳巷了,可昨日惹了他生氣,倒也不敢再和他計較這些,只想着杜青峰今日早些回來,她也好拿着銀子好好的哄哄他。
杜青峰的确回來的挺早,在餘府用過了早飯便帶着餘晴和杜祈軒回了府,餘晴也沒帶什麽,就帶了幾件她和兒子的衣服和那一萬兩銀票,身邊也就跟着鵲兒一人和一直負責照顧杜祈軒的林嬷嬷。
一行人坐着馬車到了杜青峰的杜府,打起雨傘下車,杜青峰抱着杜祈軒和餘晴往府裏走,一路上引得下人都好奇的回頭張望,私下的議論紛紛。
杜青峰帶着餘晴到了後院時,馮氏還在用早飯,見到杜青峰回來忙欣喜的站起身迎接,剛想開
接,剛想開口問他吃過早飯沒有,便看見了跟在後面的餘晴和杜祈軒,當機面色十分難看,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臉上。
杜青峰見馮氏板着臉,怒氣沖沖的瞪着餘晴母子,而原本高高興興的杜祈軒此時也害怕的躲在餘晴身後可憐的看着他,心裏一時不禁火大,狠狠的瞪了一眼馮氏,原本還有些覺得不好意思開口,現在也變的理直氣壯起來。
“這是餘晴,以後他們母子倆便就住在府裏了,你讓下人趕緊騰出一個院子,吃的用的全都以嫡子的待遇。”杜青峰理直氣壯的吩咐道。
馮氏聞言心裏的怒火更是旺盛,以嫡子的待遇?那她算什麽?杜明玉算什麽?就是入府也是能是庶出,要不就直接過繼到她的名下,那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嫡子待遇?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給你生了個兒子?要進府可以,那就按規矩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馮氏冷言反對道。
杜青峰看了一眼餘晴母子,見餘晴已經紅了眼睛,杜祈軒更是淚珠子都已經掉了下來,心裏很是心疼,越發覺得馮氏太過強勢不講道理,便冷聲道:“餘晴以後便是平妻,與你地位相同,她的兒子自然也就是嫡子!”
馮氏驚得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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