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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母打完電話出來時也沒當即說同意的事,內心裏還是想吊着沈遇一些,不能表現得太迫不及待了,因此全程客氣臉。
喬時約莫猜得到喬澤給喬母打電話了,而且肯定也提點什麽了。他都二話不說把她打包踢沈遇那兒去了,結婚的事自然不會是問題,看自家太後的臉色,估摸着是在故意端着了。
只要不是對沈遇不滿意,喬時對領證的事也沒那麽着急,自家太後都不急,自己也就更不着急了,也不刻意去提起這個話題。
沈遇也沒再提起,全程只是客氣周到地陪二老閑聊,對于結婚的事只字不提…
他這邊一沒聲音,喬母心裏就忍不住急了,能讓喬澤說沒錯的男人不多,她心裏也已經是偏向于沈遇了,這會兒沈遇不說話了,她又忍不住擔心自己是不是端太過,把女兒婚事攪黃了,人一忐忑一頓飯就吃得味同嚼蠟了,卻說什麽也不肯主動開這個口,顯得自己女兒掉價。
喬時不知道自家太後這種小心思,吃過飯,拉着沈遇出去散步了。
她心情好,走路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沈遇卻沒她的好心情,喬母的心思藏得深,他還真不大看得透,而且女婿看丈母娘,總帶着那麽幾分謹慎,從他進屋後她的态度看,喬母似乎不大滿意他這個準女婿。
沈遇琢磨着要不要讓自己父母親自過來一趟,他向來注重效率,計劃裏今天是必須一擊即中的,沒想着丈母娘比想象中難搞定,她連173都歡喜得不得了偏偏對他多加挑剔,這完全出乎沈遇意料之外。
今天說服不了喬母,明天領證的事勢必得後延,他最遲周日就得回安城,已經抽了一周時間陪喬時,下周不可能再空一周時間出來,他不允許這樣的虛度,也沒那麽多時間浪費。錯過了明天後面再難找到合适的時間,婚事拖得越久變數越大,他不可能讓這樣的變數出現。
喬時看他面色凝重,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袖,“怎麽了?”
“在想明天領證的事。”沈遇看向她,“你覺得,你媽這邊什麽個情況?”
“她……”喬時偏頭想了想,“我覺得就是端着而已。她畢竟心疼我,這麽随随便便答應了,會顯得我很迫不及待的樣子,擔心你不會珍惜。”
沈遇笑了笑,手掌壓着她背,單手将她摟入了懷中,“你媽是真的疼你。越心疼考慮得越多。”
喬時沒有否認,“她就嘴巴毒了點。”
沈遇不語,他不确定,他把喬時留在青市,兩人異地分居的做法在老一輩眼裏是否屬于不珍惜的情況,婚後他也不一定能有太多時間傾注在喬時身上,是否又會是另一種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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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時呢,時間長了,她會不會也覺得他不在意,沒勁?
其實這些都是很現實的問題,早在喬時第一次拒絕他,她就已經把問題看得很透,他也明白,只是最後還是選擇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他甚至到現在都沒敢和她坦白婚後打算。
他現在就跟騙婚似的,雖不是以錢財為目的,但心裏總有道坎過不去。
他了解喬時,又不了解喬時。只是以他這段時間與她的接觸來看,喬時聽完他的打算,這樁婚事會黃。在他對她的感情慢慢從适合升級為一種索取時,她對他的感覺,卻在慢慢從喜歡降為适合,她在這段感情裏正慢慢變得理性。
原來沒那麽理性的她都能拒絕得如此幹脆,現在的她……
沈遇摟緊了她,沉默不語,他不允許出現變數。
喬時被他手臂箍得有些疼,輕推了推他,人微微一動又被他另一只手臂圈入懷中。
“喬時。”他嘴唇輕抵着她發頂,輕輕吻了記,“一會兒幫我說服你媽。”
“……”喬時忍不住笑了,“我媽不用說服,她端兩天就會急的。”
“我周日得回安城了。下周恐怕很難抽出時間回來,我不想拖。”
喬時知道他的行程安排得很緊,能抽出一周時間陪她估計已經是極限了,也就點點頭,“好。”
沈遇又吻了她。
喬時發現沈遇這兩天似乎特別喜歡吻她,變得很黏乎,這樣的他還真有點……讓她不習慣。
她推了推他,“好啦,在外面呢,被熟人看到多尴尬。”
沈遇卻是不管,捧着她臉又吻了一記,這才放開了她。
————
兩人散步回去時已經是九點多,喬母正在兀自焦急又忐忑着,想着要怎麽開口提結婚這個事,既顯得她大度又不會讓沈遇覺得她迫不及待把女兒推出去,正琢磨着,沒想着喬時自己先開口了,“媽,我和沈遇想明天先去把結婚證領了。”
喬時都提了這個口,喬母也就順着臺階下,很是認真地看向兩人,“你們想清楚了嗎?”
喬時點點頭,“想清楚了。”
沈遇也道,“伯母,我會照顧好喬時。”
喬母點點頭,“行吧,你們覺得沒問題就沒問題吧,都不是小孩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按照我們這邊習俗,領了證沒辦過婚禮都不算真正過門了。所以回頭婚禮的事我們還是得和你爸媽好好商量一下。”
沈遇:“這是應該的,婚禮的事回頭我會親自操辦。”
————
第二天一早,喬時家的戶口本被她家太後鄭重地交到了手上。
“你們兩個只是法律上确定關系了,但按照親戚的說法,沒請過酒都不算過門,所以今晚你還是得回家裏住,別屁颠屁颠地就跟人跑回家了,人家爸媽也不會樂意。會覺得這女孩子不莊重。”
喬時之前便知道老一輩們的這種看法,結婚領證說了不算,拜過祖宗告知過衆人了才叫嫁了。她和沈遇爸媽不熟,沈遇估計在這邊也沒房子,想着今晚要和沈遇回他家住也是不習慣,而且說是新嫁娘在外人看來也不算,沒婚禮,可不是新嫁娘又這麽跑人家裏住,也怕沈遇爸媽有什麽心思,結婚這種事涉及到習俗偶爾都有些煩人,也就沒想着今晚和沈遇去哪兒,還是領了證各回各家再說。
沈遇昨晚是回自己家裏住的,她剛起來沒一會兒便過來接她了。
對于注重效率的男人而言,登記結婚這種事自然是早就預約好了,過去後上午婚檢,下午拍照領證,辦得很快。
當工作人員将兩個貼着兩人合影的小紅本子遞過來時,喬時突然覺得跟做夢一樣,好像就去忙忙碌碌地轉了一圈,然後她就嫁了,升級為人婦了,平淡得讓她完全沒有已經嫁人的真實感。
喬時也不知道沈遇有沒有,他面色始終沉穩平靜,只在工作人員将兩個小紅本子遞過來時,目光有些許停頓,而後手掌壓着兩個小本子,收了回來,客氣地對工作人員說了聲“謝謝”後,拉着她起身出去了。
喬時側過身,想去拿回自己那本。
沈遇手微微一動,避開了她手,看着她道,“東西我收着吧。省得你丢三落四的弄丢了。”
喬時想了想,“好吧。”
她也是懶得保管東西的人,有人願意替她收着,她自然樂意。
沈遇将結婚證收進了包裏,偏頭看她,“想吃點什麽?”
因着要婚檢,兩人一天沒吃什麽東西,折騰了一天又累又餓的,喬時吃東西不挑,“你決定吧。”
沈遇直接帶她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廳,高檔而溫馨,屏風隔起的小隔間,安靜清幽。
喬時和沈遇打對面坐下時人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不太确定,茫茫然地看向沈遇,“我這就算嫁了啊?”
沈遇看着她,黑眸沉幽平靜,但又異常的柔和。
“是的,沈太太。”他看着她徐徐地道,低沉的音質揉入了一絲沙啞,低低緩緩的,很誘人。
視線也靜靜地膠結在她臉上,只安靜看着她,并不多言…
喬時被他看得臉都燙了,心裏因為“沈太太”三個字顫了一下,又有點不知名的小感動,充斥在胸口,鼓脹着,暖暖甜甜的,忍不住舉起酒杯,沖他微微舉起。
沈遇也舉起了酒杯,他平時一般不會給她喝酒,今天破例給她點了葡萄酒。
喬時舉着高腳杯,與他的酒杯輕輕碰了下,笑着道,“新婚快樂!”
“新婚快樂。”
沈遇也低低地道,将杯裏的酒緩緩飲盡,看着她不知道是羞紅還是被熏紅的臉頰,突然傾身,在她略顯不知所措的羞赧下,手掌托着她後腦勺,又吻了她。
好一會兒,才緩緩放開,額頭輕碰着她的額頭,眼睛看進了她的眼睛裏,徐徐道,“喬時,我很開心。”
喬時忍不住笑,“你這兩天好黏乎,跟變了個人似的。”
話音剛落,嘴唇便被咬了一記,“真不懂情調。”
這才放開了她,人坐回到座位時,又恢複了那副淡冷沉穩的冷靜模樣。
喬時被他剛才的話逗笑,她一直覺得沒情調的男人,這會兒還怪她沒情調了呢。
她輕踢了他一下,沈遇面色不動地看她。
“今晚我得回家裏住哦。”
沈遇眉心略略擰了下,卻沒說話,只看着她,等她說完。
喬時把她家太後那套理論搬了出來,難得的,沈遇沒堅持,點點頭,“也好。”
又道,“我在濱州路那邊有房子,一般回來會住那邊,你方便的話,也搬那邊吧。”
喬時婚前沒和沈遇讨論過這個問題,腦海裏大致描了下地圖,濱州路在南,她家在北,距離還挺遠。而且她在臨市上班,以後調回來的話,每天上下班的也不現實,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她在安城那邊的工作還沒結束,半年後的事半年後再去考慮解決辦法了。
這麽一想着,喬時也就點點頭,“好啊,到時再看咧,反正最近也不能在這裏長住。”
正說着話,電話便響了。
謝正滔打過來的電話。他讓她整理的工作計劃她昨晚已經全部發給他了,回來結婚的事她還沒和他說。
謝正滔電話過來只是為了和她确認幾個小細節,确認完時突然做了個讓喬時始料未及的決定,“小喬啊,因為當年你在那邊做調研的事,我怕是你在那邊待着不太安全。所以組裏讨論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把你調回來,讓小陶接手你在那邊的調研。”
“……”喬時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前些天讓她整理這些計劃細綱她約略猜出個大概,但也沒真的往這方面想,謝正滔突然這麽決定,她有些懵,“老師,這個……不是說好我負責的嗎?”
“原來是覺得你合适,但你在那邊我總不太放心。”謝正滔軟聲安慰她,“剛好之前西北那個項目最近要開始調研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嗎?以後你負責這個調研吧。”
“……”喬時整個步調突然被打亂,心裏一下子也有些亂,不敢貿貿然下決定,因而道,“老師,這個事有些突然,我先想想,回頭再給你電話好嗎?”
挂了謝正滔電話。
沈遇正拎了茶壺,不緊不慢地給她倒茶,略略擡頭看她,“你導師的電話嗎?”
喬時點點頭,把剛才謝正滔電話裏的事和沈遇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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