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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六十四下。
屋裏沒開燈,可他們抱着彼此的光,并不需要借助于外力照明。
薄幸就這樣摟着宋知非,聲音似是在砂紙上打磨過許多次。
說話的內容從,“宋知非,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變成了,“那就給你好了。”
宋知非被薄幸擁的太緊,呼吸出的熱氣撲打在薄幸發間,溫暖的體溫互相傳遞着。
夜裏海邊起了霧,整片天空都被濃霧籠罩着,西北風扯着嫩綠的樹葉飄搖沙沙作響,大排檔的上座率少了三分之一,空氣裏帶着海水特有的鹹味。
明明剛才在出租車上那種反胃感已經被宋知非壓了下去,現在見到薄幸,又全部湧了上來。
也許是因為薄幸就在面前,沒有必要再強撐自己的緣故。
所有的情緒都翻騰雀躍起來,過渡欣喜,加上已經按下去的暈車想吐感又翻湧上來。
在這一剎,全部迸發出來,宋知非覺得胃裏實在是太難受了,她推搡着薄幸,柔聲講,“你先放開我。”
薄幸輕輕的晃晃自己的腦袋,唇在宋知非側臉蜻蜓點水的蹭蹭,啞聲說,“不放。”
宋知非又推推他的肩膀,“我喘不過氣來了,先放開。”
薄幸擡起頭,他們在暗夜裏對視,從對方眸裏找尋到自己。
鼻息繞近,眼見薄幸會錯了意要吻上來,做人工呼吸。
宋知非連忙偏開頭,舌頭打着結,好不容易捋直,快速同解釋說,“我好像暈車了,想吐,等會兒的,等我吐完刷個牙在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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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被迫說出事實的時候,滿腦子都重複的是“這劇本沒拿對,砍死導演一了百了。”
人家女孩子是千裏迢迢瞞着男朋友閃現,給個驚喜擁吻被褥一拉,床單滾起。
她宋知非是突然出現,扭捏作态的問薄幸,衛生間能先借我用用嗎?
我吐會兒先。
特麽的。
“……”薄幸顯然也沒能料到宋知非會這樣,他松開摟着的手,改握住讓宋知非先起身站穩,自己抹黑開了燈。
橙黃色的燈光照下來,薄幸才看清楚,宋知非本來就白皙粉嫩的臉上,如今毫無血色。
女孩子咬唇,半身回眸找見洗手間的方向。
然後墊腳,在薄幸唇上輕啄了下,低聲撂下句,“等我出來。”
就轉身沖進了衛生間。
“咔噠”一聲,在靜谧的夜裏異常明顯。
宋知非還鎖上了衛生間的門。
她下意識的不想讓薄幸看見自己吐。
所有女孩子都希望在情愛裏是被無條件寵溺驕縱的一方,宋知非自然不例外。
她來,是想見到薄幸。
這種想念讓宋知非完全能夠去忍受長達七、八個小時的舟車勞頓,和造成的後果。
但宋知非不想薄幸看到自己吐,不想要薄幸心疼。
宋知非跪着伏在馬桶前,伸手用力去按沖水鍵,水聲伴随着嘔吐聲跌宕。
她以此來掩蓋自己吐的有多厲害。
翻江倒海吐的痛快,連着吐了三四次之後,宋知非覺得自己已經把昨天早上胡吃海塞的三層早餐都吐幹淨了。
胃還在不停的抽縮着,宋知非用手捂着,時斷時續的嘔出酸水。
薄幸靠在衛生間的門外,仔細的聽着門內的聲響,他不必看,也能想到宋知非吐的多激烈。
薄幸緩了緩神,走到陽臺,給自己點上根煙,修長的指間夾着猩紅,在黑夜裏明明滅滅,吐出的白霧被迎面而來的風拂到面前,模糊了薄幸現下的表情。
那是張憂郁的臉。
如果可以,薄幸巴不得自己代宋知非去吐。
可注定了薄幸代替不了宋知非生理性難受,那他就盡可能去成全宋知非的想法,假裝自己沒聽見。
大霧天氣,海上夜捕的漁船早早歸程,薄幸鎖着眉遠眺,看見大批亮着燈的船,像是散落在海面上的星星。
宋知非記不清自己吐過幾次了,她扶着馬桶沖水器仰頭的時候,只知道頸椎因為長時間被壓低,而生疼不已。
終于是吐幹淨,舒服多了。
含着薄荷味牙膏和冷水,宋知非在洗手池旁鼓着腮幫子漱口。
望見鏡子裏——無比凄慘的自己。
托裙子布料的福,衣着倒是體面,長發有些淩亂,宋知非用沾了水的手指理順別在耳後,臉色就實在太差。
這襲明黃色的連衣裙,把臉色映得白裏透蠟黃。
早前時尚搭配寫過:不要輕易挑戰亮色。
宋知非仗着自己骨架小和膚色白,從不挑衣服,為所欲為。
長久以來都沒出過岔子,結果今天就遭了報應。
****
煙抽到第三只,薄幸聽見身後的聲響,他咬着煙回頭。
看見宋知非從衛生間裏探出半個腦袋,彎着唇角揮了揮小手,乖巧的說,“我吐好了。”
薄幸的眸色略沉,攥成拳的左手松開,直接用手指掐滅了煙。
他大步朝着宋知非走過去,在途中撕開攥在手心裏的捂熱的薄荷味潤喉糖,含進自己嘴裏,又抄起桌上的礦泉水瓶。
宋知非被薄幸壓在牆上,杏眼對上桃花眼,誰也不肯眨一下。
宋知非先破功,長睫毛輕顫,軟聲喊薄幸,“哥哥看見我不高興嗎?”
對身站着,耳鑽在同側,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薄幸用行動給了她最真摯的回複,他挑眼尾,微糙的指腹輕輕的摩挲宋知非小巧的下巴。
有點兒癢,宋知非別臉想躲躲,被薄幸用手正過來,茶木香氣混了點煙草味,裹挾在宋知非周身。
宋知非被制着,依舊要逞口舌之快,她呲牙調戲薄幸,“哥哥你用什麽香水啊,好香啊。”
薄幸根本不回她話,直接仰頭喝了口水,托擡宋知非的頭,對準唇親上去,把口中水全渡給她。
吻帶着薄荷味,舌尖把那顆糖頂着送到宋知非口腔裏。
演員平時吃的潤喉糖都很沖,薄荷味瞬間上頭,宋知非睜着眼睛看薄幸,桃花眼半斂,好像是在專心的做着什麽事情。
譬如說是喂水這件事情,薄幸一口接一口的喂給宋知非,又不全是,因為他總會在末尾輕輕的吮下唇。
吞咽下去的口水都帶着絲絲清涼,潤過嘔吐多次,有些幹澀的喉嚨,舒緩了不少。
足足灌完小半瓶薄幸才停下,不再繼續喂水。
“舒服點了嗎?”薄幸用指腹拭去宋知非唇角的水漬,垂眸問。
宋知非點頭,聲音還是比往日沉了點,沒那麽脆,“不難受了。”
“嗯。”薄幸回了單字,然後俯首,這次是直接親,不摻雜任何安撫。
漁船已經抵岸,早早等在沙灘上的海鮮販子一湧而上,少數游客也湊在旁邊,夠買剛捕撈的海鮮拿到大排檔加工。
海浪一波一波的湧上沙灘,把白日裏孩童們堆砌的沙堡推平,再把海帶和海藻遺留在沙灘上,忘了帶走。
薄幸吻的氣勢洶洶,柔軟掃在口腔裏掠過每一寸感官,宋知非勉強跟上節奏,纖弱的手指扯着自己的寬松裙擺。
漆黑的眸裏浸着朦胧水汽,她在這吻裏從始至終都沒有合過眼,被吻到嗚嗚咽咽站不穩,宋知非非常喜歡在親吻時候注視着薄幸的眼睛,眼神的糾纏讓她心潮澎湃。
屋內靜的發慌,只有分不清究竟是來源于誰的心跳聲,如戰鼓鳴擂,此起彼伏的響着。
中斷這個長吻的是電話鈴聲。
薄幸起先并不想搭理,奈何在噪音幹擾下實在無法繼續。
“過去接電話嘛。”宋知非抿着嘴唇,氣喘籲籲的推搡薄幸。
****
來電人的名字,讓薄幸沒辦法破口大罵。
他媽,沈笙打來的。
薄幸接起來,氣消了一半,語氣平靜,“媽,你找我?”
沈笙則沒有薄幸這樣淡定了,她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急切,“我剛回北京,在府際收到了以你名義留下的東西。”
在薄幸的印象裏,母親沈笙一直都是個佛系的人,手上常盤着串佛珠。
初一十五齋戒,平日也極少沾染葷腥。
生意上談判的事情不需要母親出面,主管府際時候偶爾到下屬做事出格,沈笙也只是扔了辭職信了事,從不屑與人争吵。
年少時候初學到恬淡如菊這個詞語的時候,薄幸就下意識的想起母親。
這是薄幸印象裏第一次聽見母親說話這樣焦急。
“是我女朋友老師送給你的。”薄幸認真答他講話的時候不背着宋知非,餘光裏瞥到宋知非小可愛已經從門口撿回自己的電腦包,蹬掉鞋子踩上床,爬到床頭去找充電器了。
沈笙那邊沉默了片刻,才回,“你女朋友是不是叫知非?”
薄幸微訝,笑着調侃,“媽,你調查我了啊?”
又是陣短暫的沉默,薄幸在母親的沉默裏品出些不同尋常的意思,殊不知沈笙只是在凝視謝老那行手書。
薄幸背過宋知非,擰眉問母親,“生意上有過節?”
“沒有。”沈笙立刻應,同薄幸确認道,“她老師姓謝對嗎?”
“對,不過我不知道先生全名叫什麽,都是跟着一起喊先生。”薄幸如實回。
“應該的,你倒也是很有能耐。”沈笙忽然誇獎,“也得虧我把你生的這麽好看。”
得了,合着誇自己呢。
“好好對待人家女孩子,可以人家甩你,不能你甩人家,讓我知道你辜負了知非,我親自拿刀在家等你。”沈笙聲音一沉,警告道,“小時候我可是教過你的,有朝一日刀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
“……”薄幸神色扭曲,抽動嘴角,無奈回,“媽,你好像記錯了,您教我的好像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來着。”
“你這麽能說,你怎麽不當我媽呢?”沈笙扭開罐桂花蜜,湊到跟前嗅着近三十年未聞到的、記憶深層的味道,笑罵着自己兒子。
故事告訴薄幸,永遠不要妄圖跟女人叫道理。
女朋友是,目前也是。
薄幸邁步到床邊,憑借着身高優勢,單手揉了揉宋知非的發旋,敷衍講,“行行行,您老人家說的都對,我女朋友就在我旁邊呢,要讓她跟您說兩句嗎?她是您迷妹,從小看着您演的電影長大,睡覺那面牆上都貼您的海報。”
宋知非聽見薄幸對着電話裏喊“媽”,又提了“女朋友”。
眼睛早就亮起來了,薄幸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坐在床邊,用手去給宋知非按摩後頸。
薄幸的力度恰好,松緩得當,捏得宋知非舒服的眯起眼睛。
電話裏傳來溫柔的女聲诘問,“你不是跟橫店拍戲呢嗎?橫店環境那麽差,劇組又辛苦,你還喊人家姑娘去劇組陪你,你能不能懂點事,體貼點人?這麽多年你都找不到對象是為什麽,你心裏還沒點數了嗎?”
“對了,是不是上次你讓我寫明信片的女孩子落款就是小知非啊。”沈笙靈光一現,想起些什麽。
薄幸手上動作沒停,還換了雙手,開始給宋知非按肩膀,“嗯,是她,全名叫宋知非。”
“你既然跟人家交往了,就一定要對人家好,喜好啊、口味啊都多了解點,舉一反三,她說喜歡這個,你就把同款也給包圓。還有,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是個長得好看的成年人,我希望你自重,除了小知非意外以外,不要看其他女孩子了。”
……宋知非努力憋着笑,薄幸的臉都黑了。
“你不要以為你不講話,我就不知道你在聽了。薄幸,我跟你講,如果小知非受了什麽委屈,或者說你對她有半分不好,我建議你找個上吊繩自己了斷,也別回家給我添堵。”沈笙還在喋喋不休的囑咐。
薄幸今天的世界觀有些受到沖擊,活到二十五歲,薄幸都不知道網上說的“母親唠叨”是個什麽概念。
直到今天母親圍繞自己對待宋知非好與不好這個問題,一口氣說了小幾百字,氣都沒喘一下。
沈笙的人設在薄幸這裏開始有些崩塌。
而在宋知非這兒卻鮮活的躍出屏幕。
宋知非仿佛薄幸從來沒開過免提一般。
她對着空氣,用甜甜的語氣大聲說了句,“沈笙姐姐好,我是您粉絲,我叫宋知非。”
“唉?是小知非啊。”沈笙愉快的開始和她撈起了家常。
沈笙是極有分寸的那種人,在聊天的過程中就能感覺到對方的文化底蘊,明明只是隔着電話聊天,但宋知非就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種奇異的感覺,應該叫做一脈相承。
三十六年前,十一歲的沈笙拜入謝淵門下,終日伴随先生左右,由謝老教導。
時光流淌二十年,七歲的宋知非對謝老行弟子禮入門。
舊的門生已然自立門戶,新的學生在孜孜不倦的背書。
學術跟思想一代又一代的被傳承下來,連帶着謝老的卓絕風骨,被刻入血液裏,終生流淌。
縱觀沈笙這一生落起,幼年父母雙亡托孤謝老、少年苦練昆曲後臺七年、摘冠視後受萬人觀瞻。
為了夢想斷絕過師恩,嫁給了愛情,見過死別,體會過生離,世上多數事情于沈笙都是浮塵。
沈笙一輩子就虧欠過兩個人,一個是謝老,另一個是昆曲大家,後者原諒了她,前者負氣多年未見。
而今謝老把宋知非托付給她,那沈笙就自然而然的把宋知非捧在掌心。
宋知非于沈笙不只是師妹跟兒媳婦,宋知非代替沈笙的存在,陪伴了謝老許多年,是謝老的心頭血,那也就是沈笙的。
沈笙剛剛對薄幸交代的那些話,讓宋知非打心眼裏感謝對自己的眷顧,即便她并不知道這份眷顧從何而來。
“沈笙姐姐,謝謝你寫的明信片,我超感動,我從記事以來,家裏放的就是你的影視作品……”跟偶像聊起了天,長途奔波的疲憊早就一掃而空。
宋知非突然躍了輩分,薄幸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又旁聽了會兒。
最後因為她們開始讨論女性話題,薄幸默默的給宋知非肩上壓了外套,移動去陽臺背臺詞本。
****
陽臺門大敞着,薄幸懶散的倚着欄杆,一目十行的掃過劇本,什麽都沒記下。
他望見房間裏宋知非跟母親聊的開心,手舞足蹈的說着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耳朵動動,也開始跟着偷聽。
“我小時候和別的小朋友玩,跳皮筋跳的沒人家好,謝老就教我玩二十四點,每天都帶着副撲克牌出去找人玩,導致我跟我的小夥伴們從小數學底子打的就好……”
“哈哈哈哈你好可愛呀小知非,我該睡了,等下你讓薄幸把我的電話號碼和微信都給你,我們明天再聯系好嗎?”沈笙的語氣極溫柔,跟宋知非在電視劇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沈笙的近年的作息非常規律,十點半入睡,六點鐘起床。
如果宋知非稍加注意,就會發現,這作息跟謝老如出一轍。
挂了電話,宋知非躺平在床上,開始瘋狂打滾兒。
薄幸看着自家小姑娘的動作,沉默且無助,他還真不知道見到偶像能有這麽激動的。
明天的臺詞有些多,兩頁a4紙,薄幸定定神,用功的通讀兩遍,妄圖給宋知非留出冷靜時間。
他沒想到,自己再擡眼,宋知非已經開始在床上蹦噠了。
也不是不行,薄幸心想,反正是自己的床。
劇組給薄幸安排了套房,兩張床,其中一張被薄幸用來擺放衣物。
大不了蹦塌了睡另一張。
嗯…也許還可以碰瓷宋知非要求她陪自己一起睡。
****
薄幸的心思沒能如願,宋知非蹦不塌床,反而是借着床高加成,首次達成居高臨下看薄幸成就。
宋知非伸長手臂,觸到天花板,又低下頭,圓眼睛裏轉着水光。
“唔,原來仰視別人的感覺這樣好呀。”宋知非莞爾,整個身子向前傾倒,撲進薄幸懷抱裏,撒嬌講,“你媽好溫柔啊,我超喜歡她的。”
“我看我媽也很喜歡你。”薄幸聲音帶笑,把人往自己懷裏多帶了點,“你要是樂意,嫁給我就能跟我一起喊媽了。”
“喂喂喂,別人靠自己追老婆,你靠家長啊!”宋知非嬌嗔,她壓着薄幸的肩膀擡起頭,學着薄幸平時抱自己的方式,把下颚抵在薄幸頭頂,手又一下沒一下的撫着薄幸寬闊的脊背,“做人要實在,不能拼爹。”
宋知非皮起來,完全沒注意到薄幸的正臉對着的是自己的上半身。
薄幸并沒有多君子的意思,我知道你們是可以意會的,因為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宋知非保持着原有姿勢愣住,半響後才紅着臉推開薄幸,小聲嘟哝,“薄幸大壞蛋!”
得了便宜賣乖的薄幸揚眸,桃花眼裏滿是溫柔,沒什麽說服力的解釋道,“我本來不想的,但又覺得你是在暗示我些什麽,只能成全你了。”
聽聽,人言否?
宋知非委屈巴巴的瞪回去,拉起薄幸的手對着虎口咬下去洩憤。
說是撕咬,也只有最開始下了重口,後邊都是親吻。
薄幸由着宋知非擺弄,寵溺的看着她的舉動。
“咕嚕嚕……”肚子裏的蛔蟲難忍情侶們的暧昧,發出憤怒的喊叫。
如果奧斯卡有世上最尴尬獎,宋知非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經歷投票和提名等過程了,她直接上去捧杯就行。
薄幸勾唇,“餓了?”
宋知非微微點頭,又馬上轉了口,“沒事,我過會兒就不餓了。”
“吃了幾頓?”薄幸問道。
宋知非眼神躲閃,“三頓。”
薄幸語氣略沉,“三頓?”
宋知非眨眼,“兩頓!”
“我再給你個機會。”薄幸抿唇緊盯着宋知非,“說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宋知非嘆氣,“真兩頓,早上一頓,飛機上一頓。”
“那就是一頓。”薄幸肯定,他輕輕敲了下宋知非的頭,你別問我為什麽敲頭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們懂得。
薄幸說,“走,帶你去吃飯。”
“說好了不打我的。”宋知非扁嘴。
薄幸繞到床的另一側,找到宋知非的鞋,彎腰給她穿好,才答,“問題沒答對,該打。”
狗男人!宋知非咬牙切齒的想。
薄幸正在挑選自己的外套,晚上風大,宋知非的裙子太單薄。
男人彎着腰,襯衫勾勒出脊柱的曲線,宋知非正看着。
薄幸倏然回過頭問,“你罵我呢?”
宋知非滿臉震驚的看着薄幸,站在原地跳了兩下,什麽都沒抖落,“你把監視器裝哪兒了,你現在拆了還來得及。”
他選了件白色棒球服外套,回身換掉宋知非現在肩膀上那件黑色的。
薄幸的外套穿在宋知非身上大許多,堪堪蓋過大腿上面,薄幸揪起外套下擺兩段,打了個大蝴蝶結,又幫她把袖子挽起來。
看着倒也有模有樣。
最後薄幸指着宋知非心髒的位子,無比溫和的說,“就裝在這裏了,你确定要拿掉嗎?”
作者有話要說:qwq雙更!
把文明改成了《白月光是死對頭》,我不管,誇我好聽,不好聽我就在改回來。
打擾了,我是真的改的熬夜到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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