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是夜, 趙宗冕果真去了真珠院。這自然又出乎西閑的預料, 但卻無可奈何。

趙宗冕在她旁邊倒下, 摟着西閑道:“路上你那樣難受, 我只當是趕路累着了,現在覺着好些了沒有?”

西閑道:“好的多了。您才回來,明兒必然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早些睡吧。”

趙宗冕嗅着她發間淡淡的幽香:“知道。以後你也安心保養, 別再像是先前一樣左思右想的費神,你的身子也太差了, 趁着年紀輕輕的一定要養起來, 不然以後更不知怎麽樣了。”

西閑只應承着而已。

趙宗冕撫了撫她的頭發:“安心睡吧。”可過了一會兒又道:“我看你這個樣, 只靠吃藥,進補, 也是治标不治本,等我想想, 教你一套拳。”

西閑本正隐隐有些困意,聽了這話,頓時又清醒過來:“什麽?”

趙宗冕笑道:“怕什麽, 又不是讓你能上陣殺敵, 是強身健體的拳法,你聽沒聽過五禽戲?”

西閑道:“這是神醫華佗所創, 只是聽說過, 不曾見過。”

趙宗冕把她往懷中抱了抱:“改天讓你見識見識, 學會了對你也有好處, 睡吧。”

次日西閑晨起,趙宗冕卻早已經去了,杞子掩不住滿臉的高興,對西閑道:“王爺可真上心娘娘,先前走的時候還交代讓我們好好服侍,不讓我們早早地把娘娘吵起來,讓您盡情多睡會兒,還有王妃也派人來過兩回,問昨兒晚上休息的怎麽樣,又問缺少什麽沒有,來的路上我還替您擔心,怕王妃是不好相處的呢,沒想到竟是這樣仁慈和善的。”

西閑也不吱聲,杞子正在興頭上,見屋裏沒有別人,又靠前低聲道:“這也是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偏偏這王府裏姬妾雖然多,居然沒有一個給王爺生下兒子的,姑娘才嫁了就有身孕,簡直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運氣。”

西閑聽到這裏才說:“行了,以後這些話不許說。”

杞子知道她向來謹慎,卻仍笑道:“這會子還怕什麽,王爺上心,王妃也疼惜,只盡管享福就是了。”

西閑皺眉:“夠了,還說?”

杞子見她不高興了,才忙低下頭:“是。”

西閑忙着起身,洗漱打理妥當,便出門去王妃處請安,才一出門,清晨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西閑冷的打了個哆嗦,杞子忙道:“不然別去了,這兒的鬼天氣可比京內冷多了。”

旁邊一名宮女道:“天這樣冷,保不準地上有水結了冰,娘娘還是保重些,何況先前王妃特派人來告訴,讓娘娘安心休養呢。”

西閑笑了笑:“娘娘這樣仁德,我們自然也要加倍恭敬才對得起。”竟不聽他們的,只叫奶娘又去拿了一件略厚些的披風。

離開真珠院,才走了不多時,便見張夫人從廊下走來,遠遠地見了她,張夫人便加快步子上前,躬身行禮道:“娘娘可大安了?”

西閑道:“已經好了。快不必多禮。”見她起身,便又問道:“二夫人也是要去給王妃請安的?”

張夫人忙道:“正是。娘娘也是?正好同路了。”

兩人一路同行,張夫人便道:“娘娘的氣色比昨兒要好很多。對了,還沒正經恭喜娘娘有喜了呢。”又道:“這北地的氣候跟京城畢竟不一樣,娘娘如今也算是萬金之軀,一定要多加留意保養才好。”

西閑謝過,卻并不多話。

張夫人見她少言,自己就只說些雁北的氣候,風土之類,倒也不覺着十分冷場。

兩人且說且行,快到王妃居處的時候,就見王琴兒跟柳姬兩個從前方而來,不知也在說什麽,交頭接耳。

張夫人笑吟吟道:“她們兩個好的很,焦不離孟的,哪裏有這許多話說。”

這會兒柳王兩人上前給西閑行禮,柳姬說道:“怎麽娘娘也這樣早,你有了身子,且病還沒全好,何必就趕着這樣禮數周全的,何況王妃大度,絕不會責怪。”

王琴兒也說道:“可不是麽?娘娘有孕在身,不比尋常,有些客套禮數能省則省便是了。”

西閑微微一笑道:“王妃大度,我們自然該越發知禮、敬重王妃,就如我是初來,便蒙各位如此關愛,我心裏自也越發感激,以後還多勞幾位姐姐關照,大家彼此和洽親近,才是正理。”

張夫人笑道:“娘娘折煞我們了,娘娘對王妃之心,就如同我們對娘娘之心是一樣的。”

柳姬跟王琴兒也笑着點頭稱是。

幾人說罷,便進門給王妃請安,吳妃在內室聽說,便出來相見,趕着握住西閑的手,不叫她行禮,又道:“可憐見兒的,手這樣冰。”

王妃小心拉着西閑到榻上并肩坐了,回頭道:“給側妃的東西裏,可漏了什麽沒有?”

衆人都不解,王妃道:“大冷的天,側妃過來,手爐也沒有一個,暖手也沒有一個。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大家這才明白,背後的管事嬷嬷忙躬身道:“說來的确是奴婢們的疏忽,忘了側妃娘娘從京裏來,未必會帶手爐等物,請娘娘息怒,即刻就命人送去。”

王妃這才點頭:“真是但凡我一時想不到,你們就得出點岔子。去了後再仔細看一看,若還有什麽短少不周到的,可不能就這樣說幾句便完事的了。”

衆人齊聲應承。

西閑道:“我來這裏,一應上下所用東西,乃至住處,都是娘娘妥帖安置,委實不必再操心勞神,叫我心裏如何能安。”

吳妃道:“快不必這樣說,我為你張羅妥帖,不是分內之事麽?你在王府裏住的舒心,我也才能安心。不說是你,就連她們,我也是一樣對待。”她所指的“她們”,自然是說侍妾們。

張夫人在旁笑道:“王妃說的很是,側妃娘娘就不必有什麽不安了。以後相處久了,才知道娘娘的心呢。”

吳妃對西閑道:“所以你就不必有什麽顧慮了。你喜歡了,王爺才喜歡,王爺喜歡了,自然都皆大歡喜。”

說到這裏,外頭報說李夫人到了。

李夫人的臉色不大好,眼皮卻有些浮腫似的,上前向王妃跟西閑行了禮,便退往後。

吳妃道:“其他三位你都認得了,她是排行第四的,原先是我身邊的心腹人,最是得力頂用,偏給王爺看在了眼裏,硬是把她讨了去。”

現如今王府裏的這幾位夫人,按照給鎮北王收房的順序,張夫人排行第二,柳姬排行第三,李夫人排行第四,王琴兒是第五,那位失蹤了的瑛姬卻是最小的一個。

王妃說完,李夫人輕輕地咳嗽了聲。王妃又對西閑道:“原本她也是個有福氣的,給收房了不多久就有了身孕,只可惜……出了點兒意外,好端端把個男胎給沒了。”

周圍其他三位侍妾都靜默而立,張夫人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麽似的,王琴兒面有冷笑之色,柳姬卻瞥着李夫人。

李夫人聽到這裏,手微微地發抖。

王妃微紅着眼圈,提起此事,她仿佛也十分難過,片刻後才又對西閑道:“那之後,她的身子就也随着不好了,太醫說是小産落下了病根。”

說到這裏,王妃皺眉道:“我之所以在這會兒說這些,不是為大煞風景,只是想讓妹妹知道,府內不管是王爺跟我,還是她們,都盼着王爺能有一子半女的呢。何況這已經出過一次事,所以妹妹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要平平安安誕下孩兒才好。”

西閑道:“多謝娘娘關愛提點,我會謹遵教誨,加倍留意的。”

王妃回頭對李夫人道:“今兒天冷風又大,你怎麽竟也來了?你身子不好,快也坐吧。”

李夫人這才道謝落座,語聲虛弱道:“畢竟是側妃娘娘來府裏的第一日,妾身怎能缺席。”

王妃轉憂為喜,笑道:“偏偏你們都這樣知禮,叫我說什麽好?”

自上而下,大家坐着說了半晌話,西閑覺着有些倦了,看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

西閑一起身,其他衆人才敢告退。

于是出了王妃的正院,衆人各自回房。張夫人望着西閑,正思忖要不要跟過去,突然見李夫人扶着丫頭,往她身邊走去。

張夫人一怔,便慢慢地停了步子。

這會兒柳姬跟王琴兒也走過來,柳姬道:“姐姐怎麽不去跟側妃娘娘說話呀?”

張夫人道:“改天有的是時間,何必都趕在這一時?”

王琴兒望着李夫人,若有所思道:“她怎麽忽然跟側妃走在一塊兒了?”

張夫人道:“興許她們才是真的有話可說呢。畢竟……都是懷過王爺骨血的。”

“這話可差了,”柳姬笑道:“四夫人或許是‘懷過’,側妃娘娘可正當榮寵無雙呢。怎麽竟好像咒她。”

張夫人掩口笑道:“我走神兒了,胡說八道,偏你耳朵尖,要抓人的刺兒。”

柳姬道:“不是我要抓你,是你的話裏帶着刺兒的嘛。”

張夫人啐了口:“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讓王妃或者王爺知道,我活不活了?”

柳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活不活,我說的可不算,別問我呀。”

兩人目光相對,均是似笑非笑的,笑盈盈裏卻仿佛有刀光劍影。

“姊妹們玩笑罷了,怎麽竟認真起來。”開口打破僵局的卻是王琴兒,她擺擺手,目送西閑跟李夫人離開的背影,道:“對了,你們覺不覺着,王妃對側妃也太好了些,當初對瑛姬都沒有用心到這種地步。”

“瑛姬算什麽,”柳姬嗤笑了聲,“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浪蹄子,王爺寵着她,王妃就也把她當做個物件兒來裝扮就是了。但這位不同,人家是正經的側妃娘娘,還是金銮殿面過聖的呢。”

王琴兒有不以為然之色:“那又怎麽樣,不過比我們高一等罷了,等王爺的新鮮勁過了,未必誰比誰強呢。”

張夫人道:“這話還真未必,如果側妃娘娘生下小世子,就算王爺的新鮮勁過了,母憑子貴,到時候……”

王琴兒道:“那還不知到猴年馬月,四夫人不也曾經想‘母憑子貴’來嗎?現在怎麽樣?”

柳姬在旁笑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話裏的酸味都要把我熏倒了,有時間在這裏發酸嫉妒,不如想想咱們那位王爺吧。昨兒晚上據說明明去了王妃那裏,卻不知怎麽又跑到了真珠院。”

“去了又怎麽樣,也只能幹看着。”王琴兒突然笑起來,“你們猜,今晚上王爺會歇在哪裏?”

柳姬笑道:“照王爺那急爆性子,又是憋了這麽久,絕不會只是幹看着,今晚上……我賭不是留在王妃房裏,就是去二夫人那裏。”

王琴兒道:“為什麽去二夫人那兒,不是你那兒?”

柳姬說道:“這位側妃正在新鮮頭上,人家是官家小姐出身,咱們這裏除了王妃,還有誰是這樣出身呢?難道是你我?”

張夫人聽到這裏,回頭白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麽便去了。

柳姬在背後笑道:“是了,姐姐可記得沐浴熏香,好好伺候王爺。”

張夫人頭也不回,王琴兒拉了柳姬一下,遲疑而不甘地問:“王爺晚上真的會去她那?”

柳姬笑道:“怎麽,你也耐不住了?”

王琴兒嗤了聲,才要說話,突然望着前方道:“那個……那不是公主送來的那位小公爺嗎?”

柳姬擡頭看時,果然見是關潛才進了門,好似心事重重。柳姬便對王琴兒道:“這小公爺年紀不大,長的倒也中看。”

王琴兒大笑:“你想什麽呢?王爺閃着你,你也不能就生外心呀。”

“我倒要問你想什麽,”柳姬啐了她一口,道:“我勸你也趕緊回房收拾收拾,今晚上王爺指不定會去哪兒呢。”

王琴兒看看她,又看看遠處的關潛,笑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她轉身從旁邊的抄手游廊上往前而去,将出月門的時候,回頭看時,果然見柳姬攔住了關潛,滿面含笑地不知在說什麽。

且說李夫人陪着西閑往真珠院而回,進了院門,李夫人打量院內布置,道:“果然收拾的比先前瑛姬在的時候更見精致了。”

西閑看向她,李夫人咳嗽了聲:“我一時失言了。娘娘別介意。”

西閑一笑,請她入內落座。李夫人吃了口熱茶,才道:“方才我的事,王妃已經都跟娘娘說了。王妃提醒娘娘多加留意身子倒是真的,我就是很好的前車之鑒。”

西閑見她特意随着自己回來,又并不顧忌地說起此事,心中轉念,便問道:“好好的,怎麽會出什麽意外?”

李夫人道:“正是呢。誰也想不到的事,後來太醫說是進補過甚,導致內熱,才不小心把孩子……”

這一句話聽着很簡單,但是底下有多少驚濤駭浪,去很耐人尋味。西閑本想問,可卻有些不大敢問,就只說道:“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傷心也是無濟于事,該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李夫人笑了笑:“娘娘現在月份小,只怕還不會明白為人父母的心。不過,我其實也是想開了的,畢竟就算那孩子生下來,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庶出,命運如何還不知道呢。幸而娘娘跟我們不同。”

西閑的心突然跳的有點快,她怔怔地盯着李夫人,竟不知要說什麽。

李夫人卻緩緩起身,行禮道:“多嘴說了這些,不過是想讓娘娘記得王妃的訓/誡,務必留意保重,別像我一樣罷了。我也該去了,您好生休息。”

西閑目送李夫人纖弱的背影,腹內居然無端地疼了一疼。

雁北的冬天果然比京城不同,京城本也屬于北方,西閑以為自己一定可以習慣,誰知到了雁北才知道厲害,聽說最冷的時候還不到,真到了那個時候,便是實打實的“滴水成冰”。

雖然王妃命人送了腳爐手爐,屋子裏也放了炭火,但每每睡到午夜,都會給那股凜冽的寒氣冷醒。

連日來,趙宗冕并不在王府,據說北研那邊兒的流寇鬧的越發厲害,鎮北王正在調兵遣将,要将流寇一鼓作氣鏟除。

除此之外,還有鎮北王要親自帶兵前去北研的傳聞,撲朔迷離,莫衷一是。

西閑倒是不太理會這些事,當然也不會向趙宗冕打聽。

倒是王琴兒張夫人等,旁敲側擊地問她知不知道确切消息。

除了姬妾們望眼欲穿外,西閑倒是樂得清靜,只是心裏惦記着李夫人那日的話,一言一行越發謹慎,幸而這段日子裏并無他事,胎息漸穩,身體也正在慢慢轉好。

只是從那天的對話後,李夫人就又病倒了,西閑特意去瞧了一次,見她臉色枯黃,仿佛比先前更瘦削了許多。

西閑就把王妃所贈的一些補藥之類的撿了一些合适的轉送給李夫人,叫她的丫頭們或熬或炖了給她補身體用。

眼見年底将至,又下了幾場雪。

西閑最不耐冷,早晚手腳冰涼,但不管刮風下雪,每天早晨晚上她都還是雷打不動的去給王妃請安。

柳姬王琴兒等,雖是侍妾的身份,但因王妃不大計較這些,所以她們有時候看氣候惡劣,便會借口身上不好之類的,早上不必前往。

起初大家見西閑每天都不缺,還以為她只是初來乍到,做做樣子,日子一長必然也就懶散了,何況她又有身孕,又是側妃,就算不去給王妃請安也是正常。

追知衆人眼巴巴盯着看了這兩個月,西閑竟雷打不動,晨昏定省,沒有一天破例的。

這樣一來,不僅是衆姬妾們,連府內裏裏外外的丫鬟婆子,管事小厮都知道了。

原先還有些對側妃的猜疑跟流言,疑惑側妃“恃寵而驕”等等,卻因為見識了西閑這樣始終如一地恭謹态度,不由紛紛嘆服,改了原先的印象。

不多時連雁北都傳遍了,都知道鎮北王的側妃甚是賢淑,不但很得王爺寵愛,且同王妃情同姊妹,兩位簡直堪稱鎮北王的“娥皇女英”,令人敬重。

這一夜,西閑從王妃處請安回來,冷的口齒打戰。喝了兩口湯水,又抱着手爐到榻上坐了半晌,才覺緩和些。

這段日子趙宗冕在城外練兵,晚上據說不會回來。

夜深,西閑抱着手爐昏昏睡去,到了半夜醒來,便覺着冷風又透過帳子吹了進來。

她縮了縮身子,還以為是起風了,可一轉念,突然覺着不對。

西閑睜開雙眼,影影綽綽望見簾子外頭仿佛有個人站着。

起初西閑以為是杞子或者值夜的宮女,因為那人的個頭并不高。

直到一只手探出來,無聲無息地将床簾撩開。

當看清楚外頭的人之時,西閑毛骨悚然,幾乎失聲叫出來。

面前的人立在床前,頭發散亂,臉色慘白,她的手中捧着一盞燈,燈影下,兩只眼睛直直地盯着西閑,那臉色越發駭人,猶如鬼怪。

屋內太靜了,西閑聽見自己心如擂鼓的聲音,卻聽不見素日杞子微微響的鼾聲。

有種不祥的預感,西閑下意識地在腹部一擋。

那如鬼似怪之人發現她的動作,目光随着轉動。

不知從來來的勇氣,西閑道:“你是誰?”

那“人”突然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你住了我的屋子,睡着我的床,卻不知道我是誰?”

西閑一驚,聲音微顫:“你是……瑛姬?你是人是鬼?”

“瑛姬”呵呵笑了兩聲:“你猜我是人是鬼?”說話間,她緩緩擡手,竟向着西閑頸間探過來。

西閑見她竟要動手,孤注一擲地将手中暖爐扔了出去,同時叫道:“來人!”

聲音在屋內顯得如此突兀而尖銳,卻沒有人答應。

暖爐從“瑛姬”肩頭擦過,落在地上,發出沉悶響聲。而那只手卻已經落在了她的頸間,冰冷毫無溫度。

眼見瑛姬可怕的臉越靠越近,就在西閑覺着自己無法承受的時候,“砰”地一聲,外間房門給人狠狠地一腳踹開,北風随着洞開的門呼嘯而入,吹得床簾帳幔天魔亂舞。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